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星期就是除夕了,梁夏夏窝在自己的小窝窝里,看着窗外的漫天灯火,因为年关将至,所以外面越来越热闹了,许多人已经等不及,而开始燃放烟火了。
大朵大朵的烟花盛开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绚烂,却也显得梁夏夏格外的孤单,她忍不住抱住自己的双臂,一点一点地搂紧这个晚上,傅司晨没有来找她,她一个人度过了这个晚上,和别的晚上一样,但是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梁夏夏不愿意多想,现在的情景不就是自己最想要的吗,也许傅司晨想通了,便会放她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一路冷战,他看见她的时候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很快将目光移开,每当这种时候,梁夏夏都会冷哼一声,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在乎。
但是,傅司晨却越来越少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了,与其说他太忙碌,倒不如说他在故意躲避她,但是却又不放她走。
因此,梁夏夏真是气爆了,却又拿他没办法!
没有傅司晨陪伴的日子过得很漫长,但是梁夏夏在一点一点适应没有他的日子,反正以后她的生命中总是要缺少他的。
可是,除夕夜还是到了。
王妈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之后便走了,只留下傅司晨和梁夏夏坐在餐桌边,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发呆。
最后是傅司晨先动的筷子,梁夏夏气不过,便也快速地动了筷子,像是在和傅司晨比谁更无所谓一样。
梁夏夏风卷残云般的动作,使得她的肚子很快就被填饱了,事后,她还很不雅地打了个饱嗝,然后腆着肚子站起来,丝毫不看傅司晨一眼,便打算上楼睡觉。
“你不是想要太阳、星星、月亮吗?”傅司晨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过来,“我给你。”
梁夏夏的脚步蓦然顿住,却没有回头,她是在担心他说话的对象不是自己。
“你想要太阳,我便给你;你想要星星,我也给你;你想要月亮,我还是可以给你!”他再次说道。
梁夏夏一点一点地转过身去,目光讷讷地看着他,然后抬起手来指指自己的鼻子,“你在跟我说话?”
见识了太多样的梁夏夏,所以听见这样话语的傅司晨并没有很吃惊,他点了点头,“嗯。”
梁夏夏下意识觉得他肯定在说大话,哪里有人能够将太阳、月亮、星星送人的?思及此,她伸出手去,“那好,拿来啊!”
她就是吃定了傅司晨绝对拿不出来。
却不防伸出的手被傅司晨拉住,拉起她转身就上了楼,二楼没停下,三楼还是没有停下,再往上就是天台了。
梁夏夏被他拉着快速地奔跑,险些喘不过气来,一口气到了天台,但是,不是天台,而是一片完全黑暗的地方,四周一点光线都没有。
不应该啊,天台上就算没有灯,也有别处的光芒映散过来,根本不会完全黑暗。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到他手心里传来了经脉跳动的声音,而且清晰地感觉到他指骨的轮廓,像是一点一点渗透进她的内心里,温暖她整个世界。
周围没有风,只有她和他的呼吸,以及无尽的黑暗。
“也许你不会相信,我爱你呢。其实在你离开我以前,我也不知道我爱你呢。”黑暗中忽然响起了这样一句话,充满磁性的熟悉嗓音,满满地充斥她的耳膜,令她沉醉在这样的话语里。
可是,表白的地方选了这么一个黑暗的地方似乎不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吧?梁夏夏暗自腹诽,只是想法还未落地,忽然感觉眼前一片光亮!
一片澄澈的蓝色光芒从脑袋上方倾泻下来,带着点点清冷、点点柔和、丝丝静谧,梁夏夏仰头看去,正见靛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月是满月,天空是靛蓝色的,犹如汪洋大海,让人仿佛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美好的月色,像是画出来的一般,哦不,简直比画还要美妙。
泪水一点一点地溢出她的眼角,不为什么,只因为此刻太美。
月亮在移动,一点一点往边上爬,然后星星开始出现,伴随着月亮的消失,漫天星辰开始出现,梁夏夏紧紧地抓牢傅司晨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忽而转身,一把抱住傅司晨。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月色,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美丽的星空,呜呜……傅司晨,我还是好喜欢你,怎么办?”
