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特拔网罗了许多投靠他的影子,这些影子为了讨好他而抓来更多的影子,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拥护黑暗势力的拓特拔,坚决抵制女王和她的旧制度,如此看来女王当初招惹人类真不是明智之举,给自己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不说也让无辜的影子平白无冤的跟着受连累。不愿听从拥护黑暗势力的影子统统被拉去做了下等奴隶,手脚绕着铁链,后背烙着一只邪恶的眼睛,他们永远被黑暗追随成为最忠诚的支持者,因为背叛意味着他们的消亡,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抱怨的拥护让背后背负的这只眼睛活了起来,它能看见他们中任何起伏不定的想法,任何企图的谋划都一览无余在内心演变为两股势力的较量,挣扎,愤怒,憎恨所有一切软弱被内心的黑暗包围侵占,激烈的斗争把影子们最后的记忆消除的干干净净。那些拖着脚链做活的下等奴隶跌跌撞撞,碰撞出清脆却毫无生气的“叮叮”声在女王城堡的北面悲鸣着,如永无止尽的葬魂曲萦绕在天空的上方。
从北向西一路上都是这种单调枯燥的碰撞摩擦声,偶尔响起刺耳的哨声,提醒走慢或出列的影子;上扬抽打的皮鞭好似撕裂肉皮的剧痛响彻沉闷死气的路途。男壮力们分批扛着新砍伐的树木,做着上级指挥的工作,有的刮树皮截木段削木头;有的刻模具,熔炼武器;还有的挖坑打桩,修整地平扩建地盘;女劳力们收集树皮藤枝,搓成藤鞭或皮绳,送水送饭烧火添柴,每天都有定量的捡石任务交给领头的。年老体弱既做不了苦力也完不成背石任务的当作食物喂给拓特拔的那些嗜血怪物们。由于缺乏新鲜有活力的血液,没多久这些怪物们就躁动不安,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些奴隶面前任意妄为,以至于不得不出动伊斯比新编的护卫小分队。
开始小分队的阻援并不成功,几个他得力的手下不幸被吃,剩余的也吓破胆,宁死不去。伊斯比反映的情况比事实夸张,鲁布奇钻了空子向拓特拔据实汇报让伊斯比颜面尽失,西希利了了几句化解了最尴尬的场面,不仅替伊斯比说了几好话,也让拓特拔紧绷的脸松弛下来,缪沙自愿请命当起了护卫队的队长,拓特拔便把监工的任务给了伊斯比,那些怪物就由西希利照管。
散会后,伊斯比起身先走,“我可不是来当工头的!等着瞧吧我会找到的,一定会有的!”伊斯比气愤地自言自语,望着圆盘似的月亮升起一股强烈的愿望。
“我可不是有意偷听你说话。”缪莎从后面走近,也不经意地望望月亮。
伊斯比自嘲似的笑笑,“我现在说话可没人听喽,这就急着上任啦?”
“不然你替我?”
“别拿我开玩笑了,西希利有什么计划吗?”
“他有什么计划吗?”缪莎装作毫不知情,很自然地反问。
伊斯比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缪莎惊讶地注视着眼前的伊斯比,他想对我说什么?
他背过身,用手将自己卷曲的头发拽下来,另一张苍白的脸在明亮的月光下显现:下垂的眼帘遮住了整个眼睛,消瘦的脸颊被折磨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憔悴力竭又毫无生气,但是眉宇间却存在着一股坚定的不肯屈从的神气。
“这是哈斯?”缪莎虽然知道伊斯比抢占了哈斯的身体但还是吃了一惊,原来真的有影子吃影子这回事情,可他怎么做的?
哈斯听见说话的声音,努力抬起头,他那下垂松弛的眼帘渐渐往上翻,露出下半个眼睛就再也无力上翻,嘴唇微微地抖动着,好像想要说什么。
伊斯比迅速转过身,突然激动地上前握住缪莎的一只手跪倒在她膝下,“救救我吧,没有一天我不是在与他的思想意念做斗争!”
缪莎受伊斯比的情绪影响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不是已经占有他了吗?”
“不,不。是他怀有那些邪恶想法的时候给了我机会,可是从此我的意志想法也受到他的牵制,他不停地窥探我的想法嘲笑戏弄我的愚蠢,然后像个圣人似的告诫我,我不知道我所做的吗?你知道我现在所承受的是什么吗?”
缪莎定了定神,“他下地狱都太便宜,所有的邪恶都抵不上他做过的一切,他先是占有哈斯又除掉巴克,再挑起亚斯与女王的战争,趁机投靠拓特拔来牵制我们,将我父亲绑架,这口恶气我是不会忘的!我才不相信他会有什么不能承受!”缪莎闪念间,同情地说:“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一手将他扶起来,她可看不惯恶人哭丧。
哈斯听见伊斯比的哭声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使人听了脊背发凉,有种力量使他仍有力气做这种无畏的抵抗,伊斯比越是低落越是给脆弱的哈斯力量一般,不是怪笑就是在伊斯比的耳边碎碎叨叨。
伊斯比站起来,缪莎这才看清楚他那灰暗布满褶皱的脸。他重新带好他的发套,拉紧下垂的脸皮,束好乱糟糟的头发,无神的眼睛立马闪现着鹰一般的犀利寒意迸射出无情的杀意,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这一切动作又是多么习以为常,缪莎甚至有种错觉以为刚才看到的只是幻影,可这当真被她看到了。
“那女孩听见了哈斯向她求救,说五彩石能救他。”
缪莎触到神经似的,“哪个女孩?”
