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在虚无中旋转,力量在黑暗中生长。
大树连接着另一个世界,它记录了现世的各种事件也同样知道那个世界的一切,它在自己的身体里刻下每个伤痛留作纪念,告诉人们过去发生的一切,它甘愿忍受这一切却没人发现它是个“和事老”,风雨劝它,雷鸣闪电劝它,它还是这样一副德行。
一诺一行随着罗亚叽里咕噜的自语穿过大树,来到了罗亚的世界。体验着身体被风化掉一样在不可能出现的隧道里穿越,杜小边几次都害怕地尖叫起来,李珊和一诺倒是因为眼前一片黑暗没有像杜小边那样惊恐不安。
“你们互相抓紧,现在要降落了,不知道我们会落在哪里。”罗亚让大家互相抓紧对方的手。
“为什么是降落不是直接就在地上,我讨厌高空降落!”杜小边大声抱怨。
“原来你怕高啊!”一诺大声回应。
“不是,是怕疼。”杜小边有意这么说。
下降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没有任何感觉的落在一片堆满了枯枝败叶空地中,好像有人这么做,等着迎接他们的到来。杜小边故意在地上打滚喊疼,没人理他。
“哎哟,哪个压着我了?”叶子底下发出一个声音。
“谁在那?”另一个声音回应着。
罗亚拣起一个枯枝点燃,亮光顿时照亮了这里,散发着泥土腐烂的枯枝败叶夹杂着如死鱼的腥味和各种奇怪的恶臭,让人快要窒息。看来落下的地方是片树林,腐烂的树叶、树枝、树根还有动物的尸体一起发酵出的气体充斥着鼻尖的嗅觉,一诺、李珊、杜小边几乎同时连打了几个喷嚏来适应这里刺激人的气味。
一诺三人在寻找声音的同时,看见罗亚的样子一时失语,呆若木鸡。一头飘逸的长发扎成一束披在后背,苍白而略显城府的脸庞,炯炯有神的双眼透着一种冷酷的杀气和孤傲的寒意,窈窕而轻矫的身姿,完全想不出是个武士。什么时候她变身了,几乎长高了近30厘米,连皮肤的颜色也彻底换了。可真会伪装啊!
“原来这才是你真实的样子。”杜小边打破紧张的气氛,他也太快就忘记了自己的伤势。
“不必多说,现在我必须把你们领到莫伦科那里,否则遇上黑暗集团我一个人保护不了你们3人,还有叫我洛亚。”
“你就是那个女王身边的武士吗?小的不胜荣幸,可否留下……”一个声音从叶子底下传来,接着另一个声音:“这是真的吗?我们能见着女王身边得宠的武士?”
“谁在那装神弄鬼的,快出来!”一诺有些不耐烦。
“低头,我就在你脚下。”
“哈,一只烂蛤蟆。”一诺脱口而出。
“怎么说话了,怎么可能?!”李珊摇着一诺的胳膊,往后躲闪。
“说话怎么了,不能说话吗?”又一只蛤蟆从树叶里钻出来。
“他们是什么人?”杜小边扭头问洛亚。
“不用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人,是一般的影子,用你们那边的话说就是平民。”洛亚用手中的火把照在俩个小东西身上仔细看着。
“快拿开,快拿开,我们不喜欢亮光。”个头稍大点地嚷嚷。
“不喜欢,不喜欢亮光。”另一个也跟着叫,还特意把眼睛捂起来。
洛亚把火把从他们身上移开,又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你们叫什么名字?”一诺蹲下来好奇的看着俩个小家伙。
“我叫阿呆。”个头稍大点的说,“它叫阿瓜,是我妹妹。”
“原来是兄妹,我以为是对夫妻,名字合起来叫呆瓜。”杜小边笑着说,看没人理他又不觉得好笑了。
“你们刚才说要找莫伦科,那个倔老头子不知道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了,我们帮他免费干活他死活不要我们,还把我们撵了出来,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阿呆振振有辞地说着自己的经历。
一旁的洛亚终于忍不住无视她的存在:“你们这些孩子,快跟我走。”
杜小边瞅瞅四周围,乌里麻黑的,问洛亚:“这里是晚上时间吗?”他伸出左手想看一下电子手表上显示的时间,靠近洛亚的火光一看荧光屏上什么也没有,只好放弃。
“就是,怎么这么黑。”李珊附和道。
“这个都不知道,女王原来有个心爱的将军,但是死在自己手里了,悲伤使她见不得亮光,所以这里就不能有亮光。”阿呆解释。
“你为什么要带我们去倔老头那里?”一诺不明白。
洛亚走到一诺身边,拉起她,“你要知道的,那个倔老头都会告诉你,而现在不能多停留,而且他不可能收这两个没有资质的徒弟。”
“什么?!我们可是传说中的蛤蟆大仙的直裔第92代子孙,倔老头不识相,是他老糊涂啦。”阿呆有些生气。
“老糊涂,老糊涂啦。”阿瓜重复着。
“你为什么总是重复哥哥的话?”李珊好奇地看着阿瓜。
阿瓜害羞地躲到哥哥身后,“我,我……”
“好了,走吧。”洛亚拽着一诺连李珊,不费任何力气地走了。
“喂,还有我呢,别扔下我不管啊!”杜小边在后面边跑边喊。
“这就走了?!还没说完。”阿呆起身一跳,跃过杜小边的肩头,落在了他头上。
“啊 !什么东西,烂蛤蟆快下去!好恶心。”杜小边正准备用手驱赶,阿瓜又落在了他左肩上,“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
“跟着你就可以看见武士,还没要上她的签名呢!”阿呆得意地说。
“看不出来蛤蟆也还追星,但是你们非要在我身上吗,感觉好奇怪!”
