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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被抓

疼痛的感觉,在后脑勺的位置炸开,抽痛着。

朱槿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却见得眼前漆黑一片,原来是眼睛被绑了布条。想站起来吧,却发现自己双手被紧紧地绑在身后,一个踉跄,又摔在地上。

鼻息间,隐约有一股奇怪的臭味,有酒精的味道,腐肉的,还有更多道不清名状的酸气,让她不自觉地联想到了醉酒汉吐出来的秽物。

这是什么地方?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只记得她给暖灯哥哥送稀粥,意外地知道了暖灯哥哥装病骗了她,还听到了暖灯哥哥扬言要和八娘共赴巫山的下流调子。

那时她气头上,转身就走。

向来亲切的笑容隐去了,就连遇见了跟她打招呼的下人,她也不想搭理。

天空,是蔚蓝的,云朵,是变幻自在的,庭院里的花圃里,鲜花开得那么的灿烂,可她却一点心情都没有。

她一心,想忘记完全不想听到的话语,可是他说要去享受温柔乡时的那种流气的语调,却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

“小槿!”

忽然,闻得身后传来的叫唤,她回头,看到朱家老三往自己跑来。

就像往昔一般,才走到了跟前就伸手拉住了她。

“三哥哥,你放开我吧,这样不好看。”

“那我们找一处偏僻的角落说话去。”

被猛地一拉,她赶紧抽回自己的手,“三哥哥,有话尽管说,别拉拉扯扯地,被下人看到可不好。”

“小槿,三哥哥是急了才这样,你还记得我昨天问你借钱的事情吗?”

她蓦地愣了愣,小脸上有了心虚,“抱歉,三哥哥,银票我已经拿回来了,不过在我房里,我这就去拿,你在这边等……”

“不必了,我跟你一同去吧。”

手臂又被拉住,蓦地想起朱暖灯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她把手抽回来,下意识地跟朱家老三保持距离,“三哥哥还是在这边等我吧,我去去就回来。”

“小槿,你在躲我?”

她不会撒谎,脸皮热了热。

而朱家老三忽然失望地叹息了:“亏我还这么信任你,以为你是不一样的,但原来,你跟爹和其他人一样,都瞧不起我这个寒窗苦读却连半个功名都没有的酸书生。”

“不是的,三哥哥,小槿没有这样想,只是……小槿从来不喜欢被别人拉拉扯扯,你知道的。”

“你当真不是瞧不起你三哥哥?”

她摇头,双手猛地被握住。

“小槿,只要有了这一笔钱,我一定可以创一番事业给爹看的,到时候,我就向爹说我要娶……”

“三哥哥,那些事情以后再说吧,你不是急着要那笔钱吗,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还是我跟你一道去拿银票吧!我确实有些急了。”

望着朱家老三焦急的表情,她也实在没有坚持不让他跟过去的借口,只好点了点头。

然后呢?

然后她让三哥哥等在屋外,自己进房去拿银票,但当她推门入房后,好像有谁从后狠狠地劈了她一记手刀……

“吖——”

是腐朽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听见有人走进来。

“咦?你这么快就醒了?”

这个声音是?!

与此同时,落霞城的百姓们面面相觑,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年轻的县大人紧张兮兮地领着大队的人马,把朱家大宅给包围了,而后,领着人进去,把朱漆大门紧紧地关上,不知道想干吗?

至于朱家大宅的大厅内,因为被举着长枪的官差守住了大厅的出口,朱家人正乱成了一团,没有人敢大声嚷嚷,就连向来逮到机会就出风头的三娘,今天也安静得像鹌鹑似的,其他人就更不在话下了,倒是他,朱暖灯,领着飞鹰站在大厅的中央,任着那县大人对自己鞠躬哈腰的。

不过他低着头,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而县大人一双眼睛正抽筋似的看着那玉佩,目不转睛,仿佛很是担心他不小心把玉佩给摔烂似的。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七娘终于扶着面色苍白的朱光耀走出来,见了大厅的排场,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期然地瞪了他一眼。

“县大人,怎么来了?”

