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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逃亡

在地下城比克的一间空病房里,四张长形饭桌紧密地拼成一张加长型桌子,桌子上摆了十八个茶杯,旁边还有玛利亚提供的甜点。里面聚集了轩圭、全达、麻忘、比克、莫伦科、安娜、安卡洁琳、维多利亚、戴尔维奇、克拉克、察布、范尼、基利、朵迪、李珊、杜小边、锋还有玛利亚。大家面对面刚就座,门外面列尔邦就敲着门领着奥维和米娜大喊大叫:“这不公平,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会议?我要进去,我也能战斗。”

“快,把这些孩子带走。”主持会议的轩圭看着大家,然后走向墙边,拉下卷起的地图,重新回到座位上严肃地提醒着:“我们现在面临着巨大的威胁,不光是我们有危险就连我们赖以居住的地下城现在也难以幸存。”

安娜开门的声音竟然将全神贯注倾听轩圭演说的大家惊醒,门外走廊里回荡着丽丽训斥列尔邦的声音,奥维和米娜他们嬉笑逃跑的脚步声一起涌入室内。望着跑远的列尔邦他们,安娜轻轻将门重新关上。

“可真是淘气!”维多利亚小声说。

“就是,太淘了!”安卡洁琳小声附和。

朵迪、李珊、杜小边、锋不约而同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斜对面最先小声议论的她俩,维多利亚和安卡洁琳这才不好意思停了嘴。莫伦科端起茶杯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又放回去。左边的比克则放到嘴边一口喝了进去,“真烫!”说着吐出一片茶叶,“真苦!这是什么茶?”玛利亚向正在对面审视大家的轩圭抛了个媚眼,抽出一根香烟问:“我可以吗?”杜小边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就害怕,他右边的锋则转过头望着身后的地图。坐在轩圭左手边最后一排座位上的克拉克见大家都不说话,就掏出自己身上自带的调味勺和一小块方块糖,用小刀小心翼翼地从中间切开,结果糖粒撒了一大片。坐在他右边的察布用手帮着搂在一起,克拉克捋过来将切好的半块一同放进茶杯里搅拌。“下次应该用冰糖。”说着,将剩下的一半给了察布。“谢谢。”察布笑着答谢。范尼见基利想伸手要糖吃,用胳膊肘搡了搡基利那厚实的胳膊,示意他看正在气头的轩圭。对面的戴尔维奇伸手捻起刚才蹦到他茶杯边的几粒糖,放进嘴里,“真甜!”李珊看见全达和麻忘也端起茶杯意犹未尽地边喝茶边聊天,她疑惑地看着大家一副事不关己的举动,不禁皱起了眉头。她正对面的比克看着她说了句“这会是开不下去了。”杜小边将握在胸前的剑重新握了握,手心都握出汗了,实在等的不耐烦了:“到底还开不开会?”

话未说完,轩圭两巴掌击的桌子上的茶杯颠了起来,“咣”的一声把大家从梦里震醒一般,目光一致投向他,连杜小边都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他也被自己的巴掌给吓着了似的,有些结巴地说:“安静,请大家安静!”锋这下才转过身来;全达和麻忘放下手里的茶杯;玛利亚的烟直冲轩圭那边飘,呛的他不得不停止说话,干咳了几下,继续提高声调说:“这里不是喝茶抽烟聊天的地方!”玛利亚将半截烟扔到地上踩灭,起身打开身后的后窗户,一股微风向轩圭迎面扑来,吹散了他周围的烟雾。大家停止任何小动作,恢复开始的专注,等待着轩圭的再次发话。

“首先,大家都知道车通死了,无疑是拓特拔指使西希利干的,而地下室发现的女尸并不是所谓的女鬼,据推测是祖晓,她手里的黄宝石正是五彩石的一部分。”

“祖晓吗?还活着?她冒充车通这就说的通了,那真的车通呢?”莫伦科打断轩圭。

轩圭瞥了一眼莫伦科,“当然,这不是我们会议所要重点谈论的。”话锋一转,环顾一周大家没有任何意见,继续说:“想必大家都见识到了拓特拔的力量,车通遇害时。”

“是祖晓。”莫伦科提醒。

“他践踏了水电场还有仓库里大部分储藏的粮食,死亡和受伤的影子不算,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悬殊太大,那些腐虫比想象中的更具破坏力。”说着走向地图,掏出口袋里的笔在拓特拔的驻扎地画了个大红叉,大家望着大红叉默不作声,继续看着轩圭手里的笔往云雾山下面移动,停在那里画了个箭头,扭过身担忧地说:“我们就离他这么近,而且毫无隐藏。拓特拔之前网罗了众多奴隶,扩建土地建厂加工各种武器用具,身边还有背叛女王的伊斯比和蒙面影子,加之最近出现的怪天气和地上爬的小妖怪们,我提议我们现在必须迁移。”

“我反对。”全达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我还没有说完,迁移是为了保存实力,不是逃跑。”轩圭迫不及待地补充。

“我也反对。”麻忘也持反对意见,“我不是反对你的提议,只是不赞成现在大举迁移。”

莫伦科没抢占第一发表意见,心里有些责备现在的小年轻不懂规矩,但是听他们都反对迁移,他其实是反对这样冲动又暴露行动的迁移,可是他脱口而出的却是:“我赞成。”

比克咕噜了一句:“我以为你也反对。”

玛利亚看看大家说:“我跟大部队走。”安娜、安卡洁琳、维多利亚、戴尔维奇互相看看,又看看对面的基利、范尼、察布、克拉克点头说:“我们没有意见。”同样的克拉克、察布、范尼、基利也同意听从指挥,没有任何意见。

剩下李珊和杜小边没有发表意见,朵迪则考虑时间和人手的问题:“恐怕为了赶时间,我们不得不丢下一部分物资,光靠蚂蚁们搬运来不及。”

全达接过朵迪的话茬,“所以我才反对迁移。我负责运输,光鼓动蚂蚁不够,麻忘的部下也抽时间来帮忙,现在你说一句迁我们就跟着搬?大家的辛苦不全糟蹋了?!”

