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樱雪的这番话,不禁让陆遥城微微的一怔。
男人的心思就是不及女人细腻,林樱雪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让陆遥城一时有些反应迟钝。
这些年来他心中一直有恨,恨九皇叔,恨皇奶奶,甚至也怨恨父皇,可是却偏偏没有想过,如何让陆霂白回心转意,让欧阳音倩再受恩宠。
陆遥城的狭眸缓眯成一条细缝,深邃的眸光渐亮,闪烁着饶有兴趣的光芒,一勾臂,将女人再次揽入怀中,低沉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个媒要如何做?”
“山人自有妙计,不过……还是要给母后一点时间思考,等她想明白了也不迟。”林樱雪的唇角勾起一抹坏坏笑意,意味深长的道。
陆遥城盯着怀中的女人,笑而不语,心中却是暗暗感叹,这女人真是老天爷送给他最大的礼物,有她在身边,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变好起来。
翌日醒来,床榻的另一侧早已是空空,林樱雪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梅香探进脑袋,脸颊微红,笑道:“大小姐,太子吩咐让您巳时去云端宫一趟。”
闻言,林樱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知道了。”
洗漱完毕,林樱雪吃了些早茶小点,填饱了肚子,看看日头差不多快到巳时,这才和梅香一块儿,朝着云端宫的方向走去。
云端宫外,林樱雪意外的遇见一张熟悉面孔,司徒欣兰也出现在了云端宫殿外,身边侍候的依然是那个叫玉梳的丫鬟。
林樱雪的目光望过去,那个叫玉梳的丫鬟倏地耷拉下脑袋,刻意避开了她的眼神。
“欣兰给樱雪儿姐姐请安,姐姐怎么会在这儿?也是皇上传姐姐来的么?”司徒欣兰的眸光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唇角勾着盈盈笑意,款款而来。
“兰侧妃请!”林樱雪笑而不答,摆手做出一记请的姿势,与司徒欣兰并肩而行。
司徒欣兰依然是笑,没有拒绝,和林樱雪一同迈步入殿。
云端宝殿内,陆霂白位居上坐,陆遥城坐在左列,右列坐着的人竟是陆霂邪,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也会在宫中。
“臣妾参加父皇。”林樱雪上前行了礼,司徒欣兰随后。
陆霂白面色岑冷,眸光淡淡从她们身上一扫而过,低沉道:“兰侧妃,你可知今日朕传你来,所为何事?”
“臣妾不知。”司徒欣兰低垂的眼敛闪过一抹复杂,淡然如水的样子,不禁让林樱雪看着真觉得,下蛊那样的事情不应该是她能够做得出的。
陆霂白冷哼一声,目光缓缓凝向陆遥城的方向,醇厚苍劲的嗓音低沉逸出:“遥城儿,接下来朕就把事情交给你来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下蛊之事查得水落石出,朕绝不容许宫中留有这样的祸患……”
陆遥城的眸光先望向林樱雪,吩咐一旁的丫鬟道:“给太子妃看座!”
丫鬟应声,小心翼翼的安排林樱雪坐到了陆遥城身边的位置,而男人冷冽的鹰眸,这才冷瞥向司徒欣兰的方向。
司徒欣兰杏眸微怔,看见男人厚此薄彼,她心里大概就已经有数了,再加上刚才陆霂白所提到的下蛊二字,更是让她面色骤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下蛊之事?到底是谁被下了蛊”司徒欣兰的杏眸与男人目光相对,小脸闪过一抹惊慌失措,连连问。
只见陆遥城缓缓拿出一只锦盒,正是司徒欣兰送给林樱雪的那一只。
“这……这不是欣兰送给樱雪儿姐姐的吗?怎么会在太子手里……”司徒欣兰面露惊色。
“本王听说这锦盒里的天珠……是兰侧妃送给太子妃的,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天珠乃是紫燕国的国宝,兰侧妃为何会如此大度,将它赠予樱雪儿?”陆遥城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犀利冷冽的鹰眸,将女人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纳入眼底。
“太子问欣兰为什么要将如此珍贵的宝物送给太子妃?这个……难道还需要问么?和亲嫁给冥寒太子,欣兰为侧妃,樱雪儿姐姐为正室,妹妹自然要拿出一点诚意来,这样往后共侍一夫才好相处,难道不是么?”
