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不对,他想要,想要梁夏夏陪在身边,想要拥有梁夏夏,他只是不想看着梁夏夏难过,如果她难过了,他的心会比她痛上百倍千倍。所以当意识到梁夏夏根本不会属于他的时候,他一边还有无谓的希冀,一边因为自己的痛舍不得忘记那一切。
他曾经离梁夏夏那么近过,所以他怎么甘心就这么忘掉呢?
从后视镜里看到姜晟越纠结难受的样子,姜睿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不过是一个梁夏夏,能不能忘掉她,他会帮姜晟越的。
姜晟越很快在车上睡着,即便陷入沉睡,他的眉头也都还皱着。不过才半年不到的时间,姜晟越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几岁,二十三四的年纪,应该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他却像是枯萎了的树,没了生气。
姜睿带着姜晟越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下车还是他背着的。把姜晟越摔到床上后,姜睿累得够呛,点了根烟走到落地窗前,然后拨通一个电话。
“你打算什么时候采取行动?现在皇朝对千树可是步步紧逼。”据他昨天得到的消息,建材市场的价格还呈现价高的状态,这么下去,千树确实会出现很大的亏损。
而且,烟酒行业的蔡舒扬似乎已经跟傅司晨见过面了。
“我需要时机。”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不满,说话语气很不耐烦。
“时机这种东西,是需要准备的。”姜睿走到书房,在一面放满各种书的书架前停下,仰着头去看书架上的书。
“照你说,要我怎么做?”
姜睿嗤笑一声,伸手取出一本书,看了封面一眼,又放回去。“我给你钱,不是要我想办法的。”他想出来的办法,傅司晨不用看,用鼻子嗅嗅就知道是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姜睿皱了皱眉,有些鄙夷地哼了一声,才淡淡地说:“我希望在这两天内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不然,别说我答应你的钱,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灰烬。”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办成的。”
“我期待你的好消息。”姜睿挂掉电话,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名字半天,才勾起一个不屑的笑容。
“你今天不去公司?”梁夏夏蹲在一片空地上,用小锄头慢慢锄着脚下的土地,抬眼看了坐在檐下喝茶的某人。
前几天她就发现自己闲得很无聊,偏偏傅司晨不同意她去上班,她看院子里这片空地空着也是空着,所以想收拾出来,种些花花草草的,消磨消磨时间。
“嗯。”傅司晨把手里的茶杯放到小桌上,看着蹲着忙的不亦乐乎的梁夏夏,眼里一暗。昨天晚上罗医生跟他说的那些话,在他心里就像是一块大石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现在哪里也不敢去,只想守着梁夏夏,他怕他一走,回来的时候她又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一辆车停在别墅外,傅司晨没有理会,没一会保镖打来电话。“老板,是来修门的。”
“进来吧。”傅司晨挂掉电话,放在桌上,又把王妈叫来小声吩咐了几声。王妈点了头,领着修门的三个人进屋去了。
梁夏夏有一下没一下锄着地,眼睛看着修门的人上了楼,才笑着说:“你说你,打不开门就在隔壁睡啊,反正隔壁就是我以前睡的房间,凑合一晚上不行啊,还让人把房门给拆了,害不害臊!”
傅司晨没说话,看了她半天,等到她感觉不对劲看过来,才小心地问:“夏夏,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梁夏夏皱着眉想了一会,放下手里的锄头,走到他身边,用搭在椅背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才说话:“晨,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但是醒来的时候却在房间里……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了房间,还反锁了门……”
这种明明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却根本没有一点印象的感觉,像是突然被挂在悬崖上,让人没有一点安全感,稍微不小心,就会坠入无尽的黑暗中。
傅司晨伸手揽住梁夏夏的腰,头靠在她肚子上,感受到她起伏的呼吸,心里的害怕稍微冲淡了一点。“没事,你睡得太熟了,我把你抱上去的,刚出房门,就有风把门带上了,刚好锁坏了,一下反锁了,我怕你害怕,所以才叫人把门拆了的。”
梁夏夏轻轻摸着傅司晨稍微有点长的头发,慢慢应了一声:“嗯,那就好。”心里却明白得很,她又忘掉了一些事情。手指绕着他的头发,突然有了别的想法,笑了笑:“晨,你头发很长了,我给你剪剪吧?”
“好。”一丝犹豫都不带,傅司晨直接同意,然后看着梁夏夏兴致勃勃地跑去找剪刀和毛巾。
等梁夏夏把毛巾围在他脖子上,给了他一面镜子,拿着剪刀跃跃欲试的时候,傅司晨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夏夏,你会剪头发吗?”
