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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股市崩盘

2011年下半年,国际资本开始正式做空中国,主要方式是简单直接的——从中国股市、汇市、房地产、制造业以及其他商业中抽离资本。当然,资本中含有其原有的注入资本,但更大比例是赚取资本,其相当于注入资本的几何倍数。

对于中国民众来说,2011年也是一连串的利空消息:高端美企撤离珠三角、做空中国概念股、抛售银行股、抛售在华房产……

2010年11月12日国际投行高盛唱空A股,结果引发了162点的暴跌,这成为中国股市被做空至今的转折点。

2011年上半年,海外上市的中国概念股突然之间频频出现会计等丑闻,19家中国企业在美国股市遭遇停牌,4家企业遭遇退市,4大银行于2011年5月在香港遭遇卖空达1000亿港元。其实,美国对中国企业背后的虚假帐务早就非常了解,这不是一两个中国公司的现象,而是中国公司的普遍现象。国际炒家不过是等待时机,待中国概念股“长肥”之后再开宰,所以,这一轮突然袭击显然是对中国概念股发起的做空之战。

做空机构美国浑水公司是做空中国概念股的急先锋,它发布报告称中国公司“分众传媒”不但人为美化业绩数据,还存在贱卖股东资产以及内幕交易等问题,建议投资者“强烈卖出”,结果分众传媒的股价一度下跌超过60%,跌破了10美元。仅仅在前一天,“分众传媒”的股价还维持在29美元上下。和“分众传媒”的命运一样,另一家中国概念股公司奇虎360同样遭做空。

当时有人认为,在海外遭遇做空的中国概念股对中国股市并不太重要,不会影响到中国股市的根本,但实际上,在香港上市的中国银行股被做空,中国的金融资本就已经被触动。由于中国四大银行在中国金融系统中占据大半江山,所以,他们遭遇做空,就一定会传递到中国内地的股市中,A股的银行股估值本就处于历史低位,中国股市也正在低迷时期,因此,这一轮对海外中国概念股的做空和对香港上市的四大银行的做空,决不是简单的一次突袭,也不是为了短期获利,而是对做空整个中国的一次前奏演练。每当国际炒家要有大行动的时候,总会有种种信号和类似的前奏炒作。

很快,人们就发现,实际上中国A股一直就是国内外资本共同、史无前例的巨大做空盛宴——股市,对于中国人而言,其实主要是一个赌场,是一个投机场所,而不是投资场所;对于国际资本来说,这是世界上很好的对冲炒作场所。

2008年金融危机后,中国依靠4万亿刺激成功度过最艰难的一刻,这迅速把经济来回到增长的轨道上来,外汇储备也再度高涨,对中国的冲击也只持续了不到三个月。但事实证明,这只不过是拖延了金融危机的冲击,4万亿的刺激实际上是更加重了这场灾难——依靠巨量流动性刺激起来的高增长显然只是救急方式,此后必然要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2001年6月14日,上证指数曾首次攀升到高2245.43点;2011年12月,市场却又重新回到2248.59点,这意味着10年之后A股的成绩是“零”,尽管其间经历了涨涨跌跌,但从股票价格表现本身来看,对绝大多数投资者而言却不过一场黄粱美梦,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然,过去10年中,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一场空,A股对一些人来说是极为赚钱。即便是散户,如果你是长期持股,有些股票也能让你有10余倍的收入,比如买入张裕、双汇发展、泸州老窖等高成长股,10倍收益率不成问题手。但是,能持之以恒地大涨的股票实在是少之又少,大多数股票只是微涨或者下跌。相反,如果你的钱是存在银行,10年期银行定存还有3%的收益,累计收益也达34%。然而在十年前上证指数高见2245.43点时存在的1042只A股中,累计收益能超过银行10年定期存款收益水平的不过区区366只。也就是说,你必须像投资彩票一样,只有押对了这366只股票中的一只才能“中奖”,这与股市作为国民投资性财富增值的社会意义背道而驰——你要是没有选中这366只股票,那就意味着你即便是持股10年也没有任何收益。如果再算上通胀,即便是持有这些股票10年,绝大多数投资者最终的结果也是负收益。

一般来说,股市在经济学投资理论中被视为最适合普通人财富增值保值的投资载体,就是因为其为经济的晴雨表,本应随着经济的发展而增值,使得股民享受到经济上升的利益分配;股市也不应像期货、外汇那样的市场,动荡不安,更不是个“零和游戏”,而是可以分享整个经济发展的成果,实现共赢。然而,过去2011年以前的10年中,当中国经济始终在以8%以上的GPD快速增长之时,A股却是寸步未进,沦为“零和游戏”,这在世界经济史上也算得上一大“奇迹”。

