“你又不是本王,你怎么知道本王的心?”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她解释给他,“面对一桌子琳琅满目的佳肴,王爷肯定哪道菜都要尝一尝,可尝过之后就会发现,最爱吃的不过还是那几道菜,就好像王爷现在口口声声说着看上了臣,可臣终究不是王爷心里的那个人。”
“你为什么就不能是本王最喜欢的那道菜呢?”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貌似在开玩笑,眼中却透着认真,“你就这样臆测本王的心思么?”
“臣并非臆测,臣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为王爷生命中的过客。臣没有显赫的出身,但臣也有臣的追求,那就是臣将来一心一意对待的夫君,也能一心一意待臣,臣敢问王爷,也能做到吗?”
他略微的迟缓,落在她的眼中,不等他开口,她先他道:“王爷若是可以做到,就不会犹豫。”
“本王没有在犹豫,本王是在思考你说的话。”
“王爷思考与不思考,又有什么改变呢?王爷永远都是尊贵的皇族,要娶的也会是极为出色的女子,除了王妃还会有侧妃,有侍妾,恕臣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臣却不敢让王爷为了臣而坏了规矩,想必王爷也不会为了臣一人舍弃美人相伴。”
“你错了。”他言辞郑重,“本王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想你说的话,本王不是皇上,没必要妃妾成群,本王也不是六哥,不喜欢那些莺莺燕燕,本王认定的人,就会一心一意待她。你说的有一点本王无法否定,那就是本王的身份注定让本王不可能只娶一人,但本王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这还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她的情绪开始有了起伏,“王爷既然娶了她们,就要对她们负责,她们嫁给王爷并没有错,为什么不能得到王爷的心,难道要一辈子守活寡吗!”
他也急了,“本王若是把心给了她们,那你怎么办?”
“所以臣才说,王爷没有办法答应臣的要求,所以臣请求王爷,如果不能给臣想要的,就放了臣!”她凝神看着他,她心中清楚,出身皇族的他是没办法决定自己的人生的。
他亦是望着她,迟迟没有开口。
她也平静了一些,“若是王爷懂臣,就请王爷不要再提此事,臣仍愿像从前一样,陪王爷骑马射箭,王爷在臣心中还是那个善待他人的好王爷。”
他摇头而笑,“本王要的不是这些。”
说话的同时,他突然像向前迈出一步。
她心中一紧,“王爷?”
“你听着。”他不给她躲避的机会,紧紧的将她的手腕攥在手里,“本王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即便现在本王还做不到,但总有一天,本王定会兑现今日的诺言。如果本王只娶你一人,你可答应本王?”
她余光扫过自己被他握住的手,毫不退让,“还是等王爷真的做到了,再来对臣说这些吧。”
他眉间微动,又望了她好久,握着她的那只手才渐渐松开一些。
“哎哟!看你还能不能跑的掉!”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跟着是衣袂随风飘动的声音,云苓循声望去,看见孟青乔从那棵大榕树上跳下来,手里还捧着一只小鸟。稳稳的站在地上,她看着自己的猎物,唇边扬起一个满意的笑容。
下一刻,她抬起头,正好看到对面的两个人,“王爷?……凌大人?”
在这里遇到他们,孟青乔十分意外,“你们?”
云苓反应过来,连忙从楚元昊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郡主。”
“你们在这干嘛?”孟青乔看着两人,疑惑的问出。即使云苓方才的动作做得隐蔽,她还是扫到一些。
云苓才要解释,楚元昊先她一步,“本王邀凌大人来兰园走走。”
孟青乔的小脸顿时沉下一些,方才捉到鸟儿时的惊喜已经消退了大半。云苓知道她的心思,忙道:“臣才从明华宫出来,恰好兰园离得不远,臣便过来走走。”
“原谅是这样。”孟青乔的情绪这才有了缓和,“那你们是在这里偶遇的了?”
“是。”
“不是。”
云苓正点着头,忽听耳边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她忍不住侧过头看着他,他这到底是在闹什么啊!
听着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回答,孟青乔一时转不过弯来,她看看云苓又看看楚元昊,“到底是不是啊?”
