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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雷音,成功

行动很快就开始了,在夜色的掩护下,所有人都参与了搬运火药的工程。

五万四千多斤火药,在人背马驮的作用下不一会儿完全运送到了马鞍山脚下。

三更天,是人熟睡的最好时间,在这些天里,山上的倭寇吃李天雄派人白天黑夜搅得心烦,眼见他们又攻不上去,早就已经麻痹大意,不再把山下这些江湖中人当回事儿了。

迷糊的星光下,李天雄亲自率人送火药上山,他们一个个肩上扛着上百斤重的火药袋,分了四五批人,一批批往消音洞中搬运火药,直忙碌了两个多时辰,五万多斤火药才算完全塞进消音洞。无数的火药袋把消音洞堵了个严严实实,空隙处已被李天雄派人用泥土沙石填满了,直填得一条细缝也看不见,整个山洞被筑成一个大鞭炮。李天雄说要这样爆炸起来才有威力。

十余个会轻功的汉子沿着马鞍山侧面的悬崖峭壁,牵着那条一百多丈的牛油长绳,绳的一端直插进消音洞深处,用火药袋死死的压住,另一端垂到离山脚平地不远的断崖深处。

一切准备就绪,东方升起了启明星,离天亮已经不到一个时辰了。李天雄把云中林和马横空找来,对他俩说道:“余下的事交给你们了,我得领人火速退后三十里。”

云中林道:“大哥快走吧!不需要再作交待,而今时间紧迫。”

李天雄低低吹了声口哨,除了云中林和惊马两个人,马鞍山下其他的人火速撤离。

时间悄悄地滑过,东边的天际有些红影闪出,太阳就要升起来了。担任引爆任务的云中林暗暗计算时间,寻思李天雄大队也该走远了。他此时正和惊马站在山侧的悬崖底下——牛油长绳的另一端。二人心急地看着渐渐放亮的天幕,云中林激动地说道:“马爷,你看是否点火?”惊马又一次抬头望了望天空,同样激动地道:“我看是时候了。”云中林点点头,从怀中摸出火刀火石来,擦几下擦燃了,惊马双手捧着牛油绳,凑将过来,浸湿牛油后再洒上火药的长绳索一接近火光,立即着火,火苗发着‘咝咝’声响,奔跳着往上窜去,惊马把绳子放回地上,二人直等火焰越窜越高,情知大事也妥,云中林轻喝一声‘走’,两个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极会走路的高人,犹如两道狂风卷起的烟云,眨眼间在马鞍山下的平川上滚出很远了。

李天雄领着大队已经后退了二十余里,远远地还能看到模糊的马鞍山顶,是时天已微明,李天雄喝令队伍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马鞍山方向,李天雄纳闷道:“老四他们在搞什么鬼?这个时候怎么还不点火。”话音未落,猛可见马鞍山顶上滚出小山头般一团火焰,紧接着天崩地裂惊雷也似一声巨响,直振得人耳鼓嗡嗡嗡直响,脚下的大地也随之震动起来。

余从贵首先大声呼喊:“成功了,成功了。”接着是无数的声音欢腾起来,李天雄仰天大笑。燕雪飞高举着鬼头刀,群雄纷纷拔出兵器来,底下的兄弟们朝天放洋枪。在一片欢呼声中,云中林和惊马飞滚而来。大队兄弟如洪水般涌上去,早把他二人抛到了空中。

李天雄直笑得声音吵哑了,蹲在地上喘气,李洛能过来问道:“李爷,你没事吧!”李天雄止不住又笑出声来,大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小英雄,我好得很。现在大事也成,多亏了你,李天雄谢谢你了。”说话间他竟然向李洛能躬下身去,慌得李洛能忙将他拖住。

天大亮了,红彤彤的朝阳越爬越高,李天雄带队继续征进,大队才走出十余里,早瞧见了那马鞍山的低洼处,也就是李洛能所说的‘马鞍’那地方,被炸出了好大一个缺口,山体上还有团团的浓烟、朝着天空滚去,原来是两旁高山上的树木被余火点燃了。

当是之时,马鞍山隘口处的拦山墙垛,神武大炮,还有那数千名守山的倭寇,和着他们的洋枪,在黎明时分,在天刚刚蒙蒙亮起的那会儿,在他们的睡梦中,早也灰飞烟灭了。

可怜的敌人,直到被炸得粉身碎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这个时候,只有马鞍山两边隆起的极顶端处,似乎尚有小股放哨的寇兵,不过那已经不足为虑了。

大家怀着喜悦的心情跑步前进,很快到了马鞍山下,李天雄下令攀山,队伍连成一线往山上插去。大队才爬到半山腰,前锋汪氏兄弟派人来报:“消音洞附近的山石和泥土都被烧红了,热得受不得,不能再往前行走。”李天雄传令:就算被烤熟了也要上山去,原先的消音洞一带不能爬,选择从别处攀上去,一定要在敌人再次派人封山之前抢占有利地势。