“小弟,照这样的速度是赶不上她们的,所以必须使用绝密武器。”阿呆提议。
“你有什么武器?”杜小边停下脚步。
“小弟,别停下来,继续跑,我现在就拿出看家本领。阿瓜准备好了,我数1、2、3。”
杜小边继续跑,不知道蛤蟆搞什么名堂,远处漆黑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有洛亚手中的火把还泛着微微的光。
阿呆和阿瓜吐着长舌头,来回翻卷着又缩回大嘴巴里,鼓起两腮深吸一口丹田气运出大嘴巴,不一会儿,一个巨大的泡泡罩在了他们外面,把他们托了起来。
“我想说,这确实不可思议,是什么魔法?”杜小边睁大了眼睛问。
“当然了,这不是什么魔法只是唾液吹的泡泡。”
“这就能加速吗?感觉越来越恶心了!”杜小边停止奔跑,手要去触摸泡泡。
“不要碰,一碰就爆了,快跑!不跑就不快了。”阿呆像个军官一样神气。
“你放开我,我的身体不能像你一样飞来飞去那么自由!”一诺努力挣脱洛亚的手。
李珊拽着一诺的手,整个人拖在她们后面好像失去重心,一诺不得不为此喊停。正在赶过来的杜小边大嚷:“你们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下?”
“还有我们?”阿呆也跟着嚷嚷。
“你们不是赶过来了吗?”洛亚犀利的眼神被黑暗和火光同时激怒。
“我不是影子,没有你那样的能力,现在我是人!记住我现在还是个人!”一诺大喊。
林子里其它的影子被惊扰了,躲在树上看着他们。
“大家都别吵了,我们来这是为了什么?”李珊提醒大家。
一诺想起奶奶,想起父亲母亲,还有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杜小边望望一诺,李珊也向一诺望去,一诺深思的头抬起来正好遇见他们关切的目光。
“既然大家心知肚明,那就不要再耽搁了。”洛亚放低了语调。
“现在大家要团结。”阿呆吐了吐舌头。
“团结,团结。”阿瓜也显得有些兴奋。
“你这是搞的什么,那么大个气泡!”李珊刚想用手摸一下。
“住手!”阿呆和杜小边几乎同时阻止了李珊。
洛亚一手拉一个女生,眼看杜小边又要被甩在后面,阿呆还在夸耀杜小边和自己的缘分及默契。
“你们为什么这样啊!每次都留下我一个人。”杜小边皱皱眉头无奈地说。
“有他们帮助你,你不会和我们走散的。”话音刚落,洛亚突然把火把扔了过来。
泡泡外面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这可吓坏了杜小边。
“着火了怎么办,快救火!”杜小边紧张地说错了话。
“别着急小弟,这是跟主人的火,主人不把它熄灭没有人可以熄灭,在黑夜里可以照明还可以驱走邪恶的影子。”
“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有我的名字叫杜小边!可是万一我们迷路了不就意味着这火永远跟在我们身边吗?”杜小边望着火苗“呼呼”的对他大笑,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你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阿呆自信满满的回答。
洛亚一行三人消失在黑暗里,阿呆阿瓜和杜小边在火泡泡里飘向目的地,躲在树上的影子们窃窃私语,议论这些人类的孩子们如何如何。
那些黑暗影子的投机者迅速穿过密道互相联络,向上一级汇报这个特大新闻,他们希望为此交换到美味或者有用的影子,然而黑暗集团毕竟不是交易市场,那些渴望回报而报密的影子每每都会落空希望,但是却不得以去干这个行当,他们没有反抗的余力更加不会冒险丢了自己的影子,威胁和暴力深深控制着这些没有还手之力又胆小的影子们。
夜,无限延长,仿佛没有了尽头。风,忧伤而幽深地在树的枝头弹跳,忘不了忘不了地细语着。蚁兵蚁将们非常有秩序地抬着从各地寻找来的死尸,他们的影子会送达到处理站进行分类处理,没有用处的会当作垃圾肥料给各个大臣的管事送去,滋养花园的土地或给宠物一顿美味,蚁兵蚁将们运气好则会收到一些小馈赠,当然不是每次都有收获,只有对大臣和下属都没有用的放着占地方又觉得丢掉太可惜才算作个“人情”赠予比他们低等的影子。蚁兵蚁将们虽不会抱怨这些不公但是却偶尔发几句牢骚。
“为什么我生来不是贵族或者是普通的呢?”蚁兵甲哀怨。
“为什么不呢?”蚁兵乙学蚁兵甲的口气重复着。
蚁兵甲挪了挪后背的蛾子,蚁兵乙则在后面推了推快要从蚁兵甲背上掉下来的死蛾子。指挥官晃着他的细腰从侧面插入他们,“快走,不要放松!”