“我知道,大家都很努力也很辛苦,可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说呢锋?”轩圭把话抛给正想发表意见的锋。

“现在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锋站了起来,走到地图的另一边,指着云雾山画圈说:“这里已经是拓特拔的根据地,我们如果还赖着不走就等于是等死。首先,我们要确定迁移的地点、时间和路线;然后确定各自的分工;最后利用有限的物资和影子进入战备状态,时间刻不容缓,我们制造的武器和储备的物资能搬多少就多少。”

“在不确定拓特拔的行动下我们先自保和防备,保存仅剩下的实力,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和浪费。”杜小边赞同锋的提议。

朵迪接着说:“这里除了锋有实战经验,我们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眼下必须商量的事情太多,如果要大家意见一致就会拖延会议时间,既然现在有轩圭主持会议就由他决定。”

“在等待一诺之前,大家已经付出太多牺牲,现在只有我们团结才能打败敌人。”李珊最后表达自己的心里话。

大家点头同意,轩圭在地图上讲解迁移地点,锋担任作战总指挥,轩圭提供物资,朵迪负责通讯联系,全达负责前线运输,麻忘负责警戒查哨,比克负责后援救助,戴尔维奇负责武器输出和维修,克拉克负责后勤伙食,玛利亚提供酒和烟,莫伦科一把老骨头提供草药和救助,其他几名成员也各伺其职担任各队的分队长。

“好,马上通知各队的成员准备返回地面,向女王的故居进发。”轩圭一声令下,结束会议。

胡飞逃跑时根本顾不上看脚下,她的眼前全是伊斯比那张邪恶丑陋的脸和声音,脚下一滑她掉了下去,上半身卡在铁栏外。她定睛一看这是类似一个地下天窗的通风口,下面是什么她看不清楚,但是能听见巨大的响声,她挣扎着往上用力提起下半身,可逃跑时用尽了力气她再也使不出力。不一会儿,有脚步声向这边靠近,接着响起一男一女的说话声音。“爸爸,我来了。”胡飞憋了一口气,坠入天窗下面。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杀了伊斯比?”一个女的在对另一个影子抱怨。

胡飞跌倒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面,巨大的鼾声伴着起伏不定的呼吸令胡飞毛骨悚然。接着,天窗上面射下一束光,胡飞借着光看见两只巨大的怪物躺在一起睡的正香,嘴角淌着唾液拉到地面还不肯分离。地上散落着各种果核和吃剩的食物残渣,上面爬满了啃噬的虫子。真是眼不见为净!一股恶臭也扑鼻而来。

天窗上的火把移开,仍然是那个女的声音,“拓特拔现在召唤了许多地狱来的使者,过不了多久,恐怕我们就失去了利用价值,队长还不知道在哪里。”

“雅曼现在怎么样?”另一个男影子终于开口说话。

胡飞轻手轻脚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左边爬,她记着刚才她离左边墙角最近。

“基本愈合了但是却很沮丧。凯为了替他报仇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我将他锁在你的主处。还有托法,我记得我收到你消息后再没有见过他。”

“缪莎。”欲言又止。

“肯定谈论的这个影子死了。”胡飞心想。

“你告诉我啊?他是不是被伊斯比。”女的抽噎起来。

“我想是的。”男影子平静的回答。

胡飞听见几声老鼠“吱吱”的叫声,接着是火柴划响的声音,她看见两只老鼠躲在墙角里窃窃私语。火柴燃尽之际,胡飞轻轻唤着:“里里,我是胡飞。”见没有回应,又报了一遍姓名。

“别浪费火柴了。”

“我再划一根,看看是不是真的胡飞?”

火光再次照亮了墙角,里里清楚地看见胡飞从一只秃头怪的手上往下爬。突然,那只秃头怪的手动了起来,伸了过去。亮光熄灭了,里里既紧张又担心,以至声音颤抖起来,“胡飞?胡飞?”接着,里里听见似鞭炮“啪”的一声,他的心也突然爆炸一般,预见胡飞被怪物拍死了。一只怪物的鼾声也停止了,巨大的摩擦声拔地而起,爆怒的喘气声加速了,只听一记巨大的巴掌声有力的制止了另一个震天响的鼾声。

“天呐,又有暴乱了,可怜的胡飞为了我们就这么壮烈牺牲了。”里里悲伤地叹气,将曼曼往这些天一直躲藏的墙根洞眼里推。这时,只听胡飞又轻轻呼唤:“里里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里里接过曼曼手里的最后一只火柴点燃,借着亮光的指引胡飞终于沿着墙根爬了过来。

“谢谢。”胡飞惊魂未定的道谢。

“我看见那只怪物伸手,以为你被那怪物给拍死了。”里里又惊又喜地说,曼曼也从后面探出头来。

“没有,我从它手里滑了下来。它伸手翻身可能不小心打到另一只怪物的脸上,结果被打醒的怪物现在正向它报复。”

“快,它们肯定要闹翻天的。”里里将胡飞往他们躲藏的洞眼里拉,可是胡飞个头太大。“你不能变回原形吗?”

“不行,原形比现在还大。”

曼曼吃惊地问:“你是?”

