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身体里注满你的血,更恐惧某一天我会变得跟你一样冷血,多少次的冲动都想把这血放掉,我恨你,恨你毁了我的一切又救了我……”洛妮合上双眼,跪在水糖边,双手合十对自己的内心重复要向这个被诅咒的影子人报仇,无论多委屈现在只有这无尽的恨意支撑着她。
“姐姐在干吗?”一个眨着大眼睛的女孩子出现在她面前,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嘴角还粘着一些绿色的汁液。
洛妮对她笑笑,说:“我在祈祷,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突然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你没有名字吗?”洛妮牵过女孩的手。
“嗯。”女孩的眼睛有些胆怯地望着洛妮,怕她笑自己。
洛妮拉着女孩走到水塘边的一棵大枫月树下,对她说:“现在你就是我妹妹,我叫洛妮,你就叫洛亚,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来,我给你洗洗脸。”
“哦,我有名字又有姐姐啦,洛妮姐姐我好高兴!我刚来这里,领头的天天让我们呆在黑屋子里不让我们乱跑,还让我们饿着肚子练习他指定的任务,不听话的和没有完成任务的不是挨打就是被送走了。”
“被送走的就再也不会回来。”洛妮蹲下来,紧紧抓住洛亚的双手严肃地盯着洛亚的大眼睛继续说:“答应我,不管任务和练习多么难你都要完成,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我。”
“我答应姐姐,但是为什么不完成任务就见不到姐姐?”
“洛亚,你进了这里就永远是女王陛下的仆人,你做不好就会被送出去当作肥料一样撒在花园里,我希望你坚强地忍受这些活下来逃出去寻找自己的生活,你懂我的意思吗?”洛妮轻轻摸摸洛亚的头,默默低下了头。
洛亚抱住洛妮大声回答:“我懂,我要一直见到姐姐,不管多么困难的任务我都不怕,因为我有姐姐在身边,我要和姐姐这样见面。”
“好孩子,好孩子。”洛妮重复。
水塘里的小鱼欢快地游来游去,枫月树的叶子随风儿奏起“哗哗”的响声,水面荡起层层涟漪,阳光斜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俩个无依无靠的影子一见如故,视为至亲,这个水糖和大树见证了她们的相识。
洛亚看见一个留着胡须,有一只眼睛带着眼罩的老头儿向她们这边走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冲冲的。
“姐姐,有。”洛亚的话没有说完,洛妮松开洛亚,转身把洛亚往自己身后塞。
老头儿不露笑脸地说:“不用藏,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她这么小就被接进来在这接受培训,能活过明天还不确定,你能保护她吗?”
“我是保护不了她,但是我希望她活下来。不像你的诅咒那么邪恶。”洛妮同样面不改色。
“倒是我更加关心你,女王知道了你和她的将军私通,你的心上人会怎么样?难道你要对女王实话实说你是真心的?而女王也是真心的付出却因为你的出现变成了第三者,哈哈,你们伟大的爱情会怎么收场呢?”老头儿得意地笑个没完。
洛妮轻蔑地说:“女王没有看错你,赐你专用名字‘莫伦科’,别知道的太多!我看是你故意诬陷我的清白,我还是多提防点背后的闲言闲语,省的你在这多****的心。”
“算我多事,女王正在叫你,至于什么事情,我不说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我的话带到了,你好自为之。”老头儿摆摆手调头走了。
洛妮两手搭在洛亚的肩上,诚恳又激动的说:“我的妹妹,我把你当作这世上唯一我的妹妹,现在我告诉你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在心里,千万不能对任何影子说起也不要相信他们说给你的任何话。”
洛亚端详着姐姐如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睛,把每一个字都深深烙进心底。她知道这个把她认为妹妹的影子现在把希望和未来托付给了自己,没有犹豫地信任着自己为她守着秘密,这一刻的洛亚感到自己真正有了亲人,可以分担来自亲人的苦恼、痛苦或者快乐,这种滋味还没有深切体会下去就面临着分离,所有的到来匆匆化为幻影,幼小的她怎么也不愿接受这个可能发生的事实,她泪流满面地应允着洛妮的要求和交代。
洛亚成为洛妮的妹妹一个月后。
所有的影子聚集在广场上。人型的影子、动物的影子全部都围在大广场上,对面是女王的城堡,阳光灼热地晒着每个影子,想要把地上活动的任何东西治服在它灼热的力量控制之中,唯独霸占着女王城堡外面的绿地上享受着阳光沐浴的绿色草坪,象征性地分享着生命的平等和自由,没有女王的呵护这些绿色会把阳光的光热贮入自己的根系紧紧抓住泥土的芬芳吗?
高高的人型影子举着巨大的遮阳伞,排成两个站队出现在城堡外面,骚动的影子们也自觉的安静下来分成两排探头探脑地迎接到来的女王陛下。走在最前面的是男仆们,各个都不敢抬头挺胸,卑躬屈膝地拖着身体走,好像一群犯人,惹得看热闹的影子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当真正的犯人那样羞辱一样没个正眼。男仆后面跟着的是女仆们,她们同样不敢抬头,但是却羞红了脸,看热闹的影子们却欣赏赞美她们的举止和美貌,连带叹息可怜似的她们如花的岁月要奉献给女王陛下,就想流泪。接着出现的是几个壮汗型的影子抬着女王陛下的坐椅,旁边跟着一只长着三只眼睛的巨型狗,它是女王陛下的宠物,跟女王陛下的宠臣享有同等的礼遇,并且随时不离女王的身边,就连保护女王的秘密武士也没有这样的优待,为什么呢?这个就要看他是谁带来的。
本以为是女王的出游轰动了大家的视线,这些影子却在议论着一个叫巴克的影子,有的好奇地凑过去问:“巴克是谁?”听我这么问的山雀连忙飞到我面前说:“这你都不知道,巴克是英俊威武的将军,我的梦中情人,哦,对不起,这个你可别告诉任何人,反正是我自作多情,他马上就要死了,我的心都碎了,多么让我悲伤啊,还没有让他知道我的心意呐!”