“他这是在说我们吗?”蚁兵甲小声说。
“嗯,他是在说我们。走远了,没事了。”蚁兵乙回答蚁兵甲。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样永远干去下!没完没了的。”蚁兵甲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祖辈们就是这么过来的,没留下什么出路,只说思考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会出大事。”
“说的是,祖辈们都没说什么,可是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这样干,只为自己快乐的干?”蚁兵甲继续自己的思考,没有注意已经停在他身边的指挥官。
杜小边一行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火光瞬间掠过的同时,正在工作的蚁兵蚁将们没有不抬头仰望观看的,那是不曾看见的亮光,更有一个人类在里面,不是死人的影子,是活人,有味道的活人竟然能来到这里,这里是冰冷的影子世界,怎么有人类的到来呢?
死蛾子从蚁兵甲的背上滑落下来,指挥官被亮光吸引向前走去,蚁兵乙则不大感兴趣弯腰拾掇七零八散的死蛾子,匆匆逝去的亮光让秩序很快恢复,搬运的蚁兵们又继续赶路,指挥官向别的小队的头领四处打听消息,蚁兵甲又背着尸体同蚁兵乙一路谈天说地聊命运。
几只黑色的蚊子窃窃私语着,落在墙角一处上方挂着鱼骨头拼成的猛兽的眼睛上,房间的六面墙大致也是各种猛兽的骨头打造的,房顶是巨型肋骨支撑的兽皮,从中央垂吊着一只大火盆,里面蓝色的火焰张牙舞爪地吐着火舌,没有扑火蛾敢靠近它,这是冥火即地狱之火,能点燃它的并非等闲之辈,没错,这里就是黑暗组织的交易场所,不要以为它是固定的,它是跟着主人的,一有大型的任务或交易活动,这些投机分子和黑暗组织的成员便通过各种消息聚集到一起,比庆祝过节还要热闹令影子们跃跃欲试。
等候多时的影子们显得很不耐烦,三只破口大骂的棕熊范尼、察布、基利好像饥饿的猛兽,吓得旁边的麻雀扑扇着翅膀躲到角落里,长臂猴忽闪着水灵的眼睛坐在骆驼的驼峰上看着大家伙的一举一动,门卫外面还有没挤进来凑热闹的影子。胆小的兔子波恩一家,好奇的树獭多奥塔,庸懒的青蛇安卡洁琳,悠闲的黑星星图尔班,快嘴的虎皮鹦鹉,好吃的山羊克拉克,高傲的公鸡戴尔维奇,爱美的孔雀维多利亚,淘气的松鼠列尔邦等等被迫加入组织,不同于参与并效忠组织的独眼狗和野心勃勃的红眼狼群,以及个别小派专门为些小利小益两面插入,他们只想安分守己,不想冒险更不愿伤害同类。
“大家安静,主人马上就要到了!”一只黑色的乌鸦西蒙站在火盆旁边高呼。
下面仍旧吵吵嚷嚷的,不多时,一个模糊的人型影子穿透兽皮墙壁向大家走来,渐渐地整个人影子像注满了水,可以清楚看见他的模样,用来伪装的衣帽是统一的纯白色,手拿一根手杖不是用来扶持的,但也不像是防身的武器,虽然在眼睛上架了一个狐型眼具,但是仍然隐藏不了他那鹰眼一般神威而又震慑恐惧的眼神,他不急不慢地在大家中间走了一小圈,随后望了望,站在正中央,两手自然交错地放在落地的拐杖上,一举一动之间都显示出他优雅而具备绅士气度的风范。大家都在安静的等待主人发话,连外面等候的影子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这回事,刚才还闹哄哄的棕熊现在像极了乖宝宝,大气不敢出,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起来,所有的影子惟恐错过重要的讲话,无一例外耐心地支棱着耳朵静心等候。
主人回头望了一眼下手,乌鸦西蒙向主人点头接受指令,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现在,此时此刻,由在场的每一个成员对你们所爱之影珍视之影起誓,我自愿效忠黑暗组织,为服从任何命令甘愿做出最大牺牲,我的荣耀归于我的组织及我所爱的影及珍视的影。”
大家跟着神采飞扬的乌鸦西蒙齐声宣誓,鹰眼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听着,完毕,他迅速扫视一周,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立刻浮现在长臂猴的面前,未等长臂猴反应过来,他便甩手又收手,重新立在大厅中央,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还未回过神的棕熊惊得目瞪口呆,胆小的兔子一家抱成一团。冥火“滋啦啦”的燃烧着长臂猴,谁也不敢多问一句,乌鸦挑衅地说:“这就是骑在主人头上的下场!”
“你们谁听命于我,便可得你所得,否则便是灰飞烟灭。我将对抓住刚闯入人类的影子有特别奖赏,现在开始行动!”
