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通,也就不去多想,进到自己的小屋里,沈云汀正坐在凳上自已学着画画。见她画得用神,便也不吵她,因刚吃了早饭,她便拿出那她父亲的生前的日记来看,想要看一会日记再睡。
她是从她父亲的第一本日记开始看,看了有将近半本了,无非是沈家的一些锁事,和一些他与母亲未嫁入沈家时,两人青梅竹马的一些趣事。她并不急,一日读几页,有时候会心一笑,只当是纪念亡父与亡母的仪式。这一日却是在日记中读到些东西,日记本因珍藏得好,所以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
今日天气甚好。
我第一次出酒,母亲告诉我祖宅里有一处地窖,窖里有酒。母亲说是这窖里的酒是沈家历代珍藏,沈家每次酿酒,都会在将三十年前所藏之酒取一坛出来,渗于新酿之洒中,再取一坛新酿之酒藏于窖中。老酒酒香极烈,兑于新酒中,冲淡了香烈之气,新酒却愈加香浓……
沈云慢读到此,心里不免就有了一丝计较,宁神想了片刻,脸上便浮起一个笑,渐渐的又有睡意袭来,便起身收好她父亲的日记,行至沈云汀身旁,沈云汀彼时正在纸上画着些小人,画得很是入神。沈云慢笑着摸摸她的脸,说道,“姐姐有些困,睡一下,你乖乖在这里画画,不要出去捣蛋,好不好?”
沈云汀抬起头看她一眼,笑着问她,“姐姐看我的画好不好?”
“好。”沈云慢道,“画得很好。”
沈云汀得了表扬,画得便愈加起劲了,她便躺到床上,缓缓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身上起了一身的汗,房里已经不见了沈云汀,一看表,竟然已经到了十一点半。
忙起了床,下到楼来,想要帮她舅娘做饭,人还没下楼梯呢,便听到堂屋里传来热烈的笑声,她正欲进去,却听到她舅娘的声音:
“我家云慢真的是很不错的呢。高中毕业了,有文化,思想新潮。又会弹钢琴,人长得又好,她本来是考上了大学的,要不是爹妈突然走了,也不会这样了。把她嫁过去,我心里是真的舍不得的……”
沈云慢猛的住了脚,脑中嗡的一声,忙一个闪身,躲到了墙后头,一动也不动的听堂屋里的女人聊天:
“唉呀叶太太,这个你就放心吧。黄老爷那是多好的人呐,他家里的大太太那是最好相处没有过了的,慢小姐嫁过去,那只有好日子过,没有坏日子过的。而且黄老爷这个人可是很有派头的呢,就是喜欢像慢小姐这种又有文化,思想又新潮的了……”
“是是。”她舅娘点点头,脸上一片凄色,“云慢命苦啊。要不是爹妈过世得早,我和我家老叶见她们两姐妹真是可怜见的,接她们过来,这吃的用的,可是样样都要用钱,我前段时间还跟她舅舅说呢,要他发点奋,也好为她们两姐妹筹些嫁妆……”
“叶太太。”那个女人道,“这个您就放心吧。黄老爷是什么人?那是家财万贯呐,家中良田、宅地多得很。彩礼的事您可以放心的,至少有这个数。”
她比了个手式,沈云慢躲在墙后,看不到她的手式,但是从她舅娘的吸气声中,想必那个数目不小了,听那人继续道,“不过就是有一点。要快。”
“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