我劝她别那么难过,想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哪晓得她扒在我肩上哭的没完没了的,大家都在注视着一辆四匹马驾驶的车子,铁笼子里关着一个人型的影子。
“哦,我的将军出现了,他们这些无耻的影子把他害成这样,就因为嫉妒他的英俊和神勇,诬陷他的清白,列举了子戊戌有的种种罪名嫁祸给他,还说什么我的将军会和女王陛下的舞女私通约会。可怜的将军啊,大家不相信你对女王的忠诚,我绝对相信你是不会背叛你的女王陛下,这是什么世道啊!老天会主持公道的。”
突然,一阵急促的声音在大家中间传来:“让开,让开,让我过去!”
只见洛亚拼命往前挤,手里拿着采摘的一束鲜红的血泣花,想穿过大家站在最前排,可是没有影子愿意离开自己的位置,洛亚急地喊不出一句话来,山雀看着心疼,不顾影子们的议论为洛亚呼喊:“大家可怜可怜这个孩子吧,看在她跟我们一样敬仰将军的份上让她通过见将军最后一面吧!”此时,大家才注意到洛亚手里红得在滴血的鲜花,为此大家感到同样的悲痛在每个影子身上蔓延,洛亚坚定地走过大家为她腾出的小路,站在前排远远望着从城堡出现的女王一行,接着仆人们在广场上对聚众的影子们高喊:“安静,安静!”一路小跑过来的士兵挡住影子们让女王陛下在大家中间停下,保护和守卫的影子们在女王身边时时刻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变化。底下的影子们呆若木鸡,不知道是被女王的气场吓住了,还是他们真的对女王表示忠诚,我肩上的山雀轻轻抽泣着,我小声问她:“你们为什么不向女王请求宽恕将军?”
“别出声,女王还没有发话。”山雀说。
“你们不是同情敬仰将军吗?可为什么不替他求情?”我急于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求你别再出声了,要不然我们都会没命的!这和我们同情将军的遭遇是两码事。”
山雀的回答并不让我吃惊,我只是奇怪他们对女王的完全服从,没有感到是一种****。
看到女王陛下躲在阳光下惨白的脸,尽管有华丽的服饰衬托她与众不同的身份地位,她面无表情且没有神色的眼睛让我以为她才是受到真正审判的影子,而非无辜蒙冤的将军。她无力地从坐椅里站起来,右手用力抓紧权杖非常使劲地一掷,“咚”的一声把我从飞奔的思绪中拉回来。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女王开始她的演讲,我转身离开这个让我厌烦的演讲,山雀问:“为什么离开?对女王是不礼貌不忠诚的表现。”
“我是个人,不想听自然就离开。”
山雀吃惊得没有反应,想大喊却不敢出声,我挥手想让她专心听女王的演讲哪知道她“啊”的一声终于喊了出来,我惊慌逃跑。
影子们也慌乱起来,卫兵和武士把女王团团包围着,我不顾一切地跑,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
演讲使女王陛下显得神采飞扬,影子们听的倒也认真传神,洛亚只希望有谁能来救将军,她的姐姐洛妮也不至于为了所爱的将军而伤透了心,可是现在的她又能怎么样呢?
“最后,我带着万分遗憾的心情告诉大家,将军承认他所有的罪行并以死向大家谢罪。为此,我决定让你们对曾经敬仰的将军做最后的诀别。”
女王的话音刚落,底下就有崇拜的声音传来:“女王万岁,女王万岁,女王明智,女王宽容。”声音如大浪淘沙般恢弘。女王欣慰地笑笑,大家明白她的端庄仪容是用在这样的场合出来造势的。
一小队卫兵驾着四匹马车赶在女王的坐椅前方停了下来,后面关押的将军丝毫不减平日的神勇,虽然他被折磨鞭打地消瘦沧桑了许多,但是眼神中传递的始终是坚定执著的正义精神,他望着大家英勇无畏地喊:“为了正义的牺牲我死而无憾!”
