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晨脸色一沉,一想到梁夏夏即将跟姜晟越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就忍不住要生气。凭什么她能在伤害他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地跟姜晟越在一起!
傅司晨的别墅就在姜晟越的别墅的斜对面,走路不过两百米左右的路程。他有一瞬间,几乎想要冲过去,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拉出来,好好问问她,她的心是铁打的吗?
“晨?”黎艺儿坐在车里,以为傅司晨会来开门拉她出来的,没想到他甩上门,自己就先走了。黎艺儿有些委屈,她费尽心思待在他身边,却总是得不到他的温柔。
不过,今晚之后,她就是他的人了。想到今天的计划,黎艺儿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梁夏夏这一觉睡得很沉,姜晟越上去看了好几次,她都还在睡着。直到天开始黑,姜晟越正在准备晚饭,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什么。
“晨,晨!”
是梁夏夏!姜晟越放下手里的锅,围裙都没来得及解开,就跑上楼,一打开梁夏夏房间门,就看见她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放佛受到了什么惊吓。
“夏夏,你怎么了?”姜晟越抱住她,感觉她慢慢平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光线慢慢变暗,在姜晟越腿麻得快蹲不住的时候,梁夏夏才动了动,小声说:“晨,我梦见你把我丢在马路上,跟别人走了……”她没有哭,但是声音中却透出一种令人心痛的绝望。
“没事了夏夏,那都是梦,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不会的。”姜晟越说得很坚定,如果梁夏夏一辈子都这样,那他不介意当一辈子的替身,如果她好了,要离开,他也会默默守护她。
梁夏夏抬头,双手捧住姜晟越的脸,细细看了半天,甚至伸出手指在他眉眼处来回描画,淡淡地问他:“你真的是晨吧?”
姜晟越心里被什么扎了一下,却还是笑着抓住她的手,温柔地回答:“嗯,我是。”
她终于笑了,苍白的脸上泛出一抹红晕,因为脸瘦了额缘故,没那么可爱了,却显出一种清新的美丽。“嗯,晨,我饿了。”肚子很给力的在这个时候叫了几声,姜晟越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把她拉起来。
“我知道了,刚才就在……哎呀,糟了,我的菜!”姜晟越火急火燎地跑下楼,没有注意身后的梁夏夏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了他一会,才跟着下楼。
看着锅里里黑成碳的不明物体,姜晟越哭笑不得。梁夏夏凑过头来看了一眼,惊讶道:“晨,你都做的什么啊,我就说你怎么会做饭么。”
“本来想给你做个炒猪肝,让你补补血,谁知道才离开一会,就成这样了。”姜晟越无可奈何地把碳化的食材倒掉,找了个锅刷开始刷锅子,没有注意到梁夏夏暗淡下来的眼神。
梁夏夏沉默了一会,突然从背后抱住姜晟越,吓得他差点失手把锅扔掉。“晨,带我出去吃吧,我想吃我们常去的那家餐厅做的咖喱面了。”
姜晟越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正常,才笑着点头:“好,你等我收拾一下。”
梁夏夏就站在门口,看着姜晟越熟练地把刷好的锅放好,熟练地脱掉围裙,然后上楼,换了一身清爽的休闲装。看着看着,梁夏夏突然觉得有什么凉凉的从脸颊滑落,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偷偷把泪水都擦掉,转身冲姜晟越笑了笑:“晨,你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
除了上车的时候给李叔报了地方,一路上梁夏夏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缩在姜晟越怀里,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找到了安全的角落就不愿离开。
姜晟越不常来这种餐厅,梁夏夏却熟门熟路地走到常去的那个座位,然后点了她想吃的面,又给姜晟越点了记忆中“晨”最爱吃的菜。等菜上来,姜晟越只能对着盘子里的洋葱苦笑。
“怎么了,晨?”梁夏夏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大有一定要看着他吃的趋势。姜晟越喝了一口凉水,想去掉嘴里的苦涩,却有种凉气渗入心里的感觉。
“夏夏,我还不饿,你吃吧。”
“哦。”略有些失望的梁夏夏也只是吃了两口,然后转头去看窗外的夜景。他们来的这个餐厅处于市中心,在十二层高,所以这么看下去,刚好能将四周一览无遗。
“我说是谁,原来是你。”
听到这个冷漠的声音,梁夏夏猛地回头,视线落在傅司晨的脸上,有些迷茫,然后眉头皱了皱。
傅司晨一看她皱眉,顿时冷笑一声,嘲讽道:“怎么,姜家二少不能满足你吗,脸色这么难看?”说话的同时,挑起梁夏夏显尖的下巴,凑近她的脸,只差一点点就能亲到她的嘴唇。
梁夏夏却像没有听懂他的话一样,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主动吻上他的唇。傅司晨有些吃惊,习惯性伸出舌头在她口中探了探,却又突然推开她,用手擦了擦嘴,很嫌弃的样子。“梁夏夏,你现在是见到男人就忍不住吗?你让我感到恶心!”
