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相
华丽宽大的候机大厅，人流不断，提着厚重行李箱的旅客，不断从里面涌出来。雨涵把长发利落地在脑后梳了一个马尾辫，背着她象征快乐的红色背包，脸上使劲装出无所谓的笑容。
沈昱明不时把心痛的目光投向她，却被雨涵有意地避开，因她实在不敢再多看沈昱明，她怕自己好容易巩固的心理防线瞬间坍塌。能够忍着不流泪离开这里，这对她来说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上机的时间到了，雨涵故作轻松地向沈昱明招了招手，快到检查通道时，突然想起什么，又跑回来，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用红线绳编织的心形毛绒玩具，脸上强行笑着对沈昱明说：“这是我昨晚花了一整夜的时间，为你和欣欣做的新婚礼物，虽然不值钱，却是我的心意哟，你拿回去吧，欢迎你还来内地玩。”说到最后，眼中已溢满泪光，不得不快速转身离去，泪滴如晶莹的珍珠，在转身时飞洒而去。
沈昱明看着雨涵的背影在人流中隐去，颓然地蹲在地上，用手抱着头，好久都没有抬起来。
这送别的一幕，被躲在大厅柱子后面的沈佳惠看了个满眼，她背靠在柱子上，心中感慨万千，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因为这一对儿痴人，让自己的“阴谋”百分百地得逞，可她感觉最终胜利的却不是自己，因为他们征服了她的心，他们彼此融于内心深处的爱，是那般的强大圣洁，看似平凡，却能感天动地，她深目远望，因为有可爱的雨涵与昱明，让她对这个冷凛的世界，重新又充满了希望。
沈昱明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就不再出来。陆欣欣走到沈昱明卧室门口，抬起手敲门，却又迟疑起来。虽说明天就到了他和昱明的好日子，但敏感的她却嗅出宅里极大的异样气氛。心中越来越浓的不安，让她坐卧不宁，想去找佳惠，却总是听到电话里说一句“忙”就挂掉了。
她惴惴不安地在沈昱明的门口徘徊，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门。好久，里面没有一点声响，她感到很奇怪，昱明应该在屋里才对呀。她伸手去拧门，门却在里面反锁着。
陆欣欣脸上的阴云越聚越浓，她刚要转身离去，手机铃声响起来，她烦躁地拿出手机，当她看清上面的号码时，却吃惊得一捂嘴巴，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电。陆欣欣神色紧张地向客厅环视一圈儿，只有女佣吴嫂正在打扫房间。她吁了一口气，拿着手机迅速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陆欣欣换上一身不是很惹眼的衣服，戴着能遮住半边脸的遮阳镜，向外走去，她没有叫沈家的车，而是在街道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市里开去。
浓荫中又开出华姐那辆深紫色的阿尔法，拿起电话向佳惠汇报着她看到的情况。佳惠那边发出一声不屑的笑，“这个欣欣真是胆大，明天就要和我哥结婚，今天还要跑去会情人，好了，我知道了，通知沈昱明让他到华阳饭店水心榭等我，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华姐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的干练与冷静。
沈昱明只是随便套了一件T恤，便坐车到华阳饭店，不知佳惠找他什么事，好像他不去世界末日就要到了一样。沈昱明怏怏地在华阳饭店门口下了车，已经有服务生在门口等待，把他一路带往豪华的水心榭。
去水心榭要路过一个公众饮厅，三三两两的人在那里悠闲地交谈品茗，充满诗意的装潢，让这里成为朋友幽会的好地方。沈昱明不经意地向饮厅瞟了一眼，在他回头的一瞬，忽然怔在了那里，刚才他看见了什么？忙又把目光投向饮厅，在饮厅隐避的一角，他看到了陆欣欣！在她的对面正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肥肥胖胖，色迷迷的眼神，不时在陆欣欣明艳的脸庞上瞟来瞟去，那只肥圆的手不时伸过来压在陆欣欣柔滑白皙的手臂上，引来欣欣媚俗入骨的淫笑。
沈昱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欣欣还是那个在自己面前温文尔雅的欣欣吗？她此时怎么会这样？那笑容，那身姿，那动作，让他那般的陌生，让他感觉那是一个在交际场老练风骚的舞女。