声音响彻整个天空,这不是最后的呼唤却是带有遗憾的哀号,只有会意和明白内幕的影子们清楚这是怎样的一种诉求,从深渊的悲痛中陷入没有明天的终结。
大家不能从卫兵的阻挡中触摸他们的将军,不约而同地跟随将军:“为了正义的牺牲!为了正义的牺牲!。”悲壮的怒吼代表了大家对将军的深厚感情和爱戴,将军的心被感染,同自己柔软的心一起流泪。
送别的时刻是异常短暂的,眼看将军就要被当众斩首,洛亚冲到将军的囚车前大声哭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弃洛妮?她是爱你的,我不知道你说的正义是什么,但是你抛下爱你的人我不会原谅你的!姐姐让我告诉你,她不后悔。”
几个卫兵赶到洛亚身边,生拉硬拖地把她从囚车边拽走。
“好孩子,千万转告你的姐姐,一定要活下去,我会回来的,相信我。”将军扭头拼尽全力对洛亚呼喊。
洛亚被卫兵拖到许多武士身边看守,手里的血泣花掉落在将军的囚车边散落了一地,被卫兵们踩的面目全飞,和此时披头散发落魄的将军沦为一样的境地,风一吹就全散了,没有过存在。
“你这小鬼,好大胆子,竟然敢闯到囚车前面,不怕小命没了?”监守的一个胖武士说。
洛亚抹抹眼泪,不屑理会胖武士的话。
“咦?!脾气倒不小,问你还挺倔的,连话都不回。”胖武士认真起来。
“小孩子能有什么能耐,不要管那么多。”旁边的瘦武士搭话。
“这孩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唉,我这脑子爱糊涂,一时半会的也想不起来。”胖武士盯着洛亚的侧面努力想。
“我们不要把她看丢了就行,胖子你看谁都眼熟,我真的很难想象你会认识所有的影子,而且我不希望你认识的影子中有个爱惹事又可能给身边的影子带来麻烦或者丢了命,最好不要认识!比如你说认识的这个小鬼。”瘦武士想打消胖武士的想象。
“我没说我认识她,只是在哪里见过,觉得眼熟,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瘦武士急了:“你还想不承认吗?你说不知道她的名字不就是很想知道她叫什么,不是想认识还是什么?!”
“你想哪了,我没说想认识她。”胖武士也急得有些说不清楚。
洛亚一直在注视着女王对将军的行动,可是旁边这俩个看守她的武士根本就无聊透顶打嘴皮子仗。
“你们俩个够了没有?!不要再废话下去,将军马上就要被斩首示众了,马上停止你们无聊的废话!”洛亚忍无可忍。
“嘿,你倒教训起我了,你个小鬼算什么!”瘦武士被激怒了。
胖武士拉过想去抽洛亚的瘦武士,和气地说:“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我们确实不该在这种时候这样。”
“我们什么这样了,说清楚!我们是在为女王效命,没有别的!你个小鬼凭什么指责我们,啊?你知道什么!”瘦武士气急败坏地开始抱怨。
突然,一位蒙面武士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失职导致女王要将他们秘密处决,不分青红皂白语无伦次地跪地求饶:“是我们的失误,下次不会了,放过我们吧。”
“放开我,放我下来!”洛亚一边喊叫一边朝蒙面的影子武士拳打脚踢。
蒙面武士不仅不说任何话而且叼小鸡似的把洛亚带到了女王面前。
“我的天啊,我想起来了,她是洛妮认下的妹妹,女王该不会真的生气要了这孩子的命。”说着胖武士就晕倒在地。
瘦武士连忙扶起胖武士:“你是好心替那孩子担心还是怕女王问罪?谁让我们遇上今天这事,倒霉啊!唉,你倒是晕的好,我情愿刚才是我眼睛看错了。快点醒醒!”
蒙面武士对女王陛下行完礼退到一边,洛亚以好奇但不胆怯的眼神盯着女王,她不知道女王要她做什么,她只想知道为什么女王冥冥有权利赦免将军却不那么做,而是亲手送将军走上死亡。
“为什么你要处死将军?他真的谋反吗?”洛亚问。
“你真胆大,女王还没问话,你怎么敢。”旁边的仆人训斥道。
女王挥手示意仆人住嘴,然后拉过洛亚站在她身边俯下身子轻声说道:“你不怕我吗?”
洛亚摇头,“我做了什么错事吗?我没有不听话也没有偷东西了。”
“呵呵,我说的你都懂?”
洛亚点点头。
“将军是为了正义而牺牲了自己,他是个英雄,必须要承受这些,这样大家都不会卷入无谓的争斗,也许这样才使彼此都得到了想要的。你为什么会跑到将军那里?”
洛亚想了想说:“将军不应该抛弃大家,大家那么爱他。”
“哈哈,你这孩子说话真直接。看到没有,他不是抛弃大家而是为了保护大家,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是爱大家的。”
“那么爱大家就应该和大家在一起!”洛亚斩钉截铁地说。
女王笑笑,振臂高呼:“现在这个孩子说将军不应该死,大家爱你们的将军吗?”
洛亚屏气希望听到震耳欲聋的回答说:“将军不应该死,大家需要你!”
女王停了一会儿,仍然没有任何回应。洛亚四处望望,大家一脸的茫然和胆怯,说麻木也不过分,像我逃跑时不带任何犹豫一样。
“时间已到,女王陛下。”旁边的仆人提醒。
女王点点头,“再等等。”
洛亚明白是将军斩首的时刻到了,她“噗嗵”一声跪倒在地,“求女王陛下放过将军,他没有罪,他是无辜的!”
