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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因为有你

一边洗车,周莲一边想着,张东走了三天了,也不知道回来没有,孩子扔在家里能不想吗?这个家啊,不论是少了男人还是少了个女人,都是个缺憾,要不的话,为何都说想要一个家!只是,这个家不是随便拉两个人就可凑在一起生活的那么简单,人人都期待着婚姻的幸福,可是,还有那么多的人在围城里进进出出,伤痕累累!她已经出来了,是再进去还是在城外驻扎,怎么就让她那么的纠结又是那么的七上八下呢!下面这一步好难走!洗好了一辆车,周莲刚想直直腰,歇一歇,又开过来了一辆车,一看那车牌号码,太熟悉了,目光上移,张东正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探着半个身子,冲着她笑。猛然间看到这个人出现在视线之内,又想到刚才还在念叨这个人,这个人就出现了,不由得脸上飞起红云,有点臊得慌,为了掩饰窘态,她故意的大声说道:“你这人怎么么吓人的,好像是从天而降似得。”张东看着周莲红通通的脸,和有点夸张的语气,调侃道:“难不成我的出现吓着你了?早知道我先告诉你一声,你是不是还要请个锣鼓队欢迎我啊?”周莲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拎着水枪就往车上喷水,喷了张东一脸是水,他跳下车来,嘴里大喊着:“我是来洗车的,你不认真工作,小心我叫你的老板炒你的鱿鱼。”周莲撇了撇嘴,做了个好怕的表情:“切,你这车哪儿脏啊?为了让你的钱花的不亏,就让你免费洗下脸。”张东挠了挠头,站在一边抿嘴微笑,心里在说,我的车还真的一点也不脏,我只是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来看看你,你还真笨!一抬头,看见周莲正朝他看来,忙把头扭向别处,暗地里偷偷的笑。

车子洗好以后,张东说:“下班以后一起吃个饭吧,别误会,不是我和你,还有大祥一家,明明这几天在他们家讨乱了,我想表示一下心情,一起去热闹热闹好不好?”周莲迟疑了一下,看着张东热切期待的目光,想回绝的,却听见自己在说:“好的,有地方蹭饭,去!”看到周莲答应了,张东的心底乐开了花,他在以朋友之间增进感情的理由,用聚会的形式,制造可以和周莲见面的机会,谁也找不出差错来。告诉了周莲在哪个饭店,几点聚齐,他就开着车去找大祥了。

无论张东怎样的盛情邀请大祥的父母一起去饭店吃饭,老人执意不去,他们说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吃不动东西,不想和年轻人一起去凑热闹,还是让他们年轻人在一起,没有拘束。大祥和小可看父母固执的坚持不去,也明白老人的好意,就说不再勉强父母,以后有机会再到家里来聚聚。张东看着天色已经不早,又怕周莲娘俩已经到了,也就不再强求,一伙人直奔饭店而去。

三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到了饭店,离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还没有看见周莲和小羽来。小可问:“东子,你和莲姐是不是说好的啊?”“是的,我们说定的,她要是不来的话,也该知会一声,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再等一会吧。”又等了十分钟,张东有点坐不住了,不安起来,小可说:我打电话问问吧。”还没掏出手机,张东的手机先响了起来,张东接通电话,就听见电话的那头乱糟糟的声音,周莲非常气愤的在说:“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讲理啊?你是在讹人知道不?”张东一听周莲这话,就知道周莲肯定是在和人发生争执了,忙问:“周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周莲听到了张东的问话,回道:“张东,这人把我撞倒了,还赖我,不给我走。”“在哪,告诉我,我过去看看。”“我就在饭店后面的拐角处。”挂断电话,张东说:“我去后面看一看,你们等我。”看到张东心急的表情,和周莲电话里的语气,大祥和小可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去!”