“怎么?那女孩子有什么意外?我告诉他是我杀的洛亚,但是这并不是我的错,因为是她唤醒了自己的影子还有影子里的黑暗。”
“你从来都不懂怜悯!”缪莎不等伊斯比说完就责备他,怕他怀疑刚才自己的反问,更怕伊斯比知道他们擅自抓了另一个女孩。
“这世界还有怜悯吗?”伊斯比望着月亮用手指着它继续说道:“它的美丽也是黑暗陪伴的,那些人类只想成全它而不看它的周围。”
一阵尖声尖气的怪笑在他们身后响起,鲁布齐手里拿着一摞画张走了过来。
朵迪在大家逃离撤退的时候擅自离开,她带伤前往寻找李珊,虽然只是合体一次但是她能感应到李珊的部分所想所思。她现在不能变身飞向李珊也没有太多体力对付发生的意外情况。一路上她只有趁着夜色的陪伴,掩护她的行踪将她护送至目的地。
李珊在罗斯的庇护下体力和精神都恢复到以往,她很容易受到积极或者悲伤的影响,现在则是受到罗斯的鼓励还有他身上表现出的坚定勇敢所影响,从来没有谁让她身处困境还能无所畏惧,她自己也为这一发现而惊讶。更加令她想不到的是多奥塔,他不仅是女王安插到伊斯比那伙黑暗组织的成员也确实替黑暗组织效过命,她把他理解为电影里出现的“双面特工”,不然她想不通怎么解释他的行为。他一定有某种特殊能力,她亲眼见过他隐藏在阴影中,连罗斯都没能察觉,可他为什么又要躲着罗斯?是怕罗斯不相信他还是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想着想着她绕进了“死胡同”,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些日子以来她想的更多的是朵迪还有一诺、杜小边他们,她什么也没做还拖累了大家,“必须振作!必须振作!”她在心中默念。
一阵冷风从洞口吹过来,她将自己身上的单衣往前胸裹紧,这时左手上的手镯突然闪过一道光,李珊以为看错了但是她确信自己看见了一道光,虽然很弱可她猜想一定是朵迪发生了什么,这手镯想告诉我什么?她兴奋的同时也担心会有什么别的事情在她或是朵迪身上发生。
多奥塔一定会准时来看她,李珊从来不知道他出去干了些什么,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很秘密又危险的事情,为了不泄密不受连累又要顾及她的安全,他冒险兼顾当起她的保镖,她相信他,相信他有难言之隐才跟了女王,不管这是她天真的想法还是凭直觉的认识,她相信着他现在一定在行使着自己的正义。
“您怎么了?”多奥塔轻声地问,自从李珊告诉他,她相信他,并且她想借助他的力量帮朵迪夺回蓝宝石的时候,他就尊称她为“您”了,他这样叫是因为他从心底感动着她对他的信任,显然不是因为奉承更不是觉得低下,是出于感激和崇敬。
李珊抬起头,右手不自主地伸了伸,多奥塔看见了她刚才左手不自然地从右手移开,又问:“那东西对您重要吗?”
“是的。”李珊回答,“它是朵迪的母亲留下的,可它刚才好像闪过一道光,原来没有这样,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总是担心朵迪。”
“我相信她会没事的,罗斯将军还在收集情报,他的成长很另人兴奋,他居然冒险去了拓特拔的领地看到那些奴隶遭受着地狱般的磨难,还看到那些怪物。”
“我,我连累了你们!”李珊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您不知道吗?因为您在这才使我重新认识到正义,罗斯将军更懂得担当起自己的责任,这样说不对,是因为您牺牲自己换取了更多的宝贵时间和重要线索,那些蒙面影子这次是擅自行动,他们有自己的打算,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但是肯定和他们自己有什么关系!”
“原来这里藏着一个奸细!”罗斯毫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李珊受惊似的望着罗斯,怕他责怪自己对他隐瞒了多奥塔。多奥塔则镇定多了,回过头赞赏地看着罗斯,很礼貌地行过礼说:“见过将军。”
“哼哼,我可不是什么将军,说你有什么企图!”罗斯围着多奥塔转了一圈,“我就说嘛,这里没人知道怎么会无辜多了一盏马灯,你这些天一直跟在我后面,还准时出现在这里,你想怎样?”罗斯突然拔剑对准了多奥塔的喉咙。
多奥塔微微笑着,眼神里毫无恐惧求饶的信息。罗斯以为这是对他轻蔑自负的嘲笑,就像当时亚斯看他的表情与神情,他憎恨厌恶对手这种装腔作势,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对这表情的反应。
“不想怎样。”多奥塔说的很自然。
“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事情吗?现在又想投靠这边,你骗得过孩子可骗不了我!”
“他是好人,他在保护我们。”李珊觉得自己应该这样解释。
争论的间歇又一个影子闪了进来,他弯腰将手里报信的地毛虫放回地面。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多奥塔在罗斯扭头的瞬间看到他的前任,本能地退到李珊的跟前。
“我有错过你们的好戏吗?”
李珊吓的脸都白了。罗斯又将剑指向新来的影子,多奥塔则警惕地注视着来者的一举一动。
“哈哈,大家都别那么紧张,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这样子不好年轻人,刚才可不是对着我的,我不记得和你有什么过节?”他迅速地看了看拷着链子的李珊,还有旁边的多奥塔,接着往下说:“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抓了谁,不过别告诉他们我来过,好戏才刚刚开始,我可以给你们相信我的一个消息,一个重要的消息,不过也不能告诉他们,我怎么变的这样罗嗦,拓特拔正在建立一个国……”
“这我们当然知道。”罗斯打断他的话。
“啧啧,这样多没礼貌啊年轻人,听我把话说完,蒙面影子擅自行动抓了这女孩,那么你们以为我们为什么不对另两个孩子动手?还有我们为什么养着那些怪物迟迟不向你们进攻?那孩子内心还有什么没有觉醒?拓特拔又马不停蹄地让我们收服连我们都未见过的怪物,好了,那么再会吧。”
李珊定了定神说:“一诺不该来,不该来。”又像是自言自语。
罗斯追了出去,多奥塔也紧随其后。
森林一角的灌木丛里突然响起树木互相碰撞摩擦的声音,仔细听还有奔跑后的剧烈喘气。奥维夹着里里一路只管向前跑,米娜跟在后面不敢回头,里里被奥维裹夹着喘不过气。后面是变身后的乌比粘在女王身上由蝙蝠历历叼着一路飞向奥维他们。于是出现了比较滑稽的一幕,历历飞着飞着就不听命令了,哪里有树枝可以停歇它就想往哪里飞,女王开始觉得头晕更主要的是她觉得无聊,乌比则急切地想追上逃跑的奥维他们,怕他们走漏她和女王的藏身消息。
奥维跑着跑累了,他从未输过伙伴间的任何一场比赛,现在他更不能输,他一边鼓励米娜一边带好头努力向前跑,他知道这也是一场比赛,不光是比速度耐力还有勇气,他现在是以男子汉的身份加入比赛的,只能赢不能输给自己!