胡飞不好意思地回答:“老虎。”

这可愁坏了里里。“怎么办?怎么办?现在逃跑也不是时候。”里里自言自语。曼曼望着天窗下飞进来的一只鸟,“往上看。”里里什么也没看到。“也许,那只鸟就是我们的救星,可以将两只怪物的注意力转移,然后我们从送食物的铁栏里逃跑。”

“嗯,是个好办法。可是它们怎么才能看见那只鸟?”里里问。

胡飞不愿意大家冒险,急着说:“你们不用为了我这样。”

“上次你救了我,这回该我救你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两只秃头怪都清醒了过来,一只气的发出低沉的咆哮,向另一只秃头怪的脸煽去。另一只低头去抓绑在脚踝的绳索,将那只试图再次打它的秃头怪拽倒在地。“咚”的一声巨响,整个地窖被颠了起来似的,胡飞一个趔趄差点跟着一起倒地,“我是被伊斯比抓来的,又让多多塔给放了。刚才有两个影子往这边来,我不小心掉了下来。你们又是怎么落入这里的?”

“还不是因为他贪吃!错过逃跑时间又怕被抓住,结果和食物一起送到了这里。”曼曼揭发里里的过失。

那只跌倒在地的秃头怪也不示弱,用同样的办法将另一只秃头怪蹬倒又骑到它的身上一阵暴打。胡飞豁出去似的说:“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现在趁乱逃跑。告诉我哪里可以逃出去。”

“在那两个秃头怪的身后有扇大铁门,门的下面有个专门投放食物的活动小窗。”

不等曼曼把话说完,胡飞就将里里和曼曼抓在手里,摸黑沿着墙边快走。一只秃头怪突然撞上墙压了过来,眼看就要一屁股坐下来,胡飞却站稳脚跟继续向前快走。“真是个胆大的孩子!”曼曼不自主替胡飞捏了把汗,惊叹着。到了一个拐角,胡飞停了下来,原来是堆积的垃圾阻止了通向自由的去路。还未扭头察看去路,一只秃头怪的拳头就向后搡了过来,胡飞被搡进了垃圾堆里,里里和曼曼也从她手里掉了下来。那只出拳头的秃头怪被对面的秃头怪眼看就要压倒,倒向胡飞压过来,里里和曼曼没命似的地大喊:“胡飞快跑!”不等眨眼的功夫,秃头怪像一座大山压了下来,里里和曼曼四处不见胡飞的身影,却见胡飞从秃头怪的头旁边钻了出来。

旁边的秃头怪发觉了胡飞,扭过头寻找发出声音的地方,而不知危险向她靠近的胡飞正努力往外爬。对面打的正欢的秃头怪不肯停止打斗,抓起绑在自己脚踝的绳索使劲往回拉,将倒在地上的秃头怪给拖了回来,又捡起地上的果核往它脸上砸,玩的正起劲,却不见地上的秃头怪起来与它游戏。“呜哦,呜哦。”秃头怪向是在问倒地的秃头怪。地上的秃头怪一咕噜坐了起来,转身低下头仔细在刚才倒下的地方张望,后面的秃头怪也横着过来,发出“哧哧”的声音,在问发现什么。“呿呿”那只秃头怪不让它说话,然后两只秃头怪突然休战,对着自己扔的垃圾开始发呆。里里和曼曼还有胡飞就躲在下面不敢出大气,等的不耐烦的那只秃头怪先动手刨土一样边翻边扔,另一只则盯着看。三下五除二,垃圾就被转移到了身后,但是却一无所获。

“胡飞,快这边。”里里顺利到达铁门,曼曼紧跟其后。

胡飞望着面前的两只秃头怪,迅速从垃圾堆里爬出来,再次冒险大逃亡。就在这时一只秃头怪扭头发现了跑向铁门边的胡飞。

“这里,这里。”里里招呼胡飞,同时曼曼从下面活动窗口间的铁栏爬了出去。

两只秃头怪同心协力扑向胡飞,里里使劲向上推活动窗口却怎么也推不动,胡飞边跑边嚷:“快跑!别管我!”

胡飞抓紧铁栏往上使劲,几次都推不开,身后居然伸过来一只巨粗的小拇指,她哆嗦的不敢动,小拇指将活动窗口轻轻一提,胡飞走了出去。

迁移大部队从K下撇处的狭窄小路通向b处,大家知道这条路经常被聚集的暴凸眼占据,但是现在除了这条路保险外已经无路可走。前来探路的影子报告自从云雾山发生地震以后,许多群居的大型动物就躲在树林里,不敢大范围活动,这倒是给大部队提供了方便,但为了安全起见,锋仍旧让每个影子全身涂上泥巴,比克提供“猪鼻子”。在黑暗中移动的大部队如一条蜿蜒向下的长龙向目的地挺进。朵迪和杜小边打前锋,轩圭领头护送一部分急需物资。比克、安娜及戴尔维奇他们紧随其后,药物、武器及生活用品分别装在手推车里,各队成员的背包里。另外,还有蚁兵蚁将们分批拖运,帮助各车队护送的木料和草料。李珊和锋在最后面查看各队搬运情况和清点影子,玛利亚磨蹭到最后让同行的俩姐妹替她拿了两箱衣服和一箱香烟。

从地下城出来,大家都懂得遵守纪律,不大声说话听从上级指挥。可是,到了云雾山角下,一路风平浪静,既没有受到野兽的攻击也没有敌人的影子,大家就开始活跃起来。是哪个小队先哼起小曲的还是几个影子带头唱歌鼓气的?继而大家伙都受到感染如胜利凯旋而归的部队,英姿飒爽,英气勃发,一路欢快地高歌。

从先头部队飞来报告的鸽子说一切顺利,这倒引起锋的警惕,李珊不懂,玛利亚则絮叨锋多虑。锋他们最后到达K下角时,大部队基本撤离了K,前面的部队也没有骚乱。一路上锋除了发现动物们连串的足迹,还有现在的b处忘义崖断了的锁链,崖底四处堆积着剥落的碎石断层以及从远处刮来的树枝残叶,一片狼藉一片荒凉下隐藏的静谧和不安,只有锋看见了,这是拓特拔发出的危险信号。他担心炎不能逃脱,更加担心一诺不能战胜自己,因为这次炎逃脱的时间太长了,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朵迪收回放出的鸽子,那只鸽子变回一根白色的羽毛被朵迪插回袖口。旁边的杜小边打趣道:“我要是也能像孙悟空那样拔根毛这么一吹,哈!另一个我替我写作业干活,多爽!”

