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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初见,干戈难平

一盏冰镜,立在山崖边,镜中是他微笑的模样。她俯耳紧紧的贴在镜上,想听到他最后的呢喃,潮汐叠成的浪窝,任由幻听传讹滋长,她的手指刻写着镜面,译着听到的句子。当划上句点时,她拥住冰镜一步一步的退到崖边,纵深跃下的瞬间,望着镜中的君颜她调皮的笑笑,“平安?根驻君怀,我才平安。”

“不!”清寒直直的坐起,阵阵的凉意,与体温相持,让人马上就清醒了许多。与以往的梦境不同,清寒没有回忆起梦境的全部,即使是细节也记的残缺支离。他闭上双眼仔细回想,画面在眼前浮现,崖,海,冰镜,女子,稍时一切又渐渐的在模糊,像是与湖中的水月对视,却被风一直在圈起涟漪障眼,失去了对月色记忆的样子。

反复想了几次,影像愈发的稀模,清寒不去在想。还好妹妹蕊蝶最近一直在和母亲睡。最近真魂之身一直在朝歌玉台上与叔叔季芳实学艺,清寒有时操练的过于投入,凡间的身体就指挥着棉被和枕头,以各种姿态摔倒在房间里,或是在大声的背诵晦涩的剑诀时,响起邻居隐约的咒骂声。还好妹妹已经不在和自己同屋而睡,如若把这个鬼灵精吵醒,自己肯定又要大吃苦头。蕊蝶,自从和清寒在冶附高中被鬼灵袭身之后,凡世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幸运的是身体表现出的病症并不难治,清寒妈妈为了方便照顾她,所以母女同住。

清寒与叔父火灵圣君所有的秘密,母亲重来都不知晓,她只是普通的凡世女子,相夫教子,夫君早逝,她就全身心关爱教育子女。蕊蝶懵懵懂懂,一些类似梦中的人魔对决的记忆经历,小女孩,孩童心性也早已忘怀。即使蕊蝶记住些自己金蝶妖族的细枝末节,母亲也会当她是童言无忌。

妹妹不在身边调皮,这也倒方便了清寒学艺,真魂之体与凡世肉身交汇归位之后,是需要打坐调息来使五脏归神。清寒双腿大盘,默念着归神灵诀,一缕幽烟,在时辰,夜办的间隔中无限的延展,烟尘变幻着身形,圈柔着一水长长的笔墨。此时仿佛一切都被定止,只有这灵烟才是唯一的生灵,它满载着真挚的回忆,却只能卑微的孤芳自赏。心中唯一的执念是愿这短短的词句在他的心中妖艳的流芳。温柔的轻吟在清寒的耳畔挑起,他在聆听,却终是不得要领,入耳的只是无尽的风鸣。

朝阳不畏秋凉,在冶附高中铁门的棱角上,记着日出的时刻。清寒望向学校的大门,晨辉耀眼的金黄。心中澎湃感慨,自己是高中生了,而且虚岁过了十八岁,一切都在向成人的方式前进。

这个夏天经历了太多的悲喜,眼前的世界不是单纯孤立的纯在,非人的族群,其它的世界,父亲的身世,和他名为菱花圣境的故乡。所有难以解释的光怪陆离的故事,清寒都需要它在凡世人间,有个清晰的答案,他觉得这样,他才会有个合理的物质观,否则自己就会疯掉,毕竟一边上厕所,一边想旁边是不是有鬼神经过,是很麻烦的事。清寒把非人的众生存在的地域统一定位,是离自己有光年距离的远方。而冶附高中又是矛盾的与他们接近比邻的交界,他选择在这个地方读书,是为了保护家人,珍藏爸爸留给自己的挚宝,以浮图之名的神目。然后按照人生的轨迹,慢慢终老。

清寒收拢了心中的杂感,踌躇满志的踏入校园,已经来了几次的学校,找到各处教学楼的入口,自然是驾轻就熟。三三两两的同学,有说有笑的进入了高中部,大门楼梯的拐角处,有个醒目的新生接待组。清寒与同学们排着队,逐位的资讯自己所在的班级教室所在的楼层和位置。清寒渐渐有些疑惑为什么人数不多,前进的这么慢。他踮脚向前看去,只见接待组面前人头传动,他又不好直接插队看个究竟,只好凝神静听,“学姐,我,我想知道某某教室怎么走,学姐,我还想知道那个某某教室,是不是我们班级?学姐,我们学校冬天冷么。学姐,我们学校有篮球场吗?学姐,你有号,学姐你的男朋友,你的电话号……”现场突然安静下来,期间还夹杂一同学,如释重负的总结,“电话号,这兄弟终于过渡到重点。”然后就是纸,笔互相枕戈待旦,摩拳擦掌。

清寒没有看见接待组学姐的真颜,但是大家的笔纸都在严阵以待,几位后进来的同学,不知所然,互相看了几眼,见诸位学友都紧紧赚着纸笔,似乎都没好意思多问,就赶忙翻向了书包。

只有叶清寒云淡风轻的两手插袋,无所谓的态度,有些小小的嚣张。可旁边人却投过来怜悯的目光,清寒读懂了,“这哥们儿是不是傻,怎么不记,这与白捡钱几乎是划等号的。”对他们,清寒也同样报以怜悯的眼神,心中哀叹道:“就这记忆力还泡妞呢。”此时他的大脑所有的细胞早已蓄势待发。

女声,声音悠扬一连串优雅的数字珠落玉盘,清寒默念一遍,已烂熟于心。奇怪的是虽然笔尖沙沙却有些疏落,原来大部分人的笔尖声依然寂寥。

一声长铃在走廊间呼啸而过,学生对于铃声总是有着特别的敏感,人群中忽然有些小小的骚动,清寒担心迟到,他的思想瞬间放弃了对美女号的纠缠,飞快的插队到前排,闪转腾挪挤到了接待组前,急急问道:“麻烦问一下,一年一班,怎么走?”