那种高高在上的嫌恶的神情,让梁夏夏回过神,她用手抓住心口的衣服,很痛苦地呢喃:“好痛……”
傅司晨顿了顿,刚要说什么,突然被姜晟越推到一旁,他忍着怒火,看着姜晟越蹲在她前面,小心翼翼问:“夏夏,你怎么样?”
他还真爱她啊!“哼,梁夏夏,如果你想博取我的怜爱,那么抱歉了,我对你已经没有一点兴趣,因为我已经有一个比你好上百倍的女人了。”傅司晨拉过黎艺儿,把她抱在怀里,“如果你是想让他心疼,那你们大可回去再演。”
听到傅司晨的话,梁夏夏的脸色更加苍白,她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姜晟越紧张地看着她,他真的很想立马带她回去,他怕她受不了傅司晨的冷嘲热讽,也怕梁夏夏知道他不是“晨”,可是梁夏夏却不愿意走,甚至推开了他的手。
不知道是梁夏夏白的跟纸一样的脸色让他不忍心看下去,还是她与姜晟越在一个画面中让他受不了,傅司晨揽着黎艺儿就要走,却没想到梁夏夏拉住了他另一只手,恳求他:“求求你,不要走……”她的眼睛里,她的世界里,现在就只剩下这个让她看一眼就会心疼的男人,直觉告诉她,她想待在他身边,她不想他离开。
这回没能忍住的是黎艺儿,她是设计让梁夏夏误以为她跟傅司晨接吻了,好让她跟傅司晨大吵一架,结不成婚,没想到梁夏夏竟然会跑去找姜晟越安慰,这么一来就不是她黎艺儿的错了,她现在能站在傅司晨身边,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梁夏夏,背叛晨的人是你,你现在又想干什么?难不成,发现姜晟越没有晨好,所以你还想回到晨身边?”
偷偷看了傅司晨的脸色,果然比之前更冷硬,黎艺儿笑了笑,还要说什么,就听姜晟越低吼一声:“别说了!我求求你们,不要再给她刺激了……”
现在的梁夏夏脆弱得就像是一个碎过的瓷娃娃,虽然不知道用什么粘上了,可是稍微触碰一下就会再次碎裂,可能永远都不能修复了。
姜晟越的话在傅司晨听来,简直跟火上浇油没有什么区别。“我倒是忘了,姜少爷是个痴情种,我丢掉的破鞋也不嫌弃,还捡回来好好呵护……”
姜晟越完全是一时怒火上头,转身给了傅司晨一个结实的拳头,打完他才清醒,却一点也不后悔,直视傅司晨快要喷火的眼睛,认真的说:“请不要这说夏夏,一切的错都是我造成的,你看不清楚,你不信她,那以后我来照顾她。”说完还狠狠瞪了黎艺儿一眼,那气势虽然比不上傅司晨,却绝对比沈一帆要凌厉得多。
“姜晟越,这一拳,我会让千树给你承担的。”傅司晨此刻的心情差不多是想杀人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打!
姜晟越根本没有理会傅司晨的话,只是弯下腰,轻柔地跟梁夏夏说:“夏夏,我们回家,好不好?”
梁夏夏呆呆地抬头看他,半天才傻傻地说了一句:“你愿意见我了?”她伸出双手,让姜晟越抱起她,一边还委屈地说着话,“我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没有做,你不会不理我的吧……”
姜晟越鼻子一酸,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他紧紧抱着梁夏夏,深深地看了傅司晨一眼:“我真希望,夏夏以后再也不会遇见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夏夏原本蜷在他怀里,走了没多远,突然抬头看向身后,小声又不确定喊了一声:“晨?”
傅司晨原本狠狠瞪着姜晟越,但是在梁夏夏回头的时候,他看见她没有一点光彩的双眼,突然就安静下来,放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那一双眼睛。
黑色的瞳孔像是在看着他,却根本没有聚焦。他在那双眼睛中看过快乐、悲伤和愤怒,却唯独没有看到过,这样深的绝望。
为什么,明明被伤害了那个人是他才对,为什么她看起来才像是被害者!傅司晨心情很烦躁,一脚踢向身边的桌子,上面的盘子掉下来,洋葱和牛肉块散落一地。傅司晨愣了愣,这道菜,是他最喜欢吃的……
想也不想,傅司晨追了出去,却只在楼下看着那辆装着梁夏夏的车远去。在门口守着的保镖围上来,问他要不要追上去。
傅司晨冷着脸,摆了摆手。追上去又怎么样,让梁夏夏再伤他一次吗?
叶其轩那时候也是这样,他一次次捧上自己的真心,却一次次被她摔碎。夏夏,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也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