陆欣欣腻笑着站起身，男人也站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与陆欣欣紧紧挎在一起，向外走去。沈昱明急忙把身体藏在门角，避免和他们相撞。他眼看着二人走上二楼，那上面可是豪华的包间，沈昱明气得眼冒红光，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没想到欣欣这几年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他还要傻傻地为自己一时莫名其妙的冲动负责任。
沈昱明脑中嗡嗡地响着，一时间方寸大乱，感觉哪里不对劲，他明明记得在茶社和自己做爱的女人是个处女，他是学医的，应该不会错，正因为这样，欣欣才给他留下了纯洁无比的印象，感觉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无边的懊悔与自责，使他不能不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他颓然坐在门角外的椅子上，两眼发直，脑子发木，捋不清的头绪在他的脑海中翻腾着，突然灵光一现，脑中闪现一个镜头，欣欣在喝茶的时候曾经出去一趟，也就是她出去以后，他才出现身体上的极大异常，最后在自己意乱情迷之时，欣欣恰巧回来，难道……回来的女人会……另有其人？
沈昱明“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脑中迅速旋转着，如果那个女人不是欣欣会是谁？什么样的女人会在事后把自己送回家中，而且不再露面？沈昱明的手心霎时浸出汗渍，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往事的画面一幕幕地翻涌过来，他看到了第二天脸上贴满橡皮胶的雨涵，说是摔伤却拒绝他的诊治，而且从此雨涵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见到他总是怪怪的……
沈昱明彻底惊在了那里，这一系列的推理如果是事实，那他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啊。他再也坐不住，他要去寻找答案，他要马上见到雨涵！沈昱明疯了一般闯出华阳饭店，把佳惠的相约早抛到了脑后，现在对于他来说，没有比弄清这个真相更重要。
沈佳惠坐在自己的豪车中，看见沈昱明提着行李箱匆匆奔出沈宅，幽幽地吐了一口气，回手拿起电话，“华姐，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华姐那边传来十足把握的声音：“小姐放心好了，我派去的人一直跟着梦小姐上了飞机，并且安全抵达内地，梦小姐的一举一动都在严密的监视之下，并且告知梦小姐有可能去的任何一家医院，没有小姐的命令不会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治疗。”
沈佳惠满意地点点头，嘴角牵出笑意，夸赞道：“你办事我放心，我大侄子的生命安全就交给你了，沈家几世单传，子嗣很重要的，格格……”沈佳惠发出畅心的欢笑。
华姐那边依旧是沉着冷静的声音：“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办好此事。”
“那好，等这件事结束了，我放你几天假，好好地去休闲一下，华姐很辛苦啦。”
华姐那边表示谢意后就关掉电话，沈佳惠放松地向后靠去，眼中含笑，望着前面林****上的婆娑树影，缓缓发动自己的跑车。通过这一系列的事件，让她认识到，让沈昱明回来继承沈氏也许真的是不合适，善良重情义的兄长，真的不是经商的料，让他打理沈氏，老父的毕生心血也许真的会付之东流。
看来人这一辈子来到世上都是有自己的使命的，人力并不能改变什么，沈昱明会是一个出色的医生，商场的尔谀我诈，的确是不适合他，他的选择是对的，那就放他去吧，人能按着自己选择的方式活一辈子，也是一种成功，不是吗？
沈佳惠摇头叹了一口气，在她放沈昱明离去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她将放弃她热爱的服装事业，她将回到沈氏，帮父亲把沈氏发扬光大。
陆欣欣回到沈宅，马上被告知，沈家大公子又一次出逃。陆欣欣眼前一晕，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发疯似的找到沈佳惠，问此事怎么办，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昱明竟然会在最后时刻放弃她和孩子。