司徒欣兰一脸无辜模样,盯着男人的眼睛,面色倒是看不出半点异常。
陆遥城侧眸,看了一眼林樱雪,眸光又望向坐在另一侧的陆霂邪,接到他投来的眼神,陆霂邪磁性的嗓音缓缓传来——
“若真是天珠倒也罢了,可你送给太子妃的那串……根本就是假的,不仅仅是假天珠,还是下了蛊的毒珠,你这样做到底是何居心?”
司徒欣兰完全愣住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幸而身旁的丫鬟玉梳一把扶住了她。
“这件事情与我家主子无关,是……是奴婢干的。”玉梳突然出声,她这话一出,着实吓了所有人一跳。
林樱雪清冷的水眸也不禁将这丫鬟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了司徒欣兰那一脸无辜表情,再看看她脸上的坚定,难道真的是他们猜错了?
“玉梳,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司徒欣兰突然瞪大眼睛望向那丫头。
“奴婢想……如果害死了太子妃,公主就可以坐在正妃的位置了。”玉梳倔强的抿着唇,坚定出声。
“混帐!一个小小的丫鬟,竟如此胆大妄为。”陆霂白不仅怒火万丈,却在下一秒被林樱雪打断了。
“容臣妾插一句嘴。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又怎么会懂得歧黄蛊术?还有,如果说她想害死本妃是为了主子,那太后和德妃所中之蛊又该如何解释?”
林樱雪的话出,玉梳眸光一紧,嗵的一下跪倒在地:“奴婢该死,这一切也全都是奴婢干的,奴婢加害太后和德妃是想嫁祸给太子妃,六宫之中,唯太后和瑰溪妃娘娘德高望重,也只有她们出了事儿,才能让太子妃受到重罚。”
陆遥城亦是气得脸色都黑了,眸光凝向司徒欣兰,冷冷道:“这贱婢是兰侧妃的陪嫁丫鬟,她的行为举止兰侧妃当真半点不知?”
司徒欣兰则是一脸委屈的红了眼眶,耷拉下脑袋,眼泪哗哗落下。
“臣妾该死!玉梳犯下如此大罪,臣妾竟半点也不知情,不过这丫头所犯之罪,理由也只有一个,都是为了臣妾好。所以……臣妾希望皇上和太子,能够看在她是臣妾的陪嫁丫鬟的份上,饶她一条小命。”
陆遥城冷哼一声,低沉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自个儿也难逃其咎,竟还想着替那贱婢求情。”
他的话出,明显看见耷拉着脑袋的司徒欣兰的身体一颤,只是她依然低着头,让人看不见此时此刻她脸上的表情。
却在这时,跪倒在地的玉梳连连磕头:“奴婢认罪,奴婢罪该万死,这一切都与主子无关,皇上和太子殿下若要惩罚,就都冲着奴婢一个人来吧。”
林樱雪的水眸静静的凝盯着司徒欣兰,虽然她依然佯装镇定,可紧缠的十指已经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
“那本王再问你,真正的天珠在哪儿?”陆遥城盯着玉梳的脸,面对莫大的罪名,这丫头表现的却比她的主子还要镇定,看起来着实不像是个普通的丫鬟。
“真正的天珠……玉梳害怕被主子发现,所以将它扔进了宫中的荷塘里。”玉梳低垂眼敛,未敢直视陆遥城的眼睛。
“如此珍贵的宝物,你竟就这样扔了?”陆遥城的语速突然慢了下来,显出几分慵懒之意,沙嘎的嗓音突然倏地变得柔和了几分。
他这话一问,林樱雪清澈的瞳仁深处,闪过一道趣意,男人说的没错,事情好像远远不止这么简单才是。
“奴婢当时……也没想这么多。”玉梳吱吱唔唔的低语道,比起刚才的镇定,眸底闪过一抹失措的惊慌。
“还有,你说……是你对太后和瑰溪妃下的蛊,本王很有兴趣知道详情,你最后将事情的来龍去脉都说的清清楚楚,包括你是如何下蛊,又从何处学来的这种害人的把戏,通通一字不落的交待清楚。”陆遥城的口气不疾不缓,冷睨着那丫头的目光更是深邃似海。
玉梳抬头,与司徒欣兰对望一眼,稍稍沉默数秒后,玉梳低垂眼敛先开口说了话:“事已至此,奴婢已经认了罪,太子殿下也什么都不必问了,该如何定罪,玉梳都无话可说。”
“你不怕死?”陆遥城冰寒的嗓音淡淡的反问起道。
“奴婢当初做这事的时候,就想到了也许会有这么一天,死而无憾。”玉梳小心翼翼的道。
“或许,太子应该让人去荷塘里……先把天珠捞出来,再定这丫头的罪也不迟。”林樱雪的眸底划过一抹精光,淡淡凝望向坐在另一侧的男人,陆遥城眸底闪过一丝饶有兴趣,赞许的目光投望向她,同意她的说法,点了点头。
林樱雪的提议,不禁让司徒欣兰和玉梳同时抬头朝她望来。