“好啊,让他把你妈给你做的那份好吃的也吃了,你饿着。”

“那不行,他不吃饭也没关系,他得听我指挥。”

“哦?不然咱们来试试,他光干活却得不到任何报酬,换成你你能忍受多久?”

轩圭跟打头的小队长交代完驻扎的落脚点,走过来询问朵迪:“后面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看来是老天帮忙。”朵迪回答。

轩圭先是默不作声,只简短地说了句:辛苦你们了!杜小边在他走后小声说:“当头头的都是这副德行。”

只听比克老远就嚷着:“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开我,不急。”

杜小边和朵迪寻声望见莫伦科背着口大锅,一瘸一拐推着比克往前赶路,比克一只手提着药箱,一晃一晃的。

“他们这是干什么?”朵迪笑着问。

杜小边笑答:“赶路呗。”

莫伦科兴奋地说:“到家了,到家了一定要第一个请进重要的客人。”

“那也不用着急,你看你。”

“别嫌我一把年纪,你也不小了。再说你还没有见过我的宝贝,我可是见过你使的那些宝贝了。”莫伦科不由分说,迫不及待地将比克往前撵。

“让我替你拿你那口锅吧——老国师。”杜小边对走过他跟前的莫伦科大喊。

“小子你省下力气多立些功,我现在没空多说。”

比克头痛得直摇头,“你们谁能替我啊?”

听见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克拉克和他后面的三个徒弟“叮叮咣咣”一路小跑超越先头部队赶了上来,“一二一二”很有节奏的跟在克拉克身后,克拉克一声令下,小队停了下来。杜小边“呵呵”的笑着,朵迪说:“轩圭定在亚斯的府邸,你们就跟着他们走吧。”

“戴尔维奇还跟我打赌绝对不在亚斯的府邸,都决定了的事怎么可能改变?”克拉克伸长了脖子望向远处,可以看见拓特拔城堡的尖顶,还有旁边加工厂冒出的浓烟“这里哪还有现成的建筑?这么多么物资往哪存放?他又不会变戏法?”

“你怎么肯定我不会变戏法?要我给你变个戏法看看?”戴尔维奇后来居上,摸索着要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来。

克拉克一只手制止了他。列尔邦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也想看看戴尔维奇能变出什么来。奥维和米娜则好奇地问:“为什么我们一来就不变了。”安娜停下来,气喘嘘嘘地回答:“谁让你们不听话乱跑。”杜小边也凑热闹说:“变什么是什么。”加上克拉克的三个徒弟,把戴尔维奇团团围住,好奇的影子们停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在原地,后面的影子则停滞不前。朵迪在旁边疏导,一边吆喝杜小边:“杜大队长,你看看后面的队伍?”杜小边这才严肃地喝令戴尔维奇往前走。只有列尔邦、奥维和米娜仍旧缠着戴尔维奇。

后面的影子陆续跟了上来,朵迪和杜小边守在原女王城堡的广场前,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监督来往的影子和物资,等着接应最后到达的锋。全达和麻忘的小队已经顺利抵达,剩下三三两两随部队搬迁的影子落在后面。朵迪和杜小边正在焦急等待着锋,此时,另一只鸽子从拓特拔的城堡上空飞来,向朵迪耳语了几句,朵迪突然眉头紧锁,“拓特拔的力量又上升了一成。”杜小边则担忧地说:“我们这边可是一颗宝石也没有。”

朵迪收起羽毛,锋和李珊从树林里走来,玛利亚落在后面。锋一副心事重重的严肃表情,李珊高兴地跳到朵迪身边,“太好了,大家都安全抵达。”玛利亚扔下手里的提箱,捶着自己的肩膀,“累死我了,我还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我真的一步也不想走了!”说着冲杜小边笑笑,杜小边害羞地把头扭向别处,“嗨,小伙子麻烦你帮个忙,帮我把箱子提到目的地。”

杜小边没办法,提起箱子准备和大家一道走。朵迪却开口向锋报告她得知的消息:“我放出的鸽子说拓特拔召唤了地狱的使者,还有炎逃了出来,和罗斯在一起,罗斯手里有一颗我在寻找的蓝宝石。”

杜小边脑袋“嗡”的一下,手里的箱子脱落到地下,箱子里的香烟滚了出来。炎逃出来了就说明一诺没有死,他清楚的记得莫伦科说过人影共存亡。“为什么刚才你不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

“不要着急,我们稍后会接应他们。”锋知道杜小边在想什么。

杜小边拉过李珊,“你一定也想知道一诺现在怎么样,带我去。”

不等朵迪开口,杜小边和李珊就一起消失了。玛利亚收好箱子继续往前赶。朵迪抽出羽毛,对着白鸽咕噜了几句,鸽子就飞向远方。“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我先走一步。”

锋恢复原形,快速向亚斯的府邸奔跑,玛利亚还未回过神来就已经坐在锋的背上,摸着他光滑的毛发想抓又害怕他。“低下你的头!”锋命令道。

微风掠过锋颈侧的鬃毛,一排排树木飞速移向身后,玛利亚望见不远处歇脚的影子们正卸下自己的包袱。

拓特拔抱着铜罐回到自己的密室里,将铜罐安放在祭台上,侧面头像化作一股黑烟威胁着拓特拔,缠绕在他的耳边诡异地笑着,“她逃了,先你一步。”拓特拔不相信地自语:“不可能。”黑色头像又化作一只猫在拓特拔的眼前逃跑,然后贴近拓特拔的脸,化作一只手轻抚着拓特拔脸上的抓痕,“我只要人心,一颗真正的人心能赋予我生命。”拓特拔突然爆发,冲那头像大嚷:“不要命令我!”

