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能够清楚地听到心跳的声音,感受到心跳的频率。或许,自己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吧。虽然只是背影,但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那个心心念念的少年啊,曾把她伤到体无完肤的少年啊,她卑微暗恋着的少年啊。
“顾染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陈祁云看到顾染曦的样子,也是有点担心。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再怎么担心也不起作用啊,难道要让自己一直逃避下去吗?想到这里,她也便忍着心里那猛烈的抽痛感,站直了身子,“陈老师,我没事。”
“那……?”陈祁云开始有些疑问,这孩子怎么了?总感觉有些一惊一乍的,不过,先处理伤口才是要事,“嗯,那进来吧。”
顾染曦尾随陈祁云进到医务室,消毒水酒精等医药用品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不常进医院的顾染曦感到些许不适。
“顾墨晨,在这里等很久了吧?”陈祁云让顾染曦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随后将目光转向一旁填写资料的顾墨晨身上。
“没有很久,”顾墨晨的目光在陈祁云和顾染曦身上溜达了一圈,“陈老师,这个同学的手怎么了?”
陈祁云顺着顾墨晨的目光,然后摇了摇头,“顾染曦是你们班的同学,刚才手被划伤了。”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她还笑了笑,“说起来,这孩子和你很像呢,既固执又奇怪……”
当陈祁云正想再说下去的时候,手机铃声却是没有看时间地响了起来。“喂?这么快?嗯,好,我马上就到。你先让同学们安静一点,别再闹出个什么事情来啊,嗯,拜拜。”
“顾墨晨,老师现在有点事情得先离开一下,你先帮老师处理一下顾染曦的伤口啊!”陈祁云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了医务室,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她和对面的人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倒是医务室里的情景,有些尴尬。
顾墨晨站了起来,走到一个柜子旁边,拿出了医药箱放在了离顾染曦最近的那张桌子上,然后拉了一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来。
顾染曦呆呆地看着顾墨晨拉起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涂抹上酒精,消毒水。她试图在他脸上发现一点点的不可思议或其它表情,但都没有办法。顾墨晨自始至终都是那样,淡淡的温柔的笑着。
“你……”顾染曦想开口询问,可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了。
顾墨晨似乎是看出了某女的小心思,为了打破尴尬,于是乎,“头发剪了啊,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顾染曦紧紧咬住下唇,怎么说呢,她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他了吧。毕竟,当初那一幕她表现得有那么决绝,自尊和骄傲令她没有办法率先低头,再说了,他……知道她喜欢他。
顾墨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前的女孩,心里漾起一圈波浪,正在缓缓扩散开来,“手都已经受伤了,现在还咬着嘴唇,是想多受点伤在医务室里待久一点吗。”
“没有!”下意识的回答似乎显得有些……怎么说呢。像是太过于紧张,掩饰得有些刻意,甚至,本身没有那个想法但是听到以后就有些想这么做了。
“不用这么紧张,”顾墨晨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我不会吃了你的。”
听到这话,顾染曦的脸上攀上了几朵红晕。一是为自己的夸张表现感到不好意思。二是……她想歪了。
“嗯。”淡淡地应了声,偌大的医务室里便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安静地,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以及……顾染曦的心跳声。
或许是因为突然的惊讶,顾染曦的洞察力没有了平时的那么敏锐,她没有注意到少年认真生怕弄疼她的模样,也没有注意到空暇时少年一直悄悄地注视着她。可是呢,说是惊讶,她的表现却也不见得有多不可思议。或是因为之前在公告栏看到的名字?或是凭自己的视觉及第六感?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希望这一刻可以无限蔓延下去,或者是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
他手心的温度冰冰凉凉的,也没有人注意到靠近顾染曦皮肤后温度就升高了。两人都很有默契,没有问什么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之类的问题,不过,不是因为不方便开口,而是因为,他们可以猜到。
“我怎么变这样
变得这样疯狂
用这灿烂时光
绽放不一样的光
就算黑夜太漫长
风景全被遮挡
抬头就有一片星光……”
因为手机声音被顾染曦调到很小,而且自己的注意力也出于紧绷状态,所以硬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电话铃声。
右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手机上的壳子是几个简单的白色花纹。来电没有备注,是个陌生人。也不知怎地,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发觉这个电话号码有些眼熟。
“喂?”女孩的声音不大,可是过了许久对面都没有作答,甚至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顾染曦只当对方是打错了电话号码,所以不好意思说话,毕竟自己也是这样。
挂了电话后,顾墨晨像是有话要讲,可是刚一张嘴就有人破门而入了。
“那个……顾染曦在吗?”来者是一个约莫15岁左右的男生,他目光机灵地在医务室里流连的一圈,最后也才发现一男一女坐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好听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礼貌与疏离,“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顾染曦反应几秒后应声,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顾墨晨手上的棉签不小心滑倒了伤口处,下意识的抽手却是硬着没有动作。
顾墨晨看着顾染曦的目光投向了门口处,开始大胆地端详起她的伤口来。伤口边缘的泛黄物质明显是生锈痕迹,所以应该是被长期没有更换无人使用的金属物质伤到的。伤口蛮深,切口子足有分米之长,她却没有不停涌血也说明自己事先有做简单的处理。伤口整齐切笔直,说明没有挣扎,应该是在无意中划到的吧……等回过神来时,顾墨晨都有些惊讶自己对她的上心了。
“哦,司老师叫你尽快处理好伤口到她办公室去,有事情给你讲。”齐锡安静利落地交待了司冰清的话,瞥到顾染曦伤口的时候还有些例外。
顾染曦视力不怎么好,可是注意到人家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样子,也有点眼生,没在初一见过,便判断这是高年级的学长了,“嗯,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齐锡冲她爽朗一笑,随后关上了门离开了这里朝自己的教室处走去。
顾染曦发现顾墨晨手上没有了动作,知道伤口处理完了,自己也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一只大手拉住了。
“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