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想去找哥哥玩?妈妈……”
“哥哥最近工作很忙,他没有时间。”
“不嘛,我想找他一起玩滑板,我一个人好无聊。”小磊恳求金以然道。
“妈妈都请假在家陪你,你还不满足吗?你能不能为妈妈想一想。”金以然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她难以控制情绪地数落儿子道。
小磊被吓到,眼泪咕噜从脸上滑下,看起来委屈极了。看到儿子的眼泪,金以然蹲在儿子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磊是个懂事的孩子是吧?”
“嗯!”
“那妈妈给你讲,我不希望你和哥哥走得太近,知道吗?这样会伤害哥哥。”
“为什么呢,妈妈?”
“因为,这世上有很多人不喜欢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如果你跟哥哥走得太近,别人就会误会我和哥哥的关系,哥哥就会被人笑话,哥哥的心会受伤。还有,哥哥是妈妈的下属,如果经常跟妈妈在一起的话,其他的同事就会笑话妈妈,甚至会骂妈妈,也会数落哥哥,知道吗?”
“但是为什么呢?”
“因为哥哥的爸爸妈妈、朋友和同事都不喜欢他跟我们经常在一起。”
“我还是不明白。”
“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哦,我听妈妈的,我不想让妈妈难过。”小磊说完环抱着金以然的脖子。
金以然站起来,抬头看着蓝色天幕上飘着一缕孤零零的白云,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美,眼泪在眼眶打转,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拉着儿子坚定地走下去。
“彬叔,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你教我,我该怎么办?”
“好啊,你小子,我就说嘛,你怎么会请我吃饭呢,原来……”
“我很久就想请你吃饭,但是一直没有时间,是真心想请你吃饭了。”
“这么严肃,不就开玩笑吗,谁呀,快说来我听听。”阿彬笑呵呵、一脸幸福地看着Ray说道。
“她是我的领导,一个善良美丽的人,但是也很不幸,她的丈夫两个月前出车祸死了,这个事情对她打击很大,她丈夫死后就没来上班了,现在瘦得风都能吹走,精神很不好,很憔悴,她有个快六岁的儿子,跟我关系很好,可是现在她也不让他儿子来找我玩。我知道,她是故意疏远我。以前,以前她丈夫还在世,我只是想每天上班见到她,安静地看着她的生活就好,但是现在,看到她的样子,我的心好痛,我很想去照顾她,照顾她的儿子,去保护她们,真的。但是她却不让我靠近半步,一见到我就像见到瘟神一样仓惶而逃,我心很乱,很烦。她现在休假没有去公司,我只能躲在墙角看她们。你说我怎么办?”Ray靠在椅子上落寞地说道。
“你喜欢的人,结过婚,有小孩,丈夫还……还在不久前死了,还是你的领导,是,是这样一个人是吗?”阿彬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不相信这一切。
“是啊,有什么好吃惊的?”
“不是,不是,我总觉得我们Ray喜欢的一定是像你一样长得好看,家境又好的人才对,怎么是已婚已育的人呢!不行,这个我不同意。”
“彬叔,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生活呀?”
“怎么跟我没关系,我可是把你当亲儿子,虽然,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看看,按照你的说法,那女的应该要大你十来岁吧,这,这,这怎么行,怎么配得上你呢?”
“配得上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是一个连自己母亲是谁都不知道的人,父亲也不要的人,人家不嫌弃我我就知足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阿彬一看刺激到Ray,他立马转移了话题。
“我,我是说你们的年龄差距,差距太大,不合适的,啊!”
“你又没结过婚?知道什么是合适,什么是不合适吗?真是奇怪了!”
“你,你这孩子,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啊!”阿彬一脸沮丧和尴尬地抱怨道。
“好了,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评价一个人太过随便。我听不得别人说她的不好,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如果没有她,我可能还把自己封闭起来,还一直抱怨这个世界,什么是家的温暖?什么是亲情?通过她我都感受到了。对于我来说,彬叔是我唯一信任过的朋友,是长辈,甚至是父亲。除了你,我想就剩下她了。”
“你小子太坏了,太感人了。”阿彬说着抱着Ray哭起来。
“哎呀,哎呀,你,干什么,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只要我们Ray喜欢,彬叔都喜欢。”
“哎,你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你倒是给我点建议啊,刚才不是说不同意,现在马上就变卦,你变得也太快了吧!”Ray抱怨道。
“我又没结过婚,能给你什么建议啊!”阿彬一脸无辜地说道。
“哎呀,真是的。难道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或者曾经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Ray充满期待地问道,
“哎,彬叔老了,还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呢,一个人过挺好的,无牵无挂。”
“意思是说你也有喜欢过的人是吗,快说来给我听听。”Ray像小孩般饶有兴致地凑过去。
“那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想不起来了。”阿彬说完拿起手边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看着阿彬焦躁的眼神和藏不住的忧伤,Ray便不再追问。
“真没意思,我都说了我的心事,你却遮遮掩掩,真是的。”
两个男人就这样闷闷地喝酒,都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然后都醉了。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如果可能的话,麻烦您帮我照顾一下她们……”Ray想着许楚若见他最后一面所说的话,他感到眼睛刺痛,心像被人掐一样疼,因为他看到金以然因为丈夫的离世是多么的痛苦,完全变了一个人,没有了以前的干练,没有了以前的精神面貌,没有了以前的灵气,她的灵魂好像被许楚若带走了。
“如果没有小磊,他肯定,金以然肯定会随他而去,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啊!”想到这里,Ray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砰砰,砰砰……”
“妈妈,有人敲门。”小磊抬起正在写作业的头看着正在发呆的金以然说道。
“妈妈去看一下。”
“主管,我来看看小磊,你还好吗?”Ray晃晃悠悠地站在门外,似乎想要保持站姿,却因为酒醉而控住不住自己。
“你喝酒了,怎么醉成这样。”
“我很难受,所以就去喝酒了。”
“哥哥,哥哥……”小磊听到Ray的声音跑了过来。
“我们是哥们吧!”