“你这孩子越来越放肆了,还不赶快向女王陛下求饶!”仆人插嘴。
“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赦免将军吗?那么你就恨我吧,到我的身边来找寻真相。”女王平淡地说,似乎这话她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仆人不再追究洛亚的无礼放肆,深知洛亚已经被女王当作自己身边亲点的敌人,女王不喜欢自己的敌人没有经过自己的允许就被自己的手下干掉,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游戏必须遵照规定它的制裁者进行。
洛亚睁大的眼睛死死盯住女王不屑一切的脸,脑袋里浮现的却是洛妮那张哭泣的脸,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见死不救的女王和一群会说假话的仆人以及麻木又不敢反抗的影子们。
“这眼神很好,说明你决心在我身边了,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得有能力才能呆在我身边,你的姐姐洛妮也希望这样,我答应了她。”
“我不需要你的承诺,我会按自己的意愿到你身边问个明白。”洛亚厉声说道。
女王没有理会洛亚的立誓,召唤下面的蒙面武士把洛亚带走。
“现在可以开始行刑了。”女王吩咐旁边的仆人。
仆人得到指示快速把话传到下面,所有的影子都紧张起来,眼看着将军被斩首示众,连呼吸也变得小心谨慎,惟恐一个不小心就得罪到了女王陛下,那可是小命不保的事情。
女王四处张望,像是等待什么转机或者有谁冒险来救将军,等了等只有她惟命侍从的手下和顺从听话的平民影子们,她这一刻仍在犹豫但是她不会收回命令,可是她却很想看一场好戏。可惜没有谁愿意出这个风头,可怜的将军培养了那么多英勇善战的手下却没有一个肯为他卖命的。女王替他惋惜,叹了口气,故意把脸背过去,手一挥,万籁寂静,刽子手舞动的大刀在阳光的反射下刺目三分,很快有仆人拾起将军的首级用布包裹起来,那只本来跟在女王身边的三眼巨型狗突然在这个时候扑上来,把仆人压倒在地,张开带着獠牙的血喷大口把包着的那个首级给吞了。受到惊吓的仆人顾不上已经失去的双手,连滚带爬地四处逃窜。
女王以为这狗失去主人,一时性情失控,暴露了本性。几个彪型大汉的影子准备随时抬女王躲避,但是守卫的影子不顾女王的命令就先做出了判断:保证女王的安危。射手们一起向失控的狗瞄准,围观的影子们惊慌地逃跑。蒙面的影子出现了一批又一批,似乎在担心围攻过来的影子们,三眼狗跑向围观的影子,乱箭齐发如雨点般坠入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围观影子。身负乱箭的三眼狗坚定地跑向森林,后面紧跟着武士和卫兵。影子们看的心惊胆战,女王则不愿离开,命令大家谁都不许逃跑。
不一会儿,三眼狗被逮了回来,身体上插满了逃跑时中的箭,几个武士拖着他神气活现地向女王陛下报告如何将他擒住制服。女王当众大嘉赞扬,武士们更加得意了。稍后,女王从坐椅里下来,仆人跟在后面拿着女王递过来的权杖,向射手要了一只箭,朝已经奄奄一息的三眼狗走去。
“你的主人不是我吗?为什么要背叛我!”女王看着微微喘气的狗,然后用手里的箭向他的第三只眼狠狠戳去。女王要的是自尊不是狗的忠诚,她的杀戮不是证明她的强大而是她对权利的忠诚。
将军的送别仪式俨然成为女王陛下的血腥游戏,隐隐可以听见底下女人们轻声的抽泣、孩子们的哽咽和男人们的咒骂叹气。大家目睹了女王杀害将军的全过程及他的宠物,更加对自己的行为多加注意和约束,互相提醒对女王的尊敬和忠诚要深入到他们的生活习惯中去。比如,此时谁没有像女王陛下一样对失去心爱的将军而感到同样的悲伤,他就是敢和女王对抗的,这样的做法是不容许发生的,同伴们会极力谴责,甚至会招来女王手下的监视或者严重的将被处罚,关到没有人也没有影子的地方。谁愿意故意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影子不为自己考虑,考虑自己如何在这个世界平安无事的活下去,所以将军的死可以说也是女王陛下检验大家对自己权利的认知,现在她可以肯定的在这把坐倚里握紧权杖笑到最后。
自从女王为了死去的将军伤心过度就颁布了一条无理的法律:禁止所有生活在这里的影子不得在白天外出行动及一切活动,违反者一律当场处决,任何形式任何交易的活动必须在太阳落山以后进行。
此法一颁布不仅影响了影子们的正常生活而且促进了地下犯罪和黑暗组织的勾结。他们利用大家经常在夜晚活动的作息习惯,把许多恶习和非法交易的东西在大家中间传授和传送,方便组织更多愤恨女王的影子们参与进来。开始,大家揣测女王只是一时意气用事,悲伤过后就会撤消这个不合理又影响影子们对女王崇拜的法律。可是过了很长时间,女王不仅没有忘记这条法案还变得更变本加厉,而且提出夜晚活动的时间及详细的规定,还指派卫兵在城内监督和巡游。这下大家彻底陷入深渊般的黑暗生活。白天空荡荡的城内已经是废墟模样,阳光晒着黑夜留下的恶臭和泥浆,各种谣言引来斗架或者卫兵莫名打死的影子尸体暴晒街头巷尾,吸血的苍蝇盘旋在周围“嗡嗡”作响。