突然被七娘一唤,县大人先是睇了他一眼,才转向七娘,“七夫人,听说贵府的四少爷失踪了,所以我们应朱公子的要求,特意前来追捕犯人的。”

“小槿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终于抬头,却不是因为七娘的紧张追问,而是因为身后急乱的脚步声和求饶的哭声,只见,一直迟迟未见人影的朱家老三,被两名孔武有力的官差押了进来,脸上挂满了恐怖的泪水。

官差才逼朱家老三跪下,朱家老三便急急地跪过去拉着他的裤筒,“大哥!你、你误会了,我只是向小槿借钱,我没有绑走小槿,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

被他轻轻一睇,朱家老三吓得说不出话来,青了一张脸,跪在地上整个人一直在发抖。

而他,收回目光,对县大人道:“大人,我要等的人都来了,劳驾你不要让任何人走出这个大门。”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刻意站在偏远角落里的八娘身上,只见那女人吓得狠狠一震,赶紧搂住了正用崇拜目光看着他的朱念灯。

但他的视线,最后落在朱耀光的脸上,脚步也向朱耀光迈去。

“灯少,为什么把官府的人都请来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七娘,我有话要跟老头说,你别挡路。”说罢,伸手就把人推开,他来到朱光耀的面前,“除了那十万两银票,你根本没有弄丢任何东西,对吧?”

“账房里确实丢了东西!”

“七娘,我不是跟你说话!”他不耐烦地甩袖,没空理会七娘的脸色有多难看,他眯眼再眯眼,试图从那假装虚弱的老脸上看出一分的蛛丝马迹,“是不是你藏起了朱槿?”

“小槿是怎么不见的?”

“你是不是要我请县大爷把你收押天牢你才肯说?”

“你怎么这样跟老爷说话……”

朱光耀做了个让七娘住嘴的手势,看着他,“小槿到底是怎么不见的?真找过了?确实不见了?”

这焦急的语调,连伪装虚弱都忘记了,他不禁迟疑地看着朱光耀。

“我已经调查过了,也问过小槿,她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里,倒是真的不见了十万两的银票!而且,刚好这个时候这老三跟小槿借钱被我撞破了,还被我发现他借了地下钱庄好大的一笔钱,现在被人追索,他为了潜逃,安排了人去绑架小槿,只可惜,却比别人慢了一步!”

他说着这些,却连看也不看朱家老三一眼,只听后面官差们一阵吆喝,朱家老三的求饶和三娘的哭声一同响起。

朱光耀脸色没变,他也没变,仿佛身后的人与他们毫不相干。

“既然你面子这么大,连县大人都请来了,就快点拜托县大人去找小槿,还愣着做什么?”

他眯眼,实在辨不清楚朱光耀的关切是真或假。

就在这时,一名官差急急地跑进来,给县大人送了一封信函。

县大人把信函收了,赶紧又来到他的身边,“朱公子,这是一名孩童送来的,说是有人请他吃糖果,然后要他在这个时辰送到朱家大宅。”

他赶紧拆开信函飞快地看了一遍。

“怎样,说什么?”

朱光耀竟紧张得当众站起来,七娘也紧张地走过来。他把信函塞到了朱光耀的手里,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孽子,你当真要自己去?”

“信上要我自己去,不是吗?”

说罢,他还是暗暗留意了一下朱光耀的表情,确实没有任何的破绽。

而飞鹰,得到他的暗示,尾随而来。

“你真打算自己去?”

“当然不,你得暗中保护我。”

飞鹰喷笑。

“我除了会使计谋,根本不能自保,你当然得护我周全,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乱了分寸,喂,捉鳖的人,可别反被那只鳖咬一口。”

“少废话!”

他说着,再一次不放心地暗中回头,只见大厅里人影晃动,却也没有什么异状,难道真是他推断错了?

不知道是哪家笨贼人,绑架了人不开价码,只要他独自前往,却是一直以在大街上的稚童作为传递指令的人,但该死的是,他依着那些含糊不清的指示,在大街上晃了整整两个时辰后,仍然接到了新的指示。

焦急的心情越来越浓烈。

今天的太阳实在毒辣,他一边抹着汗,一边在大街上继续兜圈,终于,拐进了暗巷里,看到了一顶空轿子放在最里面。

轿子旁边有个稚童百无聊赖地坐着,见了他,欢天喜地地过来,又塞了他一张纸条。

按照纸条的内容,他撩开轿帘,在座位上拿起了长布条,往自己眼睛上绑去。

可就当布条绑上的一刹,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

“该死!”

是辣椒油?!

