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性太强可不是我的风格。”
顾奕珩将手一指,看也不看地吩咐还在不远处等候传唤的服务生,“好了,你们两个下去。”
“是,顾先生。”
一前一后两个男服务员离开后,顾奕珩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既然一定要有个理由的话,那么我也就不推辞了。”
话说到这里,顾奕珩却是没有多做停留,以很快的手速掀开了桌布下的金色锅盖。
锅盖下面被白色餐巾盖住的的地方放着一只檀木色的小盒子,质地非常华贵,是专门为英伦贵族打造的礼品盒。
“二公子?”陆子芽非常不感冒地扫了一眼过去。
八点档的肥皂剧里经常放多金的男主邀请女主在豪华的酒店吃饭,然后赠送贵重的定情礼物,这种如出一辙的画面此刻正在她面前上演。
可她不是故事里的女主,就算现在顾奕珩把她最担心的弟弟妹妹陆小婧和陆霆当做礼物放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完全不会觉得有一丝一毫的惊喜。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我的邀约,瑞艺的八卦消息你听过吧,拒绝我的人,我可会不留情面地惩处的。这一点,可是真的哦!”
“你果然是忆深的二哥。”
连说话态度也很相似。
陆子芽开始感到怀疑,连行事作风都刻意像顾忆深有样学样,却觉得之前的严肃反而会更真实一点,毕竟她也是不喜欢刻意伪装温柔的人。
下一秒,顾奕珩竟说,“所以,为了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来墨提斯陪我吃这顿饭,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顾奕珩站起来,将礼品盒里的一个十分漂亮的椭圆瓷盒取了出来,并且慢慢推到陆子芽面前。
“这是什么?”陆子芽好奇道。
“英国顶级玉器师打造的手镯。”顾奕珩抽了两下声,随意地回答道。
“送给你,就当作之前的见面礼,同时……”
“同时什么?”不会也要她准备和同等份量的礼物回馈给他吧?
太贵了,她倾家荡产也不定买得起啊。
“同时,也当做是定情之物?”顾奕珩试探地说道。
陆子芽静了静,干脆点地直接扼杀掉顾奕珩的想法,“绝不可能。”
陆子芽说完后,转身想要离开,但是还没有跨出一步的时候,顾奕珩突然冲过去拦住她的去路。
他急冲冲地喊了一声,“别走。”
顾奕珩伸出手,想要扣住陆子芽的手腕给她戴上手镯,但是想到上次陆子芽对他的碰触感到排斥时,刻意间把动作松了下去。
谁知陆子芽更加排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后冷冷地回应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镯子留着给你未来的妻子吧,我想她可能更需要这个东西。”
可是话说完的那一刻,陆子芽身子一软硬是差点倒在地上,幸好关键时刻扶住了前头的桌子才得以把双腿稳住。
应该是孕后的体虚吧,前几次也是这样突然间地就感到身心乏力不止。
顾奕珩听完她的话,脸上顿时黑了一片,刻意把动作也松了下去,“你这是在向我宣示主权,跟我告白,还是在吃的哪门子醋?”
一脸不愿意跟他出来的表情,最后还是乖乖答应了他的请求来了,这种对男人欲拒还迎的出场方式,顾奕珩怎么可能没有心动。
这一次,他可不能轻易放过陆子芽。
既然顾忆深刚刚来了墨提斯,却放任不管,始终没有出现把陆子芽带走,那么势必也给了他下手的机会。
陆子芽愤怒地回应道:“如果二公子再说些没轻没重的话,那日后你我二人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不留下的话,怎么知道我是什么目的?”顾奕珩似乎后面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第一次露出十分严肃的表情威胁住陆子芽。
陆子芽吃惊不久,冷冷一字一句道:“请恕我无可奉陪。”
不管什么目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与她预料的一样,顾奕珩外表温润谦和,实则内心装载着一颗纨绔子弟的灵魂。
难道这就是顾忆深恐惧顾奕珩的原因?
顾忆深曾经说过,他最不擅长应付表里不一、双重人格随时转换的人,归根结底,顾奕珩曾经看着他长大,对他的以后的人生也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吧。
顾奕珩却是双眸狭促不已地紧盯着她,“你确定自己还走得了吗?”
“……”
不多时,陆子芽眼前已经冒起了星星点点,一不留神,整个人已经倒在了身后的软榻座位上。
顾奕珩看到后,没有立刻去扶,反倒轻松地笑道,“陆小姐当真是酒量不济啊。”
“酒有问题?”陆子芽一下子明白过来,她不可能只是喝两口葡萄酒就虚弱成这样。
唯一的可能就是葡萄酒有问题。
顾奕珩想对她下手吗?