越来越多的草和矮木丛掠过奥维和米娜的眼前,把里里的脸刮了几道道,他想吭气却憋不出声音。历历失去追逐的兴趣,把女王和乌比重重地摔在地上,独自飞向夜空中。
奥维他们越跑越远,一不小心跌进了一个黑窟窿里。里里连滚带撞被掉下来的奥维压在他的一只腿下面,米娜则压在奥维身上惊恐地看着眼前,荧光色的眼珠在黑暗中闪动。
“这是哪里?是陷阱吗?哥哥你在哪里?”米娜颤抖着声音问。
奥维动弹不得,大声说:“你坐在我身上了,往边上挪挪。”
米娜一使劲,下面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只听“哎呦”一声:“我的腿完了!”
“是我吗?我伤着你的腿了吗——哥哥?”米娜小声问。
“就没有人问我的感受!我都要被你压死了奥维!把你的屁股抬过去点,真受不了这股味。”里里终于抱怨起来。
奥维试着把受伤的腿抬起来,结果只听到他的喊叫,他被米娜从地上硬拽起来,里里才抽出身,跟在他们后面嘟嘟囔囔。
走了不多时,一道微光吸引了他们的目光。这是一道很窄的石门,微弱的亮光就是从这细小的门缝里钻出来的,门前堆了一些土很不平整,看起来很像是后门。奥维和米娜急切地想敲出里面的主人,刚才忘在脑后的饥饿和疼痛现在都找上门了。但是里面传来的声音令他们放弃了之前轻率的想法,米娜的一只眼睛贴在门逢上努力朝里面望,门边堆放的一摞书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换过耳朵听,很模糊的说话声。
奥维有些不耐烦地说:“这样下去不要说填饱肚子,就是出都不知道怎么出去!”
“嘘,别说话!”米娜回过头来说。
里面响起清楚的一句话:“我要从后门走,现在就走,他来你就告诉他我跑了!”
米娜就看见眼前的一摞书“嗵”的倒下去,有个秃顶的花胡子瘦高个老头儿提着他的小皮箱迅速往石门这边走,米娜赶紧拉着奥维躲开,里里同样听见刚才的话,一瘸一拐地跟过来。
石门“嗡”的一声开了,亮光突然涌向漆黑的甬道,把紧靠在墙边的奥维他们像个犯人似的照亮暴光。瘦老头牵着一只吉娃娃拎着他的小皮箱踩着亮光头也不回的走了,后面追出来一个孩子,边跑边喊:“先生,您忘了帽子!您的帽子先生!”
瘦老头像没听见似的,坐上他的吉娃娃变身为一只黄蜂骑在上面一溜烟儿跑没了。奥维他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那老头抛弃了这可怜的孩子,看着追远的孩子拿着小圆帽垂头丧气地返回来,他们站在那里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像所有受到惊吓的人那样,这孩子猛然看见站在墙边靠成一排似犯人一样的两只兔子还有一只老鼠,“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头发也跟着直立起来,与头合起来看就是一个葫芦型,两只眼睛瞪地圆鼓鼓的,半天没反应。奥维他们同样受到惊吓错愕地张大嘴,可就是发不出声来。
“你们,你们是谁,怎么知道这里的?你们是女王派来的吗?告诉你们,我才不怕你们,不相信就过来比试比试!”说着就惊恐地挥起了拳头。
“我们不幸掉了进来,你这孩子怎么见面就想打架,看吧我们都受了重伤。”里里瘸着腿走上前,亮光将他的小胡子照的发光。
“别过来,过来我就……”
米娜扶着奥维走过来,“你会包扎吗?”
“当然会,你们是什么?坏蛋吗?还是伊斯比的亲信?我胡飞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里里摸了摸他的小胡子,笑着说:“你叫胡飞呀,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么快就说出自己名字的胆小鬼还想打架,我看只会唬人!”奥维嘲笑地看着胡飞。
胡飞的脸一下涨的通红,“你们以多欺少。”说完就放声大哭起来,直立的头发突然就软了下来。
米娜晃了晃奥维,“对不起,是我不对!”奥维不好意思的道歉,米娜接着说:“我们不是坏人,我们迷路了又被女王和女巫追杀才……”
“不幸,太不幸了,快随我进来。”胡飞完全变了性情,把奥维他们领进石门里。
浓浓的书墨味夹杂着潮腐味扑面而来,成堆成垛的书整齐地摆放在红木书架上,一排排站满了高大的窟窿里。地上的不大一片空地上堆满了翻的乱起八糟的书,后几排的书架上则明显少了许多藏书。而此时,前门响起了急切地敲门声。
“快,躲起来,就在这别出声音。”胡飞挪开木桌前的板凳让奥维他们藏在桌子底下。
杜小边睁开眼睛,身边几个小朋友围着他盯着他的脸看,好像他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引的他们都很好奇。他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看他睁开眼睛醒了过来非常开心,一个个的笑起来拍着手,但是没有人问他让他觉得很奇怪。
拍手掌的节奏很整齐只响三下大家就从杜小边身边散开,走过来一个带草帽的老头儿,浑浊的灯光照的杜小边的脸有些臃肿,老头儿的小眼睛却看见杜小边瘦的只有骨头了。
“你醒了——年轻人?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老头儿正要俯身仔细观察杜小边,杜小边一骨碌坐了起来,“哎哟,我的头!”
