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日子便过得格外的快,这月余里,她依旧晚间去九重天弹琴,白天便采买一众结婚所需的用品,待一切都置备齐了,离职婚礼的日子已是只有十日了。
瞿南乔自那日带她去看了那宅子后又开始忙碌起来,到这一天好不容易得了空,两人一同去报馆登结婚启事,登完启事,又急急忙去拍了一套结婚照,约定五日后可以来取。
两人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回是尘埃落定了,两个人此生将将紧紧绑缚在一起,是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再也分不开了的。
瞿家已经搬进了新买的宅子里,请了两个佣人,许氏住在新宅子内,只等新媳妇上门,倒是再不曾生了要轻生的念头了。
瞿南乔这天是送沈云慢到她自己家里,已经下午时分了,江妈也不知去了哪里,屋子里没有人,进至屋,瞿南乔才想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锦盒,递到她手上,笑着说,“你看,我都忘了。”
她笑着接了过去,里面却是一条蓝宝石项链,她呀的惊呼一声,是送我的吗?他嗯了一声,笑着点点头,替她带上了。
她笑着看向他,“即然你送我礼物,那我也有好多西要送给你。”
他笑看着她转身进到后屋,片刻出来,不料竟是抱了一坛酒出来,他怔了一怔,问道,“酒?”
“嗯。”她说,边拿了两只碗,拍了坛口的泥,坛封一开,酒香扑鼻来,瞿南乔光是闻到那酒香,都已经醉了半分,叹道,“好香啊。”
“那是自然。”她说道,边往碗中倒酒。
“你的酒出来了?”
“这可不是。”她说,“这酒是我在作坊后的土里取出来的,我爸爸埋的,女儿红,我出生的那天他埋下的,说是要等我出嫁的时候取来喝。
她的伤感之情闪过,随即笑道,“本来打算我们办酒那天再给你喝,不过今天就先给你偿偿。差不多埋了十九年的女儿红啊,这香味啊,真是……”
她啧啧舌,“真是难以言表。”边说,边笑着端起碗,与他碰了一下,抑脖子就喝光了。
他的一双眼瞪得比灯盏还大,无耐感叹道,“娶了个酒鬼老婆,往后这日子,可就难熬罗。”
她笑着在他臂上轻轻一捶,佯恼道,“我哪里是酒鬼来着?我可是一口干掉了,怎么着南乔哥,你不会就只喝一口吧?”
瞿南乔其实也是个能喝的,闻到这醉人的酒香,肚内早已酒虫上涌,岂有不喝之理,当下两个便你一碗我一碗,将那一坛子酒都喝光了。
沈云慢其实酒量极好,半坛酒下肚,却是面上早已露了娇颜,脑中却依旧清明,南乔哥的酒量虽说也是有的,然则比起沈云慢来说,可就要大大的不及了,他喝得醉眼朦胧,深情的看着沈云慢,眼见她双颊陀红,更添了一股妩媚。
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行至她跟前,想扶他起来,轻问道,“南乔,你醉了么?”
他就顺着站了起来,一双眼里似被调了蜜,只把她瞧着,她就问他,“你这样子看着我,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唇就已经含上了她的唇。
他的唇一挨上她的唇,只觉冰凉凉的,她心中便是一慌,被他嘴中的酒气一喷,人便似乎也有了三分的醉意,他的舌趁机便抵开了她的唇,又启开了她的牙,游了进来。
沈云慢想起自己似乎从未与他这样亲近过,一时只觉又是甜,又是痒,身上酸酸麻麻,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要张开了,只觉一阵阵的躁热腾地而起。
瞿南乔一时亦是情动难耐,连呼吸都粗厚了起来,他的唇已经吻遍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尖,她的嘴,不一刻,他却突然吻到一嘀冰凉,那是沈云慢流下来的泪,他一时心慌起来,又舍不得这怀中的柔软与娇羞,“云慢?”
他抱起了她,往她房中走去,推开门,反脚又将门带上了,两个人,立在床边,又缓缓移到自己的嘴唇上,他的动作温柔而小心,一点点的,似要将她吻到自己心底里去了。
她就哭了起来,他被吓到了,忙将她的手移下来,握在自己的手中,搁在胸口,轻声问,“云慢?你不想我吗?你不愿意吗?”
沈云慢的泪越淌越多,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都已经登了报了,婚纱照也拍了,再过五天,就要摆酒请客了,他们两人都已经是一个人了,她怕什么?她不是怕,她是喜欢,她想,这是喜欢,是喜极而泣的吧?
她就将手在他的大衣里缓缓怀住了他,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健硕,他那温暖而宽厚的胸膛,是她下半生可以依靠的港弯。
她微仰起头,踮起脚,唇便落到了他的唇上,这已是最好的回应了。
他的动作愈发的轻柔了,用牙齿轻咬了咬她微仰的下巴,轻轻笑了一笑,轻声道,“你真香。”
嘴唇又缓缓的,吻上了她的脸,吻干了她脸上的泪。
沈云慢只觉心中甜甜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