“嗯?”梁夏夏其实也很心虚,被问到这个关键性问题,回想以前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剪头发的经历,勉强有了些自信,“肯定会啊,我很拿手的,我不仅会剪男生的头发,还会剪女生的头发呢!”
一低头看见傅司晨怀疑的眼神,梁夏夏敷衍地笑了笑,用手摆正他的头。“哎呀,你就放心好了,肯定会把你的头发剪得帅帅的,惊天地泣鬼神!”
半个小时后,不争的事实证明,梁夏夏说的惊天地泣鬼神是有了,不过帅帅的,就差多了。傅司晨拿着小镜子前后左右照了一圈后,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梁夏夏,这就是你说的拿手?”
梁夏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退到门口,打算傅司晨一有动作,她就跑进屋把门关上。“嘻嘻,晨,你听我说,因为……因为你一直在乱动,所以我才会不小心剪偏了,稍微一修就成了这样……”她特意加重了“不小心”三个字,来证明自己不是故意的。
刚好修门的三人从屋里走出来,梁夏夏往旁边一让,傅司晨立马暴露在他们眼中。连梁夏夏这样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他们三个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是拼命地忍笑,一边逃一样跑掉了,没一会,从门口的车里传来几声短暂的爆笑声,接着车子飞一样开走。
有这么好笑?梁夏夏看了傅司晨一眼,重点在他的头发上,看来看去,越看自己越觉得滑稽,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来。这一声就像是导火索,傅司晨冷冷说:“梁夏夏,你打算怎么办?”
他堂堂一个大集团的总裁,总不能顶着一头被狗咬了一样的头发出门吧?这被某个镜头拍到,明天又是各大商报的头条!
梁夏夏想了一会,抬头一看他又忍不住想笑,只好低着头转移注意力,说了一个也许可行的方法:“不然你去理发店修整一下……”她坚持自己剪得没有多差,顶多就是有点不对称,修修就可以了的。
傅司晨想来想去,貌似也只有这个方法可行。瞪了梁夏夏一眼,傅司晨走进屋,还没上楼,就被王妈看到。“先生,你的头发是怎么了?”语气中满是惊吓。她不过监督着修门,然后把修门留下的垃圾碎屑清理了一下,为什么就这么点时间,傅司晨就换了一个发型?
瞥见梁夏夏偷偷往身后藏的剪刀,王妈顿时心知肚明了,再看傅司晨,王妈立马低下头,留下一句:“先生还是去修修头发吧。”匆匆走了。梁夏夏摸了摸鼻子,她看到王妈走的时候,笑得满脸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傅司晨上楼从衣柜里找出自己很久没有用的帽子带上,下楼的时候梁夏夏已经蹲在空地前锄她的地了,一点也没有要跟他一起去的自觉性。“梁夏夏,你还在干什么?”
“嗯?我在锄地啊,晨你说我回头是种玫瑰还是种薰衣草啊?”满脸的笑意在看到傅司晨的脸色后立马僵住。
“跟我一起去。”
“我能不能不去啊,我等你回来好不好?”她怕万一连专业的理发师都没办法把他的头发修好,那他会不会当场一掌拍死她……
傅司晨一向是行动派,直接上去拉住梁夏夏的手腕,把人塞进车里,根本没有给梁夏夏逃跑的机会,直接开车走人。梁夏夏缩在车里脸大气都不敢喘。
其实她说给傅司晨剪头发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给小狗剪毛,应该不是很难的吧?然后看着傅司晨的脑袋,才反应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不过死鸭子嘴硬,又想起来自己很多年前给小孩剃过头发,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傅司晨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接开车去了自己一直去的那家高级理发店,然后用VIP卡去了自己的套间。他的专人理发师是拥有高级发型设计师证的专业级别理发师,不过在傅司晨拿下帽子的时候,连他都惊讶了好半天。
“怎么样?”傅司晨瞪了乖乖坐在沙发里的梁夏夏,冷冷地问理发师。
理发师有些为难,倒不是因为这头发有多棘手,只是他知道傅司晨一向的习惯,头发要剪到四五厘米左右,刘海要稍长,最好齐眉。可是傅司晨的头发现在前后不齐,有的地方短得只剩下两厘米左右,如果说这样还要达到傅司晨一贯的要求,那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傅总,这……”
“不用按照以前的习惯,给我剪齐,修整就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傅司晨真是哭笑不得,要不是那时候有点心不在焉,怎么也不会答应梁夏夏让她给自己剪头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