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小四子是否喜欢凌煜，凌晚晚反正是不知道凌煜对她的好感的，还错认为童欣和新来的凌主编有一腿。
一整个上午的工作让凌晚晚有些吃不消，好在小四子是懂事的，知道她在忙就没有去打扰，和小凌子玩困了就自己爬上办公室的沙发去睡觉。
凌煜进来见到脱了外套轻轻搭在他身上，凌晚晚抬头时刚好看到，微微一愣，然后冲他道了谢。
“不客气。”凌煜走过去坐下，“忙完了吗？”
凌晚晚敲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揉了揉肩膀看他，“刚好，饿了吗？”
凌煜看她走过去蹲在沙发边上用手去探小四子有没有出汗，慈母的词句几乎都能在此刻用得到，一时间让凌煜看得入神。
“凌煜？”凌晚晚见他没有反应，扭头回去看，“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一时间走神了，去吃中饭了么？”凌煜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凌晚晚为难的看了看小四子，小家伙刚睡着她实在不忍心把人叫醒，凌煜见状体贴的说，“叫外卖吧，大厦旁边就有，口碑还不错。”
“也好。”凌晚晚点头。
吃东西的时候两人是面对着面坐的，凌煜稍微一抬眼就能看到凌晚晚，本来他心情还是挺好的。
但凌晚晚时不时对他夸几句童欣的好，就是再笨的人也明白她的意思了，凌煜颇有种仰天长叹的冲动，说他真的和童欣没有关系，倒是很想跟她有关系……
“其实欣欣这个吧……”凌晚晚滔滔不绝。
凌煜头疼的打断她的话，“打住，你是怎么看出我喜欢童欣了？”
凌晚晚一听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说明了，这样以后需要她替他出谋划策，正了正身子接着说，“其实吧，你喜欢欣欣我是很支持的，你们俩很般配啊。”
有什么比心上人对你说你和别人很般配更悲催的？至少凌煜现在想不到。
他也不能明着说其实我喜欢的是你，我真的对童欣没其他的想法吧？
别说不符合他的做人风格，说出来之后可能对面这人见他都要绕道了。
吃完了一顿在凌煜看来啼笑皆非的中餐，他夹着两份饭盒出去了，颇有种夹着尾巴灰溜溜跑路的错觉，凌晚晚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小四子一整天心情都很不错，他觉得不用在家跟老巫婆一起在哪里都特别安全，更何况在报社里还能见到凌晚晚。
但很快，他觉得自己想错了。
晚上凌晚晚哄睡了小四子，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经过客厅的时候莫丽娟见她拿了擦头发的毛巾，抬眼问了一句：“洗头？”
凌晚晚点头，跟她说了一声就进了浴室。
门刚关上没多久，莫丽娟就进了房间，只开了墙上的壁灯。
床上小四子的胸膛很有规律的起伏，一看便是已经熟睡，莫丽娟推了一把床上的人，见他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不禁恼火起来，下手的力度也大了许多。
小四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原本以为是凌晚晚让他起来喝水，伸手就要去抱。
可眼前的人哪里他的凌凌？
小四子吓得收回了手，对上昏暗灯光中笑得可怕的莫丽娟的双眼，有些害怕。
“小崽子。”莫丽娟把他提溜起来，“你很得意嘛！”
可不就是得意吗，平时好声好语的让他在家跟着她，好好的答应不就成了？非得跟她对着干，软的不成现在来硬的还怕他不答应？
小四子挣扎，想挣脱他爬下床去找凌晚晚，可小孩的力气怎么挣脱得过大人？
他越是挣扎，莫丽娟抓着他肩膀的手就更是越紧。
渐渐地，小四子感觉到疼痛了，手脚齐用，却被莫丽娟狠狠按住后腰，他开口想叫，下一刻就被莫丽娟捂住嘴巴，只能呜呜呜的喊出声。
“想告诉那小贱人？”莫丽娟恶狠狠的笑，“我看你很疼她，如果让她知道了我对你这样，你知道她会什么心情吗？很难过，难过得要死掉，因为你一说，她就和你一样没有了妈妈，知道没妈妈的滋味吗？”
小四子瞪大双眼看她，不敢再动。
他不知道死掉是什么，但是知道没有妈妈是什么感觉。
可是他不明白，像老巫婆这样的坏婆婆，怎么能当好一个妈妈呢？
莫丽娟见他配合，眼中闪过激动，手一松，小四子摔在了床上，她低下头在他面前说，“如果不想凌晚晚没有妈妈的话，明天你跟她说，留在家里陪我。”
说完，莫丽娟满意的离开。
床上小四子紧紧的揪着毯子，害怕得身体直缩进那硕大的毯子里。
凌晚晚洗完澡回来，小四子听到动静不敢再动，闭着眼睛装睡，直到凌晚晚吹干头发，拍好水上床将他搂在怀里，小四子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小四子的思维没那么复杂，但也是知道为凌晚晚考虑的。
