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鬼二连声道,你瞧,大哥,我们脚下的夜空海面上就是那夏华朝庭的龙鳞舰,现在已成了我们三道九脉诸多同道之人的享乐圣地,此刻,正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又让我心痒难搔了,不如我们离开前,再到龙鳞舰二楼的长乐赌坊中赌上两把,上几次来,我们兄弟俩手气不好,前后输了好几百两银子,这一次,我要连本带利地捞回来,我不信邪我俩兄弟的运气一直都这样背来着,那鬼大沉吟了一下道,二弟说得也是,下去悄悄玩两把再走,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上次那长乐坊中的骰子摇庄真他娘的邪门,连摇了十八把大,害咱家输了不少银两,这次下次要见机行事,一旦连开七次大与小,我们决不与之对着干,顺时而动方为上策,一定会有所斩获。得哎,大哥,随着那闷雷声的欢呼响起,棺材中的四兄弟只觉身形急剧往下,咚的一声,苏旷感觉棺材落在实地,耳听得外面有人吩咐道,尔等听好了,照看好咱家行棺,不得有误,我们兄弟下去赌上几把过过瘾马上上来,一道尖细谄媚的声音道,二位鬼爷尽管下去享乐,我们监侍卫二十四时辰都在这舰台上巡视,决不会误了您老的事,随着哐哐哐走上楼梯的声音远去,尔后外面重新归于平静。
棺材中,苏旷听得外面一片寂然,出声道,几位兄弟,眼下应是我们逃跑的最佳时机,四弟,你的神力还有丝毫剩下的吗,这奇重无比的棺盖,也只有你才有办法,止憨道,好罢,让我试试,双手向上抵着棺盖狠狠推去,然而却丝毫没有动静,不由得气馁道,大哥,我现在的力气真的是完全消失,连一个普通人也不如,苏旷道,既如此,那我们四人合人试试,结果仍是外孙打灯笼-----照旧,那棺盖如同生了根般纹丝不动,柳飞容叹道,莫非真是要天亡我等,嘘,二弟禁声,苏旷作了个手势,柳飞容抬眼瞧去,只见他双耳紧贴棺壁上,好像在倾听什么,末了,苏旷抬起头来,我听见有人在木板上走动的声音,压低声音道,各位兄弟,待下我无论作出任何响动,你们切不可出声,三人理会得,突然间,苏旷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嚎,那些正在巡逻的监侍听到棺材内有动静,纷纷跑了过去,紧接着一个衰老无力的声音从棺材中传出,救命呐,救命呐,外面有人吗,老朽乃是西京城中宝裕钱庄的库房管事,声音顿了一下,变为哭丧之音,天杀的强盗,将库房内所存的八万两黄金和我掳掠至此,老朽年过花甲,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却对不住房少东家呀,东家待我恩重如山,我却负他所托,该死啊…..一阵凄凉咳嗽音促促传出,外面的众监侍皆是聚精会神地听着,八万两黄金的消息已如磁石般牢牢吸引着他们,衰老音又继续传来,如今,只求有人将老朽怀中的九十万两银票送于东家处,老朽死也瞑目了,呜呜呜…….,哎哟,该死的金砖,将老朽的腿都压麻了,压麻了,声音逐渐低沉下去而终不可闻。棺材外一个激动的声音道,桂公公,你听,这多半是那两个鬼物将人家宝裕钱庄洗劫一空,靠,抬着一棺材金子来我龙鳞舰开赌,这些邪类行事作风果然与众不同,想象一下现在棺材中那死老头,浑身上下一定堆满金砖,嘿,我们要是弄几块出来那就发财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掌嘴十下,小邓子,现在我们龙鳞舰可不比以前,在上面玩乐的都是陛下请来的尊贵客人,要是让他们发现有什么东西在我们这里遗失,你长了几个脑袋,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激动的声音萎了下去,伴随着单调的拍击声,另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却响起,桂公公的话说得真漂亮,可是您从来没替自己打算过吗,一大把年纪了,又无儿女,只要有了这些银票,公公的晚年还不是逍遥快活,那金砖目标太大,我们不拿,万一出了事,到时免得公公难做,至于九十万两银票,估计那两个鬼物也没发现,我们是不拿白不拿,这些银票足够咱们吃喝十辈子了,一句话桂公公,到底干不干,声音陡然变得凌厉狠辣,好好好,快刀三,不愧以前是绿林中混的,尖利的声音响起,公公我就豁出去了,现在所有人听我的号令,到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是,桂公公,不少声音响起,桂公公道,现在第一就是动作要快,第二,棺材盖打开后,立马将那老头捂死,并造成他被闷死的假象,第三,我们众兄弟只拿他胸口所揣银票,决不拿一块金砖,谁要是私自拿了,快刀三,给我将其双手剁掉,得嘞桂爷,您就放心好了,还有那小邓子,耳光暂且寄下了,马上带一千两银子上去,看那两个鬼物在哪个赌坊,记住,不惜银子,投其所好,尽量拖延时间,剩下的人立即去准备撬棒绳索,快去。
随着一阵绵如疾雨的脚步声,外面暂时安静了下来,苏旷心中稍稍一定,计策算是成功一半,对柳飞容道,接下来就该你大显身手了,免不了一番打斗,柳飞容咧嘴一笑,这不是小菜一碟么,包管让他们全部满地找牙。苏旷道,千万不可,眼下顺利逃走才是我们的唯一目的,四弟,待下你二哥将那些监待全缠住后,你和子驭迅速跟着我前往甲板边缘跑,眼下这龙鳞舰可谓是龙潭虎穴,充斥着邪魔妖人,我们只有把握这短短的一瞬,跳海逃生才有些许生路,龙鳞舰,止憨诧异道,我们又回到这里了,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苏旷道,跳海之后,我们四兄弟迅疾聚在一起,三弟你的一元复始之眼能定位方圆十里内的船只么,没问题,大哥,子驭道,这就好,一切依计行事,这时,棺材外面再度传来急骤的脚步声,还有铁棍交击的声音,苏旷低声道,三弟四弟,待下棺盖一开,你们紧随着我。一二,一二,外面的号子声有节律地响起,那棺盖缓缓地打开了,柳飞容等的就是此刻,嗖的一下,一个鹞子钻天,从棺材中飞了出去,外面的惊呼声纷纷响起,柳飞容临立于一舰塔之上,四下里清新的海风吹来,水天空阔,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