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凌晚晚还是决定跟导演见上一面。
凌煜做安排，周助被叶叔扬打发去跟着凌晚晚，要不是他实在走不开，哪里会给凌煜机会再跟凌晚晚见上一面。
周助一边听一边腹诽：“人凌小姐每天在报社上班，一周五天四十个小时都在跟人见面，你这担心不是白费的么。”
要跑早跑了。
但这话周助是怎么也不敢往外说的，要说出去他真怕事情就从跟着凌晚晚落成自己处理这些烦心的大事了。
相比起跟着凌晚晚这种动动嘴皮子还管饭的活，谁愿意去动那些脑筋去管那些糟心的事？或许别人会高兴能参与这些，但周助掺和太多了，还是把这些机会让给别人吧！
早上凌煜打来电话，询问是否要他过来接人。
电话是叶叔扬接的，他面露冷光，扫了眼过来蹭早餐的周助，“不劳烦了，我会亲自把人送过去。”
凌煜丝毫不觉尴尬，还问：“叶总的时间忙得过来？”
“不劳你费心。”
挂了电话叶叔扬就见凌晚晚从厨房中端出了粥，边说，“咸菜没有了，我就随便炒了点酸萝卜，你要是不习惯可以吃吐司。”放好东西见他拿着手机，眨了眨眼，“有人给我电话吗？”
叶叔扬不欲解释，淡淡的说，“没事，等会儿我送你过去。”
周助正在给小四子盛粥，举手问，“那我过来干什么？”直接从家里出发不好吗？为什么要提前过来这么早？
“凌凌，可以了吗？”
虽然已经放了暑假，但小四子报了补习中心，每周上五天的课。
凌晚晚正在厨房给叶叔扬抹酱，扬着声音喊：“你先吃，等会儿上课别迟到了，我马上就好。”
小四子不动，周助瞧见，也跟着放筷子。
心里则是在叹息，什么时候也能找到媳妇生个像小四子这么听话的儿子，估计做梦都要笑出来吧。
腹诽完周助不满地去瞅叶叔扬，这人真他妈是人生大赢家，钱有了老婆有了儿子也有了，还这么听话！
七点半。
叶叔扬一家三口各自准备好了东西，各自坐在餐桌上开始用早餐，叶叔扬吃不惯配菜，一般凌晚晚都会给他准备吐司等早点。
小四子倒是随着凌晚晚，只是喝牛奶的时候有一些犹豫，不过还是当着凌晚晚的面一口仰尽，看得周助啧啧称奇。
“走了吗？”小四子握着凌晚晚的手。
凌晚晚去看还在洗盘子的叶叔扬，点了点儿子的鼻头说，“等等爸爸哦，爸爸送我们去的，乖，听话。”
“唔。”小四子点点头。
因为人多，叶叔扬干脆开了商务车，周助充当了司机，叶叔扬则一家三口则坐在车后。
和往常一样亲自送小四子进了教室，凌晚晚才跟叶叔扬离开学校。
“是先送谁？”周助扭头问两人。
叶叔扬从小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喝了口，递给凌晚晚，后者摆手，叶叔扬又喝了口才丢进小冰箱，“先去报社。”
“不是去见那什么劳什子导演？”周助打方向盘，边看后视镜里的那一对。
“约的时间是九点半。”现在才不到九点，着什么急？
他叶叔扬的女人什么时候成了等人的那一个，简直可笑。
说完，叶叔扬就拿了平板看起了今天的邮件。
凌晚晚则是抽空拿自己手机看了眼通讯记录，见到最近通话中第一个的人名，忍不住笑了笑，却不料这个举动被叶叔扬的余光看到，他不动神色地皱了皱眉，心中懊恼，竟然忘记了删记录。
到了报社，凌晚晚见凌煜正在外面等，推门下车就听他急急地说：“先过去吧，陈导的时间不多，咱们可不能迟到。”
周助余光盯着叶叔扬，果不其然就见他面色冷了许多，刚想说话，凌晚晚已经转头朝他说道：“那你们先去扬麟吧，我跟凌煜自己开车去就可以。”
“我送你们去。”
几个字沉稳有力，凌晚晚却听得哭笑不得，但对上他的视线，没说什么就上了车。
凌煜表情不变地跟叶叔扬打招呼，随后就问周助，“那我就坐副驾了？”
周助心里翻了个白眼，啊了一声绕着车头过去了，凌煜也不见尴尬，像是没有感觉到周助的敌意拉开车门进去。
路上，叶叔扬仍旧看着文件，凌煜也没有找茬故意跟凌晚晚说工作的事，倒是周助死拉着凌煜不放。
前头叽叽喳喳不停地说着话，后面凌晚晚和叶叔扬倒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但偶尔也是有交集。
就譬如凌晚晚喝水或拿东西时，连话也不用说，一个眼神叶叔扬就已经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不喝了？”叶叔扬接过她递过来的水。
凌晚晚头也不抬，“你喝完吧。”
下一秒，叶叔扬已经沿着她的唇印将杯子里的水喝完。
“……”周助机械转头，“老大，快二十分了，车子还没有前进十米。”
