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里如今却是乱成了一团,只因为一向疼爱孙女的丞相大人,却毫不退步地站在那里,任殳怜雪干吼了几个时辰。
此时,殳丞相冷着个脸,看也不看跪在矮塌旁,干吼挤眼的孙女。
“折子我已经递上去了,你就是不去也得去。你是想让我们殳家全部毁在你手上吗?”殳丞相长叹一声,终于发出了今天早上起的第一句话。
怜雪跪在那里半响了,也不敢起来,更不敢看向这个据说最疼自己的爷爷。只有她自己知道,爷爷的疼爱是有限度的。
此时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禁悲戚,忍不住低声道:“爷爷,家中数位堂姐堂妹,不都可以入宫吗?何苦拉着雪儿去涉深渊。”
殳丞相一听,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郁结,把矮榻捶得震天响:“你个不孝女,竟不提,这些堂姐妹们年龄尚小不说,个个野心不小,没个脑子的。你是想让我们殳家全都覆灭吗!!你是要气得爷爷我入了棺你才甘心吗?!”
这罪名可不小,怜雪听着撇了撇嘴,看着矮榻被捶得砰然作响,心中暗道,没个几十年,您老还真入不了棺。
殳丞相可不知道怜雪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了定会气得爬不起来。
此时的他只是絮絮叨叨的念起怜雪来,其中不乏各种骂骂咧咧,把怜雪骂得晕头转向的。
怜雪只能时不时地低头说一声“是”,以显示自己是在认真听的。
以至于到了最后,她也没听清楚爷爷说了什么,反而是丞相骂得累了,自己停了下来。“你给我跪在祠堂里反省。没我的命令不得出堂。”沉默片刻后,只留下这么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怜雪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似的。身后的大门被两个小厮轻声上了锁,以防止她家小姐跑了出去。
昨天她虽然没心没肺的睡了一个狠觉,但那也只是她自己故意把所有的问题抛开。
那个宇文,注定是没有缘份了吧。明明这么想着,心里却像是被堵着了似的,很不舒服。
怜雪默默地看着紧闭的窗户。这是有些年头的窗户了,上面还糊着纸,脆弱不堪,根本挡不住自己。
就这么盯着发黄的窗纸,一时有些发呆。脑中却闪现了往日和宇文的各种经历,他的挑逗,他的认真,他救她时的英姿,他的调侃。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渗透到她的生活每个角落。
爷爷总说,她思维开阔,拥有与常人不同的乐观心态,加上锦衣玉食,受尽宠爱,就像是别人所看到的自己总是在一片繁花似锦的天堂里一般。
这样的自己,应该是被无数人所羡慕的。可是谁又知道自己每每睡着,都会梦回故乡,每每都是泪湿枕襟而醒。
怜雪的唇边绽开一朵花般的笑容,她抿了下唇,终于轻叹一口气。
就在她意识清醒过来时,却发现祠堂里的角落边,一个黑影就这么大咧咧地站在那里。
“你……”怜雪瞪大了眼,像是无辜的小猫仔一般。
司文宇忍不住心都化了。
“你不是一直在问,我是谁吗?”他几个踏步向前,挑起了跪在地上的她的白皙小巧的下额,道:“西国皇司文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