这次,楚元昊率先开口,“本王不是才说过,本王去见凌大人,邀她一起来兰园走走。”
看着孟青乔楚楚可怜的模样,云苓忍不住瞪了楚元昊一眼,连忙安慰孟青乔,“是这样的,臣昨日伤了脚,王爷出于礼貌来看望臣,邀臣出来也只是让臣适当的活动一下。”
“是这样么?”孟青乔一脸疑惑的看着楚元昊。
既然云苓都这么说了,他怎么好再推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只是淡淡一笑当作对她的回答。
孟青乔将信将疑的走了过来,打量着云苓的脚,“大人该没事了吧?”
云苓笑,“多谢郡主关心,臣已经好多了,不妨碍走路。”
孟青乔却没有笑,“大人怎么与我这么生分?”
云苓这才发现,因为孟青乔对楚元昊的心意,她说过过于小心,反而引起孟青乔的怀疑。
她干咳了一声,撤开话题,瞧着孟青乔手里的鸟儿,“郡主捉到的是什么鸟,漂亮得很呢?”
孟青乔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猎物,脸上再次渐渐露出得意,“这是我们羌国才有的山雀,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云苓观察着那只山雀,“怪不得臣没有见过。”
孟青乔十分自豪,“你们这里的山雀都是黑翅白腹,只有我们羌国的山雀才是黄腹的,怎么样,好看吧!”
她看看手里的黄腹山雀,又看着高高大大的榕树,“这里真是妙,以后除了猎亭,我又有地方可去了!这里到底是谁设计的,真是有心,能寻到这么多种鸟儿,一定很不容易呢!”想了想,她又问:“是皇上吗?”
云苓淡淡一笑,看了身边的楚元昊一眼,“是王爷。”
孟青乔一脸惊讶,“是你?”
楚元昊的唇边划过一丝得意,孟青乔见了不由一喜,“真的是你呀,那你能不能也帮我把园子修整一下?”
楚元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云苓一眼,云苓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别过头装作没有看见。
楚元昊重新看着孟青乔,“郡主与太后同住,本王还是不便打扰了。”
“不会啊!”孟青乔露出一个哀求的眼神,“只是布置我的院子,不会扰到太后的!”
“本王虽能进宫,却不可出入后妃寝宫,郡主此举真是为难本王了。”
看着孟青乔暗淡下去的眼神,云苓劝道:“王爷是去帮郡主布置园子,不能算随意进出,王爷若是觉得不妥,事先请示太后就是了。”
“对呀!”孟青乔大喜,“我待会儿就回去和太后说,她老人家一定会同意的!”
看着孟青乔欢呼雀跃的样子,楚元昊忍不住看了云苓一眼,她却根本没理会他的目光,与孟青乔一同笑着。
楚元昊本想只约了云苓单独出来,有孟青乔在场,他不便再多说什么,更不愿眼看着她把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只道:“你的脚伤未愈,还是不要出来太久,我送你回去吧。”
云苓一笑,“王爷不是才说过要去猎亭吗?”
男人一愣,他什么时候说要去猎亭。既然她问,他也只得顺着她的话,“本王不急,送你回去再去不迟。”
“那怎么行,臣不可耽搁了王爷的事。”云苓脸上露出些遗憾,“本想臣还想再与王爷切磋,怎奈脚伤未愈。”
“不妨事,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听着她遗憾的语气,他心中畅然。
可他没想到,下一句话,她便话锋一转,“既然臣不能陪王爷,不如就请郡主同去吧。”
说着,她转向孟青乔,“郡主有空吗?”
孟青乔因为楚元昊对云苓满满的关心情绪低落,听到云苓的问话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
看到云苓悄悄的对她使眼色,她才明白她的用意,连忙点头,“当然,我有空!”
“那真是太好了。”云苓面露喜色,“有劳郡主陪同王爷前往!”
孟青乔感激的朝云苓笑了下,“正好我也想去猎亭呢!” 说着转向楚元昊,“那就一起吧。”
云苓适时道:“臣就不打扰两位,先告退了。”
楚元昊连忙上前一步,“本王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云苓答得干脆,“臣没问题的。”
不等楚元昊再说什么,云苓已经离两人远去。身后传来女子喜悦的声音,“王爷,我们走吧!”
云苓暗自庆幸,还好孟青乔及时出现,她才能抽身。
听说,他们两个人不但一起去了猎亭,孟青乔更是求得太后的准许,让楚元昊为她设计布置园子。这下,他应该有的忙了,至少最近一段日子,她都可以清静了。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她竟然再次遇到了楚元昊。
她在回太医局的路上,就看见他迎面而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她觉得,如果他不是才和她表露过心迹,就一定是来向她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