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晨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鹰隼般的眸光紧盯着她不放,梁夏夏缩了缩脖子,这个……应该不是他的禁忌才对啊!
就在她心思百转千回时,他的眸光忽而变得温柔起来,深情地注视着她,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没有信心?”
“啊?!”梁夏夏下巴快要掉地上去了,“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从未觉得这个世界上有比你还厉害的人,如果我对你没有信心,你在我身边时,那些安全感又是从何而来呢?”
傅司晨笑了。
“你看,我只说了一句话你便这么急切地解释,还敢说没有事情骗我?”
“……”梁夏夏满脸黑线,敢情又被他诓骗了,“我能有什么事情骗你,倒是你,可不要背着我和黎艺儿大美女走得太近哦!”
傅司晨几不可见地叹息一声,“你动过的资料,我都知道。”
“……”果然是被发现了。
“你接触了哪些人我都知道。”
“……”要不要让她这么丢脸?敢情她的行动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苍天啊,你这么残忍你爸妈造吗?!
“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求人。”
“我没有在求人!”梁夏夏反驳道:“我只是利用他们的弱点,来达成一致战线而已。”
“我知道,但是这样会让他们以为傅氏皇朝已经山穷水尽了。”
“……”梁夏夏一时间被堵得没话可说,半晌后才道:“他们并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因为他们认不出来我就是梁夏夏。”
傅司晨愣了一下,转而细细地看了梁夏夏的妆容一眼,“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你这个样子,除了我,的确没有人能够认出来!”
“……”她的化妆技术又被吐槽了?梁夏夏并不急着生气,而是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继续去做我要做的事情咯?”
“想得美!乖乖回家休息去!你这一生要做的事情就是乖乖被我宠着。”
“额额额……”梁夏夏再次震惊,这家伙说的情话还真是别具一格啊!就在傅司晨将要将她推进房间里时,她快速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傅司晨,你听我说。”
“等我下班回来再说。”他毫不“留情”地继续将她往房子里推。
“诶,你就算现在将我推进去了,你总不能将我锁起来吧?如果你不把我锁起来,等你走了我依然会出去的。”梁夏夏瞪着他,“你让我说完,你再做决定好不好?”最后变成了恳求。
傅司晨抿了抿唇,终究是站住了。
梁夏夏道:“我一直知道我很笨,一点都不聪明,有时候还很迷糊,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她苦着一张脸,“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强烈,没有一刻不折磨着我。”
傅司晨的眉头皱起来,他从未想过要她觉得她很差,事实恰好相反,在他的眼里她独一无二绝无仅有无可取代的。哪怕的确真的不优秀,却是他最爱的,没有之一。
“我一直在想,要是哪天我有机会为你做一件事情了,也许我就不会这么自卑了,可是现在我好不容易等到机会了,但是你却拒绝让我与你站在同样的高度上。”梁夏夏颇为遗憾地说道。
傅司晨的眉头皱得更深,他一直以为给她最好的生活,最好的保护就是对她最好。
可是她要的,似乎不是这些。
她要的是与他站在同一条线上看同样的风景,这条线无关地位、无关金钱,只有眼界与尊严有关。
他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你说你是不是希望我一直都以仰望的姿态看着你啊?”梁夏夏一改悲痛之态,戳了戳他的心口,“你也许很喜欢被人仰望,可是你知道吗?我仰望得脖子都快断了,你要是不让我做这件事情,不能为你做一点点事情,以后你的家人会接受我成为你的妻子吗?”
越说到最后,梁夏夏就越悲愤,仿佛在批斗十恶不赦的傅司晨一样,多么的痛心疾首啊啊啊!
傅司晨的眉头又皱到另外一个高度。他除了有个姐姐之外,还有个挑剔的妹妹在国外读书。
而梁夏夏貌似说得挺对的。
梁夏夏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司晨的神情--不会吧?就这几句话就让他愁成这样?这还是她认识的傅司晨吗?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我让人暗中保护我,再另外……”
“不要让人暗中帮助我,明面上的帮助也不要!”梁夏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遂快速地打断道。
“……”
“如果你让人帮助我了,那这件事就不是我独自一人完成的了,到时候这么取信于你的亲人,嗯?”梁夏夏冲他眨眨眼。
就是因为这个眨眼,傅司晨欢喜得伸出手去用力揉了揉梁夏夏的脑袋,就像是对待心爱的宠物一般,这可是让梁夏夏尖叫逃窜不已。
“凭什么每次都是你要揉我的脑袋?不行,我也要揉你的!”梁夏夏很不满地说。
“等哪天你有我高了,那你就揉吧。”
“!”梁夏夏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这辈子自己还有可能比他高吗?