话音刚落,影子们一哄而散,大家分头行动,谁也不敢违抗命令。鹰眼的男人望着众多离去的影子,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他挥手让乌鸦西蒙退下,阴暗的大厅里,只有冥火燃烧的声音,另一个影子从地下出现,全身用绷带缠的像个木乃伊,只有头部上带了一个类似头盔的东西,上面还有个突起的奇怪犄角。鹰眼男人同神秘的影子低语了几句,那个影子又从地上钻入地下消失无影。鹰眼男人打了个响指,乌鸦西蒙飞了回来,站在火盆边“叽里咕噜”唱了一小段咒语,整个大厅突然间就缩小了,变成了一个骨头和兽皮穿成的项链,鹰眼的男人似灰尘一样分散,乌鸦带着项链离开,刚才发生的一切现在这里都是安静空旷的空地,没有植被没有建筑没有水塘,只有黑暗和静谧。
一诺、李珊和洛亚赶往一个叫莫伦科的影子那里,杜小边和蛤蟆兄妹在后面紧追不舍,却在这时遇上了不速之客,而更令人头疼的是这个不速之客捎带的消息。
“这又是什么?别告诉我是蜘蛛怪?”杜小边看着眼前的超大型蜘蛛网紧张地问。
阿呆自言自语:“就知道会来这一手,不愧是武士想的全面,留下了火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小边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
“是蜘蛛织的陷阱,他捕食的大网没有猎物可以逃脱。”
“那现在该怎么办?”杜小边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阿呆镇定自若:“不用担心,他吃不了我们,他的网怕火。”
“不错,我现在是吃不了你们,可是你们的伙伴在我们手上,不想有意外发生就跟我走。”黑色的花心蜘蛛拉着根丝倒挂在树枝上,足足有三岁的小孩体形那么大,瞪着火红色的眼珠,恨不得马上就把到嘴边的杜小边及蛤蟆兄妹给吞了。
“等等,你说的是真的?”杜小边将信将疑。
“别相信他说的鬼话,他想骗我们跟他走,一诺她们有洛亚保护不会有事。”阿呆清醒地提醒杜小边。
“是另外一个人,现在在密室里关着,告诉一诺,叫她带着口哨来找我,我在这里等她。”黑蜘蛛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杜小边脱口而出。
“不要听他的,我们赶快离开这里。”阿呆劝说杜小边。
“离开,离开。”阿瓜重复。
可是杜小边没有离开的意思,阿呆吐出舌头舔了舔杜小边的脸,湿嗒嗒的口水顺着杜小边的脸颊留下来,杜小边回过神来,大骂:“别恶心我了。”
“小弟冷静!现在我们去跟一诺会合再商量。”
“我就是这么想的,烂蛤蟆!”杜小边气呼呼地用手把阿呆的唾液擦干净。
火无情地燃烧着黑蜘蛛结的大网,杜小边和蛤蟆兄妹顺利离开,黑蜘蛛爬上枝头望着远去的杜小边。
洛亚在一棵泛着蓝色光环的大树底下停下来,树根盘根错节,好像螃蟹突起的蟹爪,虎视眈眈地对敌人展开突袭,隐蔽处有个洞口。一诺、李珊跟着洛亚走了进去,里面却出奇的宽敞,由于光线灰暗,顺着通往地下的台阶走,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好像到墓地去挖宝一样让人不敢大声呼吸,弄出点动静就跟有鬼似的。具体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就只有跟着在前面带路的洛亚走,七绕八拐的终于看见一束光线,洛亚上前敲了敲了有猫头鹰头像的门,门说:“不在,不要敲!”
“不是有人吗?这门竟然会说话!”李珊说。
“他不在的可能也有,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他偷懒的时间。”正说着,洛亚强行使用了什么工具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洛亚直接走向另一扇小门,推了推却进不去。一诺一进门就被一张大桌子上放的木制瓶瓶罐罐、许多她不知道的动植物标本还有一些画着奇特图案的书籍吸引,李珊则借着从头顶处垂吊的一个火盆发出的亮光,恐惧的看着墙壁四周高高悬挂的老鼠头,有的跟活的没什么两样,老鼠的眼睛还闪着光泽,有的是一具挖空的头颅骨,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拿老鼠的头做标本。洛亚一时想不出让倔老头出现的办法,难道来的真不是时候?一诺却“啊!”的一声,把李珊和洛亚引到了一诺的身边。
“怎么了?”李珊急忙问。
洛亚也凑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诺对着桌子中间的大木桩好奇的看着:“我以为上面的年轮没有什么,只是碰了一下就变成了水,看!我的头像变成了一只猫。”
李珊埋头去看,说道:“什么也没有啊,只是普通的木头,上面的年轮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呵呵,李珊的头像变成了一只白鸽。”一诺笑着说。
洛亚也俯身去看,同样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诺戏谑:“原来你是一只燕子,怪不得在学校的时候你害怕同学们把那只燕子打死。”
洛亚不服气地说:“我可是身经百战炼出来的。”
“呵呵,是吗?”一诺故意不相信。
“咔叽”一声,刚才洛亚推不开的小门自动打开了,大家闻声望去出来一个猫头鹰,还是一个带眼罩的独眼猫头鹰,身材矮小,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怎么,怎么是……”李珊紧挨着一诺,惊得一时语塞。
“奇怪呐,你为什么不把头也变成人型的?”一诺仔细打量头是动物,下面却是人型的影子。
可是,独眼猫头鹰先急切地问起洛亚脖子上挂的口哨:“这是哪来的?”
