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慢弹得便是愈发起劲起来,不一刻,却听得外头有人在喊:“沈小姐,有一首江南的小调,叫《鲜花调》的,你会不会弹?”
沈云慢不打话,手指一划,立马便转了调。
那女人也不多言,将自已披散的发丝分从了两束,往胸前一放,在台上轻迈莲步,和着她弹的曲调,轻声哼唱起来:
......好一朵金银花,
金银花开好比勾儿牙;
奴有心采一朵戴,看花的人儿要将我骂;
好一朵玫瑰花,好一朵玫瑰花,
玫瑰花开碗呀碗口大;
奴有心采一朵戴,又怕刺儿把手扎。
……
台下的向先生表情一时却是凝重起来,立于他身旁的李经理察言观色,当即便扬声喊道:“好了,可以了。沈小姐,请出来吧。”
沈云慢却是自怡然自得的很,哪里理会这许多,依旧将那曲子弹完了,倒是那个跳舞的女人听了李经理之言,一时却是有些无所适从一般,停了下来,立在舞台上,埋着头,不知该是走是留。
待沈云慢将一曲弹毕了,她方从那幕后里转了出来,朝立在台上的女人点了点头,笑了一笑,便见向先生斜斜坐在椅子里,喝着一杯茶,见了她,随手一指道,“坐。”
沈云慢便挑了张离他较远的沙发,坐了下来。向先生也不以为意,神情却似带了三分落寞一般,却又转瞬即逝,轻笑道,“洋人的乐器适合洋人的音乐,《鲜花调》还是用我们自己个的乐器弹,用筝,或者琵琶,用二胡也可以,有一股淡淡的......”
话到这里,他却住了口,沈云慢不免诧异,微皱着眉看向他,向先生却抬手朝台上的那个白衣女人招了招手道,“你也过来坐。”
那女人点点头,忙行了过来,行至跟前时,朝向先生行了一礼,说道:“谢谢向先生。”
向先生点点头,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开始时怎的没有见到你?”
“我……”
“哦,她是前两天新来的舞女,昨天才挂的牌,许是玫瑰叫她早点来……”一旁的李经理看这女人一眼,抢先答道。
“叫什么?”
“叫红牡丹。”
“俗。”向先生道。
“是,是……”李经理哈着腰。
“改个名字,”向先生喝一口茶,“刚刚我看她跳《胡桃夹子》那一曲还不错。到时候你叫上玫瑰,再叫上其他几个,可以学着西洋人的样子,编个舞剧来试一试。”
“是。”李经理忙不迭点头。
“谢谢向先生。”却是那叫红牡丹的白衣女人道。
向先生点点头,“舞跳得不错,声音也可以。最主要是,有心计。”向先生一时目光凌厉,朝她望了过去,她倒也不慌乱,只是低下了头,听向先生继续道,“在九重天,你有了这几样,也不怕不平步青云……”
“谢谢向先生抬举。”她埋着头,轻声道。
“我听李经理说,你现下正在找工作?”这话却是向着沈云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