眼睛又热又痛,即使拿掉了布条也睁不开眼,而这时,有人从后面跑进来,把他推进了轿子里。

轿子一阵晃动,被抬了起来。

他按捺住心中被耍的恼意,试图从周遭的声音去辨别自己的所在位置,可轿子光是在市集里,就绕了五六个圈,他坐在轿子里,被抬得晕头转向的,开始无法辨清方向。然后,不知道是谁撩起了轿子的窗帘,猛地,毛巾摁在他的鼻子上,恶臭,使他霎时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也是因为恶臭难耐。

“暖灯哥哥,你醒了?”

意外的声音响起,他赶紧伸出手,被一双暖暖的小手拉住,“是你吗,小槿?”

迟迟没听到她回答,他不禁有点慌了,“我眼睛看不到,小槿,是不是你?”

“嗯……是,是我。”

他连忙挣扎着要起来,被她帮着扶起。

“你有没有受伤?”

他用手摸她的脸,被她阻止,“暖灯哥哥,我没事,你怎么也被抓了?这里好黑好可怕,你知道是什么人要抓我们吗?”

“别怕,没事,飞鹰待会就来救我们了。”

“可是……我还是很怕。”

他赶紧伸手揽过她的细肩,却听她一直在说:“到底是什么人非得把我们抓来这里不可?”

“我推想,他们为的,是老头口中不见了的东西。”

“可是根本没有丢失过东西啊!”

她的抢话让他一窒,“果然没有丢东西吗?”

他就知道!

不过,他旋即细想,如果不是为了老头丢失的东西,那他们为什么会被抓?

“暖灯哥哥,会不会是最近老打击我们朱家的那支神秘商号的人?”

“不可能。”

他想都不想便否定。

“可是,除去他们,我们并没有跟谁结怨啊……”

他迟疑了会,感觉着她小手传递过来的颤抖,知道她是真的在害怕,只好坦白:“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做的,因为……我就是那只商号的其中一个老板。”

“什么?”

“猪小槿啊猪小槿,你在朱家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曾听说过半点关于我娘,关于老头吞并韩家产业的事情?我……无法原谅老头不顾娘身怀六甲,还故意娶了二娘、三娘,还有以后更多的女人,老头明明知道娘是爱他的,可是,却使得我娘郁郁而终,他甚至开口闭口都唤我孽子、野种,所以,你是知道的,我是故意去勾引四娘她们,勾引他的侍婢。他那么爱栽赃娘红杏出墙,我就要他明白,真正会红杏出墙的是那些爱慕虚荣,为了他的家业来的女人,他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娘更爱他的女人了。”从未告诉过别人的话一旦说了出口,就会十分在意倾听的人的感受,尤其对象是她,“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感觉她忽然主动地搂住了他的腰,只觉得那有别于浓烈酸臭的淡淡体香隐隐地蹿入了鼻息,他的心里狠狠乱了乱。

“暖灯哥哥想小槿说什么?”

他没想过她的声音可以是这么的温柔的,就像模糊记忆之中,娘哄他入睡时的呢喃轻语,勾动了一直被他尘封在心底深处的一隅柔软,让他禁不住,紧紧地搂住她,把脸深深地埋入她的发间。

双眼是那么的热,那么的火辣,还十分的酸涩。

而搂紧了她,只是单纯的搂抱,居然比肉体得到的满足更觉踏实。他的怀抱停留过许许多多的女人,燕瘦环肥的,什么女人都有,可是即使他眼睛张得很大,却从来不曾把那些女人的容貌记在心头,偏偏如今双眼无法视物,心间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那张并不漂亮,也不丑,一板一眼,偶尔无趣,偶尔叫人心痒的小脸。

她的眉,并不秀气,淡疏而粗,她的五官轮廓并不突出,鼻子有点塌,但准头有肉,是福相,小嘴并不娇小丰满,无法构成诱人的条件,但唇色娇红,吻上去也确实酥软动人。她的身段并不丰满,也不玲珑,木板似的,也长得比旁的女子要高些,抱起来的时候尽是骨头很不舒服,可抱着,却有别的女子无法带给他的实在感……

“猪小槿啊猪小槿……”他忍不住唤她,“你可知道,通常女子偷亲我,我会如何?”