没有证件的影子要通过领事认证后才能在女王的城堡内活动,一般情况下都由官员直接面见女王,但是普通的影子就必须例行领事的检查,以前则是通过仆人通报就可以直接面见女王,向女王检举自己遇见下面官员办事的种种行贿和腐败陋习或者提起向某人的诉讼迟迟未解决,大大小小的问题都由女王决断,可是现在女王无暇被这些琐事打扰,完全交托给下面的各层官员,自己身陷往事的悲痛中。她想把大家的怨愤转化为自己悲痛中的水池洗涤她当初做的错误决定,大家越感觉到生活的艰险就越能体验到女王的痛苦来自大家。可惜女王不知道这样却使大家动摇了,对女王的所作所为越来越感到无限的痛恨和绝望,因为觉悟的大家看到的是个不再关心任何事情的无用的老女人,整天花大把的时间去打扮自己,大家还有什么期待呢?意外地,她接触浣熊介绍人类是怎样美容护肤的,就命令浣熊开始为自己研制紧致皱纹又能容光焕发恢复少女面容的汤剂和面膜,她憧憬着和巴克将军再度重逢的那一天。此时的她心中也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让人类的影子对付她手下的那些官员,仅仅找了个理由,她需要了解人类的生活习惯来有效管理她的国家。这个想法自然得不到女王下面官员的认可。她看到了他们的固执却不听他们的任何解释,她固执的不肯妥协,毕竟她还是有些顾虑,所以才挑了个小孩子而不是有工作,家庭,生活经验丰富的成人,因为那是拿自己地位冒险的决定,让下面的官员全部都来反对她也不是容易应付的事情。
虽然她知道早晚都要有影子站出来反对她的做法但是她却有意这么冒一次险。她这样不仅仅出于游戏的玩乐,更重要的是在试探她周围的敌人还有多少,她要看他们是怎样窥视她手里的权柄王位。她当然考虑到自己遇到的最坏情况该如何有退路可走,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里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者因此而展开的杀戮。
亚斯利用此时的女王来取得前所未有的信任,不仅掌握了女王手里的大量兵权而且也使得这些士兵越来越依赖亚斯的领导和指挥,他还特意推荐一名女巫,其实是他从交易市场发现的一名骗子。当时他正在检查手下的官员是否认真工作,无意中的一阵骚乱引起了他和手下官员的注意。他上前观看,正好女骗子挣扎着从几个吵闹的影子的拉拉扯扯中逃脱出来,和亚斯撞了个满怀跌倒在地,她的目光惊慌地掠过亚斯的对视,匆匆拣起掉在地上的食物。
“正好将军在这,就请将军替我们做主,这个骗子骗了我们的食物却没有东西给我们交换!”一个被骗的影子当着亚斯及围观的影子们大着胆子说。
亚斯命令手下当场抓住女骗子,不想这女的还想逃跑,亚斯大喝一声:“还不老实点,你怎么敢伪装成人在这里骗他们的食物,忘记女王是怎么规定训诫你们是不能互相欺骗的吗?还有你竟然无视女王的新规定,还不快现原形!”
女骗子深知这次是闯下大祸,偏偏又遇上将军,看来她是必死无疑,她跪向亚斯将军求情:“仁慈的将军,看在小女初犯又不知新规定的份上饶过小女这次,有什么需要小女效劳的,尽管吩咐,小女舍命也会完成报答将军的。”
在场的影子们等着将军用法律处罚女骗子,亚斯本打算现场处罚但是这女骗子的话倒是提醒了他,留着她也许有用,他看看那几个被骗的影子怎么这么轻易就听信了这个小毛毛虫,说明女骗子经常行骗而且骗了不只这几个影子,他命令手下的士兵把女骗子带走,转身对大家大声说:“这女骗子严重影响了这里的秩序,公然对女王的规定反抗,我将以最严厉的刑法处治,你们被骗的食物由我承担补偿你们的损失,以后决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以将军的荣誉向各位保证,现在大家都散了吧!”
大家纷纷称赞将军的正直,还有处事的沉着冷静,及对被骗的影子们给予的补偿,更加让大家坚信将军的能力和为人处事的正直,虽然对女王失去信心但是看到有这样的将军在管理着这个国家,大家仍然充满希望地在将军的领导下继续生活。
亚斯带领手下回到府邸,命令仆人装扮成巫师替他从牢狱里赎回女骗子,不提任何有关将军的名字,带着装有一身女仆的衣服装饰包裹上路。
仆人成功赎回女骗子,秘密领着她从将军府邸的后花园进入将军的会客厅。将军背对着坐,没有注意到任何声响。
“大人,带来了。”仆人禀报。
“好的,你先下去吧。”将军仍然纹丝不动地背对着坐。
“小女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女骗子磕头谢恩。
“把头抬起来,你叫什么?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了。”将军走到女骗子跟前。
“是的大人,小女叫十三号,听从大人吩咐。”女骗子缓缓抬起头,冒然吃惊眼前坐着的是命令士兵逮捕她的亚斯将军,她有种不好的感觉。
“怎么?我不能救你吗?别那么吃惊,我向来都很同情弱者。”亚斯的态度很友善,他接着说:“既然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也愿意为我效劳,那我自然很慷慨地接受你的效劳,可是你要怎么报答我?”