“谁让你起来了,快躺下!我看还要休息一阵子才能下床。”
杜小边觉得不仅头疼而且身体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让他指挥不了。浑浊的灯光让他的眩晕加重,恶心的想要吐,“这是哪里?我怎么了?我。”话说半截,他就开始呕吐,胃部一阵猛烈的运动后杜小边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拿着针管的孩子微笑着向他走来,当然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为他准备的,恐惧担心令他扭动着不听使唤的身体,任他怎样摇头都无济于事。没有几秒,他就恢复了活力,像快乐的小兔子那样活蹦乱跳的。
“这是什么针?居然头不疼了?”杜小边竟然忘记他害怕打针的历史,却关心起他从来怕提起的针药。
“镇定剂。”老头儿回答,“为了以防呕吐后出现的痉挛。”老头儿说着,右手的空袖管晃动了几下。
“不!是抽风吗?”杜小边盯着那无助的空袖管,想象着他即将经历的可怕一幕。
老头儿点点头,可怜地说:“并不一定会发作,这要看体质和中毒的深浅。”
“那不是都一样,我也一定会发作!”杜小边几乎同时哭起来。
“来,还这样孩子气,情况不会太糟,尤其是情绪波动会影响痉挛发生的机率。”
杜小边的身边又围过来那些小朋友,他们默默地注视着他,一副同情替他难过的表情,但是很快他的好奇心胜过难过,他收敛了孩子气注意到这些孩子似乎只会用眼神和表情交流,难道他们不会说话?
“他们为什么不说话?”
老头儿歪着脑袋像有什么事情转不过弯,“你是说这些天使?他们来时就已经丧失听力,不过这样没什么不好,我和他们在一起非常快乐,他们可是什么都知道,你却猜不出他们有什么鬼主意。他们高兴时就鼓掌三下,生气时就不停的跺脚,还有他们可是学什么就会什么,没有人比他们更聪明了!你简直无法想象他们学的有多快。”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的,还有我的同学丁一诺、亚斯将军他们现在都在哪里?我叫杜小边,是四年级学生而不是什么年轻人。”杜小边打断老头儿的话,不想听他继续没完没了的说他的孩子们。
“这个名字太不适合你了——年轻人,以后我想个好点的名字再告诉你。”他转过头冲杜小边笑笑,然后又在一边摆弄着针管。
“名字不能随便改的,我可不想要什么名字了,你快告诉我他们怎么样了——爷爷。”杜小边再次阻挠他往别的话题上扯,总算想出这个称谓来称呼老头儿。
“爷爷可是上了年纪的人,你看我哪里有‘爷爷’的样子?”
“好吧好吧,那怎么叫呢?”杜小边不耐烦地央求。
“比克,就叫比克大叔,不对就叫比克。你的那位同学可是伤的不轻,加上现在瘴气的毒,重度的昏迷使身体的神经反射紊乱,恐怕,恐怕。”
“恐怕怎样?有生命危险?”杜小边拽住比克的空袖管,紧张不安地问。
“不不不,生命危险倒没有,恐怕会有些身体上的变化,那些一直在森林隐藏的瘴气会激发出人体内不受控制的。”比克停了下来,看着杜小边紧抓的他那空袖管的手。
杜小边不好意思地抽回手,继续不礼貌地追问:“你一定有办法的,不是吗?我都没有事,她也会没事的,是吧?”杜小边明知道说的不可能,但仍装作一切都没事似的来掩饰他内心的惶恐不安。
比克扶过角落里的短梯,把头顶的灯泡接口拧了拧,浑浊的灯光一刹那发出刺眼的亮光,照亮了杜小边所在小屋的角角落落。靠着他的小床边有个小窗户,窗边没几步的地方有个储物柜,里面放满各种药品药瓶,旁边立着称重计,再过去就是白瓷的洗手浴盆,一张办公桌,上面摆放着台历,指针不走的闹钟,笔筒,备用烛台,一个水杯,一本记事本及厚厚一摞处方薄,门后面还特意钉了挂衣架的钩子,最下面还设计了百合通风孔,杜小边这才感觉到脚边有冷风吹过,注意到自己是光着脚丫踩在光溜溜的石板上,不告诉他这是哪里的话会真的以为他来到了候诊室。窗户口透过来许多的灯光吸引他走了过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这是在做梦,一定是梦,怎么可能有路灯、人行道、闪光的广告牌还有来往的人影。”他自言自语又好像说给比克听。
比克放回短梯,坐到办公桌前,查看记事本又翻看新送进来的病例表。刚才给杜小边注射的孩子眼睛寻找到站在窗户边的杜小边,上前拍了拍杜小边的肩膀,杜小边回头几乎是撞见鬼吓一跳的表情,“怎么了?”