凌煜也有些着急，这是凌晚晚第一本被影视公司看上的书，他们迟到可能会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别说到时候质量不好，能不能开拍都是个问题。
凌晚晚望了望窗外，衡量了一下此刻到那边的距离，走过去貌似也不要多久，还没等她开口，叶叔扬就已经出口打断了她的臆想。
“等着。”
周助瞄了眼旁边的凌煜，见他神色似乎不太赞同，又瞄去后视镜里的凌晚晚，后者似乎有什么想法。
于是周助本着老板的老婆最大的想法去问凌晚晚，“凌小姐，你怎么看？”
凌晚晚扫了眼叶叔扬，简单收拾了手上的东西，推门下车，下一秒凌煜也跟着跟叶叔扬道谢，也推门下车。
周助：……
再一次机械式地转头，周助对上叶叔扬宛若凌迟他的目光，车钥匙也不拔急忙奔下车，但哪里还追的上凌煜和凌晚晚。
他们耽搁的这些时间，凌晚晚和凌煜早就穿过大路了。
“老大……”马路边响起周助的嚎叫。
赶到约好的地方，正好踩着时间，凌煜和凌晚晚忙把对方当镜子整理了一下穿着，随后压着大气推门进去。
扫了一圈没发现人，凌煜大喘气：“我第一次庆幸有人迟到。”
凌晚晚话都说不出来，直点头。
二十分钟后，陈导和一个妆容靓丽的女生姗姗来迟，经他介绍，凌晚晚去看向那位要扮演成北的白露。
白露的妆不浓，但也不淡，基本透不过这些化妆品看出她本身的面容。
《小城故事》中的成北是个清新的姑娘，她热爱一切事物，这样的人是不屑化妆的，她本身就有两道蹙眉，有着天生的眼线。
而无疑的，白露摆明了不适合。
“络小姐，我很喜欢你这本《小城故事》，经过长时间的考虑，我希望能把它搬上大荧幕。”陈导煞有其事地说。
按他说来，有人要买一个作家的剧本，大多数的人都是惊喜过于理智的，这毕竟是从一个作家迈入影视圈的第一步，几乎没有人会拒绝。
所以当凌晚晚不同意的时候，陈导是十分惊奇的，立即询问起原因。
“成北的扮演者不符。”
凌晚晚甚至没有看合约，也没有问询其他扮演者的演员，拒绝的原因便是因为陈自然旁边这位潜规则上位的白露。
她不懂娱乐圈中的各种潜规则，平时也不追星，更鲜少看娱乐八卦，所以才会如此不留情面。
从另一面说来，凌晚晚的直白让陈自然和白露成了难堪的那一方。
“不符？”白露冷哼，“络小姐不会是想让自己上吧？”
凌煜听完，马上反击：“也未尝不可啊。”
“光脸蛋长得漂亮没有演技有什么用？”白露抿了口咖啡道，“这人哪，一步登天心自然就高了，到时候摔下来可就惨了。”
“这可不是白小姐该担心的事。”
相比起凌煜和白露这边的唇枪舌战，陈自然倒是开始正眼看起了凌晚晚。
说实话，《小城故事》他是挺喜欢的，这种文艺的片子投资小，基本拍出来上映了就能回本，不过回本的金额也不是大数，所以他才会带着白露过来。
但谁也没料到，《小城故事》的作者竟然会拒绝。
这是陈自然始料不及的，而也狠狠打了白露一个耳光。
“抱歉，我接个电话。”凌晚晚握着电话起身，冲凌煜使了个眼色。
电话是周助打来的，询问凌晚晚在哪里，他正在过来的路上，凌晚晚回头扫了眼陈自然和白露那隐隐含着怒气的面容，想着等会儿周助过来估计战火会升华，于是就拒绝了周助过来的提议。
“已经谈好了，你不用再过来了，我准备回报社。”
周助望了眼面色紧绷着的叶叔扬，心想你那边是谈好了，我这边可是山雨欲来啊！
“呃……”周助再一次确定，“真的谈好了吗？定好合约了吗？”
凌晚晚望天：“我拿到合约了，不过还没签字，要回去考虑几天。”
这说辞圆到周助找不出任何挑剔的地方，于是他只好讪讪地挂了电话，对上叶叔扬那张随时会变成杀人犯的脸，谄媚道：“叶总，夫人要回去了，咱们，回吧？”
叶叔扬不说话。
周助也没敢触他逆鳞，心里大骂凌煜不是个东西。
“络小姐，关于这本书我是很有诚意想要搬上荧幕的，虽然说原作者可以参与挑选演员，但你并不是专业的从影者。”陈自然在凌晚晚坐下后游说。
凌晚晚觉得有些好笑，她是该欢呼自己写的小说被人这样喜爱，还是摇头失笑这自大的语气？
她的确不是从影者，不懂得其中弯弯绕绕的关系，但她是这本小说的创造者，里面每一个人物的性格，包括特点，她都能准确地说出来，白露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再如何包装也还是不适合。
于是凌晚晚拎着包包起身，“陈导，既然意见不拢咱们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还是很感谢您抽时间过来。”
结了帐凌晚晚和凌煜离开，她并没有去看白露瞬间冷掉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