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十二
桃花岛的确美不胜收,林深花密,曲径通幽。以往见的园林那精致的也多,可是那是人工景致,一眼就看出来了。可是桃花岛却显得很不一样。虽然我知道这里花草树木多半也都是黄哥哥设计了整理出来的,可是看起来就显得浑然天成,清幽美丽,一点也不落人工痕迹。
黄哥哥果然称得上这个时代的第一人啊。
据金老爷子夸,他那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更何况还会下厨做菜。虽然书里没正面写,但是黄MM什么东西都是跟她老爹学的,这个做菜估计也是,就算黄哥哥自己不下厨吧,但是品评上面也绝对不会次了。
这个么极品中的极品……呃,就是命格硬了点儿,人聪明的太过了点儿,早早的儿把老婆克死了,自己当起了鳏夫……
明明鳏夫这词儿总让人想起蓬头圬面落魄潦倒,但是黄哥哥可一点也不潦倒啊。
啊啊,人家总说女儿肖爹,黄MM这么秀美,想必黄哥哥一定是大大的帅哥一枚。
我们在桃树下经过,花瓣轻悄无声的落下来,我抬手替傻姑摘去头发上的一瓣花。
傻姑拉扯我的袖子:“姐姐,爷爷!”
这话上下句接不上碴,我回头一看,前方不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一间小亭子,但我却看不到里面站没站着人。
然后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过来吧。”
我心里微微的一动,就象是……被一根细线牵动了一下,那种感觉很微妙说不上来。又象是很平静的一波水,被风吹起了一点涟漪,浅浅的波纹缓缓的荡漾着,虽然动静不大却一时不会止息。
最后这几十步路走的真是有点象云中漫步,脚下发软,心里发虚。
一株桃花枝丫被繁重的花朵压的低垂下来挡着眼,傻姑伸手一拨,又落了一手的桃花瓣。
最后一点粉色的霞幛遮掩也没有了,我清清楚楚看到一个人站在亭子里,一身青衫。
就是那天晚上月下见到的人影。
他侧着身,我只看到他半边脸庞。
好象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在胸口,我觉得视线仿佛被一块磁石紧紧的咬住,怎么也动不了。
黄药师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两个。
那双眼睛……一直在书读到秋水为神,可是究竟什么样的秋水为神却总是不明白。
我忽然想起以前曾经在深山中见到过一孔碧绿的深潭,秋日的时候经过那里,滴溅的水珠仿佛宝石样一样璨灿明亮,大大小小的珍珠落在下面澄澈的深潭里,那种秋日艳阳下清冽又纯粹的光彩……
注视着那双明眸,我只想起来秋水两个字。
人的眼睛可以美到这个地步吗?那天夜里在牛家村野店真的一点也看不清楚,只觉得他目光慑人,风采不凡。
“你叫什么名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问我,做了个深呼吸,才缓缓的说:“我姓钟,单名一个真字。真假的真。”
黄药师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我的视线是不是太露骨,但是我真的没法控制自己。
一个男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真的……我肚里看了那么多年小说积攒下来的形容词好象全漏掉了,脑子里光光,除了好看两个字……就只能想起一个成语。
惊才绝艳。
他的肌肤有着仿佛宝石玉器一样的细腻光泽,修长的手指在石桌上轻轻的叩动,那手指也仿佛是羊脂玉雕出来的工艺品,指甲带着莹润的绯粉色,晶莹犹如水晶宝石。
“钟姑娘可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正是,我也猜疑这个呢。
“黄岛主知道吗?”
什么黄帅哥黄药师东邪的称呼那些都不能叫出口,当然还是沿用官称。外人一般和他攀不上交情,都会尊称一声黄岛主。我也就很自然的叫出这个称呼来了。
“你中了毒。”
啊?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我当然相信他是不会骗人的,他这个人骄傲的连为自己分辩一句都不肯,他说是,那肯定实打实的就是,绝不会有一点不确定的地方。
“是,欧阳克给我下的毒吗?”
只有他,也肯定是他。
“奇怪的是,我问他的时候,他却也不承认。”
嗯?我也想不明白啊,我对欧阳克也没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替他倒过水端过饭,难道西毒一家子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出手就是毒药吗?
“这件事说起来也的确蹊跷,从中毒后的脉相看,的确不是白驼山的路数。”
我好奇的问:“黄岛主对白驼山的毒药很清楚吗?”
他的手指仍旧在石桌面上轻轻的叩动,一点一点的吸引着人的目光:“打了数十年的交道,又怎么会不清楚。”
那我是在哪里中的毒?我和傻姑一直在一起,而且吃的东西也差不多,没道理我要是中毒而傻姑没事啊?
“这种毒性烈而鸷猛,你中毒昏迷之后,我放了一点儿你的血,下在畜生身上,立时毙命。而你却只是昏迷不醒,性命却没危险。”
这件事显然让黄岛主很困扰,但是我却没法儿和他解释。别说这什么毒了,就算是穿到金老爷子另一本书《雪山飞狐》里,程灵素的毒王七星海棠都毒不死我的。顶多就是睡时间长一点儿就是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是怎么中的毒?
除了欧阳克别人似乎都没有可能了,可是……
我忽然想起件事来:“黄岛主,那天我昏过去之后都出了些什么事……那个欧阳克,”我本来想问他死了没有,想了想还是换了一句:“他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