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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4 你所能触及到的·Marvelous

“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人在存活。”

“他们将人类的社会当做游戏,并深深沉迷于其中。但他们也和人类一样,会哭、会笑,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掷出筹码。”

“属于人类的你,也想要加入我们的午茶会吗?”

*

“唔……这是哪里……”

亚梦睁开眼睛,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有种不属于自己一般的怪异感。她环顾四周,发现甜心们已不知去向,留在房间里的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她眨了眨眼,努力使自己适应这种怪异的感觉,尝试着坐起身来。这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困难,虽然有些别扭,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适应变化后变得比之前更加的灵活了。

这也是愿望所带来的吗?她想着,梦境中的记忆渐渐复苏,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灵中,新的甜心与自己建立起了联系,正在以自己的情绪为养分,渐渐地苏醒。她推开门走了出去,有些刺目的光线让她忍不住眯起了双眼。

门外,神代清和坐在一张圆桌旁,轻轻呷着杯中的红茶,不知是否是错觉,亚梦觉得那杯深红色的液体闻起来有些奇怪的味道。

见亚梦到来,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笑着说:“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效果明明就很好,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家伙总觉得我的品味奇怪。”望向亚梦的琥珀色眸中是对于艺术品的欣赏,亚梦觉得被她看着的自己简直像是一座雕像或是一幅油画。

亚梦奇怪地皱眉:“什么?”

“你自己看看吧。”神代清和打了个响指,“哗啦”一声,亚梦的面前出现了一面完全由水构成的落地镜。亚梦向着镜中望去,顿时呆住了。

只见镜中的女孩的象牙色的肌肤有着陶瓷般的光泽,匀称修长的身体,精致的面庞让亚梦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此刻正呈现出惊讶与疑惑的神情;一头酒红色的长发有着水波般旖旎的弧度,堪堪垂荡在腰间,不知是何缘故,发尾挑染了几缕自己原先的樱花色。

“我的眼睛……”她缓缓抚上自己的眼眶,左边还是同之前一般无二的金色,只是轮廓明显要精致许多,线条柔软,却衬得目光透着一股锋锐的凌厉;右边却是极美的蓝色,像冬日被冰封的湖面,澄澈、深沉、冰冷无比。

“这是……我吗?”亚梦不敢相信。她回头望向神代清和,却发现自己的脸和她变得有七分相似,一样的精致,一样的惑人,只是少了几分玩味,多了几分坚硬和冰冷。

“当然,”清和勾了勾唇角,“看看你现在的这张脸,和报纸上的我简直一模一样呢,冷漠、高高在上、不近人情。这样的话,那些人类绝对会相信的。现在,世界上已经没有日奈森亚梦这个人了,也许曾经有过,但是那个女孩,已经和我一起死在一场有预谋的交通事故里了哟。代替她复仇的,是你,神代家族的直系成员,我的妹妹神代姬璃子,叫小切也是可以的哟。”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明明只是继承人而已……”亚梦,或者说神代姬璃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好像丧失了言语表达的能力,“还有,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我的甜心呢?璃茉呢?”

“停停停停,我们一个一个来好吗,你这样我很晕啊。”神代清和连忙打断她。

“你的甜心在这里。”神代清和将一个盒子推到她面前,“因为你的心意改变,这些甜心也和你一样,重新孕育出了新的自我。”亚梦打开盒子,愣住了,丝绒垫子上躺着四个守护蛋,每一个长得都和她梦中的一模一样。她伸出手指,敲了敲那个深红色的蛋,蛋壳应声碎裂,飞出一个深红色的甜心。

“深红,请多指教。”这个甜心梳着赤红色马尾,一身剑士装束,梦中那柄匕首正握在她的手心,她的头上缠绕着荆棘,在马尾处开出一朵红色的蔷薇,眼神锐利。“在下是复仇女神墨格拉的化身。”

神代姬璃子意识到,那个梦并不是无意义的。她又依次敲了敲剩下三个蛋,分别飞出了三个甜心:一个蒙着七层面纱,头戴骷髅,一步一颦间有着惑人的魅力;一个梳着发辫,头戴残缺桂冠,表情天真却又残忍;还有一个是金发碧眼的人偶模样,精致,但毫无生气。

“黛蓝,拥有如莎乐美般的艺术天赋与蛊惑人心的美丽。”

“这里是祖母绿,代表了天真与不完美,就像多洛莉丝一样。”

“我是猫眼,是潘多拉盒子的一半。”

听到猫眼的话语,神代姬璃子愣了愣,自己的最后一个愿望,是这样的吗?

