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姐离开了那家公司,关于金姐的离职,公司里沸沸扬扬。大家各有各的看法,众说不一,但是春晓心里知道,金姐的离开并不是一个前台王丹就能办得到的,而是王总这个人早就想动她了。职场里没有公平所言,越早相信这个世界没有公平越好。
这世界就像一个怪圈,今天你搞赢了别人,明天又被别人搞垮。在金姐离开的第三天,王副总被有关部门约谈了,好像是因为公司缴税的问题。这么多年来,公司税务这块存在很大漏洞,这次被有关部门约谈,也是自早年起埋下的祸根。为什么不找老板谈呢?因为老板平时都是将这些事情交给王副总办的,他才是经办人,所以公司一旦出现了法律责任,相关负责人第一个被抓。老板花高薪雇你,就是让你关键时刻背锅的。当时的王副总前一天还在公司里趾高气扬地搞走金姐,后一天就被关进黑屋里,一盏台灯刺的眼睛生疼。他知道这次公司是逃不了,他也逃不了,不仅仅是税务问题,还有隐藏在税务之下的一大堆问题。
公司里传言,老王可能会坐牢,替公司背锅,这也是他活该。老王的老婆带着孩子从老家赶来,整天守在机关部门外等着老王被放出来。她也带着两孩子上过公司,老板一顿安抚,叫她放心,这也是欺骗无知妇孺。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公司的人看到老王老婆拖家带口的,又对老王和小王的关系嘀嘀咕咕。老王这次被关进去,除了老婆会在外面守着,谁还会替他守着?小三早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王丹看这情形,觉得老王能安然出来的几率很小。她又开始谋划她的出路,这一次她将目标瞄准了老板。正在老板焦头烂额之际,王丹又表现出了她对公司的“忠诚”。她“好心”地跑去找老板谈话,表现出一副对公司发展前景非常“关心”的姿态。那点台词,听上去像从电视剧里学的。老板正式用人之际,他得先把公司稳住。他正是因为看出王丹这个人有心计,所以才决定用她的!张爱玲说:“世上有用的人往往是俗人。”对于老板而言,君子只能做好事却不能做坏事,而小人既能做好事又能做坏事,他正需要这样的小人。可怜的公司,就是被这种人整垮的!难怪国内创业公司存活率不超过30%。
老板让王丹取代金姐的位置,王丹一口拒绝说:“那不行,我不会啊。”
老板说:“你不会,我教你。”
“做不好怎么办?”
“有我在,你怕什么?”
王丹佯装羞怯:“我还是觉得自己不太适合,怕做不得不好。”
老板说:“我相信王副总的眼光,他之前在我面前大力推荐你,我相信你是个可造之才。”
一提到老王,小王脸红了,她急忙解释:“我跟王总没什么的,都是公司那帮人胡说八道!”老板没说什么,只是盯着她看,手里的香烟在冒烟,那样子是在看她说谎。王丹又开始哭了,欲哭欲诉的样子,让没经验的男人真辨别不出真假来。
“老板,我之前被公司的欺负的时候,多亏了王总正义,挺身而出,帮我解围,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要被她们欺负到成什么样子。”
老板说:“他是想‘挺身而出’,可惜还没来得及。”
王丹似乎明白这话里的讽刺,转而又卖可怜,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对男人躺眼抹泪、卖可怜,似乎永远管用!
她说:“我爸妈身体不好,弟妹们又在上学,都靠我这点微薄工资支撑着全家。每个月,我的工资大半部分都是寄回家给父母了。他们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我能在这座大城市过得好点。”半天的时间,终于挤出一滴眼泪来。
老板抽了一口烟说:“好啦,你家里的情况我知道了,你在这家公司好好干下去,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王丹感激不尽,她知道老板这个人和王副总是不一样的。王副总贪财好色,而老板似乎对色看得很明白,对于他来说,公司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在老王还没被放出来的时候,王丹在公司鸡飞狗跳之际,接任了HR经理的位置。这段时间,王丹处处刁难春晓,连同小米小娜都遭殃。
“春晓,今晚加个班,把这些事情做完再走!”
小米说:“你都加了一个星期的班了。这个王丹太过分了!”
小娜说:“人家现在是王副总枕边的人,不能得罪她!”
小米不屑地说:“切,连王副总都被抓进去了,她还能得意多久?”
春晓说:“如果有一天,我们所在的这一条船沉没了,我一定最后一个才救她。”
小米问:“为什么?”
春晓说:“因为她太会自救了。”
小娜说:“切,你还救她,要是我看着她被水淹死都不会救她!”
春晓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晚有她受的。何必我动手?”
自从春晓搬出了小林的公寓,小林心里逐渐意识到自己也有点过分。他想她的时候,就去春晓的公司附近等她下班。他发现自己以前从来没来这里接过她下班,一是隔得远,二是春晓不让。那时的春晓只是不想小林太辛苦,所以从没要求过他下班来接自己。那时的两人也很少逛街,春晓不喜欢购物,除非有不要,否则她宁愿宅在家里。她喜欢宅,小林就陪她一起宅,反正女人只要不老拉着男人逛街shopping,怎么着都好。小林逐渐意识到春晓是一个贤妻良母,失之可惜。
他守候在春晓公司楼下,看到一波又一波人从大楼里走出来,就是不见春晓的影子。他开始着急了,想给春晓打电话,掏出手机又放下,犹豫不定。
正在这时,她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也从那栋大楼里出来,于是走上前问:“你好,请问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一个人叫苏春晓?”那女人端详了小林一眼,问他:“你是她什么人?”
小林回答说:“我,我是她前男朋友,想接她下班。”
那女人心想:苏春晓的前男朋友原来长这样,不错啊,白面书生,看样子挺斯文的。她就说:“春晓啊,她早下班了,你别等了。”
“什么?她已经走了。”
“嗯,是啊,早走了。”
小林讪讪地说:“不好意思啊。”转身要走。
那女人立刻叫住他:“哎回来!”
小林转过身来问:“你有什么事吗?”
那女人说:“我是春晓的好朋友,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小林犹豫了,那女人快刀斩乱麻地说:“要不这样吧,这附近有一个喝东西的地方,我们上那儿聊去,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帮你转达给春晓的。”就这样,小白兔被大灰狼骗到一个洞里,将肚子里的东西全掏给了大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