“总之不管,你蹲下来,我就是要揉你的脑袋!”
“……”傅司晨转身就走,却被梁夏夏扯住衣摆,“不准走,蹲下来。”
“……”傅司晨嘴角抽了抽,这小可爱今天真是……太可爱了,他回转身,趁她不注意又狠狠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揉了,可以了吧?”语尽,坏笑地看着她。
梁夏夏简直要炸毛了,双手叉腰,对他怒目直视。奈何,傅司晨却不吃这一招,转身继续走,梁夏夏追上去,他直接跑了,而梁夏夏则继续追直到梁夏夏气喘吁吁,也没能追到傅司晨,更别说揉他的脑袋了。
傅司晨见她累得不成样子,只好折转身来,在她面前弯腰将她一把扛到肩上去。
此时,梁夏夏哪里还记得追他的目的,只感受着被他扛在肩膀上的幸福了。
“可以了吗?”他突然问。
梁夏夏云里雾里,“什么可以了吗?”
“现在揉到了吗?”
“……”梁夏夏嘴巴张成了O型,抬起双手毫不犹豫且毫不留情地将他的短发给揉成一团,不过悲催的是,他的头发韧性太好了,这一秒乱成一团,下一秒就又恢复自然了。
尼玛,这让女人怎么活?!
“乖,自己回去梳洗一下,我要去上班了。”对于她的胡乱揉法,他没表现出一点不高兴,将她放在门边之后,他如是说道,说完,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印下深深的一个吻,这才不舍地离开。
“有事打我电话,没事也打我电话。”他说。
梁夏夏点头,“拜拜!”
将门锁好,梁夏夏站在门前,给自己打了打气,真是不知道为什么,给傅司晨知道这件事之后,她感觉压力大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肩上承载的是希望吧?
她今天所要做的是去找那些跟随千树集团一起抬高价格的公司的掌舵人,将自己对他们公司掌握的资料以及市场分析告诉他们。
待到明后天,她就让所有自己前天拜访的公司掌舵人一起出场,到时候就不怕那些人不感到惊慌!
今天,只是去给他们制造一种叫做“预言”的假象,让他们产生怀疑,甚至是鄙视自己,之后再从事实上让他们彻底相信,从而背离千树集团。
快到中午的时候,傅司晨的工作暂时告一个段落了,此时他手肘撑在桌面上,眸子微微眯起看向某一个地方,可又不像是在看什么东西,倒像是在发呆。
直到门外响起高跟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他才正襟危坐。
黎艺儿走进来的时候,脸色说不上不好,但是也绝对说不上好。
“打扰傅总真不是我愿意做的事情,但是身为皇朝的一份子,我却不得不参和进来,还请傅总能够原谅我。”黎艺儿看着傅司晨的双眼,这样说道,她的语气有些强硬,倒像是内心生气了,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
“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傅司晨淡淡地道,并没有因为她的表现而有任何的惊讶或者是生气。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傅总放着W集团的帮助不接受,我们都知道W集团在建材行业是排名前五的。”黎艺儿颇为恨铁不成钢地说:“难道就是因为我向傅总您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被夏夏小姐听了去,所以傅总担心夏夏小姐会吃醋生气吗?”
这话说得大胆极了,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敢这样对傅司晨说话。
但是黎艺儿自有自己的一番想法,她认为向来大家都对傅司晨服从惯了,只有自己“标新立异,态度迥然”才能获得傅司晨的侧目。
傅司晨睨了她一眼,然后不负黎艺儿所“望”道:“你说对了。”
“……”黎艺儿被噎住了。
“凡是有可能伤害到她的事情我都不会做。”傅司晨补充道:“哪怕皇朝不要了也是这样。”
黎艺儿的嘴巴张得老大,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和答案。
“傅总……真的想清楚了吗?”黎艺儿依旧不死心,怎么可能呢?一个男人,一个这么有势力的男人,一个如此独步天下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如此深爱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也没有发现梁夏夏有多么特别啊!
“很多事情不需要去想就可以下结论的。”傅司晨又开始忙了,并且不再看向黎艺儿,“如果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说服我和W集团合作,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
黎艺儿的脸色止不住的发白了,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傅总真是令我大开眼界,真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吗?”她冷笑起来。
这回倒不是在演戏了,而是情绪真的有些失控了。
傅司晨沉默,这种具有历史辩论的问题,他觉得没必要多做解释,梁夏夏在他心目中是什么样的,他也不需要向别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