“哈哈,不对,不是命令,是各有所需。别忘记你答应我的。”黑色烟雾同声音一起消失。拓特拔来回踱着步子,轻蔑地嘲铜罐笑笑,“你还会回来找我的。”他脚边的跳跳头蹭着他的小腿,外面响起“咚达咚达”的声音,拓特拔打开石门,三只大甲虫不停地往里探,他这才明白它们是在找鲁布奇,他放它们进去,拿起跳跳头融化成深绿色的黏液浇灌到三只甲虫身上,三只甲虫瞬间变成三个木头人。

西希利不安地躲在一旁看着拓特拔,专注地盯着三个木头人,难道队长真的像伊斯比说的那样早就成为一团稀泥?他不确定也不完全相信。

“进来吧,我知道你有话说。”拓特拔留着门,等着西希利进去。

祭台上的铜罐一下就引起了西希利的注意,拓特拔则面对面对西希利轻松地说:“别再意。”这话反倒让西希利提高警惕,他恐惧地感到自己的死期就在眼前。他接任队长以来做的最失败的事情就是没能探出队长的下落也没能解决伊斯比,还让部下一死一伤。“即使我取得黄宝石老实交给了拓特拔也不能完全取得他的信任,一样被他牵着鼻子走,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今天就让我来个了断。”西希利的思绪快速飞转着,祖晓的微笑和倩影似乎在等待着他起身。

“让我猜猜你想说什么。”

“队长,我们的队长,你把他怎么样了?”西希利严肃起来,眼睛不离拓特拔的目光,等待着他表情的变化。

拓特拔没有任何反应,“我当是什么事情,这就是你刚才躲在后面观察我想对我说的话?”拓特拔趁其不备,搜出了西希利身上的黄宝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的杀机却让你紧张恐惧,我以为你会比伊斯比更能沉得住气,现在看来我错了。”

西希利向后退去,舞出皮鞭抽向拓特拔,拓特拔没有躲闪,瞬间擒住西希利挥舞过来的皮鞭,将他的人也一起拽到了眼前,对即将到手的猎物拓特拔十拿九稳。西希利迅速松开皮鞭,抽出藏在臂腕的匕首捅向拓特拔。拓特拔仍然没有躲开也没有反攻,紧握着西希利按在他胸口匕首上的手,更用力地将匕首连西希利的手刺穿过胸口,“你应该这样,而不该犹豫。我警告过你们不要做任何背叛我的举动,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背叛我?难道我们没有同样的野心?”

西希利奋力想从拓特拔的身体里抽出右手,可拓特拔死死掐住他的手臂,装作痛苦不堪,下意识低头看看胸口,呻吟着喊救命。西希利又利用左手掏出暗器扔向拓特拔,不幸让拓特拔躲了过去,星星飞镖落在了铜罐旁边,铜罐的侧面头像不停地转动着眼珠。

“你不该对向你求救的人下毒手,更不该给将死的人致命一击。”说完,用力推开西希利。西希利跌倒在地,恐惧地看着同时落地的右臂,右手还不死心地握着那把匕首。拓特拔胸口的大洞慢慢填满愈合,步步逼向退向祭台边的西希利,“你该感到庆幸,我没有让你感到痛苦,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警告,听不见我向你求饶?!”

“快动手吧!”西希利单手撑地,想站起来面对死亡。

“不,不要那么着急,你不是很想知道你的队长怎样了?现在我就来告诉你。”拓特拔扶起西希利,西希利倚靠在祭台边,左手捂着右臂,止不住的绿色血液往下落。拓特拔拾起西希利右手里的匕首,转身对着西希利用匕首将自己的手臂划了一道口子,“看到了吗?什么都对我不构成真正的伤害,所以想根除我不能靠暗杀更别想你手里的暗器。”西希利凝神注视着那道口子自己长合如初,连哆嗦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坚信自己必死无疑,这世上没有人能与拓特拔匹敌,大家如果亲眼所见此情此景一定不会做无谓的挣扎,“可是,最后,为什么我要愚蠢地殊死背叛,反抗他?”

“你的队长,就是被这样的身体吸引,他想借这力量打造不死之身,而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一点力量。”

西希利的视线开始模糊,原来队长是自食其果,缪莎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感觉怎么样?我这身体不光能吞噬,一旦被塞进去可是碰到了百毒不侵的痛苦深渊。你的队长叫什么来着?”

“阿提米亚·库勒。”西希利气若游丝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倒在地上,含恨而无法合上眼睛。

拓特拔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对,是叫阿提米亚·库勒。我记得他可是用红宝石作为交换这力量的,而且轻易相信我会借给他力量,一个白痴能承受多少力量?只能为力量而死。”说完,将到手的黄宝石吞了进去,脸上的三道抓痕居然消失了,而且皮肤开始紧缩,肌肉从各个部位鼓了起来,身体又往上长了一截,头发从棕色过渡到黑色,整张脸焕然一新,恢复到一个青少年才有的神采和活力。

铜罐上的侧面头像转动着眼珠,望着拓特拔离开的背影,化作一股黑烟漂向西希利。那边鲁布奇不安地问:“你要干什么——费德潘?不经过主人的同意,你。”

黑烟贴近西希利的脸,显得极为兴奋,“很好,还很新鲜。希望你能承受。”