找到了周莲时,周莲正把小羽揽在怀里,对着一个喝的酒气熏天的,歪跄着有点站不稳的男人说:“你一个大男人家,欺负人,也不觉得羞愧!”那个酒鬼往周莲的跟前凑上去:“我欺负你,怎么欺负你了?我占你什么便宜了吗?”周莲护着小羽往后躲闪,双肩因生气而起伏抖动着,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惊慌。张东一个箭步跨了上去,一把扯住往前凑着身子的酒鬼,声音不大,但是充满了威严:“你要干什么?”大祥和小可带着两个孩子随后也赶到,小可跑到周莲的身边,揽住周莲的肩头,问道:”莲姐,怎么一回事?“周莲看到了他们三个,心里一下子踏实起来,指着那个猥琐的男人说:”我们是正常行驶,他从后面过来,把我们撞倒了,还说是我们撞翻他了,硬是不给我们走,要我们赔他一辆新车。”大祥怒目瞪视那个男人:“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取之有道,也不怕丢了男人的脸!“那个男人眼神邪恶,面部被酒精拿的有点扭曲,他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两个男人,和抓着他胳膊的那双有力的手,头晃动着,蛮横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找事来着?”张东字字有力的说:“我们是她的朋友,我们想问问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晃了一下身子,想说话,嘴还有点张不开:“原来是他们的朋友,不是他的男人啊?看你们这架势,和她都有一腿!”话音未落,张东一拳头重重的捣在了他的脸上,大祥也要挥拳而上:“你再敢往外呕吐,我砸掉你的门牙!”周莲怒不可抑:“你满嘴肮脏,难道不刷牙吗?”那个男人伸了伸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说:“想人多势众是吗?你们看看这倒在路上的车子,是不是她的车子倒在了我的车子上面,那么我的车子损坏了该不该她赔偿?”张东闻着他满嘴喷着的酒气,和那双直勾勾的眼神,冷冷的一笑,然后,掏出手机:“我们报警吧,看看警察来了说怪谁,该赔多少就多少。”那个男人一听说要报警,气焰一下子落了下来,忙搡了张东一下,推开了他的身子:“我没时间和你们纠缠,算我倒霉!我认栽!”然后,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弯身去扶地面上的车子。大祥瞅了他一眼,把两辆倒在一起的车子分开来,把他的车子扶起交给他,他勉强接过车子,身子还打软,一边推着车,一边悻悻的说:“老子今天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小心下次碰到你们,叫你们有好果吃!”张东接过了话:“下次要是犯着我,我一定请你去110做客!”大祥骂了一句:“就你那熊样,下次遇上了,让你做扁豆!”刚才还很紧张的周莲和小羽,被他们的话惹的笑了起来。周莲悬着的一颗心放松下来,感激的对他们三个人说:“谢谢你们赶来,要不的话,我不知道怎么是好了。”小可说:“这种人渣就是欺负女人能,你越怕他,他越嚣张。”“和他讲理讲不通,还不给我们走,想报警,又怕惊动太多的人围观。”张东有点好笑:“周莲,讲理也得要看对什么人,对这种人,你讲理能讲得清吗?讲到明天也没个了断!”“嗯,看他醉醺醺的样子,真的吓人的。”张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吃过饭,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小可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大祥晃了晃她的肩膀:“喂!想啥呢,那么入神?”小可转过了身子,趴在床上,问他:“大祥,你不觉得东子对莲姐有点怪怪的吗?”“咋怪的了?”“他对我们都是关心照顾的,可是,我总觉得他对莲姐那种感觉很细腻,就是不一样,还有,你看我们都喝啤酒、饮料,他却说莲姐喜欢白开水,他怎么知道的?他对莲姐的感情肯定不一般。”“不会吧?论条件,秀梅比莲姐好,他都拒绝了。”“就你那傻样,知道个啥?感情是跟着感觉走的,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进去,说不定东子就是心里放着莲姐,才容不下秀梅的。”大祥笑了:“你是在编电视剧吗?你看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会不顾道德在一起吗?他们相互关心,或许是因为他们奇特的血缘,别多想了。”小可又翻了一下身,盖好了被子:“希望是的吧,如果真的有感情的话,东子可就苦了,不过,今晚的聚餐还真的有点像两家人在一起,不想了,睡觉!”