“小女不敢,谨听大人吩咐,让小女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任何事情小女都会舍命完成!”女骗子慌张地回答。
“那好,从现在起你叫乌比,是巫师,把你的过去统统隐藏起来,到女王身边去博取她的信任,迷惑她让她相信你的巫术。”
乌比经过亚斯的包装和调教,确实与女巫的角色相差无几。只见她蓬乱的头发上粘着乱七八糟的羽毛还有小骨头,衣服和裙子好像撕破的旧麻袋片往她身上一裹似乎有了魔力,不仅不像沿街乞讨的叫花子,反而增添了她特有的气质。一只脚穿的是尖头无跟鞋,另一只脚穿的无头圆跟鞋,脚踝上都系着铃铛。再加上她独有的骗术和三寸不烂之舌,很顺利就赢得了女王的喜欢,在女王身边形影不离。她把女王一天做过的大小事情都向亚斯如实汇报,即使有影子知道也不敢向女王举报,他们自然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可是女王的教士莫伦科忍不住了,他看出了亚斯的野心也知道女王现在信任的是亚斯,他实在不能让亚斯的计谋蒙骗了女王,再三考虑之下,他终于冒死来到了女王的面前。
“陛下,小臣有事情向陛下禀报。”
乌比陪同女王在后花园散步,女王欣喜地看着这些永远开不败的花,每一朵都散发着各种各样颜色的光芒,令女王着迷并陶醉在其中。莫伦科的话即使听见了也懒得搭理,她伸手想要摘一朵,又放弃了,把手缩了回来。
“陛下,小臣有事情向陛下禀报。”莫伦科再次重复,紧跟在女王的身后。
女王仍然不理会莫伦科,继续向前走,一边与乌比交谈一边欣赏着她的花。
“陛下,陛下,臣斗胆晋言。“莫伦科无奈地又一次请求。
女王不做声,乌比只好出面解围:“陛下,您还是先。”
女王这才转过身,瞥了一眼莫伦科说:“什么事情非要教士你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向我禀报?”
“陛下,您多日未理大小国事,小臣担心。”
“担心什么,说话不必拐弯抹角的!”
“这。”莫伦科警惕地看看乌比又朝女王看看,可女王并不知道莫伦科想单独说话,但是莫伦科又不打算让乌比起疑。
乌比早就看出来莫伦科想单独和女王会话,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和亚斯私底下讨论过怎么踢开这个讨厌的教士,现在她认为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陛下,我暂时避开,您先处理国事要紧。”乌比请示。
“你就呆在我身边。”女王又瞥了一眼莫伦科:“怎么,还有什么话要说?”
莫伦科傻眼了,原来女王根本就没听进去他的话,可是他仍不愿意相信女王是没有心理会他所要说的话,“陛下,臣作为指导这个国家的信仰的教徒,臣今天有非常重要的话要向陛下说明,即使陪上臣的命。”
“好吧,你的话既然说的这么严重,那么我倒想知道怎么个重要?”
“谢陛下,臣想说。”
“陛下,请允许小女离开,小女的身份不适合在这。”乌比再次请示。
“好吧。”
望着乌比远走的背影莫伦科心里窃喜,她在有许多重要的话不能说,她自愿退出倒是省得我声明她在说话不方便。
“陛下,你可清楚乌比的来历?她可是亚斯从交易场所抓来的女骗子,亚斯把她打扮成女巫的目的最终是想夺取陛下的王位,迷惑陛下的啊!小臣不能眼看着亚斯的奸计得逞,陛下。”
女王走到莫伦科跟前,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起来,突然脸色大变,很严肃地说:“你可知你刚才的话是在诽谤,如果没有任何证据就是在污蔑亚斯,可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小臣早就做好了准备,不然也不敢冒死前来向陛下禀报。”
“怎么,你这话里有话啊,是想邀功请赏还是想把亚斯从我这里赶跑,你妒忌他现在很风光得意,到我这里编一套谎言揭发他?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不不,小臣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您忘记巴克将军是怎么死的吗?不就是被亚斯陷害的。”
女王一听到巴克这个名字就激动悲伤起来,还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撕心裂肺到无法忘记的地步。
“是的,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而且我清楚记得当时也是你先向我揭发巴克和洛妮的,你现在又来告亚斯的状,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吗?快!把这个疯子关起来,让他永远别出来!”
“陛下,臣冤枉啊,小臣也是被亚斯设计了,才会被他利用!”莫伦科声嘶力竭地喊。
女王根本就不愿想起巴克将军的事情,任凭莫伦科怎样辩解也不会相信。
莫伦科被仆人拖了出去,站在门栏边的乌比对抓走的莫伦科笑笑,“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十三号你永远是我的实验品,别得意太早了,亚斯不过是在利用你,先是洛妮,然后是你,结果怎样,洛妮被他抛弃了,你的下场也不会好!”
乌比不以为然,凑近莫伦科瞪着眼睛,压住内心的气愤,小声说:“那么我要感谢你我的大人,现在再见吧,哦,我忘了,女王说永远不要见到你了,哈哈。”
“亚斯不是在救你,你穿不一样的鞋就能走不一样的路吗?哈哈!”莫伦科神经质地大笑,两个士兵把他带走了。
丁一诺被带到一个很茂密的树林里,她周围的动物们各个都熟悉这里的地形,即使现在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会出现迷路的现象,因为他们都不得以成为这里的成员,一诺自己逃跑的机会更加不会成为事实。
乌鸦西蒙命令山猫们把一诺关在小笼子里,原本是用来关交易的影子,现在用来关一诺,奇怪他们怎么不担心一诺逃跑,也没有捆住一诺的手脚,大概认为一诺自愿的行为是出于愚蠢,自然也松懈了对一诺的看守,只有几只山猫在旁边蹲守。乌鸦西蒙走后,大家也完成任务回家休息。
一诺感觉很冷,冷得牙齿打颤,肚子也饿的“咕噜噜”直叫。山猫们生起了火,又为了争夺食物在一边打了起来。一诺借着火光,隐约看见在她不远处还有影子,她以为那是为了防止她外逃而埋伏在暗处的影子,那些影子好像有什么动静。不等她多想,从她头上方就传来声音:“不要吃惊,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先呆着别动,让他们发现了就麻烦了。”
一诺小心抬头一看,原来是只猴子,“你不怕被抓吗?”
