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跑到大街上,脚上还穿着拖鞋,小林没有追出来。春晓一个人独自在大街上走着,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滴,每走一步,流出一颗眼泪。春晓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想:“男人怎么回事?一开始对你很好,得到了你就开始轻慢你。”随即又想:“哼,他这样对我,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得到我的!他碰都别想碰我一下!”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春晓不知不觉走进一条深巷子里。她越往里走,周围环境越安静。前面的小巷子口站着几个抽烟带有纹身的不良青年。他们一看到春晓正一步一步走过来就来了兴致,几个男的互瞄了一眼,似乎对方心里打什么算盘,彼此心里都一清二楚。春晓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过来,还没有走到小巷子口就闻到一股烟味,那股烟味刺激到她清醒过来。
“天哪,我这是走到了哪里?前面那几个是什么人?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人,赶紧离开!”春晓迅速地意识到危机,转身往回走。身后的几个男的扔掉了烟头在地上,迅速地赶上来,在春晓身后吹起口哨,大喊:“美女,别走啊!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找人陪啊?哥哥几个陪你好不好?”身后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逼得春晓加快了步伐。那几个男的眼看着就要赶上春晓了,春晓心里着急害怕起来了。心想:“该死,真不该这么晚了还出来!怎么办?小林又不在身边……”她突然想到那次和小林去看电影,半路上遇到的那一群黑道上的人,还因此遇见了东浩。
那一次是幸运,这一次难说。春晓心里默念着:“快点,快点!有个人出现也是好的。”身后有五六个男的在追赶春晓,她开始意识到情况有多危险,她不知道还有多远才能出这条幽深狭窄的巷子。她在心里祈祷:“快出来一个人吧!老天爷求你了!”果然前面一条十字路口的小巷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人,那人大喊一声:“抓住你啦!”春晓往后倒退,正好踩在一颗圆石子上摔倒在地上。身后的那个男人赶上来了,团团围住春晓,放肆地大声笑着:“哈哈,可把你抓住了!跑啊,再跑啊,哈哈哈。”
春晓迅速地恢复神智,从地上爬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要干嘛?”
那个人又哈哈大笑:“干什么?你说呢?”带头的一个伸出手指挑逗春晓的下巴。春晓最讨厌人家碰她,使劲躲开不让那家伙碰到自己一丝一毫。
其中一个混混说:“这么漂亮的小妞,谁先上啊?”
带头的那个“啪”地一声打在那个混混的头上,大声骂道:“当然是我先上了!敢跟老子争,你不想活了!”说完色迷迷地看着春晓,魔抓伸过来。春晓反抗他的魔抓:“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
“还敢反抗!”带头的一巴掌扇在春晓的脸上,吩咐那几个小混混:“把她拖进那边去!”几个人钳住她的胳膊和双腿,把春晓拖进巷子里更偏僻的一角。春晓的嘴角上留着鲜血,不停地挣扎大喊大叫:“放开我!救命啊!”四肢被钳住,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那几个混混将春晓扔在一堆破麻袋上面,剩下的就是围观了,像看电影一样看着老大怎么强奸一个女人。
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冲过来一拨人,手里拿着棍棒和钢管,冲上来就打那几个地痞无赖!打得那几个鼠辈抱头鼠窜,却像几只老鼠落进一群猫的手掌里,怎么逃也逃不出去!
那个人显然是赶来搭救春晓的,下手狠而快,不到一会儿打得那几个流氓头破血流,跪地求饶!
出面救春晓的人里面有一个是带头的,那人将春晓扶起来,欠身低声问:“苏小姐,没事吧?”
春晓用手背擦嘴上的血:“你们是?”
那人继续说:“对不起,苏小姐,我们来晚了。大哥吩咐我们要好好保护您的。”
春晓的心里一惊:大哥?他们说的是哪位大哥?会不会是东皓?他一直派人暗中保护我。
远处一阵警报声划破夜空,那声音越来越近。就在刚才,春晓还在期待着听到这种声音,而此刻她害怕听到这种声音。
“不好!有人报警了!”
春晓对那人说:“你带着你的兄弟们快走吧!”
“苏小姐,那你一个人……”
“我没事,警察是来救我的,他们见到我没事就行了。”
“苏小姐,这几个无赖就交给我们了!”带头的那人转身说:“兄弟们,把这几个混蛋押着,跟我走!”一声应和,几个兄弟押着几个混蛋往一条石子小径走去了。
警车开过来了,几名警察迅速下了车,见到原地只站着一个孤零零的女孩,走上前问:“刚才有位附近的居民报警说,这附近有几个流氓正在对一个女孩欲行不轨。那个女孩是你吗?”
春晓点点头,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乱说。
警察又问:“你没事吧?”
春晓摇摇头。
“你嘴角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摔的。”
“这伤不像是摔的。实话实说,这伤到底怎么弄的?”
“被打的。”春晓流着眼泪说。
警察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那几个流氓呢?”
春晓一边哭一边摇摇头。
警察也不便在这个时候多问,于是就说:“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一辆警车行驶在半夜的杭州,街上此时空旷,家家就寝,只有路灯还醒着。警车使劲医院,因为是警察送过来的病人,医院急诊室便立刻给春晓做了全身检查。警察和医院的护士长说明了情况,护士长就明白了。她立刻将情况告诉了妇产科的女医生,女医生也明白了。在急诊室里,妇产科女医生和护士长为春晓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女医生温柔地问:“你身上哪里痛?”春晓躺在病床上说:“脸上、手臂和腿。”“我们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春晓点点头。在护士长的帮助下,女医生将春晓的衣服解开,检查她是否有被性侵的痕迹。如果有,就立刻保存证据,留作呈堂证供。女医生和护士长抬起春晓的腿,发现只有膝盖上擦破了,像是被石子磕伤的。脸上有浮肿,嘴角有血迹,手臂上有掐痕,脚踝上也有。检查完毕,女医生温柔地说:“你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在医院休息两天就会康复的。”护士长帮她穿好衣服,春晓躺在病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急诊室上空的天花板。灯亮得刺眼,刚才她只觉得自己是躺在病床上任人解剖的。
女护士长看着春晓,觉得她和自己的女儿一般大,轻声对她说:“你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春晓两眼空洞洞的,她有气无力地说:“不会好起来的。”
女医生和护士长都好奇春晓的这句话,护士长毕竟年长一些,她说:“怎么会呢?你还那么年轻。”
春晓的眼泪划过眼角,流进枕头:“我的身体早就不是原来的身体了。”又颤抖着嘴唇:“我早就被毁了。”
“怎么会呢?”女医生似乎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告诉了春晓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真相:“你还是处女啊。”春晓听到这句话,如听春雷。她仿佛一下子活过来了,惊讶地看着女医生和护士长。“是的,你的确还是处女之身,可能以前你不懂吧。”护士长如是说。女医生和护士长的话犹如上帝的宣判,犹如最权威的权威,犹如不可置疑的司法宣判。春晓一下子感觉有一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颤动,火焰在燃烧,含苞待放的花朵在怒放,整个大地在回春,万物复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