沈佳惠撇了撇嘴，向陆欣欣的肚子瞄了瞄，打趣地问道：“你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陆欣欣白了沈佳惠一眼，把头扭到一边，最后悻悻地坐在软椅上，一副悠然的口气，“我怀不怀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氏的继承人又不见了，佳惠大师的名号可能会改一改，变成某企业家也说不定喽。”
沈佳惠一愕，陆欣欣的这句话，对她的确很刺激，她对服装这一行业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区区数年便让她脱颖而出，成为服装界瞩目的魁首，的确是不容易。现在让她放弃，想想就是挖心地痛，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为了把老哥挖回来而费尽心机。她此时虽然心痛，但她再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做出错事。
“欣欣，我给你的任务就是锁住沈昱明，用你的情，用你的爱，现在他跑了，这责任应该在你吧？”
陆欣欣一时语塞，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最后有些气恼地扬起两手，“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突然就走了，依我看，他肯定去找那个梦雨涵了，干脆到内地去一趟，把他再抓回来。”说罢有些气鼓鼓地看着沈佳惠。
沈佳惠一扁嘴，“你以为我哥是木头人呀，坐在那里等着你抓？强迫得了他的人，强迫不了他的心，要他心甘情愿地回来才行。”
陆欣欣颓然地坐了下去，以手敲头，一脸烦闷，“看来是没戏了，没看到昱明那个架势吗？真不知那个小丫头用了什么魔法，把他的心拴得那么死！”
沈佳惠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欣欣，眨动明眸，心道，这也许是你永远都闹不清的事情。
沈佳惠拍了拍腿，站起身，“我看让沈昱明重新回来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欣欣，我不会亏待你，这里有五十万，算我送给你的酬劳，虽然事情没成功，但我心里却一直挂念着你，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沈佳惠从小巧精致的皮包里拿出支票，递给陆欣欣。陆欣欣接过支票，看着上面的数字，眉眼立时笑成了花，“哇，佳惠姐，还是你最心疼我，那好吧，我就不说什么了，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就请说话，我会不辞劳苦，格格……”陆欣欣的笑声里溢满喜悦。
沈佳惠点了点头，“很好，祝你生活愉快！”
陆欣欣满意地离开沈宅，沈佳惠看着陆欣欣的背影消失后，从沙发后拽出一个大纸盒子，里面都是红彤彤的请柬，叹了一口气，“幸亏没有发出去，不然明天报纸的头条又会出现一大热闻，标题会是什么呢，一定是豪门公子逃婚记，扑哧……”
梦雨涵忍无可忍，“啪”的一声把手重重地敲击在医生的桌面上。这已经是第十家医院，都说她什么毛病都没有，怀孕之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可梦雨涵自己用早早孕试纸大约已测试了二十次，哪次都是阳性反应，大夫怎么可以说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梦雨涵简直要崩溃了，她真不知自己是撞了什么邪，医生的口径惊人的一致。她气冲冲地走出这家医院，手里拎着一个布包儿，慢慢地在熙攘的街道上穿行。没想到沈昱明的孩子比沈昱明还要无赖，待在她的肚子里不出来，这可让未婚的她如何是好？这事要是让母亲知道了，肯定立时心脏病发作，就此毕业也说不定，历经她的亡故，母亲的神经已经相当脆弱了，说什么也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做掉。
梦雨涵突然想到在印度时丽达的流产，心里豁然一亮，对呀，我就学学她，先把自己弄得流产，我就不信医院不救我。想到此，她把贴有可爱卡通图片的布包儿往背上一甩，快速地疯跑起来。