“他想看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比克头也不抬地说。
杜小边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没事了。”
比克起身安排给另几个孩子事情做,给杜小边注射的孩子又到储物柜取出药品装进一个小玻璃瓶里,还多带了些针头就匆忙走了出去。
“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杜小边继续说:“我以为我来这里可以帮到一诺,还夸口称自己能成为英雄,现在看来我说的都是一个笑话,不好笑的笑话。”
比克把草帽换成黑色礼帽,走到杜小边跟前这才看清楚他并非瘦成皮包骨头,反倒从他眉宇间流露出充满正义、善良的品质,“走,去喝一杯再慢慢谈。”他不紧不慢地说,揽过杜小边的肩膀。
杜小边光着脚,一脸的愕然。
阿呆把阿瓜从泥土中像挖宝一样挖出来以后,就背着已经吓瘫的妹妹四处寻找着同伴们。除了倒成片的野兽再也看不见他们的影子,他一想到大家从他的眼前跳下去就自责和愧疚,难道只有我和妹妹活下来了?不可能,不可能的,可为什么我找了大半天却没有一点大家的线索,是他们故意丢下我?不会,不会的,我哪里有做不好的地方?他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他踩过一个比一个凶猛的野兽的身上,顾不上他们是活是死还是半死半活的,以前他可没有这样胆大,只要看见稍微比他大点的动物就吓的老半天不敢动,现在跑跑跳跳的活像个兔子那样得意。
“哥,你快看那边。”阿瓜指着前边有人影晃动的地方。
阿呆急忙向那边靠近,却听见几个人影在商量要不要多挖几个坑。
“我看还要挖几个大些的坑。”其中一个提议。
“行了,就这样凑合埋掉算了,我可不想多费力。”
“时间不早了,我看这样可以了,等到还有尸体运来再挖也不迟。”另一个影子显然也不想干了。
等他们走远,阿呆站在刚才他们掩埋的地方盯了一会儿,“阿瓜你背过脸去。”阿呆就蹲下来开始刨土,阿瓜背着他只能听见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和土块散落的声音。
“就是,就是亚斯的士兵。走,跟着他们一定知道他们在哪。快,阿瓜你能自己走吗?我们这就去找他们。”
阿瓜一听到能找到“他们”就兴奋起来,跟着阿呆蹦蹦跳跳追向刚才说话的影子。阿呆不敢冒然行动,鬼鬼祟祟,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后面二三十步远,看他们往哪里走。走着走着,就发现他们消失在一条小路拐角的地下,阿呆怕是他们发现了自己,阿瓜倒是没有想这么多,跟着走过去跳下去也不见了。阿呆急忙追上去,原来不是被发现也不是他们消失不见,而是有个往地下通的台阶,阿瓜此时正望着哥哥,那眼光是在询问:“要不要走下去。”
阿呆顺着台阶往下走,拐了几个弯,就能听见刚才那几个人影子说话的声音。阿呆阿瓜比之前更大胆了,那几个影子和看门的一对老夫妻刚打过招呼,他们就趁机一起跳进那几个影子站的小房子里,门自动关上,灯光亮了起来,阿呆阿瓜注意到那几个影子瞥了他们一眼就继续着他们的谈话。小房子晃了起来,越来越快的往下坠落,阿呆阿瓜既好奇新鲜又害怕,不知道这房子是怎么动起来的。很快,小房子突然停止了下落。其中一个影子按了门边上的一个红色按钮,门开了,不像进来时那样自动会关上,那个按按钮的影子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门又自动关上,阿呆阿瓜惊奇地看着这一切,他们还从来不知道这里有这样新奇的小房子,看着坐着竟然忘记他们此行的目的,直到那几个影子从大厅的玻璃门里走出去,他们才清醒过来跟着跳了出去。
电梯门自动关上,那几个影子走过空无人影的大厅推开玻璃门径自走上宽敞的大路,阿呆阿瓜急忙追上去,玻璃门弹回来把他们给挡了回来,可怜他们怎么用劲推都推不开透明的门。眼前掠过许多人影,闪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漂浮在各种形状的屋顶上面,还有发出刺耳的铁虫在路上爬动,里面还有影子有说有笑,他们不知道这是到了什么地方,越是急着出去越想不出办法。
阿瓜趴在门前怀着好奇激动的心情欣赏着眼前往来的人影,突然一个她熟悉的人影跳入她的视线,她看到他被一个老头儿提遛着往什么地方赶,“哥,那是那个男孩,他有麻烦了。看!在那儿。”
“哪里有什么男孩?是谁有麻烦?”
阿瓜急着指点着闪过一只铁虫的杜小边,“瞧,那不是吗?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影,带着黑色帽子。”
“这么多人影还有亮光我怎么能看清楚?”阿呆气急败坏地说。寻找着她说的黑色帽子,“那不是杜小边吗?他还活着,活着太好了!”他激动的要跳起来,“他身边带黑色帽子的是谁?走这样快?他被抓了,一定是这样。”他恍然大悟。
“咱们怎么帮他呀?”阿瓜敲着邦邦硬的玻璃,目不转睛地看着杜小边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阿呆沉默不语,转身望着大厅中央上方的窗户,惊喜地低下头向四周张望,看见每边都有敞开的窗户,“看,那里就是出口。”
阿呆阿瓜从窗户口跳出来,还不习惯黑夜有亮光的他们一时分辩不清方向,晕忽忽地看着往来的影子还有爬行的铁虫。一切都充满未知的危险,他们都犹豫着不敢踏上大路。
只听路那边的杜小边大声嚷嚷:“我还未成年怎么能喝酒?”