“嗯!”
“快来扶我,我快要站不住了。”
“哦!”小磊冲过去扶着人高马大的Ray,显得相当滑稽。
“哎,哎,这是干什么,小心点。”金以然说道。
“呀,你这小子,还说是好哥们,那么久不来找我,以前白疼你了。”
“哪有,我可是天天都想着你,晚上还梦见你。”
“真的吗?”
“真的。”
“那你去房间玩一下,我跟妈妈商量点事情,好吗?”
“好,但是你别走,妈妈晚上很害怕。”
“嗯。”
“嘭!”听到关门的声音后,Ray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主管,您还好吗?怎么憔悴成这样子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我的心好痛。”Ray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
“你在说什么呢,喝太多了吧,你!我送你回去。”
“等一下……”这句话还没有说完,Ray的右脚就弯了下去,眼看人就要倒在地上,金以然赶紧迎上去扶着他,重心不稳的Ray直接扑在金以然的肩上,这辈子没有亲近过女人的他,大胆地将她抱在怀里。
金以然想要推开他,却因为太沉而推不动。
“我知道你很难过,这样会不会好一点,虽然我的怀抱不够暖和……”
“别这样Ray,你喝多了,来,我扶你坐下。”
“我也很难过,我是被世界遗弃了的人,我3岁还是几岁的时候被送去美国,我一个人,在美国,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听不懂别人说什么,也不知道跟别人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妈妈是谁,我的爸爸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见都不愿意见我,他从来不笑,从来不轻言细语对我说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下我,我真的很难过,我在美国因为抑郁症自杀过几次,没有死。你知道吗,我经常会想着去死,但是,自从遇见你,死的想法就慢慢消失了,因为我能感觉到这世间的温暖和感情。”
“坐下吧。”金以然被Ray抱着,她挣扎着推开他。
“我虽然外表看起来冷酷,但是我却很胆小,你知道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来找你的,我好害怕,害怕我说出这些话你再也不理我怎么办?不管了,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不管,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害怕,不要伤心,不要失望,你还有小磊,还有我,还有你的父母,知道吗?我知道你在我怀里很难受,因为不熟悉,因为不喜欢,或者因为讨厌,但是请相信我,我是想要帮助你,想要保护你。我知道,你可能会笑话我,因为我一无所有,怎么能照顾你们,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会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别这样,说什么胡话,好好坐着。”金以然烦躁地用力推开Ray。
“嘭咚!”被推开的Ray失去重心,重重的撞向茶几,然后跪倒在地。
“啊!”金以然惊叫着去扶Ray。
“小磊,小磊,快出来帮帮妈妈。”
“没事,没事……”Ray叨念着。
“妈妈怎么了,哎呀,哥哥流血了,手,你看。”
“快去,快去给妈妈拿药箱。”金以然这才看到,茶几上的玻璃杯摔碎在地上,锋利的玻璃渣上流躺着鲜红的血。
“快起来!”金以然好像彻底惊醒一般,用力抱着Ray,将他连脱带抱地弄上了沙发,手上的血吧嗒吧嗒地流在Ray白色的外套上。
“怎么办,好像很严重,把手举起来一点。”金以然说道。
Ray的酒好像醒了,因为他感觉到疼痛,但是他安静地坐着,任由金以然摆布,看着金以然紧张和焦急的样子,他的心像被棉花包围一般暖暖的。
“我以后可以再去接小磊放学吗?”
“妈妈,可以吗?”
“Ray,我是害怕你被别人说闲话,你知道吗?”
“我不怕。”
“随便你吧!”
“妈妈,谢谢你!妈妈,我爱你!”小磊显得特别激动,对着金以然又亲,又搂,又抱。
做一个全职的太太,每天早上七点起床,给公公婆婆、小姑准备早餐;早上十一点半开始准备午餐;下午四点半开始准备晚餐,每天需要打扫近2000平米房子的卫生,李子纯没有周末,每天都很忙。李治霖的工作很忙,经常出差在外,每月回家住的时间不超过10天。李子纯的世界就在李家的豪宅之内,如果没有母亲相伴和帮助,她会疯掉。更要命的是,纵使李治霖是上亿身家,但是李子纯没有独立的经济权利,她的花费需要跟婆婆申请,否则就只能动用自己可怜的存款。
这样的生活,李子纯日复一日地过着。她不再化妆,每天都穿着宽大的衣服在家里忙碌着,时不时还受婆婆的冷眼和指责。她经常看着衣橱里漂亮的衣服发呆,她经常看着鞋柜里的高跟鞋发呆,她经常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她就像一只被囚禁的鸟,被关在一个镶有钻石和宝石的囚笼中,无时无刻不期待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