“猫眼在力量上是和花火对等的甜心哟。”神代清和掀开精致的丝绒内衬,下面露出了一本书,封面上绘着花体的烫金字母,“你现在不用锁也能变身,这就当作是我送给你的一份礼物吧。”见神代姬璃子好奇地想要翻开,她笑着说:“等到合适的时候再看,你会有惊喜的。”

“至于你的眼睛……”无视神代姬璃子疑惑的目光,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的一个朋友给了我灵感,那可真是非常美丽的蓝色,但是同样的颜色放在你的身上,和她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就像夏天和冬天的湖水的区别。”

“话说你可得好好感谢她,如果不是她的话,以人类的恢复力,你在我改造完之后应该还得裹着纱布躺上那么十天半个月的,我已经叫她来了,估计马上就到了吧。”

“那剩下的问题又是怎么回事?”神代姬璃子问道。

神代清和摆了摆手,嘴角忽然吊起一个神秘的弧度:“不要急嘛,我又没说不给你解释。我只是个继承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答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不是人类呀,准确的说,神代财团,本来就不是由人类操纵的存在。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人类在以这样的方式存活。”

“虽然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好像对这个组织不太上心的样子,这也难怪,对于我们来说人类的社会只是游戏,这些都只是打发时间的游戏的筹码罢了,而且只要不想继续下去,随时都能离席。”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的把这个位置让给你,至于你的那个朋友嘛……这不是来了吗,看起来她好像在路上遇见了我的那个朋友呢。”

门被推开,一个黑发银眸的少女走了进来,精致的面庞和神代姬璃子在镜子里看见的自己有几分相似。一个绿色头发的女生跟在她身后,年纪看上去和神代清和差不多,身材却要更高挑些,带有明显东欧色彩的五官让她看上去有着异国风情的美丽,但她的耳朵却是尖尖的。

“亚梦!”她看见亚梦,面无表情的脸上显现出惊喜的神色,“你醒了!”

而绿发少女双手环胸,用带着好奇的眼神望向神代姬璃子。她的眼睛是如同神代姬璃子一般无二的湛蓝,但正如神代清和所说,二者的区别如夏天与冬天的湖面,一个清澈温和,一个深沉冰冷。

“璃茉?你的样子也改变了?”神代姬璃子一愣,随即大喜。

“嗯,我现在是你的妹妹,神代亚玖子。这是嘻嘻的新能力,傀儡师。”璃茉,也就是神代亚玖子指着自己身边的甜心,原先的嘻嘻已经变成了和她很像的模样,双手牵出的傀儡线吊着一个木偶,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双眼下方的标志。

看着这些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伙伴,神代姬璃子明白,只有这些伙伴永远不会抛弃她。

“哦呀,恢复得不错嘛,果然年轻人就是有活力。”绿发少女微笑着向她打招呼,“自我介绍一下,尤利娅·埃尔芙,叫我埃尔芙就行。职位是神代财团的一个打杂的。”

“埃尔芙?打杂的?”神代清和凉凉的插嘴,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对面那座楼里俄罗斯企业年轻总裁的未婚妻,打杂都打到别人办公室去了,劝你早日跳槽和你家二狗恩爱去,不要不干活还一天到晚说我拖欠你工资。”

“我还没嫁过去呢,五十年后我会考虑这个姓氏的。还有不许乱揭我老底,我跳槽了你上哪找人给你从外面捡来的奇怪的人治伤,给收留的猫狗做绝育手术。”埃尔芙冷笑着回击。“以你的水平只能把他们冻起来,让他们死得更慢更痛苦而已。”

“这两个人还能不能好了……”“奇怪的人1号”神代姬璃子在一边吐槽。

“而且为什么要把我们和流浪猫狗相提并论……”“奇怪的人2号”神代亚玖子。

“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神代清和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外套披在身上,“时间快到了,不想迟到的话就抓紧。”

“明明是你先挑事的好吗,而且你好歹也学学开车啊。”埃尔芙别过头,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神代姬璃子和神代亚玖子一笑,露出两颗明晃晃的虎牙。

她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那么二位,想要加入我们的午茶会吗?”

一个不属于人类的,秘密的午茶会。

“带她们去?”神代清和挑眉,“听起来会让这出戏变得有意思很多呢。”

神代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好,我们去。”

没有人知道那个午茶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们只知道,神代的高岭之花在一夜之间死去了,死因是发生在深夜的一场车祸,媒体的报道和官方的声明全都语焉不详,仿佛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有好事者在网络上将这件事情冠以“资本间的倾轧”之名大肆炒作,却也在不久之后销声匿迹。

有一个女生成为了这场散发着阴谋味道的闹剧里无辜的受害者,她有着粉红的头发,金色的眼睛,平凡的面庞放进人堆里找都找不出来。有人说她曾和经营圣夜学园的辺里家的独子关系密切,又有人说她死去之前曾和栗花落财团的千金有所接触,可那终究只是传言。

后来,一对来自神代家族的年轻姐妹成为了新的继任者。神代姬璃子、神代亚玖子,在这之前没有人听说过这两个名字,但无可争辩的是,这对姐妹的身上,散发着更甚于神代清和的冷漠卓绝的气质。

她们才是神代真正的高岭之花。

而当事人听到这些评价的时候,只是轻轻笑着,将报纸揉成团,随手扔进了废纸篓中。

现在是我们的主场了。

帷幕已经拉开,演员也各就各位。

待灯光亮起,演一出精彩到让所有人都拍痛手掌的戏,就以那些配角的鲜血装点舞台的绮丽。可不要辜负了我的好意,请务必将这场戏演绎到底。

你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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