原来接待组的女生有两位,却都没有回答他,这时旁边的人群传出来一声“谁啊,瞎打什么刹!溪月学姐,还没说号呢!”场面对清寒来说有些尴尬,接待组没有回答他,旁边的同学对他的态度更是不耐烦。清寒压着火气,先看了一眼接待女生的胸牌,一字一句的说道:“溪月学姐,麻烦你,告诉我,一年一……”当清寒的目光一点点的爬上她眼眸的最高点,他愣住了,好眼熟。精致的五官,和水墨般的眉黛,尤其是眼眸间幽怨和灵透,是冷美的点睛之笔。清寒的眼神在溪月的面庞上有些肆无忌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一定不要过头。溪月轻轻的咬着牙齿,目光与他对视时,更是冰冷的零下,眼前的这个人,目光看着他时,是如此的猥琐。她在他的面前鞠躬行李,忏悔对不起!而他欠揍的“嘲笑”,溪月永远都忘不了。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溪月却对着清寒笑了,冰冷美人,只许轻嗔一笑,更是冠绝风华,溪月觉得此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加的。其实清寒只是在用记忆和相识的人一一的对号,眼前这位女生,到底在哪里见过?显然叶清寒想的过于投入,他呆滞的瞳曚中她的身形与自己越来越近,几乎感到彼此互相的热度,和若隐的幽香,溪月在轻轻的发颤,她在清寒面前,低语片刻,之后大声对周围的同学说道,我的号和电话号已告诉这位同学,大家如果想知道可以问他,他是一年一班的叶清寒。

冶附高中之后很快传开了叶清寒的名字,有的人对他顶礼膜拜,有的人对他咬牙切齿,有的人煽风点火,有的人落井下石,要知道造成如此轰动的效果,是多少学长学弟前赴后继的向着,溪月学姐神秘莫测联系“密码”发动了多少次执着的攻击,却。没有征服的先例。就被叶清寒,这初来咋到的高一新生而作古了。

从这之后,每天来一年一班教室门前想一睹是叶清寒真面的人,络绎不绝,人数虽不众却给清寒同学带来成名的困扰,在诸位看官们像看珍惜动物的眼神中,有的指指点点,有的捶胸顿足,鄙薄奚落,一番,再互相的各自吹捧,既满足了自己,又愉悦了他人。最后在牛粪的眼中,叶清寒都比它还够味的氛围里,清寒的怒火狠狠的蘸着浑身的“沼气”终于熊熊燃烧!已经有些相熟的同班同学,回风,黄木星,在这时总是凑过来,谄媚的说:“大寒我们开门票吧,我和木星当你经纪人帮你收钱管账,然后咱们三七分,你七我们三。”

“滚!”好脾气的清寒,再也按捺不住,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狠生生的对着回风问道:“老回,那个溪月是二年几班。”

黄木星一把拉着叶清寒,说道:“大寒,快上课了,这个时候约会不好吧,不能冲动。”

“约个屁会!,士可杀不可辱,我又没招她,凭什么这么耍我!”他冲出了教室,留下了陆续回到教室的同学声声的呼唤,因为上这节课的老师,是教导主任,二三年级颂其绰号,人面阎罗的鬼刘……

鬼刘有多么可怕,一年一班,几位留级生听到他的名号浑身瑟缩,威力不亚于核武威慑。此君老师之名,主任之职,并不教课,所谓上课也就是给高一新生训话,以鼓励同学们天天向上,金榜题名之内容为伏笔。铺陈完毕,锋芒毕露,一条条校训校规,一页页学生守则,如有违反,鬼刘之名岂是白得,刘老师曾经体罚学生,教育局得知后对其严加惩处,但刘老师坚挺如阎王的背景,不降反升。阎罗之名从此得来,他虽不再,在肉体上体罚学生,但精神体罚,样式之多,手段之辣。真是闻着心颤,见着落泪。抄写百遍校规,抄不完,开除。有错别字,开除。段落不一致开除。字迹凌乱,开除。只要完不成刘老师布置的惩罚作业,结果就是永远不用在写作业。受罚的同学,抄写的时候,只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改一字,不能错一词,所以抄写的速度极慢。精神上的折磨,和狭窄时间的压榨。使这些同学们疯狂的问候,投给教委匿名信作者的八辈祖宗。他们心中奢侈的畅想,刘老师只要您出气,怎么打都行……

一年一班同学对鬼刘之名,早有耳闻,只有叶清寒置若罔闻,初中时,清寒的学习成绩不错,在他的眼里,老师都是温和的师长,为人师表的楷模,就算是偶尔迟到,随便编个上厕所的理由就能过去。可是清寒不知,刘老师的危险已经无限的向他逼近。

上课之时转瞬将致,黄木星拽着留级生刘冰低声问道:“老大哥,如果叶青寒在刘老师课上迟到,会怎么样?”

刘冰睁大双眼:“啥,开玩笑!鬼刘课敢迟到!他一年就给一年级上这一堂课,这课他比什么都看重,叶清寒?他活拧歪了吧。”

隔壁一直旁听的回风大喘一口气,说道:“那怎么办。”

刘冰拍了拍他俩的肩膀:“兄弟,节哀顺变吧。”

上课铃声串场而过,人面阎罗刘老师准时打开了教室门,叶清寒的座位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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