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邵天听完,只是静静地看着何太尉的眼睛,虽说这里的说辞有大部分是何太尉为了转移他查探信息的出处,但有一点他说的是对的,当年的母亲,确实曾经在圣祖去世前,伺疾过一段很漫长的时间。
这不失为一个线索,但这也不放松了他对太尉家的深入访问。
“哦?这倒是个不错的方向,但朕怎么听说,太尉您这一把年纪还收了花楼的头牌?”龙邵天缓了缓语气,道:“据说,还与阮家有点小纠葛?”
何太尉这脸青了白,白了红。
皇上这话里有两层意思,一是皇上的暗卫遍布全冉都,你一个太尉府,他想进就进。
二是一把年纪了,纵容一个小妾因为私人恩怨给你下套,妄为人臣。
虽然龙邵天并不喜欢阮家占据朝堂后宫大半江山,但他更不喜欢有人当他是个傻的。
大殿静默中,“咚”地一声,膝盖撞上地板,何太尉浑身发抖地跪在发亮地磁砖板上。
他如今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就听信了一个玩意儿的教唆。
“皇上恕罪,老臣一时糊涂,竟信了他人随便编的故事。”何太尉战战兢兢地道。
龙邵天瞥了跪在地上已经抖成个筛子的何太尉,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下去吧,朕对阮家自有安排。”龙邵天不再看他,只挥了挥手让人带下去。
何太尉撑起虚软的身子,刚刚流出的冷汗,衬得脸色更加灰暗。
御书房内一片静谧,龙邵天扫过书桌上一罗罗的奏折,心底想起的是梦中生产困难的青婉。
桌子的案几上已经堆满了各种问题,龙邵天强迫自己埋首在这片案海中,路瑾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出门时,抬首瞄了正上方的皇上一眼,只见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开来,像是永远有解不完的问题。
过了片刻,龙邵天才将紧急的奏章看了一遍。
他放下手中的朱笔,扭了扭发酸的手腕,没由来的觉得一阵烦躁,丢下其他还没有批过的奏折,下了软椅。
龙邵天并未喊人来伺候,只是打开殿门,回头对路瑾道:“不用跟着了,朕去走走。”
说完,甚至不带着他,只身离开了。
龙邵天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亏了他平时的习惯,大家都知道这个时辰是皇上阅章不动摇的时辰,因此平时还能偶然遇上的妃嫔也都各自安份地留在殿所。
冉都的皇宫最美的当属繁花园,在正中央的位置。但真正让龙邵天流连的却是离冷宫最近的玉瀑布。
说是瀑布,实际只是一个天然的水流处,最绝的是在瀑布的一角,有一块天然石山,内有乾坤,像个后期加工的假山口。
龙邵天照例想过去洞口处冷静一下,却在出了繁花园的花门口,经过长亭外的小湖时,看到前方热闹一片。
青婉今天真是走了不少霉运,先是遇上司舞处的舞娘排挤,故意不与她做鼓舞的配合,这也是总管不在,她们才敢这么放肆。
她想着,不排演吧也没什么,只要自己记得舞步,加上又是独舞,倒没有必要非要一起练。
好不容易在繁花园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就这么不巧的碰上了被秦嬷嬷派去与司监处通大节节目单的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