中国的股市显然具有中国特色。股市是融资渠道不错,但更应是公司业绩长期增长的反应,但中国的上市公司主要目的、甚至可以说唯一目的就是上市圈钱。10年中,A股经历了一个超高速扩容的过程,可以说用10年时间走完美国股市百年走完的成长历程。与中国股市不同,西方股市的特色是,通常都有相对稳定的资本持续进入,如美国股市的401K、香港股市的强积金等,这些属于强制性的全民投资计划,当然,民众也能从中得到收益。有强制资金源源不断进入投资市场,股市就不会成为无水之源湖泊。美国股市是一个总市值14.8万亿美元的市场,有全球资金参与,2010年至2011年IPO总额也不过408.8亿美元;而总市值只有3.2万亿美元、缺乏全球资金参与的A 股市场却完成了416.1亿美元的IPO融资,竟然超过了美国股市,可见“圈钱”恶狠狠的程度。

圈钱者在新股上市后解禁立即就进行抛售,每一次限售股解禁,都会迎来这些原始股东的抛售高峰——他们的原始股往往是以极低成本获得的,只要有机会就会立即套现,而套现的资金大多远离股市,当然再也不会从二级市场再次买人股份。这种现象在中小版尤其普遍。

另一个导致中国股价10年归零的原因就是A股的暗国际化——即表面上中国A股是封闭的,没有国股市的401K、香港股市的强积金等这样公开的外资进入渠道,但事实上却无法阻止外资以内地资金的形式进入股市,所以,A股存在暗国际化,而这些暗中进入A股的资金都不是为长期投资而来的,而是投机性的,甚至有相当比例就是对冲基金。股市国际化本身是对的,但这种国际化重要的不仅是把境外的优秀股票请进来,更应当将境外的资金也源源不断的吸引进来。但中国内地的A股不但成为内地上市公司圈钱的场地,而且也成为海外公司圈钱的猎场。香港股市同样是IPO热门市场,但港股市场从来不担忧扩容,一个根本性的原因就在于香港是一个国际性的市场,在港股上市的新股80-90%的资金来自全球,而不是以香港本地投资者为主。与之相比,A股市场虽然早有推出QFII,允许境外资金投资A股,但实际上是利用缓慢的审批在阻止外资进入,而且还大多限制在1-2亿美元,所以来自全球的资金根本不足以分担扩容压力。因此,2005年中国启动汇率改革后,大量资本进入中国,由此2006年和2007年股市大涨,这又形成了财富效应,借果引发又一轮宏大的理财资金入市,结果导致在短期内A股疯狂上涨。

事实上,A股是圈钱渠道早已为全球所熟知,早已成为国际投机资本的猎场。

那么,10年中总计被国内外圈钱者圈走了多少钱?

统计可知,2001年6月14日,A股流通市值1.72万亿元,A股总市值5.17万亿元;2011年12月13日,上证指数低见2245点,A股流通市值16.75万亿元,A股总市值21.95万亿元,十年总市值增长4.25倍;流通市值暴涨10倍,大大摊薄了股价:10年前沪指2245点时,沪深A股只有1108只,市盈率72倍,算术平均股价为16元、按流通股本加权平均股价14元;2011年12月12日,沪深A股2283只,市盈率14.5倍,算术平均股价为13元、按流通股本加权平均股价7.59元。2001年,沪深两市的总集资额略超1000亿元,到2010年集资总额已经逼近1万亿元,年融资总额增长了9倍。过去2011年以前的10年中,包括新股发行、再融资等,上市公司共计从沪深两市集资近4万亿元。其中,近10年间上市的1284家上市公司贡献了15.4万亿元的市值,占总市值七成。这些新上市的1200多家公司,从中国股市上募集了1.84万亿元资金。A股自2009年以来连续3年IPO圈钱居全球之冠。统计显示,过去3年A股市场一共通过IPO方式募集到9476亿元,这比同期美国市场IPO募资总额高出56%,比西欧所有IPO募资总额还高出115%、分别为日本及中国香港地区的7.9倍和1.4倍。

其中,2010年表现得最为极端——当年沪综指下跌14.30%,然而IPO和再融资的融资总规模高达10275亿元,较2009年的5115亿元基本翻番,也大大超过了2007年7985亿元的规模。而2005年底整个A股的流通市值也仅有1万亿元,所以2010年的融资规模相当于再扩张了一个2005年底时的A股。