“爱妃说得对,还是应该先找到天珠,那可是紫燕的国宝,作为兰侧妃的陪嫁之物,若是在我冥寒给弄丢了,这事儿怕是也不好交待。”陆遥城的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淡淡道:“那贱婢既是认了罪,先把人带下去关押,听候发落。”
“是。”侍卫应声上前,看看一旁的司徒欣兰,不禁凝望向陆遥城,请示道:“启禀太子殿下……兰侧妃也要一并押下去吗?”
不等陆遥城回答,坐在金龍椅座上的陆霂白先开口了:“等等!遥城儿,既然这贱婢既已认罪,看来此事确与兰侧妃无关,不过奴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她这个做主子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以为……罚她在欣兰宫禁足三月,你觉得如何?”
原本白骅尘心里还有其它打算,可在听见陆霂白的建议后,深邃的眸光缓缓暗沉下来,低垂眼敛沉思数秒后,方才缓缓点头——
“既然父皇主意已定,儿臣也无话可说。兰侧妃管教不利,罚她在欣兰宫禁足三月,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臣妾谢皇上龍恩,谢太子殿下恩典。”司徒欣兰连忙叩头谢恩,眸光再回望向身侧的玉梳时,闪过一抹复杂情愫。
玉梳同样正望着她,杏眸蒙上一层淡淡蒙气,压低嗓音道:“奴婢对不起主子,差点害得主子受牵连,日后……奴婢怕是不能在主子身边照顾了,还请主子自个儿多多保重。”
司徒欣兰的杏眸亦模糊了,抿了抿下唇,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声音压得更轻了:“你虽犯下滔天大罪,却都是为了本妃,你放心去吧,本妃还会念着你的好,照顾好你的家人……”
玉梳没有再说话,一句话也没有再说,重重点了点头。
玉梳被侍卫押下去了,司徒欣兰也被押解回兰香宫禁足,林樱雪的视线望向身侧的男人,轻问道:“太子也觉得……下蛊之事真是那玉梳那丫头做的么?”
陆遥城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吩咐身旁另一名侍卫:“派人盯着欣兰宫,注意兰侧妃的一举一动,重要的是……别被她发现,有任何异常举止,记得回来向本王禀报!明白吗?”
“是,太子殿下。”侍卫恭敬的应声。
林樱雪唇角勾起一抹清冷浅笑,看来男人的想法与她无异,对于兰侧妃一直持着怀疑态度,虽然玉梳那丫鬟将一切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可是她只是个小小丫鬟,若说干了这么多恶事,身为主子的司徒欣兰却连半点也不知,着实让人怀疑。
不过,从刚才陆霂白的态度不难看出,他是急于将此案立马断定,不想再继续牵连到司徒欣兰身上,或许其中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某种因素,林樱雪的心中有数,自是不能干预。
“九皇弟打算什么时候启程?陆霂白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陆霂邪双手抱拳,恭敬的应道:“启禀皇兄,臣弟明日即将启程。”
陆霂白缓缓的点头,语重心长的低沉道:“这冥寒国的江山能日渐壮大,也有九弟的一份功劳,你的功绩朕自然都会铭记在心。”
“皇兄言重了,这些原本都是臣弟份内的事情,何足挂齿。听说……皇兄前些日子染上了风疹,不知现在情况如何?”陆霂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林樱雪注意到,当九皇爷提到风疹二字的时候,陆霂白深邃的眸光倏然暗下,似是想到了什么,看来是男人所提二字,又让他回忆起了一些不开心的过往。
数秒沉默后,面色暗沉的陆霂白幽幽出声道:“朕的风疹已经痊愈,九弟勿需挂念。”
陆霂邪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缓缓点头,不再言声,殿内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若是没有其它的事儿,臣妾就先告辞了。”林樱雪缓缓的起身,轻声道,打破了殿内的紧张气氛。
闻言,陆霂白似这才想起,殿内还有她的存在,男人暗眸流转,低沉道:“今日辛苦太子妃了,你怀有身孕还如此操劳,实在是不该!”