阿呆阿瓜这才惊醒,慌忙横穿马路,面对庞然大物的铁虫奋不顾身从轮子底下躲过一劫,对面又迎来几个烂醉如泥的影子搞的他们左右躲闪不及,两束直逼他们的亮光让他们失去探索前方的视线。刹那间又停止了轰轰声而只有一只大铁虫停在路标指示的旁边,再没有发出讨厌的“嘀嘀”声。
阿呆眼睛一暗才看清楚追他们而来的亮光是这只铁虫前头的两只眼睛,“嘿嘿,这东西可真稀罕,现在不喘气不哼哼了,看你有多嚣张!”说着阿呆就想跳上去。
“哥,快走,那男孩被带到那个地方去了。”阿瓜指着前面不远处屋檐上闪着五颜六色立着一个大酒瓶的房子说。
鲁布奇随手带上门,留下西希利独自坐在石桌前望着在他面前摊开的五张肖像画发呆,烛光晃着他专注的眼睛丝毫没有疲倦,一想到遭到他训斥的凯不小心说露嘴托法抓了一个女孩的事实令他勃然大怒,他早已盘算计划好的事情现在不能正常行使,这样就失去对付伊斯比的一次机会反而给了伊斯比活口的机会,恐怕他现在正偷着乐呢。
他站起来绕着桌子踱着小步,想着接下来的可能出现的状况展开他思索出的几套方案的筛选,他习惯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参与其中的主要人物及牵连有关系的次要人物之间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进行揣测,然后对号入座地想出解决的对策,再回到现实里比较哪种办法能更容易更完美更可行的解决问题。
烛台上积下了许多溶蜡又流向桌子角,一阵不友好的风吹灭了没有形状的蜡烛,也吹散了石桌上的画张,他停下脚步追着那些被风吹跑的画张,“拓特拔怎么知道女王的‘五人计划’?”
一只地毛虫从地下钻出来,得意的转了转头又悄悄钻了回去。西希利坐回到石桌前,重新取出蜡烛点上,仔细看着鲁布奇交到他手里的肖像画。西希利入神的思索着“五人计划”当时参与的知情影子,知道这事的除了女王与队长和莫伦科,连我们都没透露过,拓特拔又是怎样知道的?女王利用了什么巫术将关在地牢的死囚作为实验的对象,后来失控的影子逃走此后这事便不了了之,如今这事情怎么又让拓特拔热心起来?难道女王知道另一个宝石的下落?不对,是这些逃走的影子和另一个宝石有密切的关系。拓特拔已经有蓝宝石了,现在得知另一个宝石的下落自然不会冷落了寻找的机会。
缪莎没有报告就走进来,她要将伊斯比的真面目告诉西希利,提醒他伊斯比的险恶,他们的计划有可能会遭到伊斯比的反击,她就是担心这点才不得不来的。
西希利这才注意到缪莎的短裙裾在摆动,他皱着眉头并不看她,“那些怪物怎么样了?”
缪莎并不轻松地叹了口气说:“除了吃就是玩,丑是丑了点但摸透了性子还是很好指挥的。”显然她不想提到这些怪物,刚才按捺着没说的话也不想说了。
“没有头脑就没有阴谋诡计。来,看看拓特拔新指派的任务。”说着把手里的画张递给缪莎。
缪莎借着亮光翻看这些肖像画,“我们真成了怪物了,不仅对付怪物还要对付自己人。”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就这五张?”缪莎又翻着数了数,西希利点点头,“伊斯比当真吃了哈斯。”缪莎把“吃”说的特别重。
西希利放下支着头的两只胳膊,站起来注意到缪莎注视他的那双等待回答的真挚眼神,就刻意回避她,“拓特拔这次寻找另一个宝石的另一个目的是在试探我们。”
“我现在担心的是你与伊斯比的较量,鲁布奇现在深受拓特拔的信任,不然他怎么会亲自把这些画张交到你、伊斯比的手上?伊斯比还当着我的面将哈斯的脸给我看,你又怎么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这太冒险也不能将伊斯比除掉!”缪莎激动的几乎要哭出来。她对西希利是怀着对待兄长敬重与关爱的情感,她不想因为没有十足把握的计划而失去她敬爱的兄长,她长期以来学习的对象,对她受到特殊关照的好伙伴。
西希利明白她的担心,但是他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计算过失败与成功的机率,他不主动回答她也是明白她现在想要对她说的这番话。可他万没想到伊斯比会通过缪莎告诉他,他伊斯比不是好惹的!这个狡猾的家伙一定发现了托法抓去那孩子的藏身处,“糟了,那孩子有危险!”西希利迅速反应过来,惊呼着。
缪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等着西希利的解释。这时,从窗户口飞进来一只虎皮鹦鹉,扑扇着翅膀落到石桌上,大声咋呼着:“找到了找到了,在地下城。”
“来的正好!缪莎叫托法去保护他抓来的那女孩,快去!别让伊斯比抢先了,恐怕他已经到过那里,不行就叫雅曼同他一起,就是打起来也不能让他夺去!我现在要去接触守护五彩石的女孩,你和凯就注意这边的行动,记住千万不能冒然行动,等我回来再商议。”西希利匆忙说完就扔下满是疑问的缪莎,带着报信的鹦鹉一道走了。
缪莎从西希利的临时办公室里离开,往看守下等奴隶住所的地方走去。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她想了许多,西希利现在的计划她一点也不清楚,刚才报信的鹦鹉不是亚斯的手下吗?什么时候成为西希利的跟班,还跟踪到亚斯与那女孩一伙?托法只会添乱,他发什么疯要抓一个女孩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现在局势不稳,拓特拔正在加紧搜寻五彩石的下落,万一出什么叉子我们连救队长的机会都没有了!真该死,真该死!