周莲躺在床上,想不明白自己为啥就拨了张东的电话,而张东的出现,一下子让自己的心里踏实起来,就像是灌入了一种力量,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她真的明白了,张东在她心里的位置,是那么的重要!上来饮料和啤酒的时候,张东却先倒了一杯开水给她,小可看着他们异样的眼神,让她心里发慌脸颊发烫,原来,她可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此刻她的心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波动,她伸出手,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张东的号码。

张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就是晃动着周莲的身影,那种怕伤害而恐慌的表情,还有看到他以后眼底的放松和依赖。他相信她对他是有感觉的,他可以感觉到她没有言明的柔情,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每一次走近她的时候,她的心跳,她的躲闪,她不是在抗拒他,而是在抗拒自己的内心,要在她和他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多么想,他们是零距离的接触,可以淋漓尽致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不需要掩饰,不需要克制,可这只能是想了,横在他和她之间的是道德的栅栏,所以,只能站成两条平行的线,相互守望!破坏别人的婚姻,他们谁都做不来!

无限惆怅的时候,手机屏幕闪亮着跳动起来两个字“周莲”,张东的心突然加速起来,他想不到周莲这个时候会打电话给他,而且是她主动打给他的!他觉得他的声音在颤抖,但是,那么的温柔:“喂!周莲。”“睡了吗?张东,谢谢你!”周莲的声音在这样的深夜里,柔的像一汪水,他情愿被这汪水淹没,他情愿这个时刻静止,在这听筒里感受彼此的心跳,说着无声的语言,可是,他得清醒,对方是别人的老婆,他问:“我咋不知道我哪儿该谢的呢?你好像说错话了,应该纠正一下,是不谢了!”周莲在那头轻轻的笑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她说:“秀梅挺好的,你们挺合适的,为何说算就算了呢?”张东的心酸酸的扯动了一下:“不是所有合适的人都可以在一起的。“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努力的压制自己,但是,周莲还是听到了,她的心里一阵酸痛:“好好掂量一下,毕竟都不年轻了,慎重一点,不要错过了。”“我很慎重,考虑得很清楚了。”“那、你……是不是有了心仪的人,所以才……”“有!”张东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周莲的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她紧接着就问:“我认识吗?她明白你的心意吗?要不要我帮你撮合撮合?”张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想她应该明白,可是,我们有缘无份!”“既然有缘无份,又何必难为自己呢?”张东“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没有看到人,周莲也知道那笑容该是多么苦涩,她多想问张东,那个人是不是叫周莲,可是,她嘴张着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听见张东在说,像是自言自语:“我和她一起听过一首歌《这一生我只牵你的手》,可我明知道我牵不起她的手,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否有我,但是,我真的没法接受别人。”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张东的语气充满了感伤,周莲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心痛不已,这个男人是为了我吗?张东,你如果说出来是我,我马上就会告诉你我是单身的,我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可我怕,怕是表错了情,我会无地自容的。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张东并不知道她是单身的,又怎么会那么直白!

沉默,他们都在拿着手机猜测对方的心情和感受,周莲稳了一下心情以后说:“也许她是知道的,碍于什么原因,不能说出来,都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如果都在彼此的心中,我想她一定会感受到你的心意的,如果你们真的有缘,你会等到一个结果的,可能是没到时候吧。”张东听出了周莲浓浓的鼻音,她刚才是在哭吗?结果?没到时候?她说的话是在暗示我她有什么隐衷吗?我会等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难道我有希望?他刚想再进一步的试探,听见周莲说了:“快点休息吧,累了好几天了,休息好了有精神出车。”“嗯。”他虽然不舍,但还是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周莲对自己说,等到小羽考过试,她就告诉张东她是单身的,她要给彼此一个机会,不往前走,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个路口会是什么!她是一个正常的人,她期望一份幸福,她想要自己的生命尽情的绽放,张东,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义无反顾的跟你走!

有了那个晚上醉鬼的纠缠之后,周莲在晚上下班的时候,都会“偶尔”的看到张东“不经意”的路过她洗车的地方,被人关心着的感觉真好,周莲被这种幸福包围着,温暖着,他们在彼此心照不宣的同时,痛并快乐着。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赵嘉伟回来了,看心情比以前来的时候轻松多了,而且他还特意声明,是素兰让他回来看看小羽的。素兰说过年的事多,一直没有兑现走时对小羽的承诺,她的心里很不好意思,有空的时候也会过来看看她们娘俩的。周莲相信赵嘉伟说的话是坦诚的,她为他们三个人之间重新打开的局面,高兴万分,来晚了没事,只要以后可以友好相处,那就是最值得快乐和感动的!那阵子,是周莲离婚后最快乐心情最轻松的时候,她不用再为小羽要见父亲而难为,她不用为她和赵嘉伟夫妻之间的尴尬而心烦,而且,她心中也有一个美好的期待,只等小羽考过试以后,她就可以捅破和张东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迎接一个崭新的明天,呵呵呵,日子是那么的美好,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花儿都是笑的,连风儿都在为下一个季节做准备,变得那么的温柔!赵嘉伟在临回去的时候说周莲变了,她的笑是从心底发出的笑,连眉梢之间都洋溢着喜悦。他竟然有点失落感,因为让她从心底发出笑声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虽然,他试探着问过周莲那个人是谁,她只是笑而不答,但是,他直觉就是张东。不管是谁,他都无权过问,他对不起她,现在已经有了家,他只能希望周莲幸福,过的开心就好!