顾奕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葡萄酒里参杂了一半高度酒精的白兰地和一颗安眠药,但是陆子芽却没有品尝出来,该说她迟钝还是欲擒故纵?
玻璃杯上,还剩下一半的红色香液。
顾奕珩高高举起酒杯,静静看着杯身,女人好看又不自觉的脸倒映在杯身上,在他看来,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陆小姐,你猜这是什么酒?”
顾奕珩突然来了兴致,隐藏在彩灯后灯布被他掀开,入眼是一瓶被开过的白兰地。
“你做了什么手脚?”陆子芽一开始感到不可思议。
“手脚?”
“你这么觉得的吗?”
顾奕珩不由自发地狞笑起来,“我只是喜欢葡萄酒和白兰地和在一起喝,难道忆深没有告诉你他的这些习惯都是被我从小灌出来的吗?”
陆子芽惊慌地握紧拳头,“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有意思啊,没想到你这么多心。”
听到陆子芽这么说,顾奕珩先是觉得有趣,再而不受控制地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带着胁迫的意味,却是在故意试探她的反应。
陆子芽不安极了,一种由内而外的污秽感席卷而来,她从桌布下抽出一个空的葡萄酒瓶,随时准备好了在必要时候给顾奕珩当头一棒。
“陆……”
顾奕珩凑过去,谁知话还没说完,陆子芽已经拿着酒瓶砸了过来。
嗤!嗤!
一阵慢慢袭来的刺痛。
蔓延在大脑神经。
鲜红的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所幸只是被酒瓶尖锐处简单的划伤了,并没有十分的痛感。
顾奕珩抹掉嘴角的血迹,不时间,额头上竟垂下的几缕发丝,顾奕珩笑了笑,很快把他们盘了上去。
“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孙警官?”
“殴打顾家二公子的罪名,不知道你承不承担得起呢?”顾奕珩平滑的眉宇在微微上扬,刻意一跳直降坐在拢长的桌子上,借以将肩膀靠在上面。
陆子芽的确一瞬间被唬住了,“我可能的确是反应过度了,但是二公子,我不会为这件事向你道歉的,毕竟刚刚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了,至于后来发生的所有事,只能算是你在强人所难。”
现在态度不强硬一点,只怕顾奕珩会更加趁人之危。
冷静下来以后,陆子芽拿出一贯向员工训话、说教的态度跟顾奕珩协商道:“砸伤你的事,医药费我会赔偿,到时候我会派人将钱亲自转交给郭秘书,你看如何?”
但是顾奕珩俯视她的目光并没有因此而停住,她不由分说直接转身跑出去,一路上总共跌跌撞撞了五六次。
前三次是因为撞在软榻上,后面几次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只是幸亏地上有厚厚的地毯支撑住她,否则,陆子芽也不知道会不会惊吓过度让孩子出现什么问题。
“你以为我是那种万恶的资本家,只会坑别人上钩?”
“放心吧,我可是会维持一贯的绅士风度,在你没有接受我碰你时,不会轻易对你出手哦?”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顾奕珩邪魅地大笑着。
基本可以从她的这几个动作判定出,陆子芽住在巽川馆的那几天里,顾忆深没有对她出手,也就是说,陆子芽还是个干净的身体?
“不行。”砸伤了人,就行付出相应代价的赔偿,陆子芽可没有这个习惯让别人轻易赊一个人情债给她。
顾奕珩拗不过她,却是又不想刻意在这个还装了摄像头的大厅里做得太过分以免影响自己的形象,转而轻声的说,“那么,现在送我去医院进行简单的包扎吧。”
“好,但是,你得自己走。”陆子芽点头答应了顾奕珩的要求,看他痛得嘶嘶叫,心里觉得解气的同时,又多了一阵担心。
两个人起身离开的时候,二楼门口的服务员全都惊呆了,捂着脸惊恐地看着走出来的两个人,陆子芽走路摇摇欲坠,而顾奕珩竟然额头上都是血?
这是突然发生了双人大战?
刚刚还优雅温馨的吃着高级西餐,下一秒整个变成了血战。
“顾先生,你怎么了?”服务员紧张宝贝不已的顾家二公子受了伤,眼睛很快不乐意地瞪着陆子芽。
陆子芽却是没有抬头,冷冷一直往前走着。
有服务员上来搀扶,反被陆子芽一个拒绝的冷酷眼神吓得不再敢走上前跟陆子芽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