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婉已经不知道自己穿过了多少米的宫墙,凭借着上辈子对皇宫的认识,走到最后那道高大的国门时,举着腰牌通过了最后一层宏国门。
离开宫门走远后,青婉忍不住回头久久凝视着宏伟的宫墙头。这里一度捆绑住了多少位历代君王,也困守着多少位妃嫔引得她们相互争斗。回忆定格在了她最后冒着大雨抢回孩子冰冷尸体的那个画面。
有一瞬间,青婉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放弃一切,逃离这里,逃得远远的。
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说她的离开是不是会引起云嬷嬷的麻烦,即便不会,她那个没得到任何人祝福的孩子,那个出身没多久,就被人沉塘而死的孩子,她也绝不能忘记报仇。
青婉再次做好心里提示,强迫自己不再忘记报仇后,睁眼间,眼里不再混沌,清明而坚定的朝前走去,不管未来会怎么样,至少现在她还不能放弃报仇。
走后不久的青婉,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有一辆马车也缓缓朝她走的相反方向而行,辘辘的马车声压过积雪吱呀滴撞击声,在金色暖冬的照射下,依稀可见马车驶过时留下悠长的线条。马车被银布稠锻所裹,加之淡蓝纱的掩盖,让人无法得知车内人的样子。
大雪盖过的冉都显得清新透亮,一辆看似寻常的马车停在了太尉府的门口。眼见家丁脸色一变,对视一眼后,其中一名家丁快速隐入门内。
不一会儿,一身紫常服,眉眼花白,一嘴灰须的老头子迎了上来。躬声道:“恭迎皇上。”
边驾边上的路瑾路公公拉开淡蓝色镶着黄边的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俊逸非常的年轻男子,约十七八的年龄,身着月牙色的衣裳,金丝绣着华复的暗纹,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
目光淡淡地扫着面前这一位躬身老者,只一眼,太尉只觉得全身都僵硬起来。
太尉何成宇,字耳元。已然四十有余,这般年纪早已经见识过颇多阵战,没有多少事情能让他感觉到无底的压力。而面对眼前年轻的帝王,他还是顶不住冷汗直流。
帝王龙邵天收回目光,顺着路瑾打开的帘子步下马车,率先走进了太尉府。龙邵天照旧只在正院前停了下来,只盯着太尉看。
“皇上……你所指的东西,老臣还是没有看到。这……”边说,何太尉边擦了擦头上实际不存在着的冷汗。
龙邵天双眼微微阖目。只微微思考便道:“可在你的后院也一一查探过了?”
“这……老臣不曾想过。”见皇上的脸色不佳,忙道:“老臣这就让人去查探一翻。”
一甩清袖,轻哼一声,龙邵天转头而去。龙邵天每次来太尉家里,都是密行而来,只带着贴身太监路瑾,并未告知任何人。如若不是为了搜索当年母亲留下的一卷记事录,他也不会瞒着自己的行踪来太尉府寻找。
龙邵天当然相信何太尉是不可能隐瞒自己,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个记事录,何太尉要么根本没见过,但是还在太尉府的某个角落,要么就是母亲当年留的信息中所提及到的耳元并不是指太尉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