“是从她那里。”洛亚指指一诺,取下口哨给倔老头。
独眼猫头鹰还未做自我介绍就直奔他的桌子,翻来翻去拿出一个放大镜对着口哨开始研究起来,洛亚想阻止他,可他没听见似的自言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设备还挺齐全,就是乱糟糟的。”一诺喃喃着。
“小姑娘,这你就说对了,不齐全怎么研究呢!”独眼猫头鹰听到夸他的话,他还是很乐意回答的。
“我们可不是听你啰嗦你的研究设备,是有重要的事情请教。”洛亚霸道地没收了倔老头的放大镜和口哨。
“好吧,准备好交换的没有?”独眼猫头鹰向洛亚伸手索要。
“他是要钱吗?”李珊怯弱地小声问一诺,一诺摇头。
“还是没变,你个老顽固,行!就这个口哨可以吧?”洛亚提拎着拇指口哨在独眼猫头鹰眼前晃悠。
“总是逃不过你的慧眼,好,成交!”独眼猫头鹰接过口哨,“说吧,想知道什么。”
洛亚把一诺和李珊推到独眼猫头鹰面前,这时独眼猫头鹰才肯放下手头的工作,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褐色的眼珠瞪到快要掉出来,然后历声责问洛亚:“为什么你要带俩个人类的孩子来冒险!”
“你知道这并不是我的意思!”洛亚直射独眼猫头鹰的眼睛。
独眼猫头鹰回过身来问一诺和李珊:“刚才你们谁在那个木镜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什么,原来那是个镜子?怎么都是动物的头像,好奇怪啊!”一诺看着独眼猫头鹰手中的木头桩,若有所思。
独眼猫头鹰放下手里的镜子,又问李珊和洛亚:“你们看见什么没有?”
洛亚和李珊同时摇头,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这是相传树精送给猫王的礼物,作为答谢猫王的。等等,这个是谁给我的?”独眼猫头鹰转悠着眼珠,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想。
“不要跑题了,先帮一诺和李珊找她们的原神,我等着向女王交差。”洛亚作势要去拧独眼猫头鹰的耳朵。
“你叫一诺,她叫李珊。”
“不对,我叫丁一诺,她叫李珊。”一诺纠正道。
“你来这想知道什么?”独眼猫头鹰盯着一诺的眼睛问。
“我,我,你是谁?为什么我要来这里问你这个世界的事情?”一诺把话题转向了独眼猫头鹰。
“虽然我想表扬你的聪明但是回避我的问题可是不礼貌的,不过算了,既然你是猫族的后代,我就不计较这些了。我不过是个过时的教士,莫伦科是女王赐的名字,还有你来这的目的是?”
“那么他给我看的影象是真的吗?我只想见我母亲一面。”一诺急切地问。
“这个问题你要自己去寻找,我只做交易范围的工作,其他的我不多管。”莫伦科平静的回答。
洛亚和李珊看着一诺急切的样子,这才知道一诺是想见自己的母亲而并不是为了家人的安全受到影子威胁不得已来这。
“那么现在进入正题,跟我来。”莫伦科示意洛亚在门口守着,他则带领一诺和李珊走进小门内。
李珊紧张地跟在一诺身后,担心有更加不能接受的事情而显得些许兴奋。
杜小边和阿呆、阿瓜跟着火团到泛着蓝色光环的树下,惊得杜小边下巴要脱节了,眼前这棵大树起码有上千年的树龄了,而且还发出一种神奇的光芒,都成树精了,根部的一大部分都破土裸露在地表,像怪物的触角一样在地上突起,简直无法想象它在地下扎了多深,统治了多大的范围!
“就是这里没有错吧。”杜小边停下步伐。
“没错小弟,火跟着点燃它的主人。”
“可是哪里有路进去,不会是挖地洞钻进去吧,还有这个要怎么收拾?”
“等火先分离出去,我们再行动。”
“它不离开这个泡泡该怎么办?”
“哦,这我倒是没想过,不过它离主人这么近应该去找主人。”阿呆仍旧不慌不忙的回答。
“你真是什么都不考虑后果,到了这却被自己的泡泡困住了!唉,早知道就不该跟你一起,还什么看家本领,纯粹是你的吹牛胡闹!”杜小边气得涨红的脸被火光照射犹如熟透的柿子。
“小弟,沉住气,这不是着急就能做的。”阿呆跳下来,站在杜小边跟前一字一顿地说道。
阿瓜也从杜小边的左肩上跳下来,同阿呆并排站着,紧紧盯着杜小边,那眼神分明是在乞求杜小边相信他们。
杜小边犯愁该怎么办,在泡泡外面包围的火果真从上面渐渐分离了出去,然后结成一团飘在半空中。阿呆阿瓜顺势鼓起两腮深吸一口气把泡泡又吞回了肚子里,杜小边不吭一声地跟在火团的后面,从树根与地下连接的地方有处隐蔽的洞口,杜小边犹豫着走了进去,阿呆阿瓜一跳一跳地跟在后面。
借着火的微光,洞内有许多的须根紧紧扎在泥土里,一些软体的虫子类似于蚯蚓或者多足多节的虫子蠕动着在啃噬须根的嫩牙吸取养分,看的杜小边直起鸡皮疙瘩,多嘴的阿呆此时安静的好像不存在,杜小边耳根清净了倒是害怕得紧张起来。
“我说,这里不会出现什么大的虫子吧?”杜小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弟别怕,我们来过这的。”阿呆回应着,又跳到杜小边的头顶。
阿瓜也不落后,再次停在杜小边的左肩。
“看,到了。”阿瓜兴奋地大叫。
杜小边看见洛亚站在门口,手一捏火就灭了,只有门缝里透过一束光线。
“一诺她们没事吧?”杜小边急着问洛亚,头却不自主地向门内张望。
洛亚故意不回答杜小边的问题,反而夸赞他:“不错,这么快就在这里交到了朋友。”
杜小边虽然看不清洛亚的脸但是却严肃认真地对她说:“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拦路的黑色花心蜘蛛,他告诉我们要让一诺带着那个口哨跟着他走,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洛亚接着问。
“他说还有一个我们的伙伴被他们关在密室里,只让一诺一个人去,这怎么办?”
