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千万别上了当。咳咳咳……呕……”好不容易说了两句话,结果因为一激动,又吐了血。
吓得杜飞阳想要上前将他直接救下来,可是却被张学良死死拉着。
“六子放心,我肯定会救你的。”
张学良眼神里透着的异样光芒,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了,到底是愤怒,仇恨,亦或是悲恸哪一样更多点?
突然人群分开,原藤田走了出来,“不错呀!好一场感人至深的戏呀!可惜了,按照现在这样应该要办丧事了。”他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看了看吊着的六子,惋惜地摇了摇头。
看见原藤田幸灾乐祸的样子,杜飞阳就忍不住火气,就像往前冲,结果被日本士兵拦了下来,“原藤田你不要脸,你个卑鄙小人!有本事别玩阴的,我们正大光明干一仗!”
前些天才绑了他家嫂子,这又来这么一出,居然连六子都敢动了,此刻的杜飞阳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
被这样骂,原藤田一点也不觉得恼怒,反而还让人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那儿喝起了茶,“杜少,我觉得应该是你没弄明白事情真想吧!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我要抓他呢?”
张学良看原藤田的样子,似乎六子真的做了什么事。
“给我理由。”
“总算是副司令比较理智,那我就勉强告诉你们吧。昨晚无意间在地下室里抓了一只老鼠,因为它呀妄想偷我的东西,可惜被我抓了。自不量力还想救人,副司令你说可不可笑啊?”
虽然原藤田的话很难听,可是他却听懂了,六子是因为去地下室救人才被抓住的,可是地下室他要取救谁呢?
旁边的于凤至也听明白了,看见张学良在犹豫,她便有些着急,特别是看见六子又晕了过去,她害怕他挺不到去救他,于是便说:“汉卿,不管六子为了什么,我们先救他出来吧,这样下去他只会死的。”
“是呀,先救他吧!”
张学良思考了一会儿,问原藤田,“怎么样你才能放人?”
“放人?容易呀!就是不知道副司令愿不愿意了?”原藤田漫不经心地擦着手里的枪,抬眼看着张学良,“给我这个码头,另外对日本开放海域。怎么样,容易吧?”
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人的,可是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条件,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开放了海域,那日本的军舰船只就可以任意来往了,而且如果码头给了他们,京城的一半商贸都在这里了。那不就是变相的将京城送了一半给他吗?
大家都沉默了,看着张学良等他的回答,此刻的他也在犹豫。
早就知道他不会立马答应,原藤田特意假好心地开了口,“这样吧,马上让你答应我也是不可能的,副司令我给你时间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只要你不怕他就这样死了,尽可以慢慢来,反正我有的是耐心和时间。等你的好消息。”
回到沁园,每个人都压抑着,这件事真的很难办。
张学良首先让季山去帮他查一件事,然后便坐在了沙发上,“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虽然一直闹着要拼命的杜飞阳此刻他却平静了许多,理智也回归了。
“这件事我不逼你,但是人我是一定要救的。”他知道开放海域和送码头,相当于是把自己的窝双手捧着递给了敌人,这里面可是还有许多无辜的人,他们是没错的,要是落在日本手里,恐怕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于凤至把张学良的手握在了一起,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话,“汉卿你是不是在怀疑六子?”
简短的一句话,两个人都抬头看着她。
杜飞阳是吃惊,而张学良是欣慰,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为什么这样说?”
张学良靠在沙发上,拿了一支烟在鼻尖闻闻,样子有些慵懒,却还是不失英气,“原藤田说六子是因为去地下室救人才被抓住的,可是我并没有让他去救任何人,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儿呢?”
听他这样说,杜飞阳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他是想救风尘吗?”话已出口,他又立刻否认了,“可是说不通呀!风尘和他应该没有一点关系吧!而且他不是很木楞的一个人吗?不可能,反正我是觉得这个理由说不通。”
他实在没办法相信是这样的,不仅是他连于凤至也想起了六子平时的作为,“确实不像,汉卿你还记得上次你们走时你给我说的话吗?你让我多开导开导六子。我记得有一次季山是带着六子去了月虹家的,那天还特意穿了西装去,可是回来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那他真的是救风尘的话,原因是什么呢?”