“你不能这么做!”鲁布奇惊恐地喊了起来。

黑烟从头到尾绕着西希利在他身体上撩起一层不祥的雾气,又吟唱起古老的咒语,“沉睡的拉修,不惧死亡的拉修,亡死的灵魂在此祭奠你,听我召唤的拉修,带走含冤而死的灵魂,还我一副不死的身体。”

祭台上的铜罐剧烈摇晃着,鲁布奇拼死封住罐口,但是听从召唤的拉修蠢蠢欲动,而此刻从西希利的身体里升起一团绿色的灵烟更加重了铜罐的震动。终于,鲁布奇抵不过拉修,铜罐滚落了下来,封住罐口的绷带被挣脱,里面汹涌而出许多幽灵鬼怪想要夺取西希利的灵魂和身体,被费德潘的怒吼给吓了回去。接着,一个全身****,白如纸的胖娃娃从里面爬了出来,费德潘默不作声看着胖娃娃突然暴涨的身体,一口气将西希利的灵魂吞下肚,然后又缩小变回原来的样子,害羞地爬回了铜罐里。惹的围观的幽灵鬼怪一阵窃笑,费德潘则抓紧时间大量吸入铜罐里的幽灵鬼怪。小鬼们还没笑够闹够就同费德潘一起闯入西希利没有灵魂的身体。

“我不玩了,我想回家。”一诺一屁股坐了下来,望不见路望不见任何亮光。“我说了我想回家,我累了。这是哪里?”她掏出神龟给的小龟壳,对着它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接着她的周围开始摇晃,摇的她直往下坠,然后跌进一个深坑里。伸手不见五指,惊起躲在黑暗处的吸血蝙蝠,脚下汇集了成千上万的甲壳虫也快速移动起来,四散逃窜爬到了一诺的身上,不一会儿满身都是,一诺一站起来就掉了一多半,爬到脸上的一只又肥又大的,被一诺拨掉时手还发软。受到一诺这个不速之客的惊扰,以黑暗寄居的动物们全力逃窜,其中某些诡异的声音开始萦绕在她耳边,迫使她奔跑起来寻找出路。瞎摸瞎闯,脚下踩的什么全然不知,还有旁边拥挤成山的老鼠,盘绕交错的爬虫,虽隐匿于黑暗里却发出各种啃哧的声音,似乎那是啃噬人心的声音。来不及思索,脚下一空,地下机关被启动了,一诺接着跌进另一个黑洞。不知道是一诺的到来还是他跌落的声音启动了洞内岩壁两排的火把,或者是有人点燃火把?一诺顺着走廊内火把的指引,来到一间宽阔的大厅,里面有五根破损的石柱在支撑着圆弓型的穹顶,上面绘了许多星象。而正对面一张圆桌和一把石椅后面似乎好像有个人影在那儿。一诺走上前,原来是一幅壁画,画中的人就像一直在这里,不曾离开。就是坐在一诺现在旁边的石椅上,趴在石桌上安详地休憩,亚麻色的长发遮住她白皙的脸庞,从她的前额和闭着的眼睛来看,她一定很珍惜很享受这段时光。王冠,石桌上的王冠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不是和她从拓特拔那里拿来的一样吗?不过上面缺了一块黄宝石。在往下看,女王腰间佩带着一块六边形翡翠,这不是和树长老给的令牌一样的形状?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被蓝色披肩遮挡住刀柄,只露出刀身的刀削上镶嵌着一颗璀璨耀眼的蓝宝石。在哪里?还有两种颜色的宝石才对。一诺仔细寻找着,跳过卧在女王脚边放哨的白狼,在女王那向前伸展的左手拇指上发现一枚镶有红宝石的戒指。一诺再次仔细从上到下又看过一遍,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女王身上的佩饰就这些了,还有什么呢?一诺注视着那条同样注视远方的白狼,不禁问道:“最后一颗宝石去哪里了?”

话一出口,那只白狼居然转身从墙壁上跳了下来,一诺小心地跟在后面。白狼一阵小跑,穿过刚才一诺来过的走廊,拐进一堵墙面里消失不见。一诺犯难了,这不是死胡同嘛!“我有穿墙术或者魔法还差不多。”她自言自语着,一只手触摸着墙面。令她惊讶的是墙面将她吸附了进去,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就看见那只白狼浑身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正等着她。一诺望了望四周,她确定她现在不在地下而是回到了地上,刚走一步就听见脚下发出久违的枯叶碎裂的声音,小腿被冷风吹的生疼。那只白狼等一诺走近了,转身继续向前走,只是放慢了脚步,一诺挨着它,清楚的看见风吹过它那身如雪的毛发,有那么一瞬间她认为它是活生生的。“它要带我到哪里?”

在树林里绕了一阵,白狼终于停在一颗大树旁边。它仰天哀嚎,冷风吹散乌云,一轮满月照亮夜空。一诺惊奇地看见从白狼身上的毛发被风一根根吹走,化成成千上万条白狼奔跑在大树前面空旷无垠的荒野上,卷起汹涌的波涛汇流成一片汪洋大海,惊涛骇浪中一艘起帆的船正乘风破浪前行,一队小船紧随其后。岸边站了许多的人在向驶向远方的船队挥手告别,一诺向他们跑了过去,她看见女王此时向前走了几步,岸边涌来的海水打湿了她的裙裾和鞋子,东方的第一屡阳光照耀在她眼角的泪珠上,晶莹剔透。盛装出席的她握着手里的权杖,依依不舍地望着远去的船队。不等一诺走近女王,后面就跑来两名侍女,上前搀扶着不肯离开的女王,女王拄着权杖倔强地避开侍女的服侍,大步流星转身向人群走去。一诺看见有个躲在人群中的黑影,女王走来时他却消失其中。

