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本就是不求认同和理解】
关于一个由乌龟引出来的事故,不,故事。那个乌龟是老妹的一位同学送给她的,男的女的我就不说了,万一人家是个妖怎么办是吧,总之已经确定了审美观肯定有问题,重口味不解释。
“把我的乌龟还给我好不好?”
我直接两手插兜,把身子狠狠的靠向墙:“不好。”
“回答我一个字。”
“孬。”
空气在我俩之间显得越来越稀薄,气压仿佛越来越低,两人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对立的姿势,直到我的胳膊有些僵硬。
打我出生就是各种烂尾楼捡都捡不完,没几年又来了一个丑妹子,从小抢到大。
本来国家就提倡珍惜现有资源,我更是一个注重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热血英豪,偏偏冒出一个缺根筋儿的。
这个三缺一还趁月黑风高杀人夜时把我的水仙花给拔了种上了洋葱头,还取了一个蛇精病满满的名字叫“紫薇”。拜托,人家紫薇愿意尔康也得掀桌啊!我种活一次植物多不容易吧,这货还说我对她的“紫薇”抱有种族歧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种洋葱头,分分钟给自己打脸。
总之当老妹捧着那只乌龟回家的时候,我还是努力当了一把中国三好红领巾,戳戳乌龟壳捣捣乌龟四肢,还专门上网查阅“乌龟怎样做好吃”,就差把乌龟揪出来玩儿个游街示众。
我拿着菜刀琢磨着怎么切时,老妹豪迈的把战战兢兢的乌龟从我魔爪里抢了出去,我看她那大义凛然要灭亲的样子立马装乖道:“这能下蛋不?”
她黑着脸抓着乌龟在我脸前晃悠,掐着腰一字一句道:“先不说这只乌龟能不能下蛋,就算它能下蛋,也得看你同不同意让它活到那个时候。”
我吐吐舌头:“我又不会真的把它给杀了。”
话虽然如此,但我俩在经过谈判后定下种种不平等条约,她还是认真检查了一下我身上有没有“违规物品”,然后才挤到一块儿商量着怎么给乌龟取名字。
“是得叫个有人性的名字。”我托着下巴思索。
“小花小草直接Pass。”
“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那什么名字有人性?”
“狗娃子。”
最后在老妹的发疯声和关门声中end了。我站在门外无所谓的耸耸肩,和门上贴着的“闲人免进”干瞪眼,脑子突然那么灵光一闪,“咔嚓”一声转动门把,把头探了过去。
“能把狗娃子给我么?我要……”泡妞儿。
不过话没说完,就又终结在扔来的枕头里了,我想,如果安微看到狗娃子会是什么反应,会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么?说不定还会感谢我替她找到她同类。
但我也不能继续坑妹对吧。
“你这是谋杀!”老妹趴在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说不定别人会把狗娃子照顾的更好。”
“你送给别人乌龟已经让人很惊了!喜根本缓冲不过来!”
“一码事归两码事嘛。”
老妹忍不住了,趁我不注意一把抓过狗娃子,蹿成一道闪电,然后又蹿了回来。
“你是后悔了?”我看着她一脸幸灾乐祸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马上站起来,撒腿就跑。
然后……就在看到了站在门边接电话的老妈,老妈死死的瞪着我,我咽了咽口水,默默的蹲在门口画圈儿。
或许是老妈故意开了免提,我可以边听班主任的话边思考拉上谁一起在黄泉路上作伴。
“……这孩子这段时间跟她同桌说的话太多了,影响纪律……”
我表示不能忍了,我和安微做了同桌后已经很克制了,从上课对视一眼就能笑嘴抽筋,到忍住不看对方。
可是纪律本上还是有我和她的名字啊!那叫一个99+啊,搞逆袭的节奏又被瞬间虐成了渣儿。
最后的结果就是被齐齐叫到政教处,真是呵呵的想说法克。
反省就反省吧,也玩儿真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有空听于之清她们瞎扯淡而不是窝在班级里睡大觉了。
“……这孩子还是有很大的发掘空间,作为家长要重视孩子的身心健康,物以类聚……”我看着老妈越来越黑的脸终于按捺不住了,伸手抢过手机。
“老师,我不同意你这样的说法,学习不好不代表人品不行。”
“一个人连学习都搞不好,那还能做什么?让你们好好学习是我了我吗?你们是给我学的吗?”