2001年时A股长户数还不到6500万,而到经达到1.62亿户,由此可见,被圈走的钱都是中国普通民众的财富。

中国的股市在所谓“市场化”的旗帜下,新股泡沫愈演愈烈,新研股份甚至创下发行市盈率150倍的神话,而疯狂的代价必然是泡沫的破灭。

中国自以为将A股封闭起来就可以防止被外资做空,其实这相当幼稚、天真——事实上A股的定价权通过国际间股市联动效应间接掌握在外资手中,或者说是掌握在华尔街手中。

基金公司也是做空中国的一条渠道。就如同上市公司在股市圈钱一样,中国的私募基金公司也高达3500家。这是因为,只要你有关系,就可以快速、轻易地获得大赚特赚——现金投资的收益率高达400倍,所以中国内地的私募股权基金公司数量急剧膨胀,至2011年底中国的基金发行数量几乎与其他国家的基金数量总和相当。

也如同股市一样,随着中国内市场出现了疲软、货币政策紧缩、经济不确老性与日俱增,私募基金公司融资和变现获利也都变得暗淡无光了,结果,许多投机性基金公司最终一定会从市场上消失。据业内人士估计,在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之前,全球总共有大约三四千家基金公司。但是,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基金公司相比,中国内地私募基金公司完全应该说只是投机公司。中国的所谓基金公司是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后开始大繁荣的,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类似于纳斯达克的创业板在深市推出后大量企业的上市和总值高达4万亿元人民币的经济刺激计划。据一家基金咨询公司说,过去三年,中国内地共发行了1084只以人民币结算的私募和风险投资基金,其中包括凯雷集团、百仕通集团、TPG资本公司等全球大牌公司发行的基金,共融资687亿美元。相比之下,据路透社公布的统计数据,美国同期仅发行了925只基金,募得资金2360亿美元。不同国外成熟的市场,中国大多数基金经理迄今为止,目光都集中在新股发行前的交易上,均将提高投资收益的宝押在打新股上,所以说,中国A股实际上是一场国内外投机家们的会猎场。

另外,像全世界所有的股市一样,“道指感冒,各股指发烧”。由于欧美资金占了香港股市市值的40%以上,也就是说外资实际上掌握了港股的定价权。而中资根本掌握不了港股的定价权,尤其是H 股的定价权。而如果没有H股的定价权,鉴于H股与A股的联动性以及H股较A股有较大的折价,所以事实上A股是受H 股的走势影响的。港股和世界其他股市一样,是与美国股市紧密联系的,那么就可以说A股定价权掌握在道指手中,所以自以为将A股逢必起来就可以阻止外资做空,那是痴人说梦。

历史上外国金融机构对新兴市场的“剪羊毛”,一般都是先由金融资本制造泡沫然后让泡沫破裂,最后由产业资本来抄底。因此,A股在10年中两次大起大落,与人民币两次大幅升值直接相关,这些都证明A 股已经两次被国际资本做空。国内不但自行圈钱,而且连对A 股的定价权进行干预的平准基金都没有设立,所以,对外资来说,做空A 股的大门一直是敞开的。股市暴跌的原因不在国内,而在国外,外资抽离是根本原因。

2011年9月,美国黑石集团突然将所持有的上海Channel1购物中心95%的股权出售,这相当于拉开了一场撤资大戏,紧接着,友邦、中德安联等外资也频繁抛售中国房地产。美国银行也再一次减持建设银行股份,套现18亿美元;高盛同样采取了第三次减持工行股份的行动——由此,掀开了做空中国股市的大幕。而随着外资的撤离,中国股市开始崩盘。

2011年下半年,中国出现持续资本外流,贸易顺差也在加快减少。两个因素叠加,将推动政府继续放松货币政策,继续调低银行存款准备金率,甚至降低利率。2011年10月央行外汇占款余额为25.49万亿元人民币,比9月减少了893.4亿元;另据中金公司报告称,10月热钱流出1800亿元——长期以来,中国一直担心的是境外热钱的流入,现在反过来了。无论各方数据有多少差异,共同的一点是8年来央行外汇占款首次负增长,这是对人民币贬值的预期,国际资本开始抽逃。汇率跌停归可结于外资出逃或是“做空”中国等原因,与“热钱”大幅流出有关——外需放缓、美元走强以及人民币升值的空间已不大,外汇占款未来将出现趋势性的下降。

由于外资大规模抽逃,中国房市、股市出现断崖式下跌,11月16日,A股大跌资金净流出约239.1亿。11月30日,股市再度出现“断崖式”暴跌,A股下泄3%以上,B股更是重挫7%。当晚中国央行即宣布将存款准备金率下调,但显然远水不能救近火。迫于压力,中国不得不向外国机构开放更多的投资股市的渠道,以防止在经济长期放缓之时股市过度低迷,尽力阻止资本外流过快。中国证监会2011年12月16日晚宣布,境外人民币资金可用于在中国境内购买股票。此前,国际资本在中国内地股票市场受到诸多限制,因此规模很小,仅占总市值的约1%。除了对外资敞开窗口,2011年10月份,中国又决定把大约1/3的地方养老金基金也投入股市,其规模大概有800亿美元。地方养老金基金总资产约为315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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