这是要告诉我什么?一诺又望了望走向人群的女王,一道光直刺她的眼睛,她睁大了眼睛,几乎兴奋地要喊出声音来:“是权杖,权杖上的水晶石就是最后一颗宝石!”远处的阳光渐渐消退,连同海面的船队,岸边的女王及女王的部下随从一同消失。一诺转身往回跑,前面的路又陷入一片黑暗,后面的海水却向一诺扑了过来,将一诺卷入汹涌冰冷的海水。很快,一诺就沉入海底失去知觉。她的眼前出现一片平静的大海,夕阳撒在海水上一片通红,自己不知何时被海水冲到沙滩上,正清醒过来,努力爬了起来,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望来望去,这只是个小岛,岛上只有一颗叫不上名字的参天大树,她走了过去。

一阵风吹过,大树身上的叶子发出银铃般的声音,一诺走近时看见大树正在打哈欠,然后扭了扭僵硬的腰,伸展了自己的枝叶,看见一诺的到来并不惊讶。“你叫什么,来这里想知道什么?”大树不等一诺先开口就问了起来。

“我叫丁一诺,树伯伯你知道五彩石的由来吗?为什么拓特拔需要它?我看见壁画里的女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等等,这么多问题我可回答不了。好,让我想想你问的第一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五彩石对吧?”

一诺点点头。

“五彩石,五彩石,哦,原来你是被选中的守护人。瞧我这脑子,整天面对大海记忆都要变成一片汪洋大海了!五彩石本来不叫五彩石,它的故事应该从一位善良的女王身上说起,那是在拉托斯战后发生的事:女王所在的维洛茨战胜了当时比邻的戈蒙多、奥波诺富、亚西琉塔三个小国,首先挑起战事的是戈蒙多,他联合另外两个国家意图将维洛茨一举吞并,却因为另外两国有同样的野心而战败。不服输的戈蒙多说服亚西琉塔作为代表去议和,却在半道上谋杀了亚西琉塔的大使并放出消息谎称是女王所为,这样新一轮的战争又开始了,随之而来的瘟疫也席卷了各国。女王为求和平,一心想化解各国对维洛茨的误解,却听信了远道而来一个叫摩康人的谗言,结果葬送了整个国家。她也含冤自尽而亡,总之一言难尽。女王死后,侍女们将女王生前穿戴及使用过的所有东西都焚烧而尽,大火烧了七天七夜才灭,最后在灰烬里发现这个有着不同颜色的石头。”

“最后是谁拿走了五彩石?”一诺迫不及待地问。

大树摇摇头,又补充道:“据说是那个摩康,但没人清楚到底是谁带走的。自从五彩石消失后,维洛茨的人民也突然消失不见,戈蒙多趁虚而入占领整个国家,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戈蒙多的人民也一夜蒸发。就在奥波诺富、亚西琉塔流传着维洛茨是禁地,是女王的冤魂作怪的时候,奥波诺富、亚西琉塔的人民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那这件事情跟那个叫摩康的人也有关系了。”一诺自言自语着,没听大树继续说下去,“照这样说,拓特拔和炎及影子王国应该也是在五彩石出现以后才发生的。”

“……现在的影子王国就是当时维洛茨的旧址,而当时毗邻的其他三个小国经过几千年的变化被分割的七零八散,我就是随海水漂移到这个鬼地方的。现在我回答了你的一个问题,那么你要告诉我有关我同伴的事情,任何消息对我来讲都是非常珍贵的。”

一诺掏出画布,大树低头仔细看着,“你看这是我在黑暗森林里。”大树惊讶地喊起来:“孩子你遭遇过什么不幸?去死亡森林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逃脱,看来你确实有资格做守护人。这画布你是怎么得到的?”

“就是他们给我的,还让我帮他们寻找五彩石,可我也需要帮助。”

“令牌,你见过树长老了?”大树显得兴奋起来,“对,你一定是见过,不然也不会听见死亡森林要五彩石,他们可是树长老遗留的精兵卫士。距离上次开战该有多长时间了?瞧我在这胡言乱语,大战在及,我帮不上什么忙,你从我身上折下一节树枝,它以后能帮助你,插哪里哪里就会生长出成片的树,可别忘记对它说‘小树快快长,大树连成荫’。我的时间不多了,祝你好运!很高兴认识你。”说完大树渐渐消失在海面上。

一诺睁开眼睛,呛了一口海水,挣扎着往上游时,那个壁画里的女王突然出现在一诺眼前,微笑着对她说:“最后一颗宝石就是你,我就在你心里。”一诺没有听清楚后半句说的是什么,两眼一黑,身体接着往下沉,她模糊地看见女王游到她身边,黑暗中她感觉有股力量将她往上托。

缪莎和雅曼在寻找凯的路上遇到成群的暴凸眼,它们发疯似的往忘义崖奔跑,后面还有许多从森林飞奔出来的各种珍禽野兽,大家不约而同地往忘义崖跑,好像它们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股脑儿都往那里聚集。缪莎和雅曼躲在树上观察良久,等动物们都跑完正准备下树时,看见朵迪带着李珊飞了过来,下面锋驮着杜小边也加速度往忘义崖飞奔而去。雅曼站在树冠顶上,大批动物们踏尘而去,那阵势如天兵天将下凡,气势犹如赶赴杀场般壮烈,浩浩荡荡挺进目的地。此时,隐约能听见远处从忘义崖的源头传来的声音。

缪莎定睛看去,“好像有什么动静。”

“是水,从忘崖义那里喷涌而出,几乎要把忘义崖冲个大口子出来。”雅曼扭过头,比划着。

缪莎爬到树冠上,确实看见从忘崖义那里不断有水向下流,“怎么会有水?难道是拓特拔?不好,动物们都逃到高处避难,一定是这样。”

“怎么回事?”雅曼不明白。

“一定是拓特拔想清理这里,没时间多说,我们分头行动,我先去忘义崖查看下,你路上小心。”

雅曼往忘义崖下游寻找弟弟凯,缪莎则担心西希利往回赶。一路上都能看见动物们从四面八方往忘义崖聚集,而且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大,缪莎甚至已经能看见喷溅出的浪花,大水几乎和崖边齐头并进,眼看就要漫了出来,许多的枯树漂浮着,急流而下,有的则挂在崖壁边,减少了水的迅猛势头,但是丝毫没有阻止大水前进的脚步。对面,伊斯比乘着他的爱宠也往上游赶。缪莎望着他那不可一世又自大的背影厌恶地瞪着眼睛,“他又想干什么!”

