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板？”似乎，王光艺也对这个东西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
王光艺不再说话，无意间右脚又重了一些，将油门踩到了底，越野车像箭一样向前冲了出去。
到了工地上，这里已经围上了很多人。外围有很多人在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王光艺和张全良直接冲散了人群，挤了进去。后面还有骂声。但是他们两个根本无暇顾及，直接赶到了现场。
现场很惨，张毅是血肉模糊，头部已经无法形容。但是从穿的衣服和带的那块天价手表上来看，这个是他本人没错。救护车现在还没有来，看来是真的不用来了。
张毅的尸体旁边还凌乱的散落着七八块三合板，其中的两块还有不少的血迹和脑浆。第三小队负责监视的那三个小警员赶紧跑过来汇报工作，可是真的到了王光艺面前，又开始哑口无声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王光艺询问道。
“这个，王队，现场……”其中一个胆大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
“现场被破坏了，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个，是吗？”
“呃，是的！我当时给你打电话汇报，他们两个跑过去维护现场，张毅的那几个保镖拦住我们，不让我们靠近。他的司机因为急于救下他们的老板，直接掀开了三合板，虽然离得远，但是能看到，当时张毅就被砸死了！”这个小警员唯唯诺诺的汇报着。
“现场已经被破坏了，也只能这样了。只要你们的记忆力足够好，能够还原现场，我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王光艺的语气中似乎没有太多的情感。
“这个，好！我尽力！”那个小警察总算舒了一口气。
“说说吧，当时什么情况？”王光艺换回了办案时严谨的作风。
“是这样的，王队。张副队长命令我们进行监视张毅的动向，张副队长他们离开没多久，张毅就离开了家门，驱车过来看工程。目前这块地已经被张毅买断了，他这次来是为了规划一下工程，想快点动工。这些是我从张毅司机小王那里了解到的。小王说老板很急，合同明天上午再签，今天下午先来工地。我们当时一路尾随至此，这中间张毅倒是也没有拐弯！”
“他到这里大概几点？”王光艺还是保持着严肃的口吻。
“当时他来到这里是四点五十分。因为今天我要接孩子，我害怕晚点了，所以我还特地看了一下表，这个时间不会错的。”小警员十分肯定地说。
王光艺听了，仔细地看了一下现场，又抬头望望上面的工程塔吊，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了一句：“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张毅会站到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正好是工程塔吊吊放建材的地方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警员一脸的迷茫。
“好吧，我自己去问！全良，你先去勘察一下现场，法医马上就到。我去问问他的保镖，希望能得到一些信息吧！”王光艺终止了和小警员的对话，安排了一下张全良。
张全良点点头，戴上白手套投入了工作。
张毅的一个保镖还哭了起来，他的司机小王在一旁默不作声，一根一根的抽着闷烟。可能他们也在考虑自己的未来吧，是不是马上要失业了？
王光艺走到小王跟前，也蹲了下来，询问道：“你是张毅的司机？”
这个年轻人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是给王光艺让了一根烟。能够看出，老板死了，他很失落。
“谢谢！怎么了称呼？”王光艺接过他让的烟，友好的问道。
“王德忠！警官，我们老板真的很不幸啊！要是今天他去签合同而不是来工地，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年轻人终于开口了。
“嗯，小王，你的心情我表示理解。能不能跟我们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警官，是这样的，”小王扔掉了很短的烟头，又点上一支，缓缓说道，“你们警察局的人今天来找过我老板，说是了解点事情，这个你应该知道的，他们应该是你的手下吧！他们走后，我老板打了个电话，就临时改变主意，先来工地。我当时还劝了他，说现在去工地，可能晚上要回来很晚，不如先去签合同。可是他不听，结果就这样了！”小王似乎很委屈一样。
“等等，你是说，他接了一个电话，所以才来到了工地，而不是去签合同？”王光艺感到了不太对头。
“是啊，这个电话很短，好像这块地要出什么问题！我们老板很在意这块地，你是知道的，以至于你们还怀疑是因为这块地我们老板才去杀钟磊的！现在我老板也出事了，他算是清白了吧！”小王似乎有些敌意。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你先别激动，只是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刚才说张毅和一个人通了电话。这个电话是他打给别人的，还是别人打给他的？”王光艺感觉这里面有问题。
“是别人打给他的！他的手机铃声声音很大，我听得清清楚楚啊！”
“哦，也就是说，是别人让他来工地的！是这样吧？”王光艺有些不确定的问。
“这个我哪知道啊！那是你们调查的范围，我不晓得！不过当时，似乎老板有点着急，让我开快点，赶到工地上。”
“哦，好的，这个我会查清楚的！那，你们到了工地上，都做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老板和负责工程的建筑队取得了联系，并证明了现在自己就是这块地的主人。随后，就要求工地的负责人，在今晚就要建一栋临时房屋。”小王漫不经心地回答。很显然，他认为这不是重点。
“老板这么急啊，今晚就要盖！那盖这间房屋，是做什么用的呢？老板说了没有啊？”
“说了！老板说先盖一间临时的指挥所，算是监督工程的进程吧！另外，农民工兄弟们也不容易，就算是晚上没事的时候，可以来这里休息，就不要住窝棚了！”
“你们老板人可真不错！”王光艺附和道。
“那是当然！老板对我也很好。这个意外，真的不该来啊！现在人没了，我这个心哪，空荡荡的！唉！”说完，小王猛地抽了一口烟，让自己平静一下。
“好了，节哀顺变吧！谢谢你的配合！”王光艺离开了小王，继续查看现场。他可不觉得这是一场意外，因为小王说的，连夜建造临时指挥所，本身就太可疑了！
王光艺找到了目前这块地的现场负责人，并要求认识一下当时的工程塔吊驾驶员。一个大概不到30岁的年轻小伙子被负责人叫了过来。这个小伙子一见到警察，就浑身发抖，操着一口外地话，大声叫冤：“政府，这真的不是我干的！我胆子很小的，我根本不敢杀人；就连过年我家吃的鸡，也是我媳妇杀，我下不去手！我就是想来这里赚点钱，结果碰上这事儿，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是啊，这个兄弟是小李，他是个实在人啊！警察同志，你们要仔细查查啊，他根本就不可能杀人啊！”这个负责人也替年轻人说情。
“好了，这位兄弟，你先别激动！我也没说是你干的啊！我找你来呢，就是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发生，对吧？所以啊，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王光艺和善的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这个年轻人听了王光艺的话之后，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来，领导，先抽根烟！”说完，这个小李拿出几支皱巴巴的香烟，让给王光艺一支。
王光艺看了，心有不忍；农民工兄弟们真的不容易啊！王光艺轻轻地推开递来的香烟，拿出自己的香烟，递给他们两个：“来吧，两位，吸我的吧！我的多！”
“谢谢！”小李颤颤巍巍地接过香烟，点上之后，猛地吸一大口，给自己壮壮胆。
“说吧，兄弟。别害怕！我相信这事不怨你！不过你要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清楚，另外，不许瞒着我！”王光艺很认真的说。
“那是，那是，”小李吸了一口烟，依旧有些担心，但是总算是开口了，“这位大哥，事情是这样的！我是这个工地上的塔吊驾驶员，这里所有的起重的活儿都是我干！你叫我小李就行！当时我们什么活都没干，因为这块工地的原来的老板出事了，听说死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太清楚，这是包工头给我们说的！我们想着，反正继续施工也拿不到钱，也就坐在一起闲聊。”
“哦，是这样啊！后来呢？”王光艺来了兴趣，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