“学习不好不代表长大没出息,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
“除非你有信心成为极少数人,不好好学习就只有死路一条。”
“为人师表不可以把事情想的那么极端,我们不能当书呆子……”后面的话埋没在老妈给我的一巴掌里,我愣愣的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感觉时间好像一下子就静止了。
“以后不许你和你同桌来往!你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
我鼻尖一酸,带着哭腔朝她咆哮:“那你懂过我吗!”
我把手机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屏幕出现了裂痕,像是隐喻我和老妈的感情一样。
原谅我当时太过冲动莽,后来我才懂得,和父母吵架是最愚昧的。
我推开老妈就跑了出去,我想我说话也过激了些,但我仍可以毫不避讳的承认,我真的不算太叛逆。
低头踢着石子,走在不知通往哪的柏油路上,内心满是无助与一点呼之欲出的恐惧,一个原因是我感到迷茫,为自己如何面对未知事物的发生而感迷茫,另一个原因是,我怕黑。
想当初我也有鬼故事不离手的黑历史。
天黑路滑人心杂,更无人帮我捡起眼泪。
我有些疲惫的坐在马路边,莫名的打了个寒噤,裹紧了衣服,支着脑袋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一种自生自灭的堕落感悄然滋生,风好像又大了些。
“……你是?”
我朝声源望去,眼睛凉了起来,尖叫着扑到那身黑衣里,温暖的气息包围了我,黑衣的主人咯咯的笑起来,把我从怀里揪出来,在我眼前摇了摇一大袋子零食,“你这个神经病,幸好精神病院破产了,你被提前放出来了。”我直接当做没听到那调侃,急忙把魔爪伸向那一大包零食,“温尤,我爱死你了。”
“你怎么不回家?”温尤和我两人坐在马路边上演胸口碎大石,好吧是虎口灭零食,她看到我这样的狼狈样子估计被惊的花容失色,可惜我没看到,我的眼里只有零食了。
“迷路了。”
“吃货,别噎着。”
“倒是你怎么会在这?”
“也迷路了。”
我指指那袋子零食,对她傻笑:“比我好点儿。”
她笑起来,忽然一本正经的问我:“这离中州御府挺近的,要不来我家吧,我妈在家估计快做好饭了。”
闻言我的眼神黯淡了些,转头对上她的目光:“温尤,我想家了。”
温尤先带我去她家里骑小电驴,那叫一个虐,她开车比我要疯狂一千倍,横冲直撞,我总算明白了温妈妈目送我俩离开时意味深长的话:“你带着温尤就好。”潜台词不就是“悠着点儿或许只是断条胳膊缺条腿儿”么。
“温尤啊,我还想在多活二十年呐!”我死死环住温尤的小蛮腰儿,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甩出去。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货给我撂下一句超有内涵的话,节操碎了满满一地。
“温尤你一定是破产的精神病院长!”
一路飙车飙到家门口,电梯缓缓上升,我握住温尤的手,她反握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情绪化。
两人出了电梯,我鼓起勇气去按响门铃,开门的是老妹,看到是我明显一惊,嘴唇动了动却欲言又止,我示意温尤先回去,然后踏进家门。
到自己房间门前,开门后映入眼帘的却是坐在我床上的老妈,她抬头看到我,放下手里的书,起身慢慢的走出去,路过我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我的肩膀,我竟觉得她是那样无力。
从小到大都对我那么严格的她啊。
莫名的心酸,拿起温尤给我的一大袋零食,就那样脑抽的走到了老妈的房门前,然后打开门,把一大堆零食放到她床上。
“你没吃饭,别饿着。”
退出房门后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智障……
总是会有一种情绪迫使自己不许低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那三个字,或许是觉得假如那样做的话会使彼此更加尴尬,真是心比天高,代沟的威力更是突破人类想象。
以为都是为彼此好,却没问过彼此的意愿,只是凭直觉来用行动证明,忽视了客观的循规蹈矩。但毕竟不同年龄段所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所得的结果也一样不同。
把自己深深的埋进被子里,缓解令人窒息的疲惫感。
大风还在刮,十月真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