“嘘,等会儿再说。”小猴子安娜说。
一诺本想告诉他躲在暗处的影子们说不定早就发现了,她不想连累更多的影子受害,可是小猴子为什么冒险也要来救她。
“看,有个小鬼要救那个女孩!”其中一只山猫大叫。
小猴子安娜还没完全解开绳索,只听见一诺大喊:“快跑!”
小猴子安娜不仅没有跑,看见冲过来的山猫们向躲在暗处的影子们打口哨,影子们未等小猴子的指令就提前出现了,有胆小的兔子波恩一家,爱美的孔雀维多利亚,松鼠列尔邦、树獭多奥塔、公鸡戴尔维奇、黑猩猩图尔班、青蛇安卡洁琳及三只棕熊范尼、察布、基利。
山猫们被来不及思考的意外吓蒙了,四处逃窜,想爬树遛走,大家很快包围了他们,让他们不能去报信。影子们的气势正在高涨,大家都好像豁出去了,不怕脱离组织而被处死,各个争先恐后想办法围堵把山猫们逼近绝地。一诺傻眼了,她想不出现在是什么情况!
“把他们关进笼子里吊在树上。”小猴子安娜说。
“怎么不直接杀了他们,这些狗腿子不分好坏。”公鸡戴尔维奇说。
“干脆吊死他们,以绝后患。”棕熊范尼说。
“杀了他们就说明我们跟组织是一样的,现在我们是要脱离组织,在反抗组织,这么不美丽的做法我不同意。”孔雀维多利亚说。
“现在我把命都赌上了,你们还要为这点小事在喋喋不休地议论,不如听听女孩的意见不就都解决了吗?”松鼠列尔邦说。
“对啊,这么半天把主要的人给忘在一边了,我真搞不懂我自己当时怎么决定会跟你们来这瞎凑热闹。”青蛇安卡洁琳说。
“大家都别吵了,听听女孩的决定。”兔爸爸波恩说。
大家同时把目光集中在一诺身上,山猫们也可怜兮兮地看着一诺,火光摇曳着,一诺的脸也红通通的,“为什么要救我?”一诺说完话了还不相信这话是她先开口的。
“你是我们的救世主。”松鼠列尔邦脱口而出,然后又说:“这是波恩告诉大家的。”
“我确实看见了那只黑色的猫,那是真的。”兔爸爸波恩肯定的说着,望着大家不相信的眼神他又接着说:“传说有只猫带领这里的影子和我们的树打败了在这里控制影子的黑暗头领,后来猫为了寻找自由的生活扔下自己创立的战绩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树精从此也不问世事,时间久了,树家族的树们也一直沉睡不醒,那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爸爸,我们住的树原来是活的啊?”兔孩子奥维一脸吃惊地问。
“是的,他们一直都是活的,只是睡着了,没有人去叫醒他们。”兔爸爸波恩回答。
“那现在这个女孩子就是替我们把树叫醒的人,是不是爸爸?”兔孩子米娜问。
兔爸爸波恩点点头,向一诺望去。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你会叫醒树?”兔孩子米娜接着问一诺。
“我叫丁一诺,你们说我是救世主,我不明白你们要我做什么,我来这是因为有个影子告诉我在这里可以见到我的母亲,而洛亚带我来这说是要保护我以免被黑暗组织杀害,可是现在你们又背叛组织说我是救世主,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叫醒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哪里有什么魔法可以帮助你们打败那么多影子的黑暗组织,我什么魔法能力也没有!”一诺把自己憋了好长时间的疑惑统统倒了出来。
“呀呀呀,这下可好了,她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弄了半天我们白忙和了。”孔雀维多利亚高傲地抬起头,看着大家现在的表情:大家都愣了。
“她只是抱怨呢,没有看见她的母亲让她很沮丧。”青蛇安卡洁琳仿佛看穿了一诺的心思。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应该相信她一定是给我们带来希望的那个人。”松鼠列尔邦松了口气,以为一诺不是他们的救世主。
“那现在该怎么处理这几个家伙,干脆把他们杀了算了。”棕熊基利说。
“喂,女孩,现在是你做决定的时候,我们听你的。”公鸡戴尔维奇说。
“我?我怎么决定,我不是你们的救世主!”一诺坚定地回答。
兔爸爸波恩说:“孩子不管你再怎么否定,有些事情必须你一个人来决定,你来这的目的也是你自己做了决定,你选择了就要去面对,即使你不是我们的救世主也没有关系,但我们决定了救你,也决定了这几个山猫由你来决定他们的生死,这是我们大家的选择,现在轮到你来选择了。”
“孩子爸,没想到你能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好有智慧啊。”兔妈妈劳拉称赞兔爸爸。
“就是,现在该你决定了。”小猴子安娜充满期待地看着一诺。
“这,这,”一诺犹豫着,“把他们捆起来吊在树上。”
“就是这样,这下就有点像个救世主的样子了。”棕熊察布调侃道,接着和同伴们把山猫们捆的结结实实的。
亚斯传仆人去通知秘密埋伏在女王府邸的士兵武士们,如果看见哈斯出现就直接闯入抓捕女王,由乌比开始行动。
哈斯被女王传话的时候乌比一直躲在角落处偷听,但是那时亚斯还没有通知她对女王下手,因为他还坚信黑蜘蛛可以把一诺引诱过来,这样他可以平心静气地和女王谈条件,何况他身后有那么多的支持者,对于女性他觉得还是用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比较符合他的作风。万没想到他的这一计划失败了,而且始料未及,报信的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左思右想,他感到越来越不安,终于下定决心用武力逼迫女王退位。
乌比接到亚斯的这个通知并不惊讶,她早知道这天将要来临,她想起莫伦科的话,她犹豫了,万一亚斯篡位失败,她也跟着倒霉,她想女王待她不薄但是亚斯的命令不能不听,她欠亚斯的一条命,她现在应该站在哪一边呢?哈斯在亚斯的通知到来之前就被女王秘密传话出城,想必女王已经知道亚斯有所行动,对付亚斯的计策可能女王心中有数。亚斯的计划暴露,可他手下的士兵几乎都是女王的士兵,难道女王还有同样的兵力或者还有回天之力让这些士兵仍然听她的命令?不可能不可能,那哈斯出城又是做什么呢?洛亚带回那个女孩又能使女王得到什么?乌比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但是她想即不能现在背叛亚斯也不能和女王对立,怎样都会使她陷入困境。
“你告诉将军,哈斯在我接到通知前已经见过女王并出城,我是继续盯住女王还是等亚斯将军的消息?”