洛亚定定神说:“先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一诺她们,说不定这是个陷阱!”
“可是黑蜘蛛为什么要特意让我们转告,不是他拦你们呢,我看这里面不单是陷阱这么简单。他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哄骗,似乎确实有一个人被关在密室里了。”阿呆的语气也严肃认真起来。
“如果我们不问问一诺,真的有什么人现在需要一诺去救,可是我们却瞒着一诺造成无法想象的结果,又该怎么解释?”杜小边大声争辩。
“总之先听我的,出了事情我负责。”洛亚沉着地说。
“付的起吗?万一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神仙也办不到看你怎么办!”杜小边不服气的小声嘟嘟。
正在这时,莫伦科开门探出头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打扰了他的工作,身后的亮光倾泻出来,站在洛亚身边一个小男孩。
杜小边歪斜着脑袋奇怪地看着莫伦科:“你又是谁?”
莫伦科扭头问洛亚:“这是怎么回事,又一个人类的小孩。”
“他也是自愿来的。”洛亚回答。
“不是只有俩个吗?”莫伦科瞪着大眼珠,从门内抽出身。
“我可没说只有俩个。”洛亚完全不在意莫伦科看他的表情。
杜小边刚想问一诺她们,不料莫伦科先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阿呆争先回答:“他叫杜小边,来这的目的他自己知道。”
“哦,你们怎么又来这里,还有即使说什么我也不会收徒弟。”莫伦科显得急不耐烦。
“这次不是拜师,是跟着保护他的。”阿呆一本正经的回答。
莫伦科看看杜小边说:“也要帮他开眼是吧。”
“当然了,时间紧迫。”洛亚把杜小边往门里推。
莫伦科闪在一边,等杜小边一行进去,自己又重新把门关上。
杜小边听见一诺和李珊说话的声音,耳边不停响起黑蜘蛛的话:“叫她来,叫她来。”
一诺和李珊正在对泡在木杯大小里的蜜蜂说话,没有在意杜小边此刻就站在她身边,表情僵硬得好像一倶干尸。莫伦科咳嗽了一声音,嘟囔:“好了,现在那么开始工作,你们安静点,你们站到这边来,你们去外面等。”
“他们怎么也在这里?”杜小边问。
“你说蜜蜂吗?”一诺问。
“那么人类该死的往奶粉里添了什么?”莫伦科反问。
“三聚氰胺。”李珊回答。
“你怎么知道?”一诺奇怪地看看李珊。
李珊不好意思地赶紧回答:“新闻里报道的。”
“哦,我没时间看新闻。”一诺努努嘴。
“所以你连作业本都没时间放进书包。”杜小边嘲讽。
阿呆阿瓜仍旧不肯离开,莫伦科愤怒地瞪着眼珠吼道:“你们不要以为我会同情你们,心软让你们留下,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受到惊吓,六神无主的阿呆阿瓜惊惶逃窜,躲到小门外去了。同样也让一诺他们看到莫伦科发飙的样子,阴晴不定的怪老头,让刚才闲聊的一诺他们绷紧了神经。
“我想问个问题。”杜小边犹豫地举手发问。
“说吧。”莫伦科平静了许多。
“你就是那个叫莫伦科的老头?我们为什么能看见许多动物,而你却为什么是半人半动物的,好像是《纳尼亚》里那个半羊人。这里不是影子王国吗?怎么好像动物王国。”杜小边把一肚子的疑问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这个问题洛亚没有向你们说明?”
