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殇从来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倒不如说是因为她的想法与行为太过于随心而动。就比如现在,她能因为六花和勇太俩人的交谈而做出帮助他们逃跑的行为,也会因为寻找内心的答案而反叛十花。
正在洛殇纠结于不可视境界线的意义之时,十花先她一步,下车。
洛殇回过神来,随即跟上。
在她们面前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土地,大片茂密的花朵在这片土地上生长,细软的草叶点缀着这一方净土,以及在这片土地上孤单的精灵。
六花赤足站在这片草地中央。
她面前的提示牌上的“待售”二字已经说明了太多太多。
“这就是事实。”下车的十花说。
洛殇和勇太都听懂了这句话。
而六花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语一般,默默的朝前走去,向那块提示牌走去。
“爸爸已经离开了,这就是现实、”十花再一次确认了这个悲伤的事实。
六花停住了脚步。她正面对着那鲜红的提示牌。
洛殇清晰的看到了六花眼罩流下的泪水。
六花俯身,再次站直时手中却多出了她随身携带的雨伞。
“爆裂吧……现实。”六花嘴唇轻启。
“粉碎吧……神经。”她转身面朝十花。
仿佛是决斗般的,十花拿出了汤勺。
“放逐吧,这个——世界!”
这个倔强的女孩摘下了她用来遮挡邪王真眼的眼罩,仿佛是要将一切希望寄托于其中一般,将眼罩扔向一旁。
眼角飞扬的点滴泪水是她的忧伤。
而在六花与十花交战的这一刻,洛殇突然明白了。
这个女孩是如此的拒绝父亲离世的消息,她口中的不可视境界线是父亲仍然存在于世的世界,所以她即使中二着也要去寻找那个地方。
那是她仅有的希望,也是最后的希望。
所以她拒绝回到这里,避免自己的希望破灭且被人粉碎。
所以她随身携带着武器,以此作为自己的屏障。
“每个人都有希望,可希望破碎的时候,痛苦如影随形。”洛殇轻声吟诵着。
“这就是现实。”洛殇的语气如同十花一样平淡。
......
草地上的战斗已经结束。
“爸爸已经不在了。”
“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家了。”
十花静静的看着坐倒在地上的六花。
“不可视境界线什么的...”
“是存在的。”六花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哭泣。
“不可视境界线,是存在的。”
这种在十花看来仍在逃避的行为激怒了她,十花走上前几步。
被勇太阻挡住了她的方向。
“我认为十花小姐说的很对。”勇太诉说着他的想法。
“但我觉得,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六花才这么做。”
“‘因为事情是这样所以必须接受’,别人总是这么说的。但是事情来得太快的时候,经常还来不及调节好自己的心情,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不是在逃避,也并不是在无视事实。只是不想用‘理所当然’这种理由去接受‘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大家却总是说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样就真的好了吗?”
勇太直面着十花。
“这就是现实。”十花仍是那一句话。
“大家都是这么活着的,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话虽如此,但是这家伙...”
勇太的话仍未结束,六花却再一次的逃离了。
“六花!”这是十花生气的声音。
“六花!”这是勇太想要挽留的音节。
但是六花却加快了逃离的脚步。
勇太迅速的追了上去。
剩下了留在原地的十花和洛殇。
道路拐角处停靠着一俩出租车。
洛殇接近十花的身旁:“谢谢您的招待。我想我得先离开了。”
十花从怒气中平静下来,回头看着她恢复了她一贯平淡的语气:“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嗯,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洛殇鞠躬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认为不可视境界线是存在的吗?神宫...洛殇。”似乎是有些迟疑,十花问出了她的问题。
“比起它是否存在的可能,我宁愿拒绝这样容易破裂的希望。”洛殇的脸上依旧微笑。
“那么,失礼了。”洛殇转身离开,登上出租。
后方传来面包车发动的声音。
......
登上电车的洛殇,远远的看到了那交谈的俩人。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那发型指出了俩人的身份。毕竟俩人的发型很有标志性。
车厢十分空旷,洛殇也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发起了俩条信息。
一条是给森夏的,“抱歉,我有一些要紧的事情先离开,你要玩的开心哦...!”
一条则是给自己的父母亲,“今晚在家吗?我回来了。”
站在家门口,洛殇心中突然有些害怕。
不,应该是恐惧。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洛殇想着。
于是她抬起手,按动门铃,开启房门。
“我回来了。”她这么说。
“欢迎回来”母亲的声音依旧如初,令人温暖且安心。
“假期去医院看一下如何?母上大人。”
.....
暑假的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洛殇的体检报告已经被父母知晓,他们强烈的建议洛殇应该好好休养安心养病。
毕竟身体素质日渐夜下令人十分的不安,医生也已经给出了最后的时间。
但他们仍旧尊重洛殇想最后度过这一学期的决定。
父亲和母亲的目光越是柔和,洛殇的内心越是悲伤。
她的确亏欠了太多东西。
作家和漫画家的光环也已经被她遗弃,中村编辑也曾问过她为什么这么早就结束自己的大好生涯。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这是洛殇想到的最委婉的回答。
于是这个假期就这么结束了。
伴随着新学期的学园祭到来,远东魔法午睡结社之夏也参与了进去。
这是森夏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