“快去报告你们的队长。”缪莎对看门的影子说。
很快,托法就从围的严严实实四面高筑起石壁的围墙中的一道小门里慢腾腾地走出来,缪莎看着他就一肚子的火气。
“西希利叫我通知你和雅曼现在即刻就赶去营救你抓的那女孩,西希利特别叮嘱就是打也要把那女孩从伊斯比手里夺回来。我和凯留在这边,西希利现在去接触另一个女孩,你别再添乱了!”缪莎后半句特别命令托法又气他莽撞行事。
“我,我当时只想……”
“不要狡辩,你破坏了西希利的计划,我们丧失了一次机会现在我不想看到因为你我们再次丧失救队长的机会!你去通知雅曼吧。”缪莎再次激动的想要发怒,但时间紧迫她有任务在身,不得不控制失控的情绪。
托法本来就不会说话,听到缪莎的斥责更加委屈,心里憋着一口气说不出话来。
缪莎转身就看见雅曼和凯说笑着朝这边走来,缪莎简单地向他们重复了一遍任务就快速离开。
雅曼拍拍托法的肩膀,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戏谑道:“缪莎从来就没好脸色,你可是闯祸了才难得听到她对你冷言冷语。”
“我,我,我?”托法急着想说些什么。
“好了,不要我我我的,快去收拾伊斯比重新赢得缪莎的芳心。”雅曼笑呵呵地开导托法。
李珊惧怕伊斯比是因为他会正面让人做出艰难的选择。不管他有多么狡猾邪恶他喜欢看见人类在他面前为了自己而背叛抛弃朋友、家人,看着他们互相伤害互相不信任,他们引以为豪的情感、道德、人性都在他面前因为必须做出的选择而堕落腐败,而他只是让他们看清楚自己有多么的自私,那些情谊、羁绊有多么的不可靠,他就是想这样告诉他们,所以他出题让他们自己选择答案。李珊知道伊斯比时刻都在与这些他惧怕的情感斗争,他不相信人类的情谊、羁绊及一切无私的奉献,高尚又美好的情感维系,他不顾一切地疯狂追寻黑暗邪恶就是想证明自己得出的答案不可质疑,这答案告诉他只有这样才能存活,才能成为佼佼者。不知道李珊怎么可以通过电视剧里的例子来理解伊斯比的邪恶残暴,她天真的认为他受过特别的伤害或刺激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不由得生出对他处境的怜悯之情。
罗斯与多奥塔追出去没多久就先打了起来,伊斯比坐着奔跑的红眼狼跑远了。
“是你报告伊斯比让他演的这出戏?你明明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跟踪我这么久?”罗斯的剑向前刺向多奥塔的胸前。
多奥塔快速后退闪到另一边,没有回答。
罗斯就这么向前冲刺,多奥塔一味地躲闪,“你就这么瞧不起我!拿出你的武器来跟我决斗!”罗斯的每剑都刺向多奥塔的要害,三个回合下来,多奥塔看出罗斯的用意,“好吧,看招!”
多奥塔两手甩出钩爪型的武器,一下就把罗斯的剑扣住,罗斯用力往回抽,身体和剑像被粘住在多奥塔的钩爪下不能动弹。罗斯再一才次翻转手里的剑,企图用蛮力扳倒多奥塔的钩爪,从力量上夺取优势。多奥塔站如松,手里的钩爪死死吃住罗斯那僵直的剑。
“我曾经效忠于女王,她给了我重新改过的机会并一手栽培了我,我被安排进伊斯比组织的黑暗组织探听各种消息,当时女王得到一块黄宝石秘密进行着‘五人计划’,这项绝密计划将我的同伴们几乎摧毁,而我以为女王只是派遣他们执行特殊的任务,如今只剩下我。”
“你是说女王知道伊斯比的存在和黑暗组织,那么‘五人计划’又是怎么一回事?”
多奥塔松开钩爪,抽回武器接着说:“女王看到派出去的精英明显不敌伊斯比,就想借别的力量来剔除黑暗组织,可惜这项计划失败女王只有默认。”
罗斯仔细听着,收回手里的剑,“不是有蒙面影子在吗?”
多奥塔摇着头说,“不,女王当时信不过刚来投靠她的蒙面影子,也不确定他们的来历不可能交付任务给他们。埋伏在黑暗组织的我的同伴突然被女王召回,就是被拿去做实验品。他们像恶魔附身一样突然之间性情大变,残暴起来不受控制不管是敌是友都具有强烈的攻击性。”
“女王是怎么得到黄宝石的?又是怎样知道黄宝石的秘密?”罗斯继续追问。
多奥塔突然机警起来,拉着罗斯快速躲闪到一棵大树下。没一会儿,就有两团黑影子从他们打架的地方一闪而过,向着马福的“梦工厂”前进。
“好像是蒙面影子,托法后背的弓箭装的满满的,有备而来怕是冲着我们来的。”多奥塔小声地说。
“我们?还有谁走漏了消息?”罗斯不相信地问。
“还记得巴克曾经打过一场仗回来带回一顶王冠,上面镶有一颗绚丽夺目的宝石?巴克死后,蒙面影子的队长阿提米亚·库勒提出了‘五人计划’企图削弱伊斯比的势力,女王日渐衰退,亚斯蓄意谋反,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已经失去对女王的信任但是现在我有了自己的想法。”多奥塔接着上面的话题来转移罗斯的紧张。
罗斯不自然地哆嗦着,“我以为女王是想确保自己的地位才安排蒙面影子做保镖,原来是另有目的。”罗斯若有所思,恍然大悟。
“走这边,我先进去,你找机会接近女孩。”多奥塔先进了山洞。
罗斯完全信任了多奥塔,尤其是过招后,他确信了多奥塔的武力远在他之上,如果不是他不自量力,多奥塔不用武器就能将他撂倒。
托法揪着马福的耳朵,“说,快说那女孩在哪里?”
