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家院子里,白景炎忽然扣住她的手腕。
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封情书,声音沉郁,“这种没涵养的东西,以后不要再拿到我面前来。”
“哦。”
这下可不怪她,是白景炎不要看的。
董小鹿收拾了情书,下了车,却被他抵在车身和胸膛之间。
他垂下素白英俊的脸来,薄唇压在她耳廓边,烫热气息重重吹进她耳蜗里,“你这双腿缠过我的腰,知道代表什么意思?”
帮着别人递情书,不怕他被抢走?
董小鹿怯怯的点头,小手揪着他的衬衫,“知道的。”
以后她会安分守己,做他背后的“白太太”。
……
书房内,老爷子拄着拐杖来回踱步。
“景炎,我……”
“爷爷,你有话直说。”
白老爷子故意踌躇着道:“我看上小鹿丫头了,她让我有种重新回到青春的感觉,既然你不打算和她结婚,那就把小鹿丫头让给我吧!”
白景炎轻哼,点点下巴,不急不慌的问,“奶奶呢?”
“我打算和你奶奶离婚。”
白景炎风轻云淡,叠着的长腿优雅收回,抚着袖扣起身,“知道了。”
爷爷要离婚,这是孙子该有的反应?
“嗳,景炎……”
“就为了一个连做你孙女都嫌小的女孩,抛弃陪着您五十年的老伴儿,爷爷,值得吗?”
就算是按照白景炎的年纪,配上那小家伙,按照现在的说法,叫大叔萝莉恋,何况是老爷子七十岁的年纪配十八岁的年纪?
“爱情会冲昏人的头脑,景炎,我希望你支持爷爷。”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敲在花梨木书桌上,漫不经心的捏造一个事实,“精神上我很支持爷爷,可惜,行动上,爷爷您还是晚了一步。”
男人沉郁的目光,落在年迈的老爷子裤、裆处,语气意味深长。
白老爷子恼羞成怒,“别以为我老了,下头这枪就不管用!我告诉你小子……!”
白景炎挑唇一笑,调侃道:“爷爷,您多久没硬了?”
老爷子涨红了老脸:“你……!!!”
男人长腿迈开,头也不回的朝后挥挥手,对白老爷子这个激将法,完全不屑一顾,“好了,我娶,不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至于和奶奶闹着离婚?”
那口气,活脱脱的把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当成三岁小孩哄着。
白景炎离开书房后,白老爷子一拍桌子,成了!
不愧他丢下老脸,用这个激将法,只要景炎能尽快和小鹿结婚,让他怎样都行!
白景炎三十四岁了,不小了,再不结婚,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
卧室里,董小鹿正被电话那头的董国栋骂的狗血淋头。
董国栋也算是个父亲,把她送到狼口不说,她逃险出来,还反倒被他责怪。
“你得罪了赵总,知道董氏会损失多少!你赔得起吗!”
董小鹿被那吼声,刺的脖子一缩,将手机拿远了点。
白景炎推门进来,取走她手里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沉静道:“董小鹿的养父是吧?你今天的行为知道是什么?”
那边的董国栋一听是白景炎,口气立刻恭敬起来,可白景炎显然没有要讨好这个“未来岳父”的意思。
“拐卖白家孙媳。你知道,一通律师函,会把你告到牢底坐穿。”
董小鹿愣在一边,听着男人清寒的毫无温度的声音,心里一震。
听他的口气,怎么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承认她的身份了吗?
挂断电话,一边的小女人垂着小脑袋,糯糯的问:“你要娶、娶我了吗?”
“知道我爷爷为了让我娶你,和奶奶都闹上离婚了?”
“啊?怎么会这样?”
幽凉的眸子,落在她错愕的小脸上,修长手指,落在她柔软的唇角上,捻压摩挲着。
过分亲密的动作,令她睫毛一颤,她下意识的向后退,却被他一把握住了腰。
“怎么,你还真喜欢我爷爷那样的?”
董小鹿瞪大了水眸,怎、怎么可能?!
“那就嫁给我,比起一个七十岁的老头,我显然更有优势,无论是在外貌、体力上,至于钱,我是白家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嫁给我,坐拥千亿家产。”
多狂妄,多自大的口气。
董小鹿眨巴着眼皮,睫毛扑闪扑闪的如同一把小扇子。
之前,他那么反感娶她,可现在,为什么这样轻易的就松口了呢?
“你为什么忽然想通,打算娶我了?”
以白景炎这两百的智商,不会看不出白爷爷只是在用激将法吧。
“因为……”他低沉如磁的声音微顿,黑眸一眯,薄唇痞痞的吐出几个字,“清音体软易推倒?”
董小鹿一头黑线:“……”
他是在说,萝莉有三好,清音体软易推倒……吗?
白景炎睨了她一眼,倨傲下巴微扬,如君王吩咐妃子那般,“去,准备我出差换洗的衣物。”
明天一早的飞机,他到现在行李都没准备?
故意的吗?万恶的资本主义家,真是要把她最后一点剩余劳动价值也给压榨干净!