“父皇言重,臣妾做的也不过都是份内的事情,看着身边的亲人都健健康康,这便是臣妾最大的满足。”林樱雪莞尔一笑,看似漫不经心的道:“一会儿臣妾再去慈安宫看看皇奶奶,她老人家休养了几日,眼下也可以稍许进补了……”
“嗯!眼看着老三的婚期将近,母后和德妃的身体都要好起来才行……”陆霂白意味深长的点头道,他的话却是让上官轻挽微微一惊。
“父皇指的是三皇子的婚期将近么?不知……将娶哪家的小姐?”林樱雪有些惊诧,自从上次去清贵妃宫里为林叶叶开了新药方后,还一直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如何。
“自然是贵门之女,林丞相的三千金叶叶小姐。”陆霂白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对这门婚事甚是满意,眸光同时从陆遥城身上一扫而过,想当初,若不是这小子死活不肯答应,林叶叶早就已经是皇家的媳妇了。
这个答案虽是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林樱雪知道林叶叶一直都刻意回避,不愿意嫁给陆凌亦,可怎么才眨了个眼,他们的婚期就已将近呢?
“那……臣妾就得更加一把劲儿,让皇奶奶和瑰溪妃娘娘的身体早日复原。父皇与九皇叔太子还有正事要谈,臣妾便不打扰,先告辞了!”林樱雪面色淡定如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从云端宫出来,梅香那丫头终于憋不住要说话了,搀着上官轻挽的胳膊,轻声嘀咕道:“大小姐,那叶儿小姐的病不是还未痊愈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大婚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她不急,只怕林丞相和清贵妃也急了……”
林樱雪幽幽出声,水眸不经意瞥向路边的荷塘,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儿。
下蛊之事虽然破了,可她总觉得此事另有隐情,一来是玉梳那丫头解释得过于含糊不清,没有充足的证据可以显示,这件事情就是她干的。
第二,便是玉梳被侍卫押下去之前,和司徒欣兰之间的那番对话,虽然声音很小,可是却也还能听得清楚一二,外人一眼看去,只觉得她们主仆之间感觉深厚,可她却并不这么想,只觉得其间还隐藏着一股子诡异气氛。
不过你,那也全然只是她自己的感觉,并无真凭实据。
“大小姐,咱们现在是要去慈安宫吗?”梅香望着女人去的方向,不像是回月华宫。
“听说皇奶奶身体恢复得不错,咱们也顺道去看看。”
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宫中更是如此。
欣兰宫这才刚出了事儿,慈安宫这里便已经得到了消息,太后娘娘的脸色自是难看之极,原本皇上一直对她隐瞒了蛊毒之事,可也不知太后是从哪里来的消息,已经全数皆知。
当林樱雪和梅香出现在慈安宫,立刻便被丫鬟引去见了太后娘娘。
“臣妾给皇奶奶请安,皇奶奶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身体复原指日可待……”林樱雪不动声色,静静凝望着老人脸上的神色。
“樱雪儿,你这是刚从皇上那边过来吗?那个贱婢现在人呢?”太后娘娘声音微颤,掌心紧握成拳,也在微微颤抖着,咬牙切齿,恨入骨髓。
林樱雪顿时心里有数,知道太后娘娘脸色之所以难看的原因,眸光流转,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太子已经下令,将人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你回去转告遥城儿,让他一定要严惩那贱婢,千刀万剐,凌迟之痛也不为过……”太后低冷森寒的声音缓缓逸出,气得连呼吸也一并变得急促起来。
“臣妾一定将皇奶奶的话转达给太子。还请皇奶奶息怒,身体要紧!”