李天雄下的是死命令,部下的兄弟们毫无办法,只好选择从侧面的峭壁上攀登山岭,幸好不会再碰到倭寇的炮击。轻功好武功根基不错的兄弟还得行,可苦了那些没有武术基础的弟兄们,他们有的人费了千辛万苦仍是爬不上去,一不小心还会有跌落深谷的危险,这些人多数是半路上参加过来的山野村人,或者是那家那派新入门的弟子。李天雄无奈,只好叫腿上枪伤尚未完全痊愈的李洛能和魏白重,领着那些不能登山的兄弟,去跑马川暂时扎营等待。

云中林、余从贵、惊马、张云冲、高振邦、张兴红、赖何天、沙涛、黑白护法、燕雪飞、汪氏兄弟等人。争先恐后抢登马鞍山顶,残余在山上还来不及逃走的少量敌人,吃他们一阵乱枪全部肃清。阻止李天雄前进长达一个多月时间的马鞍山,在五月二十八那天晌午的阳光下,终于落到了李天雄手中。马鞍山顶峰,响起了来自天涯镖局的兄弟和他们那些江湖上热血朋友的欢声笑语。马鞍山的另一边,是淮陵市,山顶上的群雄隐约可以看到远处云层下的淮陵市,那是南方地区的一个大城。李天雄登上马鞍山绝顶,迎着呼啸而过的大风,高张双臂,仰天长啸,在他的啸声中,多日压抑在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

直到第三日,马鞍山消音洞附近被烧红的泥土才渐渐地冷却下来,高振邦带队下山,把李洛能、魏白重等一干人接上山来。其时李天雄已在山顶上稍微有些平坦的地方扎下了一座座的营篷,由于山顶平坦的地方实在不多,李天雄那三百多座营篷沿山摆出了好几十里。李洛能一见之下心中好不奇怪,随高振邦到大营来见李天雄,见群雄都在,李天雄把李洛能让到自己身边坐下,李洛能问道:“李爷,瞧你在山上扎营这阵势,似乎暂时不准备离开这里。”

李天雄道:“小英雄果然绝顶聪明,我是打算在这山上住一段时间。”

李洛能不解道:“所谓打铁得趁热,李爷为何不尽快夺取淮陵,那可是个富庶之城。城中的高堂大屋,住下来绝对比这儿舒服,咱们何必耗在这里受这北风的苦。”

李天雄笑道:“这个——小英雄你就不知道了。是这样的,攻打马鞍山,我们的队伍伤亡实在惨重,需要休整一些时日,这是咱们暂时留下的一个原因。再说淮陵重地,必有重兵把守,肯定不易攻打。事实摆在眼前,咱们不能再失利了。另外还有一事:我在等一个人。”

李洛能问道:“不知李爷在等谁?”

李天雄道:“我的二弟,无情刀狄为。”李洛能道:“二爷不是在神蜂岭度蜜月么!听说他受了剑伤,只怕未曾康复,再说了他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如何走得开。”

李天雄道:“他那蜜月早结束了,数日前我接到他的书信,二弟已经把他的妻子和岳父平安送到蒙古的家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二弟他此时应该在京城,请闻太师发兵呢?”

李洛能迷茫地问道:“请闻太师发兵,却是要打那儿?”众人都笑。

李天雄笑道:“当然是打江淮了。索性越发说给小英雄听吧!攻克了马鞍山,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将是哪里?——淮陵。你是清楚江淮地形的,只要咱们走到淮陵,最后的大决战便全面开始了。咱们前期的战争只算是小打小闹。若要攻打淮陵,最好的打法是‘围点打援’,这话怎么讲呢!你也知道,江汉的左右,分别是洛川和衡阳,一旦咱们打淮陵,洛川和衡阳必然出兵来救,本来我们是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分头打掉他两路援兵、孤立江汉的,可是我们的人手不够用啊!不管这一路上咱们打了多少胜仗,总之裴仲人手里的兵力到目前为止,尚多出咱们十倍有余,最后的决战只能是咱们吃亏。所以,我在等狄为回来,只要他能够说服闻太师,让朝廷发出三五万兵马,从北边开过来,那时江淮腹背受敌,你说裴仲人他撑得了么?”

李洛能道:“李爷高瞻远瞩,非常人所能及也。只是如果朝廷不肯发兵咱们该怎么办?”

李天雄道:“我二弟从来办事,极少会有不成功的,我们等着听他的好消息吧!”

余从贵道:“李兄你就莫再问了,我敢打赌,不出五七日,准能有二哥的消息,二哥带来的消息,从来都只有好消息,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李洛能欢喜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咱们岂不是离胜利之期不远了么?天啦,太好了。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了。”

李天雄的营帐中传出快活的谈笑声,胜利总是让人心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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