……
白景炎修长的身子,斜靠在床头,指节分明的手指翻动着文件。
而董小鹿,蹲在地上,哼哧哼哧的收拾行李,把一个中等大小的登机箱拖过来,拉开橱子,问白景炎:“你打算带哪些衣服?”
纽约那边,天气怎么样?
“你学的不是美术和视觉吗?需要我告诉你,什么样的搭配适合谈公务?”
董小鹿梗了梗脖子,动手从他衣橱里,把黑白灰的西装衬衫丢进登机箱,忙活了半晌,董小鹿总算整理好。
“你看下,还缺了什么?”
男人锐利深寒的眸子,略略扫过那打开的箱子,“你觉得我出差两周,只需要一条内库?”
董小鹿的脸,瞬时炸开一朵花,红的,几乎要爆开。
白嫩小手,微颤着去橱子里抓了好几条往箱子里一丢,指尖像是着火一般,滚烫的要沸腾。
白景炎没什么不自在,淡淡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
……
直到董小鹿进了浴室洗漱,冰凉的水冲刷过她的手指,她才觉得不那么别扭。
一道挺拔的身子,挤进来。
镇定的目光,瞧着镜中的小女人,“关于合同,明天我会让律师送到。”
“啊?什么合同?”
他收回目光,与她澄澈的眸子对上,“你和我的,婚后合同。”
有钱人结个婚,这么麻烦?
不就是去民政局花九块钱扯个证儿吗?
“那我们什么时候领结婚证呀?”
董小鹿无心问了句,白景炎却睇了她一眼,“这么急不可耐?”
大掌,扣住了她娇小的臀,董小鹿双脚离地,光着的脚丫子因为紧张,脚趾一个个可爱的蜷起。
“不是想着把我往别的女人那儿推,现在这么急迫,又是什么意思?”
董小鹿被他抱到洗手台上坐着,他两条手臂撑下来,圈出一个小小空间,将她完全笼罩。
小女人柔柔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笑眯眯的把白太太的职位演绎好,“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又善变的嘛。”
“你也是?”
董小鹿点点小脑袋,当然是。
一只温热的大手,探进她睡裙下。
“要不要?”
董小鹿吓得红白着小脸,急忙摇着小手,“不要……!”
白景炎像是故意的,痞笑着,“你不是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同理可推,你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董小鹿望天,搬了个石头砸自己的脚!
……
第二天一早,董小鹿睡的稀里糊涂,被白景炎从被窝里扯出来,踮着小脚帮他打领带。
她像个小宫女一样,给太上皇更衣。
白景炎攥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啄了下,“这双小手倒是灵活的很,给别的男人打过领带?”
冤枉呐……
“才没有呢,我们开学第一课,专业课老师给出的题目就是,怎样在最短时间内打出最漂亮的领带。”
说道自己的最拿手的事情,不难看出,小女孩有些得意的扬扬唇角。
毕竟才十八岁,小孩子心性。
白景炎出远门,董小鹿做个挂牌白太太,还是要把形式走一遍的。
比如,送他下楼,上车。
这一切举动,看在白爷爷和白奶奶眼中,那叫一个欢乐。
看着董小鹿和自家孙子这么快,这么出乎意料的进展,简直乐开了花。
而今早,唯一令人头疼的是,苏依依又来了,而且还亲自做了早餐送过来。
哪怕白爷爷和白奶奶不待见她,可是苏依依死乞白赖出了新高度。
一看白景炎从楼上下来,便提着做好的早餐,道:“景炎,我做了你爱吃的早餐,吃了再出门?”
白景炎显然不给面子,“我赶飞机。”
男人转目,又瞥了一眼身边的小女人,“你不是做了三明治?拿过来,我路上吃。”
董小鹿揪了揪裙摆,“哦”了一声,垂了小脸小跑着进了厨房去取。
餐桌上,苏依依脸色难堪。
董小鹿装在干净纸袋里递给他,托着登机箱送白景炎去车里。
苏依依透过落地窗,看见临别时白景炎单手圈了董小鹿的腰,低头吻了下她的唇,甚至,还坏心的咬了一下。
而董小鹿的耳朵和小脸,红透,一副娇羞的模样,在他怀里垂了垂。
那样子,真的像是刚新婚的夫妻,分别时所变现出的缱绻缠绵。
白老爷子喜笑颜开,“这年轻人,就是经不住干柴烈火,这么一烧,老婆子你瞅瞅,这黏糊的!”
等董小鹿送完白景炎,红着小脸从院子里跑进来,苏依依从餐椅上起身走过来,压着极低的声音说:“董小鹿,景炎是不是和你串通好了,故意让我吃醋才这样做?”
董小鹿小脸错愕,不明所以的抬头瞧着她。
可转瞬,一张成熟的女性精致脸庞,已经噙着暖笑,牵着她的手往桌边走,“快来尝尝我的手艺,以前景炎最喜欢吃我做的早餐了。”
白爷爷绷着一张脸,“苏依依,你可以走了,要我说几遍,白家不欢迎你,你要是下次再不请自来,我就要请保安请你出去了。”
苏依依勾唇,笑容无懈可击,“爷爷奶奶,我不打扰了,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苏依依,就是来示威挑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