感觉她浑身僵硬了一下,他笑了,虽然无法看见她的表情,也可以猜测她那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如今一定更白了,那双大眼,定然也写满了那种叫他心疼心怜又心痒的委屈。

他的手,轻轻地捏住她小小的下巴。

俯身,并没有如预期一般地直接吻上她的小嘴,不过他再接再厉,在她要退开以前,从她的嘴角一直追吻过去,直到紧紧地锁住她的唇。他动情地吮吻着她,脑海里描绘着让她的唇是如何地为他变得更显娇红,然后,越吻越深。当发现她推拒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前,他伸手轻轻地覆住她的,指头轻轻地探索着她的,然后,穿过她那并不纤长的指,与她十指相扣,紧紧地握住彼此,就像他们契合的吻,深入,紧密,无间。

“暖、暖灯哥哥,你……为什么……”好不容易被他放开,她结结巴巴。

而他的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细唇,就像在诉说着他的意犹未尽,使得她的脸热得不能再热,红得不能再红,就连他的声音,在此刻也低哑得叫人迷醉:“猪小槿啊猪小槿,有些话,难道还必须说出口你才明白吗?”

“可……”

唇,蓦地被他的指点住,她的眼睛飞快地看了看站在门外的飞鹰,还来不及告诉他,就见他低下头来,这次,是以他的唇,代替大拇指来摩挲她的,“如果我说,我们私奔去吧,你同不同意?不同意就说不吧。”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话,他的唇已经堵住了她的小嘴。

他湿软烫热的舌,从一开始就积极地攻城掠地,她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除了配合,除了响应,哪里还有机会说一个“不”字?

她从不怀疑他的卑鄙,因为从小就被他欺负——明知道她畏高,他经常把她高举过头;因为被她发现他与四娘她们私会,逼着她夜夜忍受那些俗艳的脂粉香,要她与他共睡一床,又总是在半夜里把她一脚踹下床去……

但是,也偏偏是这个待她极为不好的人喔,打从有记忆以来就深深地钻入她毫无防备的心房,强迫她习惯他的欺负,却又毫无预兆地从她的视线之中消失,害她这些年来总是牵挂,总是在半夜里趴在窗台,眺望着曾经有他居住的楼阁的方向,期待着这个老是欺负她的人什么时候又出现在面前。

她其实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只知道当他再一次任性地,毫无预兆地在多年以后出现在她的面前时,他又是那么轻而易举地,让她走入了从不知道的情感国度。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真的有别于男子,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如他,当被他扯掉袖子,发现是女儿身的时候,当被他恶作剧地亲吻的时候……

她第一次明白,原来自己也很计较那些虚伪的赞美,当他批评她的种种时,她开始不自觉地留意周遭的女子,第一次发现自己有那么多的缺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无力。当看着他不理旁人目光,怀里搂住那些他口口声声十分喜欢的要身段有身段,要姿色有姿色的女子时,她诧异于自己的善妒,害怕自己的小心眼。可当他为了她守在寒冷的院子里时,她又感动得酸了鼻子……

她早就学会顺从旁人的安排,但面对他时,她发现了自己还有许多陌生的面貌,尤其像现在这样被他紧紧地吻住时,她半躺在他的怀里,就会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需要他的爱怜,哪怕,只是他一时兴起也罢。

不过……

他看不到,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门外,飞鹰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些人,她不得不使尽吃奶的力气,推开他。

眼见着他懊恼地扬眉,又要亲过来,她赶紧捂住他的唇,抢先说道:“暖灯哥哥,有件事情我必须在耀爹爹跟你说之前告诉你。”

感觉她的话十分奇怪,他皱眉,“说。”

“其实,耀爹爹他给你安排的妻子,她姓朱。”

“这个我早就听说了。”

“不,我还没有说完。”感觉到来自门外气急败坏的瞪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单名一个‘槿’字。”

他明明是暂时无法看见的,但还是瞪圆了眼。她不禁一阵头皮发麻,看了看门外同样吹嘘瞪眼的朱光耀,迟疑地问他:“暖灯哥哥,我的意思,你懂吗?”猛地,肩膀被紧紧地抓住,她看着应该看不见的他,有点畏惧他眼中的歹念,“关于这件事情,暖灯哥哥,你不如直接问耀爹爹,好吗?”

“小槿,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下流的说辞的!”

她迟疑地看向抢身走进来的朱光耀,“可是,耀爹爹,你不是老对娘说,女子该以丈夫为天吗?”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她所猜想的,某人暴走了。

而飞鹰,竟挑这个时候来火上浇油,“简单的一句话,你中计了。”

“飞鹰!”

“告诉你,这里是朱家的柴房,听说是你以前经常跟女人私会的地方。”

他倒抽一口气,然后,咬牙切齿道:“老头!果然是你!”

“谁叫你给我戴绿帽子!”

“谁叫你背叛我娘!”

“那是因为我误信了情敌!”

“你猪啊你!”