杜小边、一诺和李珊摇头。
“她还真是什么都嫌麻烦!也罢,人类在活的时候一般影子是没有自己意识的,住在躯体的阴影里,死后影子脱离躯体,找到自己生活在躯体里的守护神就能到达这里,没有的话就会消逝。而这里有个规定,一般影子只能以本体的样子出现,只有女王身边有地位的影子或者个别极端黑暗分子有权利以人型影子伪装自己,而我这个样子不过是接受女王小小的处罚,所以至今仍被困在这里。看见外面蓝色的光了吗?那就是我出不去的原因。另外,我不是神话传说里的半兽人,影子和人的身体是不一样的,我们只有靠吸收树的汁液或者蚕食同等极的同类才能活下去,这点倒是和你们人没什么区别。看见外面那些吃树根的虫子了吗,那是专门为女王陛下和她的权臣们提供食物来源的,虫子们一边吃一边繁殖,另一边有蚂蚁们去收集虫子体内树的汁液。”说着莫伦科转身整理他盛药液的木头罐,然后在一个类似蒸汽药箱的粗木桶内舀绿色的黏液。
“树会怎么样?”李珊问。
“肯定会枯死呗,虫子快速繁殖起来,总有一天你们的食物会断绝。”杜小边有些担忧地说。
莫伦科重新转过身来,解释说:“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蚂蚁去收集虫子的同时,虫子就奉献了自己,他们知道自己的用途和短暂的生命,不会反抗,他们的尸体就当作营养树的肥料,加上你们的世界重视植树了,对我们而言不会出现断粮的现象。”
“和食物链有些相似,难道我们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是相通的?”一诺问。
“以前可以说是平行的,因为我们和你们有着根本的不同,但是经过一次大的变革,我们的世界开始向你们的世界倾斜也有所依赖,这就经常出现有影子冒险吃等级高的影子去人类的世界剥夺新鲜有人类记忆的活影子。”洛亚补充说。
“这就是为什么你告诉我黑暗组织会杀了我的原因。”一诺看见洛亚面无表情的脸就讨厌。
“这些蜜蜂是你收留的,可是为什么他们的腹部都成了石头?”一诺问莫伦科。
“这些孩子生前不是喝过那些奶粉不治生亡的?那些化学添加剂给你们带来了大把的废纸还有骄傲的文明,却掠夺了天真的孩子牵连他们的影子不能自由行动,你们永远不知道你们的进步也给我们的世界带来了怎样的灾难!”莫伦科越说越悲愤。
“我们的世界是有些环境污染,可你们也不能全怪罪到我们的世界。”杜小边庇护。
“守护神是否指我们常说的灵魂?或者我们的属相?”李珊接着问。
莫伦科走到李珊跟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说:“告诉你孩子,如果人类还有灵魂的话,那么影子就不会这么忠诚地跟在人类的身后,而你说的属相不过是你们人类的美好愿望,这个愿望存在不存在,不在我的结论,在你们的心里。”
“我还是不太明白,守护神一类的说法不是有些迷信吗?”杜小边搔搔后脑勺。
“那你来这里又怎么解释?看不见的人以为你在讲故事,可是你正在经历比你想象更加可怕的事情,孩子你相信眼睛看到的还是你感受到的?”莫伦科的脸几乎贴到杜小边的鼻尖,转身递过来一杯绿色的药液,吩咐他:“把它喝下去,不能剩下半点!”
杜小边接过药液犯难地看着泥糊状的浆液,不敢贴近嘴边,闻了闻,浓烈的火药加鱼腥味还有臭鸡蛋混合的酸西红柿,冲得杜小边直想作呕。
“你不喝要我帮你灌?”莫伦科盯着杜小边。
杜小边倒也痛快,憋足气,大口大口喝了进去,还没来得及放下杯子便晕倒在地,这下可把一诺和李珊吓坏了,扑在杜小边身旁叫个不停。
“不要叫,他只是昏睡过去,这段时间他要在自己的梦里寻找自己影子的守护神。”莫伦科把杜小边抱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地上铺着皮毯子的地方,左脚跺了三下,突然从底下上升了什么东西,莫伦科向一诺看去:“快来帮忙!”
一诺和李珊掀开灰色的皮毯子,一个好大的圆形棕色木头。莫伦科按了一下上面的猫头鹰按扭,上面的封盖木头自动打开,里面是长形的格局,刚好有两个横隔木板将里面分成了三个分隔的空间。莫伦科和一诺把杜小边抬了进去,轻轻放在里面,盖上里面设计好的一层封木盖,然后又给一诺和李珊同样的药液。
李珊倒地后也被莫伦科放进了圆形木头里面,一诺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她慌张地问:“为什么我没有像他们一样睡过去!”
“也许药液还没有发生作用。”莫伦科略显遗憾的回答。
“他们要睡多久?”一诺担心地问。
莫伦科重新按了猫头鹰的按扭把最上面的封盖木盖上。
洛亚进来很惊讶地看着一诺,然后质问莫伦科:“为什么不给一诺用药!”
“也许药液还没有发生作用,再等等。”莫伦科平声静气地回答。
洛亚警惕地四下里望望,确定没有什么威胁,接着说:“要等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也许……”
洛亚揪起莫伦科的耳朵:“不要模棱两可的回答我多长时间,我要的是确切时间!”说着就顺手把莫伦科带的口哨强取下来。
阿呆阿瓜躲在门边上偷看,突然阿瓜像发现新大陆那样兴奋地告诉阿呆:“口哨又落在了洛亚手里,看啊,黑蜘蛛要的东西得不到了。”
阿呆来不及捂住阿瓜的嘴,已经听到声音的一诺打开门问阿瓜:“你说谁得不到那个口哨?”
阿瓜眨眨眼睛,看看阿呆,阿呆又向洛亚看去,洛亚给阿呆使了个眼色,阿呆立马向阿瓜摇了摇头,一诺接着问:“杜小边也知道怎么回事?”