她这一跑不打紧，数双紧盯她的眼睛，冒出惊惧的神色。她跑了不足二十米，就有两个高壮的大汉拦住了她，双手平伸着，挡住了她的去路。梦雨涵一凛，心道，打劫吗？就是打劫也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吧？背转过身，刚要夺路再跑，却发现后面也有人拦住了自己，姿势和前方的人一样。她越发惊惧，疑惑地看着把自己包围起来的四个壮汉，结结巴巴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那四个人互相瞅了瞅，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愣怔了好半天，才有一个人恍然说道：“我……们是交警队的便衣，正在巡查，在这条公路上，女人是不能奔跑的。”
“啊？还有这个规定？我从小就是从这里长大的，怎么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只听说汽车不准超速，还没听说女人不能加速的，我说你们是不是有毛病？”
那四个人又是一阵语塞，又互相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子，另一个有些蛮横地说：“总之，你不要跑就对了，就像刚才那样慢慢地走。”
“切！”雨涵简直要气晕，“你们是不是管得忒宽了？再拦着我小心我叫警察！”
四个人又互相望了望，一人道：“小姐，我们没有恶意，只要你慢慢走，我们就不会难为你。”
梦雨涵真要气得大哭了，医院不给她做人流也就罢了，怎么自己做也不可以呀？这四个愣头鬼是什么来历，竟然管起我的闲事，真是莫名其妙。
梦雨涵边嘟囔着边恨恨地看着他们几个，最后不得不妥协，“好好，我慢慢走就是，你们该让路了吧？”
那四个人愣愣地瞅了她几眼，迟疑地把路让开，让雨涵过去。雨涵哼了一声，习惯地把包儿一甩，大踏步向前走，那四个人在后面注视了良久才散去。
雨涵偷偷转过身，向后面瞄了瞄，那四个人已不见踪迹，心中大感奇怪，难道自己回来所遇到的事情，真的是巧合吗？
骆雅韵在厨房紧张地忙碌着，自从雨涵回来后，她什么病都没有了，历经生离死别之痛的她，觉得只要人在，一切都好。她今天特意到市场挑选些精蔬、精肉，要为雨涵包顿饺子吃。
她边忙边顺着窗子向外望，心里边一阵阵奇怪。雨涵回来这两天，总是向外跑，看上去心事重重的，问她也不说，再问就恼了，真是拿她没办法，不知她发生了什么。
她正忙着，突然传来门铃声，心头一喜，心想一定是雨涵回来了，忙跑着去开门。她拉开门，一下子怔在了那里，门外竟然站着好久都没有看到的沈昱明。只见他双目深陷，面容憔悴，像害了一场大病一样。
骆雅韵惊怔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我的天，是沈医生呀，真是太意外了，快快请进！”
沈昱明腼腆地笑了一下，拎起地上的皮箱，走进客厅。在骆雅韵的热情招待下，坐到了沙发上。沈昱明坐下后，眼睛像不够使一般，在屋里紧张地搜寻着，想看到雨涵的身影。与骆雅韵寒暄了几句，忍不住问：“伯母，雨涵不在吗？”
骆雅韵一边沏茶一边笑着说：“一大早起来就出去了，不知在忙些什么，想也该快回来了。”
沈昱明听到雨涵平安的消息，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她没说到哪里去吗？”
“唉，真是女大不由娘了，她出去干什么可是从来不说的，问多了就会恼，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骆雅韵把茶捧到沈昱明的面前，让他喝水。
沈昱明礼貌地接过茶杯，“那我……去找找她吧。”
沈昱明有些迫不及待，骆雅韵忙摇头制止，“不要去，你没地方去找她，她也出去好一会儿了，中午怎么也要回来吃饭的，等着吧。”
沈昱明有些不安地点了点头，目光焦急地向窗外望去。
中午12点，终于在沈昱明难熬的等待中来到，客厅的门“咚”的一声，被极有情绪地打开，梦雨涵一脸沉闷地走了进来。沈昱明看到雨涵，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愣愣地瞅着她。
梦雨涵低头换鞋，连眼皮也没有抬，懒洋洋地喊：“妈呀，中午什么饭呀，我都要饿死了。”
骆雅韵慌忙从厨房出来，一脸嗔怪地道：“你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沈医生已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雨涵一惊，愣怔怔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沙发前似站非站的沈昱明，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她，像是看到稀有动物般。