张学良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会私自去救风尘,而且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这样做。
“我们在这儿瞎猜是没用的,可能只有让他自己告诉我们才行。你今晚去月虹家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那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向南京那边发文求助的,我想到时候就是再来一个原藤田也没用的。”
他自然知道那会很方便,可是不久变相地将京城给了他们管理了吗?而且他觉得蒋不可能轻易就帮他,要知道上次的北边战时他可是坐看关戏,还把水越搅越混差点他们就回不来了。
说什么张学良也不会开口求他。
“不用考虑了,明天我会决定的。放心吧!”张学良放下了烟,起身独自上了楼进了书房。
于凤至和杜飞阳面面相觑,看着他的背影满是心疼。
夜晚季山回来了,他直接进了书房找张学良,“怎么样了?”
“回司令,我算过了如果我们把码头和海域同行给他们我们几乎就会慢慢地断了商贸往来,这样如果真的开战不光是士兵的粮食不够,就是百姓也会被饿死。这肯定是不行的。”
张学良背对着他,望着窗外,那个方向正是另外一个港口,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如果是南边的那个港口呢?”
季山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资料,“南边的港口因为风大,停靠船只少,所以只能是一小部分的小商品会在那里经商转卖,我们一直都不怎么管理,而且那边比较偏,很少有人会去,主要的还是这边的码头。”
这样看来,这件事似乎还有些转折。
他转身点燃了烟,猛地吸了一口,又慢慢吐了出来,“你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和我去公馆。”
虽然季山并没有明白张学良最后决定是什么,可是他知道他家司令已经有办法了,于是便退出了书房。
京城现在已经有些混乱,可是依旧阻挡不了夜晚灯火下的月虹家越来越热闹。
好久没有进入这些地方的杜飞阳还有些不习惯,一身帅气的西装,整齐的短发,立体的五官,一点也不比十年前差,反而给他添加了更多的男人味。
他一踏进去,月虹家的月虹姐姐就迎了上前,贴身高开叉的旗袍,傲人曲线,还有那一头西方化的卷发,杜飞阳不得不感叹这岁月过得可真是快呀,连这些地方都变了。
“杜少,稀客呀!来这里坐。”月虹姐姐想要将他带到人群的位置上,杜飞阳扫视了一周,揽上了她的细腰,靠在耳边轻声呢喃,“让我坐楼上可好?”
修长的手指还不忘了来回摩挲着,果然是混迹这种地方习惯了的人,轻易就上了楼。
杜飞阳刚坐下,就看见楼下面那个女人又迎上了门口,看她那样子应该是个大人物。
被挽着手臂进来的正是公馆的少佐原藤田,一看见他,杜飞阳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还真是冤家路窄这样都能碰见。
“少佐来怎么没有提前跟人家说一声呀,人家好准备准备呀!”
原藤田停住脚,转身冷冷地看着月虹姐姐,“怎么,我来还要给你提前报告吗?”
阴冷的声音吓得她瑟瑟发抖,“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少佐随时来,不用向谁报告。”
后来杜飞阳看着他进了对面楼上的一间房间里,他便将视线移到了楼下的舞会上。
听说这里每晚舞会后都会有些很有趣的交易,不管是实在的金钱还是物质上的珠宝亦或是一些其他什么只要有人需要便可以去换,当然换与不换就要看得主出得起什么了。
一场交谊舞后,月虹姐姐便亲自上台主持,今晚的物件主要是有物件,分别是林氏老宅,黑珍珠一颗,后日纽约商船货物交易权,最后两个倒是让杜飞阳吓了一跳。
因为第四个关于张家家业的秘密,最后一个是京城六爷被抓真相。这确实让人有些吃惊,别说是其他人了,恐怕连张学良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家的家业秘密是什么吧,这些人到底去哪儿弄的呀?
看样子又不像是假的,杜飞阳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两个弄到手再说吧,他起身向楼下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