一诺感到胸口有种东西好像要把她挤扁,憋闷的不能喘气,眼前一片漆黑,隐约听见来自遥远的声音犹如被罩在玻璃瓶里似的,闷声闷气。“我是在梦里?还是我即将从梦里醒来。”

“在往下点,不然让我下去,我会游泳。”杜小边边走边嚷。李珊也焦急地注视着正向一诺游去的锋,朵迪就在他们上方。

“好,我抓到她了。”锋努力托着一诺的头往岸边游。杜小边和李珊在岸边看到这一幕,显得极为兴奋。此时,朵迪突然大喊:“不好,上游有许多树木要冲过来了!”

“锋,你一定行的!”“再加把劲啊!”岸边同时传来杜小边和李珊的声音。

伊斯比和他的爱宠恰时停了下来,望见急流而下的锋和一诺,走了过来,“这可真有趣,主人公还没正式登场就要溺水而死。需要帮忙吗?”伊斯比冲水里的锋戏谑。凯却从他身后扑了过来,抽出自己指套上的细线将伊斯比逮了个正着。那些独眼狗和红眼狼紧密围在凯的身边,虎视耽耽欲扑上去,发出低沉的警告。缪莎站在对岸清楚地看见了被困在水流里的一诺和锋,还有突然出现的凯,都令她不知所措。

朵迪往上飞出一段距离,欲借助往下俯冲的力量快速救出一诺,锋则可以顺流而下,趁水流不急爬上岸。计划赶不上变化,朵迪还未接触到一诺,上游冲过来的树木就将一诺和锋冲撞了开。锋又奋力往前追赶,后面居然是两只秃头怪,仔细看上面坐着胡飞,里里和曼曼。朵迪重新飞了回来,观察下游的水势,跟着顺流而下的一诺,寻找她再次起飞能降落到水面的最低点。

“快看!是一诺,就在咱们前面。锋和她冲散了。”胡飞兴奋地大喊起来。里里和曼曼趴在另一只秃头怪的头上一动不动,由于刚才不小心被大浪卷入水中现在仍然惊魂未定,浑身湿淋淋的,只有两只眼睛瞪着前方,随着起伏不定的水流往前漂。“我们要去救她!”胡飞坚定地说,没有留意身后又有急流冲来漂浮的杂草树木向她直冲横撞了过来。

他们上方飞来一群秃鹫,里里紧张地缩到只剩一张皮。“这些该死的家伙怎么会来这里,还没死人呐!”曼曼站了起来,“快,不能让它们抢先抓走一诺,老公想办法帮助那孩子啊!”

一诺的一只手挂在树叉上,上半身暴露在树干上,时而看见埋在水里的头浮出水面,顺水而下,不知何时画布从水里浮了上来,一只秃鹫顺势一头扎了下去,成功将画布擒住,调头往回飞。

“西希利?”缪莎脱口而出。

看见是西希利,伊斯比突然两眼放光,缩小身体从凯的手里逃脱。“什么时候他有坐骑了?”凯自语着。伊斯比的爱宠伺机扑了上来,凯一时分心,他的后背和腿一下子有五六只独眼狗和红眼狼死死咬住他,他想跳开却被它们拖住了。很快,那些也想分一杯羹的爱宠们就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

西希利站在秃鹫们的背上,环顾两岸,又注意到前方的一诺。他的右手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左手则伸出去向凯的方向做了个动作,瞬间就有许多奴隶影子从地底下钻了出来。那些奴隶背上的眼睛居然伸了出来,然后从里面伸出了爪子还有头和身体,最后一对超过身体的大翅膀将这个怪物从影子身体里彻底分离出来。西希利嘴里念叨着什么,它们就听从指挥一般将那些缠住凯的独眼狗和红眼狼给驱散了。凯正想上前再次偷袭伊斯比却被这些搭救他的怪物给挡住了。

“他想干什么?”缪莎突然觉得西希利的行为有些奇怪。

西希利拿到画布,正想展开看里面有什么,突然感觉手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弹,他将整个画布展开,原来是一只小地鼠胆怯地钻了出来,颤抖着望着周围。接着,后面又有个头稍大点的地鼠也钻了出来,然后数量猛增了起来,从西希里手里挤落到下面的河水里。西希利预感到了什么,飞到对岸落脚,并将画布摊在地上,等待着。那些从奴隶身体里飞出来的怪物自觉围绕在西希利的身边,避免外界打扰西希利。

伊斯比骑着他的爱宠追随往下游漂去的一诺,凯也毫不犹豫转身去追逃走的伊斯比。缪莎不相信她眼前的一切,她第一次开始有些怀疑西希利,难道他要背叛我们?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岸两边聚集过来的动物们发生了奇怪的举动,尤其是暴凸眼发疯似的往水里跳,看起来很像自杀行为;还有在一诺头顶盘旋的猎头鹰及其他飞鸟,发出一阵阵难听的嘶鸣;而那些在岸两边一直跟随一诺的动物们,居然井然有序犹如送行的队伍。

杜小边和李珊边跑边喊:“一诺加油!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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