阿呆阿瓜很确定的点点头。
“这两个傻瓜!”洛亚咒骂。
“怎么,这个东西还有谁想要?”莫伦科也好奇。
“是黑蜘蛛。”阿呆不小心说漏了嘴。
一诺走到洛亚身边说:“是你让他们不告诉我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隐瞒,告诉我!不说把口哨还给我。”
女王的古堡像一个倒立的巨大号角矗立在阴森的密林里,四周爬满了枯竭的藤蔓,似乎这里有过繁华似锦的鲜花盛开和争宠的喧嚣,为什么现在只留下没有生气的枯枝败叶?古堡的上空笼罩着一层淡黄色的雾气,透过这些没有生命迹象的植物一丝绝望在心里弥漫,荒凉,缭乱,寥落,静静的那些苔藓还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汲取大地的灵气和养分,也是在这里,影子们正在蓄谋一场政变,淡淡的寒气透过朦胧的月色传达到每个角落,但是黑色的夜包裹了这个秘密。
所有的影子追随着自己的信仰,崇拜这个同样是弱肉强食,强者为王的世界,唯一不变的是没有停止交易和撕杀。
如果有谁可以改变这个局面换来安宁,最渴望这样和平的结果当然只有管理它的执政者——女王陛下,然而女王的宦官权臣们却不这样认为,他们没有了可以展露头脚的事件也自然会失去更多晋升的机会,他们不在乎个体安慰却忍心牺牲大多数影子垫背做自己的功绩,可怜的女王有权但管不了下属肚里的蛔虫。让我们看看正在组织这场政变的篡谋都有哪些影子:
距离女王城堡东南方不远处是保护女王陛下的将军府邸,他可是守卫影子王国和女王的坚实后盾,没有谁可以撼动他现在的地位,就是女王现在也得看他三分脸色,又怎么可能怀疑到他头上?
坐在高堂的是一位中年形象的男人,头带铜色钢盔,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身穿金丝铠甲,高耸的肩膀显示了他年轻时的几分气力,腰间配有一把镶嵌各种宝石印着流线行花纹的剑,脚上的铁靴似乎不怎么合脚,摆放的脚怎么也不在一起,不是左脚被鞋子的力量拖倒歪向一边就是右脚提不过来与左脚汇合,索性就这样一副滑稽样。
“将军,请下令吧。”一位将士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请求将军。
盛装出席的将军穿着沉重的盔甲,虽然没有骨头但是穿在身上总不适应,他的小眼睛注视着底下的将士们,待确定他们无二心及抱有对他自己的忠心又无法窥视到他自己的野心时,他略作推脱迟疑地说:“那么你们可否抱着对女王效忠的必死之心?这样做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并且会扣上谋反的罪名,那么你们都考虑清楚了?我再容许你们做最后的决定,这个时候退出还来得及。”
“将军,我等早已准备,就是死也再所不辞,只要能让女王明白我等心意便足矣。”
“将军,我们不是怕死之影,就算不得以背上罪名也不能破坏了这里的规矩!”
“将军英明,点化我等心中正义力量,同为影子怎能看着自己的尊严被糟践?”
台下的将士们不分年老,纷纷各抒己荐,这下正合了将军的心意。
将军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接着说:“在下了解不畏牺牲的将士们拥有无人能及的忠心,以及对女王的赤诚之心,那么我就不再推辞众影委任我的任务,现在实行A计划。”
众影接到命令,安静地退出厅堂。小眼睛的将军实在忍受不了脚上的铁靴,将士们都散去了,他终于把两只囚困的脚从铁靴里释放出来,而这时却被报信的虎皮鹦鹉看个正着,不等他发火,那边的信差就火燎火急地说:“报——报告,报告亚斯将军,黑暗集团已经有所行动了。”
将军兴奋的从坐椅上站起来喝彩:“好,太好了,等的就是这样。快把这个消息通知下去,要快!”
虎皮鹦鹉扑腾着翅膀消失在黑夜里。将军提着铁靴走出大厅,看样子他现在的心情不错。从将军的坐椅里探头探脑钻出两个小黑鼠,刚才将军和将士们的对话被这对小黑鼠全部清清楚楚的听到,现在正商量着要不要通知女王陛下这些激进的谋反分子。
“老公啊,我的心现在还砰砰地跳个不停,不是咱听错了吧?”
“老婆,虽然你已经没有心了但是这个事情绝对没有假,为了咱们即将出世的孩子和对女王的忠诚,我决定冒死也要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女王陛下。”
“老公,你死以后我们的孩子谁来教育?虽然我们的孩子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为了以后你不能这么死!”
“孩子他妈,请允许我这样做,就当是为了教育我们的后代。”
小俩口抱在一起准备就此分别,意外的有个影子晃了过来。
“你们在这干什么?”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小俩口。
“对不起,我们挖洞挖到了这里,我们马上离开。”小黑鼠们调头想逃。
那个影子大概无聊,一手抓住了小黑鼠的尾巴,另一只赶紧求饶:“求你放过我老公,他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告女王。”
“哦,是吗?知道我是谁吗?女王的副将,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报告的。”
“您,您就是年轻有为的罗斯将军?”
罗斯手里的小黑鼠机灵地看着他,听到褒奖他的话罗斯便把他放开了,哪知小黑鼠大了胆子爬上他的肩头,继续说:“能认识像您这么杰出的将军,小的不胜荣幸,请允许在下投靠您,做您的手下。”
话声刚落,小黑鼠的老婆吓的晕倒在地。罗斯撇了一眼倒地的小黑鼠,转过身去。
“小的刚从远处搬来,无所依靠,您再不收留我,只怕小的再无机会见到将军。”
“别在这里废话,你叫什么?还有别在这叫我将军,我还只是个副将。说你刚才要报告给女王的消息。”罗斯等不及的说,苍白的脸上泛着些许忧伤。
“小的叫里里。刚才有个叫亚斯的将军和许多武将在这里商量谋反。”
罗斯在听过里里的话后,表情严肃,眼神里流露出无言的哀伤,他示意里里住嘴,然后让里里把他的家眷唤醒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