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他身旁的人一个个相继离去,有死亡,有别离。
此时,他忽然想起一句很搞笑的台词,‘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但他无法笑出来。难道真是有老天安排?
不管如何,生活总要继续,即便孤身一人,也要爬着走完。
收拾心情,抹了抹眼角的泪,走出已经空无一物的洞厅。
再一次回到宽广的地下世界,他不免自嘲一笑。第一次,小胖子跑了,这一次,又少了铮铮。再一次,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随便找了个洞口钻了进去,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反正都是蒙着眼睛乱走。
走了不久,又有一洞厅出现。这个洞厅很寻常,只在中间有一平常无奇的石桌,石桌上有一老旧的皮帛,折叠得方方正正放在石桌上。
走到石桌旁,何暮轻哼一声,心道‘有种把我也弄没。’想到此,心中毫无惧意,直接将古旧的皮帛拿起。
静待一会,洞厅毫无反应,轻轻将皮帛摊开。
刷!洞厅忽然金光大作,一排赤金大字从皮帛中钻出,射向何暮眉心。
“有种你再来个大变活人。”何暮大吼,发泄着心中愤怒。
金光强盛华丽,但何暮眉心之中却有个羸弱光点巍然不动。
不久,洞厅中光芒消逝。何暮眉心却多了一个光点,最上方是一颗似乎相当羸弱的乳白色光点,看着羸弱却稳稳压制着下方两个橙金色光点。
意识慢慢靠近其中一个个橙金色光点,只见十六个何暮熟悉的大字在眼前呈现,他已经很熟悉。转移意识,靠近这多出来的橙金色光点,只见无数纵横交错的纹路铺满他的意识,纹路似乎蕴含规律,他却不明其中玄妙。
睁开双眼,从意识海中退出,何暮心生疑惑。无论他再怎么靠近最顶端的光点,都没有任何讯息出现。虽然下方两个光点他也不甚明了,但出现讯息,总归有知道的一天。但最上方的光点却感觉在他意识的无限远处,靠得再近同样感觉远在天边。
看了看空荡荡的双手,古帛已经不翼而飞,而石厅依然没有变化,没有出现大阵将他传走。无奈,他只能再重复剧情。
又是一洞厅,又是一石桌。‘能不能不那么无聊?有点新意可好?“心中对建造此地下世界的人一番吐槽后,何暮拿起洞厅内唯一不一样的物品。
这是一颗石头,和曾老之前给他当做钥匙的石头惊人相似。
何暮忍不住从怀中将黑石掏出,正欲比对,桌上黑石便忽然颤动。
啪嗒一声,如同两块磁石相遇,桌上黑石飞离桌面,与何暮手中黑石相撞。两块石头刚一触碰,就有相互融合之势,没等何暮细看,融合便已经完成,效率相当高,也没什么奇异出现。
看着手中变得小了许多的黑石,何暮心中冷汗直流。庆幸之前上课没选择物理。地球的物理可没有’一块石头加一块石头变成一块更小的石头这种定律‘。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地面突然一阵摇晃,只见身前的石桌慢慢下沉,无数碎石从洞顶掉落。
’这是,要塌的节奏啊!‘这番景象,无数电影的经典桥段,哪能不知。
正在何暮不知退往何方时,墙边一块大石缓缓下沉,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瞌睡送枕头,哪里还有时间想隧道危险不危险,不走才危险。于是,何暮钻进隧道,疯狂飞奔,谁知慢一点会不会被压死在里面。
拼命跑了一阵,身后轰隆一声巨响,是刚才的石门关闭声。石门一闭,震动的大地又瞬间从回平静。
’这……‘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不再晃动,何暮停下奔跑,有些愣神的回头望了望漆黑的隧道,喝道:“这都有诈!”心中对地下世界的建造诅咒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缓缓在隧道中前行,何暮在脑海中细细回忆着他进洞的所有细节。
想到细处,他头皮一炸。感觉有一双眼睛,在他无法感知的地方看着这里的一切,操控着一切。
’难道是曾老口中的老友?‘何暮心中困惑,只能想到这位曾老口中提到的神秘人物。不管是谁,能隔着空间操控这一切,都相当可怕,脚下不自觉的加快许多。
再走许久,前方出现光源……
呼!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何暮心情舒畅许多。
“去那边看看。”声音从前方树林传来。
听得声音,何暮猛然一惊。抬头看了看身后的两座高山,其中一座山巅血红,另一座依然如旧,何暮很确定他没有离开小文院地界。而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定然不是游客之流。
于是,他连忙搬来大石,退回隧道口,用大石将洞口遮挡,只留一个细小裂缝通风,顺带观察外部情况。此时,他心下再次感谢神草,让他拥有搬动巨石的力气。
不久,就见几个身青衫的大汉从树林中走出,正是围山几方人马之一。
“这里没有活物。”几个大汉一阵翻找后,对后方一个牵着凶兽的中年人交代道。
“去那边看看。”牵兽者下令道。
几人走后,何暮再从隧道中钻出,眺望着这片热闹异常的树林,动了动鼻子,空气中充满血腥味。
回头看了看异常安静的山巅,心中有了计较。
逢人就躲,小心翼翼之下,何暮安然来到山脚,义无反顾的向上攀爬。
不义无反顾也不行,他可没信心穿越密集的人网搜查,逃脱出去,只能上山躲避。
在体力接近极限之时,终于爬上这片赤红的土地,这里此时毫无生气,恍若鬼域。
踏着粘湿的血土,何暮缓缓向山腰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要蹲下身子,将身后的血脚印磨平。最后,他变成四肢着地,倒着爬行。
爬着爬着,两行清泪从他脸上滑落,跟着他的爬行,一直延伸直山腰。
没能亲眼目睹悲剧,说千道万也无法感其分毫。
看到曾经生机活现的村庄,变成一片血色,他脸上的泪,化成溪流,潺潺而下。
强忍着即将崩溃的精神,在村中搜寻了一些干粮,又找了个木桶。何暮往村中心的老井走去。将木桶丢到井中,他沿着吊绳往井底爬去。
爬到井底,坐在桶中,感受着井底的冰凉和腾腾上升的水汽,他精神一松,不敢出声,咬着嘴唇,无声大悲。脸上的泪水化成河流,伴着咬破嘴唇溢出的鲜血,涛涛不绝地向下掉落。
他曾以为,他经历过父母双亡,经历过童年的悲苦,不会再有事让他更难过,不会再有事让他更悲伤,不会再有事让他哭泣,这些都仅仅是自以为。
此时,他双手环抱自己,身体不住颤抖,想嚎啕大哭,却不敢发出声响,一切悲痛,在寂静下被无限放大。
慢慢的,悲伤模糊了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