“这个将军没有交代,我还是先去禀报这一情况再来通知你。”仆人慌张地从乌比身边走过。
乌比似乎从仆人那里预感到现在的情况对亚斯将军不利,但没行动之前谁也说不准谁是赢家,她在焦急恐慌中等待着消息,等待着决定她命运的行动。
亚斯听到仆人带来的消息,心中大乱,原来女王早就知道了他的计划,所以他派去的黑蜘蛛才会有去无回,他想现在就是抓住女王也可能会自投罗网,所以他派仆人传话,士兵们不许擅自行动,乌比继续监视女王的一举一动。
乌比这下确定了亚斯没有十足的胜算,她决定投靠女王,所以她作出了一个彻底冲动的选择,将她和亚斯这些年的勾当一五一十地讲给女王,乞求女王在铲除亚斯前能宽恕自己的罪行,保住性命,她这次是用性命做赌注换取女王的信任,以前则是谎言。
女王正在和一只黑色的猫聊天,乌比上前称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向女王报告,她不知道她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女王现在身处险境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这只黑色的猫身上。
“陛下,务必请您听小女向你报告,有关亚斯将军的谋反确有其事。”乌比小心翼翼地说。
“那,那你就是不肯帮忙了?我说什么对你也没用是吧,那我现在就抓住那个女孩,你也别想回到人类的世界去逍遥。”女王的脸拧成一团,气得皱纹上斜。
黑色的猫从坐椅上走下来,伸了伸懒腰,站起来的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少女,她不以为然地扫了一旁的乌比,走进女王,贴近女王那张生气的脸,“哈哈,你不应该用这个态度威胁一个将要帮助你的人——我的女王陛下!”
“这话就说明你答应了我的要求?”
“呵呵,你当女王久了,是要求还是请求?你是在命令我,我可没有答应你什么。”
“你想怎样,炎?”女王在少女脸上寻找答案。
“不想怎样,既然又回来了就看看。你想我又能怎样?”
乌比对女王称作“炎”的少女感到好奇,一只猫怎么能附在人类的影子里?而且女王对她有种敢怒不敢言的敬畏,很明显她有女王的什么把柄或者女王确实是畏惧这只猫的,乌比想进一步探清楚“炎”的底细,继续呆在旁边探听。
“我现在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挽救我所犯下的错误,我真的,当时我太痛苦了,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没有什么比我失去他更加悲伤,我错了,现在他不在了,我还有什么?他们都巴不得我这个老不死的快点让位,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女王动情地诉说着她的遭遇。
“我记得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既然有权利颁布一项不合理的法律,当然也可以剿灭那些叛乱分子。”
“陛下,小女可以帮助你。”乌比再次大着胆子向女王诉说自己的请求。
“你有什么办法?”女王这才注意到乌比的存在,她想到了她是个巫女。
“她说她有办法了——我的女王,你刚才怎么没注意她在听我们的谈话?”少女走近乌比,蓝色的眼珠逼近乌比有些慌乱的脸庞,“不过是个毛毛虫,有什么办法不妨说来听听,接着再向女王邀功请赏或者封个什么响亮的名号也没什么。”
乌比定了定神色,向女王坦诚了自己:“小女确实没什么本事,曾经流浪靠欺骗为生,被亚斯将军逮个正着。”
“呵呵,可是他却救了你,让你接近女王。”少女笑着插嘴。
“是的,正如阁下所说,亚斯想要我留在女王身边监视女王的一举一动。”
女王的脸色由青变绿,犹如一条变色龙那样仿佛遇见了可怕的敌人,“接着说下去!”
“他现在想要我劫持女王和外面埋伏的士兵汇合,可我。”
“你一定是认为亚斯没有胜算现在想背叛你的主人以求自保,你不过是想在自己和亚斯暴露之前把命赌在女王身上,如果不是听到什么不利于亚斯的消息,你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先暴露自己。”少女围在乌比的身边转了一圈,奇怪地盯着她脚上的鞋子。
“我,我没有想这么多,陛下请您相信我所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