“我是猪你就是猪儿子!”

就当震耳欲聋的对骂声响起,蓦地,肩膀被拍了拍。朱槿转头,看着飞鹰,在飞鹰的示意下离开柴房,默契地,把空间留给这对正骂得脸红脖子粗的父子。

尾声 为父之道

夜深人静,柴房本来紧紧关着的门终于从里面被踹开,只见两个人同时挤出了门,互瞪一眼,同时注意到站在门外等候自己的女人,于是,齐步上前,拉走属于自己的女人,分道扬镳。

“暖灯哥哥,你的眼睛可以看得见了?是耀爹爹给你涂的药吗?”

一路上的沉默,使得她很不安,于是主动地拉住了他的步伐,但他才回头,她只觉得眼前一暗,被他狠狠地吻住。

就像是在发泄似的,她的唇,被蹂躏得发疼,她的舌被吮吸得发痛,就连她的腰,也被他搂得似乎随时要断掉,不过,她还是任着他,很乖很乖地,承受着,倒是他,忽然愤怒地抽身,转头就走到树干前,狠狠地踹了好几脚。

“暖灯哥哥,你这样脚会受伤的!”

她连忙赶过去阻止,却被他回头就搂住,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那种泄愤般的搂抱,取而代之的,是极尽的温柔,仿佛她是易碎品似的小心翼翼。

他的脸,埋在她的发间。

而他的双臂,轻轻地发颤。她一直垂下的手,抬起,回抱着他,很紧很用力地回抱他,想让他知道,她在陪伴,她在他身边。

“我一直不知道呢,七娘在嫁给老头以前就有了你。”

她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们在柴房对骂的时候,朱光耀已经把她的身世告诉了他,“耀爹爹他说,希望我们能亲上加亲。”

猛地,被他推开,她疑惑地看着他。

“那你跟我说,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老头要你嫁给我?”

她小脸红了红,赶紧转过身去,却被他硬是扳回来,迎视着他那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的专注目光,她赶紧用小手捂住自己的脸。

“猪小槿!”

“人家……人家喜欢你啦。”

“真的?那在这里亲一亲。”

看着他的手指指住了唇,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咬唇,羞得早就说不出一句话来了,他还一直催促,只好,顺了他的意,怯怯地,伸出小手,飞快地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往他的唇上亲了亲。可是,却让他逮到了机会,在她退开的时候飞快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紧紧地吻了过来。

他的吻,总是那么的炙热,害她晕头转向的。好不容易,唇与唇分离,他却埋怨了起来:“下次偷亲我,得这样亲,懂吗?”

谁要懂这种事情啊!

不过……

她拉着他的手,还是忍不住要给朱光耀说话:“暖灯哥哥,其实你应该也发现了吧?四娘、五娘、六娘,甚至是我娘,还有八娘,其实,她们都长得很……”

小嘴突然被捂住,她意外地看着他。

“有些事情说了你娘会不高兴的,就别说了,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懂吗?”

“暖灯哥哥,你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飞快地打断她,即使天塌下来,他也不愿承认,老头娶回来的妾侍,或多或少地都跟他记忆中的娘有些相似。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他忽然牵起了她的小手,“现在嘛,你该想的是什么时候跟我私奔。”

“私奔?!”

“嘘!”

“可是、可是耀爹爹并不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们为什么还要私奔……”

“又不是不回来。”

“但是……”

“你白天不说了吗,妻以夫为天,怎么,不打算听我的话了?那算了,我去享月楼里找个听我话的……”

“不要不要!”

“那你的答案呢?”

“我……我跟你私奔就是了嘛!”

夜色里,只见两人依偎着慢慢走远,只有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气得一直尾随在后面的朱光耀忍不住咬袖子泄愤,至于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七娘,很麻木又很安静地继续相陪。

“小七,我们也私奔去!”

“什么时候?”

“抢在他们之前!”

发现七娘久久没有回应,朱光耀回头看她,眼中掠过了歹毒,“我这次一定要教会那个孽子什么叫做父纲!”

“老爷,就因为你太计较面子,灯少才会一直无法明白你对他的疼爱……”

“小七,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

“回老爷,小七说的是妻以夫为天,老爷什么时候出发,小七都乐意奉陪。”

七娘无比贤淑地甜声应着,望着那双与朱暖灯如出一辙,充满算计与歹念的眼眸,不禁在心底叹笑——那些说朱暖灯不是他儿子的人,眼睛是不是都脱窗了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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