她的安抚也让太后娘娘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只见老人家凝眸沉思,沉默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事情都过去了,哀家现在只想养好身体,听说凌儿和林三小姐的婚期将近,正好冲冲这宫中的诲气。”
“皇奶奶说得对,您老人家赶紧养好身子才是正经。”林樱雪莞尔一笑:“从今日开始,皇奶奶便可以开始进补,相信用不了多久,身体便能养好。”
太后娘娘眉心微蹙,无奈的轻叹口气,摇摇头:“只可惜了兰侧妃,没管好底下的丫鬟,自个儿也受到了牵连,原本哀家还想着,找个机会和你聊聊,看能不能让她和太子早日圆房,毕竟人都已经嫁给了遥城儿,总这样下去也委屈了人家姑娘。不想……竟出了这种事。”
林樱雪的水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她倒是没有想到,太后心里原来还打着这门子主意,若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下蛊之事,恐怕事情又到了另一步也不一定。
等到林樱雪和梅香在慈安宫陪太后用过晚膳,再回到月华宫时,白骅尘还没有回来。
“大小姐,太子还没有回来,应该是被皇上留下来用膳了。”梅香猜测道。
林樱雪点了点头,看看天色也暗了,轻言道:“梅香,今儿忙了大半日,你跟着也该累了,早些歇下吧。”
“奴婢再累也不及大小姐,你还怀着身孕呢。”梅香的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笑着又道:“奴婢这就去给大小姐准备洗漱的热水去……”
待梅香侍候主子刚洗漱好了,便听见门外长廊传来男人沉稳的步伐,男人进门,梅香先请了安,随即便暗下冲着上官轻挽眨眨眼睛,脸颊微红:“奴婢先告退,不打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休息。”
“好一个识趣的丫头,本王是越来越喜欢她了。”陆遥城低笑出声,瞥了梅香一眼,那丫头的脸颊不禁更红了,一直红透到脖子根。
“太子就别逗她了,你若真疼她,赶明儿给她许配一户好人家……”林樱雪也忍不住夫唱妇随,看似解围,实际却是随男人一起开起了梅香的玩笑。
梅香羞红了脸,当着男人的面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吱,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房门外。
陆遥城和林樱雪愉悦的低笑声从房间里传来,男人诲暗如深的鹰眸也漾着浅浅笑意,走到林樱雪的身前,一把揽上她的香肩,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带着宠溺轻点上她的鼻尖。
“爱妃什么时候也学着越来越坏了,连丫鬟也欺负……”
“臣妾这不都是跟太子学的么?不过……臣妾刚才那话,倒还真不是玩笑,若是遇到合适的人选,臣妾是真打算把梅香那丫头嫁出去。”上官轻挽莞尔一笑。
陆遥城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异色,卖了身的奴婢也能嫁人,这种事情他倒还是头一次听说,原本以为女人只是开句玩笑,可现在从她脸上的表情看来,还真不像。
“爱妃还真是心思善变,连本王也难猜透……”陆遥城与女人齐肩走到窗边,她站在窗前,他从身后环抱着她,镌刻的下巴轻放在她的头顶上。
女人身体的淡淡馨香钻入鼻底,陆遥城深邃的眸光一暗,身体更是往近挪了挪,头颅低俯,薄唇几乎凑到女人耳边低低道:“今日与父皇和九皇叔谈了一下午,最后决定……我明日要与九皇叔一同远征。”
身体微微一僵,再反应过来,林樱雪撇头凝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光,秀眉微蹙:“怎么这么突然,是出了什么事么?”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本王前段日子招了些新兵蛋子,想趁着这个机会操练操练。”陆遥城低沉的声音透着坚决,事发突然,他当即决定下来,明日便要启程了。
“之前也没听你提起过,突然说走就要走……”林樱雪的脸色冷下,语气也是冷冰冰,透着几分负气。
“爱妃这是舍不得本王离开么?”陆遥城挤出一抹谄媚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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