雨涵来不及套上另一只鞋，跌跌撞撞地跑到沈昱明的面前，瞪大眼睛在他的脸上身上梭巡着，一脸惊愕，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沈……昱明？你……怎么来了？你不结婚了吗？”
沈昱明一阵激动，抹了一把脸，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有些发昏……”
看到雨涵还光着一只脚时，忙殷勤地跑到门口，把另一只鞋捡来，放到雨涵的脚边，“雨涵小姐先穿上鞋。”
雨涵急忙把鞋套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脸疑惑地瞅着沈昱明。沈昱明看到雨涵，所有的焦虑、不安、郁闷都瞬间消散，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笑，坐到雨涵对面的座位上，不错眼珠地看着她。
雨涵看沈昱明不说话，就是那般地傻看着她，也把两手托在下巴上，以眼还眼。在一旁的骆雅韵看到这番情景，立时识趣儿地跑到厨房去煮饺子。
这种状态二人耐心地持续了有十分钟，最后雨涵实在按捺不住，伸出手指了指沈昱明的脸颊，说：“我头一次发现你长得这么难看，看你这儿全是毛儿。”
沈昱明气得拨开她的手，“你以为你好看吗？你那里原来还长着雀斑。”
雨涵站起身扑过去就是一拳，“你不说话色狼似的盯着我干吗？”
沈昱明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盯会儿你又不会少块肉，你急什么呀！”
雨涵沉静下来，把略带幽怨地目光投过去，低低地问：“今天可是你去教堂举行婚礼的日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沈昱明也渐渐敛去脸上的笑容，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探过身，郑重地说：“因我有一件事情没弄清，所以非要亲自跑来问一问，雨涵，你没有事情瞒着我吗？”
不擅掩藏情绪的雨涵，立时一脸惊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你……指的是什么事？”
“茶社！”沈昱明简单而有力地说出这两个字。
雨涵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一样，一下子挺直了身子，愕然地看着沈昱明，“你……说什么？”
沈昱明看着雨涵急速的表情变化，心里有了底，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天的神秘女人果然是雨涵。他想笑，却使劲憋着，脸上依旧是一派严肃，刚要再说什么，骆雅韵端着煮好的饺子，兴冲冲地从厨房走出来，笑着喊道：“饺子出锅了出锅了，你们两个饿坏了吧？快来吃饺子。”
沈昱明摸了摸肚子，因为有心事，他已经两顿没有吃饭，此时心情放松下来，立觉饥肠辘辘，就迎了上去，坐在餐桌边，脸上扬着讨好的笑，“伯母，真是有劳您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孩子，到这里还客气什么，快些吃吧，厨房里还有我炸好的辣椒油、蒜汁和醋，我去给你们拿来。”骆雅韵脸上慈祥地笑着，眼神里闪着母性疼爱的光点。
梦雨涵嘟着嘴也走过来，“妈，你留他吃饭，可小心他把这一锅全吃了。”
走到厨房门口的骆雅韵忙回过头，嗔怪道：“这孩子，说什么呢，怎么这样说话，要饿就坐下来吃，饺子也堵不住你的嘴呀。”
梦雨涵一屁股坐在小餐桌的对面，竟发现沈昱明已把半盘饺子全嘶嘶哈哈地吃了下去，急得瞪起眼睛，“你给我留些呀，我也没吃饭呢！”
她上去就抢，却让沈昱明用手臂挡开，含混着声音道：“你吃下一锅，伯母还煮呢……”
一场饺子大战结束后，沈昱明殷勤地帮骆雅韵收拾碗筷，把骆雅韵喜得眉眼都笑开了花，忙道：“你和雨涵待着去吧，我这里不用帮忙的，呵呵……”
沈昱明走进客厅，雨涵白了他一眼，回手收拾自己的背包，看样子又要出门。沈昱明一愕，问：“雨涵，你又要到哪儿去？”
“我自然是有事，你在家陪我老妈待着吧。”雨涵边说边把背包挎在肩上，到门口去换鞋。
“那我陪你一起去，你要去干什么？”沈昱明急忙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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