张东还是往返着来回跑车,他在外地牵挂着明明的的同时,也在思念那个让他时刻挂心的人,他觉得他是游离在道德的边缘,思念在心底泛滥,却又不乏忐忑不安。他在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却在独处的时候思索着周莲那句话的意思,他想不明白,他只是感觉到那句话里蕴含着希望,他盼望着哪天揭开谜底,希望就会开花!每一次他假装不经意的路过,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说着话,他只是想让她明白,他始终在她的身边,不曾离开,他不知道以后的路会怎样,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现在!他珍惜每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会心的一笑,交织的眼神,心动的背影!多少次在梦里相见,他呼唤着她的名字,目光与目光深情相拥,他想靠近她,可总是在伸出手去,却触及不到,她总是在烟雾缭绕处消失不见,梦醒时惆怅万千!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但是却充满温情的度过,张东和周莲就以朋友的名义,相互关心、相互取暖,他们在星期天不跑车的时候,邀上大祥的一家人,带着孩子去公园里游玩,大家聚在一起,放松一下,小吃一顿,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周莲甚至在想,她和张东有一天是以一家人的身份一起享受阳光,享受与孩子的亲密嬉闹,看着张东带着孩子游戏的时候,对她的回头一笑,她沉醉在那片刻的幻觉里!她喜欢偷偷的看张东脸部的线条,她喜欢看他穿着夹克,戴着白手套从车上一跳下来的矫健身姿,那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总是充斥她的心房,贯穿她的每根神经,虽然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波澜起伏!这是什么?这就是爱的感觉吗?

晚饭是在张东家吃的,三个孩子在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四个大人在厨房里折腾做饭,各人露一手,做一道菜,名为厨艺大比拼,实际上也就是增添点热闹的气氛,减轻点平时奔波劳累的压力。小可说这样挺好的,提议以后要适当的给心情放个假,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孩子高兴,大人也乐呵,何乐而不为!众口一声,就这么说定了。吃过喝过了,还没洗刷,大祥的爸爸就打来了电话,说家里有个朋友找大祥,大祥和小可就带着孩子先行一步离开,周莲留下收拾妥当再走。

张东没有动手收拾,就倚在厨房的门上,看着周莲拾掇、清洗,他在享受着一个女人操持家务的感觉。周莲的围裙带子松开了,一手是水,他很自然的就伸手去系,两只手拉过带子的那一刻,他真的想揽住周莲的腰,拥她入怀,那是感情至深时的冲动。周莲感觉到了张东的迟顿,他的双手就在她的腰际,她不转脸也猜想到了张东在想什么,忙慌乱的伸手去系,张东腾然惊醒,自责、羞愧、不安,还有一种淡淡的失落,他迅速的系好了裙带,转身离开。

送周莲和小羽到门口的时候,张东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周莲走,待到刚要转身的时候,他又喊了一声:“周莲,你丢了一样东西。”周莲看了看手里的包:“我没有掉落啥东西啊?”张东直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把脚印丢在这了。”周莲轻轻的一笑,迎上张东的目光,他眼底的那抹柔情深深的灼痛了她,他们相互凝视,不愿分开,所有的柔情在对视间融化了,如果不是小羽在身边,或许,他们就会执手相握,说出想说出的话!可就在周莲沉醉与和张东的眼神交流时,她发现张东的眼神变了,是震惊、意外、还有着错综复杂的情绪在纠缠,她有点不明白这瞬间的变化,顺着张东的目光转身望去,当她看到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时,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之前的那些美好的憧憬,像吹在空中的泡沫,五彩斑斓的,却在瞬间破碎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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