闻言,傅司晨内心猛然一震,她还喜欢自己,这样就足够了。
星星又开始往边上移去了,“天边”渐渐泛白,很快,日光出现了,但是一点都不炙热,反而暖暖的,就像初春的阳光。
梁夏夏紧紧地抱住傅司晨,激动得不能自已。
这些天她以为他不会再理她了,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为自己制造这些,如果说如此行为还不足以感动她的话,那么不知道还有什么才能她感动了。
原本,这段时间以来傅司晨的呵护,便已经让她的防线一点一点崩溃,现在他再来这么一招,梁夏夏的心和理智再次被他夺走了。
她剩下的,只有她自己的躯体。
炽热的吻在彼此的口中流连,每一下都那么用心,那么用力,像是要把对方给吃下肚子一样,那样急切、那样霸道月色、星空、暖阳在一遍一遍更换,一会儿照亮她,一会儿照亮他,到最后,傅司晨索性将所有光芒撤去,只剩下他与她在黑暗中探寻着彼此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远远近近都是烟花爆竹的声音,映亮整个天空,梁夏夏一直呆在傅司晨的怀里,一会儿啃啃他的胳膊,一会儿啃啃他的肩膀,像个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在想什么?”他终于忍不住,板正她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
“没想什么。”
“不高兴?”
“不高兴!”她又咬了一口他的心口。
傅司晨倒吸一口冷气,这丫头是真的咬啊!
“疼吗?”她问,眼里盛满心疼。
疼?自然是疼的,但是他没有说。“饿了吗?”他不答反问。
“很饿,但是只想吃你。”梁夏夏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傅司晨目光一沉,两人的身体一百八十度旋转,瞬间交换了体位。
外面烟火绚烂,里面欢悦成歌。
翌日早晨,梁夏夏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今天是大年初一,但是昨天晚上,她似乎是原谅了傅司晨。高兴吗?很高兴!伤心吗?也很伤心!两者一点都不矛盾。
傅司晨刚刚睁开眼睛,梁夏夏就扑到了他的心口上,“傅司晨,就让我一直这样爱到死。”她的眼里是某种决然,不顾一切的决然。
“大年初一说死不吉利。”傅司晨笑笑,抚了抚她的面颊,“我们会一直活着,活到老。”
梁夏夏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直起身来,起身开始穿衣服。
是的,刚才傅司晨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仍然没办法确定傅司晨如此对待她是否是因为利用还是真的因为爱。
不过,都没有关系,既然她已经选择和他在一起,便也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若是傅司晨真的只是利用她,那么她就爱到死,爱到一个人下地狱。
穿好衣服后,她像很久以前一样,一下子跳到他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亲昵地说:“等会儿我们去哪里玩?”
“你想去哪里玩儿?”面对这样的梁夏夏,傅司晨可谓是欣喜若狂,一下子就托住了她的身体。
“只要是有你的地方,去哪里都好。”
她已经很久没说这样的话了,傅司晨瞬间觉得春天来了,搂着她如同搂着最心爱的宝贝。
梁夏夏忽然侧头,说:“要不,我们去看姐姐吧?”她说的是傅倩倩。
傅司晨亲了亲她的鼻子,“好。”
大年初一出门的人并不多,所以街上并不是很拥挤,他们很快就到了傅倩倩居住的别墅,她的世界依旧是鲜花环绕,哪怕现在是冬天,傅司晨也有能力使得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春天一样。
他拉过梁夏夏的手,一起出现在傅倩倩面前,傅倩倩开心极了,这一次没再将傅司晨认成傅启文,她拉着梁夏夏的手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像个十几岁的少女。
也许,她的记忆已经被停止在十五岁那个年龄段,偶尔忧郁、偶尔欢乐,却很天真单纯。
相比上一次,这次梁夏夏要舒心很多,于是和傅倩倩玩耍起来也较为放开了很多。
傅司晨看着她们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也笑起来,甚至还时不时地给她们拍照。
他们离开的时候,傅倩倩依然是嘟着嘴,似乎很不高兴,但是却没有阻拦。
坐在车上,梁夏夏累得趴在傅司晨的腿上,眼睛闭上,却没有睡着。
“晨,你有没有想过,让倩倩来和我们一起住?”她并没有喊倩倩为姐姐,就像傅司晨没喊她姐姐一样,因为倩倩的记忆只有十五岁,十五岁的少女哪里能够接受看起来比她大的人喊她姐姐呢?
傅司晨微微沉默,然后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但是梁夏夏却听得出来,他似乎是不愿意的。
奇怪,那不是他亲姐吗?怎么会……不乐意?看他的样子,也是很在乎这个姐姐的!
“你不愿意?”梁夏夏想什么就问什么,这个性格一直改不了。
“没有。”
“那怎么听起来那么不高兴?”
“我只是害怕你受伤。”
“?”什么意思?
“倩倩不是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和你愉快地玩在一起。”傅司晨忽然转头,看向她说:“我怕你受伤。”
梁夏夏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许……真的如傅司晨所说,傅倩倩并不是每天都像今天一样正常。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她拿起一看,是短信息,显示是叶其轩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