马福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嘴唇不停止的哆嗦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难道真的晚了一步?”雅曼蹲下来察看用来锁住李珊的铁链,“不,不可能,那女孩是自己逃走的。”
托法扔下马福,走上前观察留在地面上的细小痕迹。雅曼后退几步,“该死,这里还有伊斯比的气味和脚印。”
“还有两个影子同时和伊斯比在,那两个影子好像不是一路,看,站着正要对峙,可是突然就追了出去。”托法推测着当时的情况。
雅曼失去热情苦着脸说:“西希利说的不错,可惜晚了一步。”
托法提起马灯仔细检查铁链,“没有任何砍过的痕迹,也没有解开的锁链的刮痕。”
“你多久没有活动活动身体了?”雅曼叉开话题,显然因为没能有出手的机会而失去兴趣。
马福瘫在地上吓昏过去不如说是装死,雅曼踢了踢他,马福死猪似的一动不动。托法从雅曼的腰里取出镲,“哐嚓哐嚓”震的马福一骨碌坐了起来,“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马福机械的点点头。“很好,现在说说你知道的。”雅曼严肃地盯着马福。
马福说到欧文,托法和雅曼同时联想到自负的罗斯,“这可太有趣了,想得到宝石的可不只有我们。“雅曼意味深长地说。托法专心听着马福的描述,一阵轻微的喘息伴着碎小的步子引起了托法的注意。马福从托法与雅曼的手势中看出外面有什么动静,停止了说话。托法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在责备马福,他知道对方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行踪,就转身同雅曼一起向外面追去。
曼曼以为自己晃眼看错了,地上零星掉着雪白的羽毛,她顺着羽毛走了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位女孩跪在地上扶住另一位女孩,似乎在说些,她悄悄靠近挨着她们大树旁边的一块石头。
“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伊斯比来过,然后罗斯和多奥塔一起追了出去,你给我的手镯突然闪了一道光,我担心你又害怕伊斯比找到你们,就焦急地转动手镯一眨眼睛却看见你倒在这里。”
曼曼想起被蒙面影子抓走的李珊,说话的会不会是李珊?
“朵迪,我对不起你,让我看看你的伤。”李珊解开朵迪胳膊上的绷带,里面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出现大面积的溃烂,李珊岔开话题:“一诺和大家还好吧?”
朵迪撒谎说:“还好有亚斯在。罗斯,你是怎么遇上罗斯的?”
曼曼听见“罗斯”两个字就好像看见自己的丈夫里里,她迫不及待地走出来,想要了解更多有关罗斯及里里的消息。
“谁?”朵迪虚弱地支撑着想要站起来保护李珊,被李珊制止了。李珊站起来遮挡住朵迪,惊恐地四处张望。
曼曼哆嗦了一下,颤抖着回答:“是我——曼曼。”
李珊弯腰低头才看见曼曼一对细小发出橙黄色亮光的眼睛,“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和里里走散,他去通知亚斯,伊斯比打过来了我们就走散了。不对,我们是在去找罗斯的路上遇见伊斯比的。”曼曼说的乱七八糟,让人摸不着头绪。
李珊紧张起来,“伊斯比真的打过来了?那一诺怎么样?”不清楚实情的她又问了朵迪一遍:“你不是说他们还好。”
朵迪的话引起李珊的怀疑,朵迪闭口不答。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不清楚我是怎么晕过去的。”曼曼有些难为情,“但是我作出了正确的决定,让里里一定要通知大家伊斯比要来了!”
李珊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曼曼不知道伊斯比到底是去哪里了,朵迪也背着大家出走,她显然也不知道实情。
“我们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朵迪努力支撑着身体,还没站稳就跌倒在地。
李珊扶住朵迪倚靠着大树,“这样不行,先要找个落脚的地方把你的伤治好。”
“对,不急。”尽管曼曼心里很想知道里里的消息,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李珊突然想起合体,这样朵迪不容易被发现,于是她把这个想法说给朵迪,朵迪坚决反对。僵持不下,曼曼听见周围隐隐细碎向前爬行的声音,她趴下来仔细听,果真有什么向这边爬过来。
“我只是担心你。”李珊说的很没底气。
“我不能让你承受我的伤势!”朵迪重复着她的话。
曼曼急的插不了话。那东西露出了尖鸡头似的脑袋,鼓着眼睛慢慢地转了一圈,一抬腿还没迈步,头就好像往前扑要栽倒一样连着身体一摇三晃,但是最终没栽倒又一条腿向前接着协调着后两条腿的动作,慢悠悠爬了过来。
曼曼发现他头部突起的尖角想要顶撞猎物时耀武扬威的神气劲就大声嚷嚷:“你要干什么?”
这一咋呼可把李珊和朵迪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个不速之客身上,同时这个不速之客似乎被曼曼的喊声吓住了,还有一只脚腾在半空中不知该放在哪里好,下眼皮眯上来遮住了半个眼睛,怕被谁发现似的,一时僵住跟石化一样。估计他没想到还有曼曼在,只冲着说话的李珊和朵迪了。
“你想要干什么?”曼曼比刚才提高了一倍的嗓门,现在有李珊和朵迪做她的后盾。
那东西将腾在半空的脚惊恐地又提高了一截,眼睛还是那样瞧不起人的半眯状态。
“看他说什么。”李珊憋不住笑了起来。
“我正要打盹,听见你们说话,好像谁受伤了,又听了一会变成争吵了,我从树上下来才听明白,你们原来是对抗拓特拔的。我就想啊,我不能做事不管,这些天来我总被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滚出来的混蛋吵醒,简直没办法休息!”说话的半中腰他就放下心来放下腾在半空中的脚,最后气愤地瞪大了眼睛,怒火在烧。
李珊听他说话就想起了一诺的奶奶。朵迪看到他断了尾尖的尾巴,猜想他是怎样负伤的,顿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朵迪,朵迪。”李珊慌了神,她蹲下来背过身将朵迪背在身上,朵迪重重的压在她身上,差点就站不起来。曼曼来来回回围在她们身边走,身体矮小又不知道怎样变成人型影子的她居然急哭了。
“快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帮到你们。”
曼曼有些不相信他的话,“你想带我们去哪里?”
“我的一个朋友那里,他懂这些包扎,我不懂。过去,我们在一起。”
话没说完,李珊就打断他:“那里安全吗?隐蔽吗?”
“那当然啦,我不知道还有哪里能比那里隐蔽了。”
一路上李珊汗流浃背,她听不见曼曼和这个自称叫有尾的蜥蜴的东拉西扯,只想尽快到达能救醒朵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