他不会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莫丽娟最能吓得住他的就是如果他告诉了凌晚晚，以后他的凌凌就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妈妈小四子尝过那种滋味，他觉得那是最糟糕的事情，他不想让凌晚晚难过。
小孩子的爱就是这样，单纯而直接。
第二天，莫丽娟和往常一样做好了早餐，她笑眯眯的把小四子的那一份递过去。
小四子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然后抿着唇接过，低着头用早餐。
凌晚晚吃完了早餐要去换衣服，抱着小四子回房间的时候莫丽娟突然说，“你去工作带着孩子不好，还是让宝宝跟我在家吧。”
凌晚晚有些为难，她知道小四子不爱跟莫丽娟，但听着母亲的话还是当着她的面去问小家伙，谁知他竟然点头，让凌晚晚一阵诧异。
还没等她问为什么的时候，莫丽娟已经一把捞过小四子抱在怀里，对她摆手：“行了，宝宝愿意跟我在家你就好好去工作吧，晚上早一点回来。”
凌晚晚只得回房间换衣服。
出门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小四子，发现小家伙低着头正玩着地板上的小火车。
门甫关上，小四子站起身就跑回房间，莫丽娟冷笑看他的背影，用遥控开了电视看了起来。
中午，凌晚晚的电话打回来，问小四子有没有吃东西，小家伙抱着电话躲开莫丽娟，刚想说没吃，手里的电话就被人抢了过去，他仰着脸看莫丽娟对凌晚晚说已经吃了，宝宝还吃了两碗呢。
挂了电话，莫丽娟用脚踢了一下小四子，骂道，“想告状？”
小四子抿着唇不吭声的往房间跑，莫丽娟以为他会躲在房间里哭，但没想到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哭声，不禁无趣的撇了撇嘴。
倔强是小四子从小就有的。
他不轻易哭，从有记忆来，哭得次数也就那么几次。
他也知道这时候哭是没用的，而且回头凌晚晚回来她看见会难过，小四子不愿看到凌晚晚难过，即使现在难受的是他自己。
小家伙趴在床上，想着等他爸爸回来就好了，爸爸回来老巫婆就得走了，到时候他就不会被受欺负。
接下来的几天，是莫丽娟去接他放学。
公交车上，小四子抱着扶杆，人很多，他又小，被大人挤得差点呼吸不过来。
莫丽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虽然公交车上到处是汗味，速度又慢，但此时她却觉得坐公交车也是一种享受。
看到那个和小贱人有着一样脸孔的小杂种受苦，是种享受。
“哎，这谁家的小孩啊？”一大妈看见小四子，“怎么被挤成这种样啊？来宝宝，过来奶奶这来。”
莫丽娟斜睨了一眼，说，“别管他，在幼儿园跟人打架，打得别的小朋友进了医院，牛气得很呢，挤一点怕什么。”
老人都爱听话的小孩，这一听这长得可爱的小家伙竟然是个坏的，也收了疼惜的眼神，异样的眼光盯得小四子浑身难受，他没说话紧紧的抱着那扶杆，小脸贴在微凉的扶杆处。
晚上睡觉，小四子紧紧的扒着凌晚晚，死也不松开。
但快睡着前，听到莫丽娟说，“晚晚啊，你第二天还要上班，晚上跟宝宝睡觉会不会吵到你啊？不然让他来我这睡吧。”
小四子一听缠着凌晚晚的手脚更紧了，只恨不得黏在她的身上跟她不分开，害怕下一秒凌晚晚会答应。
凌晚晚见他这样只以为小家伙舍不得她，便扬着声调朝外面说道，“没事，他睡觉很老实，您早点休息吧。”
听了凌晚晚的话，小四子才觉得放松下来，把脸埋进凌晚晚的怀里忍不住红了眼眶。
“怎么了？”凌晚晚发觉小四子有些异样，想把人拉开去看他的脸。
小四子固执的把脸贴在她胸口上，闷闷的说，“不想睡。”
睡一觉醒来他又得跟着那个老巫婆了，小四子不愿闭上眼睛，他觉得一直睁着眼睛就能跟凌晚晚待久一点。
凌晚晚失笑，搂着他的手紧了紧，在他发旋上亲了一口，“明天在家跟姥姥要乖乖的，午睡起来记得刷牙，听姥姥的话。”
小四子没说话，顾自抱着凌晚晚，心里骂叶叔扬竟然还不回来。
此时正在和厂家洽谈的叶叔扬摸了摸鼻子，差点打了个喷嚏，心想不知道谁又念着他了。
“Dt，你没事吧？”乔治关心道。
叶叔扬揉了揉鼻子，摆手示意没什么，继续和即将要合作的厂商周旋。
回了下榻的酒店，叶叔扬接到周助的电话，将凌晚晚最近的情况告诉他，叶叔扬皱眉，“亲生母亲？”
“是的，最近凌小姐周末要加班，她母亲一直照顾小四子，看起来小四子很听她的话。”
叶叔扬觉得有些不对，小四子什么性子他比谁都清楚，除了凌晚晚能让他收敛，别的人估计没这么大的脸，就连他也一样。
“先这样吧，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