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悦从将军府出来后,心情舒畅了许多。
夜色已深,微风习习,喧嚣的京城进入了梦乡。
凌天悦一人漫步在大街上,感受着难得的清静。
只是很快被纷至沓来的极轻的脚步声打乱了。
远远的看到急速奔来的一团影子,凌天悦脚尖点地,跃到了旁边的大树上,透过浓密树叶的间隙,看到七个穿夜行衣的人,其中一人扛着个少年。
少年头上的红玉簪子晶莹耀眼,在月光下闪着妖异的光芒。
火红的长袍,一双明眸既干净又妖娆,除了上官安宁还有谁?
凌天悦悄无声息的撕下几片树叶,准备等那几个穿夜行衣的人路过时偷袭下,可她们没到树下便分了两路,三人继续带着他逃离,但是拐进了旁边的胡同,另四人负责拦截追击她们的人。
凌天悦本不想管闲事的,她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可想到那个孩子声音软儒的甜甜的喊自己“姐姐”,天真绚烂的笑容,忍不住追了上去。
趁着那四人正在和追来的人厮打,本着速战速决的原则,凌天悦无声的掷出手中的绿叶,注入内力的树叶锋利无比的刺向奔跑中的夜行衣人。
那三人也反应极其迅速,除了背着上官安宁的人被树叶深深扎了进去,鲜血浸湿了衣服,其余两人都只是擦伤。
各色暗器齐向凌天悦飞来,淬毒的银针,尖锐的飞镖,叫不上名字直抵穴位的金属圆珠……
这情景很类似啊,难不成又是五皇女?
凌天悦身体在空中旋转游移,刚躲过了一拨暗器,又来一拨,密密的都像织了张网。
凌天悦无奈,只得抽出腰间的赤霄剑,她握着剑柄灵活的翻转,那些暗器就像是凭空被阻断,被割裂,被打落。
三人目瞪口呆之际,凌天悦已快如鬼魅的游移到他们身旁,素手一挥,扛着上官安宁的人发觉脖间一凉,喉咙处鲜血喷涌而出,他肩上的少年便落到了凌天悦怀里,尔后慢慢的倒了下去。
在看见凌天悦的刹那,上官安宁刚才还充斥着恐惧的凤目立刻焕发了光彩,满满的都是惊喜。
凌天悦知道他认出了自己,给他解开穴道的同时不忘“嘘”了一声,上官安宁便兴奋的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闭上眼睛。”凌天悦轻声道,太血腥的场面少儿不宜。
上官安宁乖乖的照做了,含羞带怯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
凌天悦宝剑在手,又不想拖延时间,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两人:“可以睁开了。”
上官安宁的睫毛颤了颤,纤长的眼睛才慢慢睁开,俏而妖艳的红唇勾出大大的弧度:“静雨姐姐,真的是你,太好了。”
几乎就要迫不及待的扑上去。
凌天悦伸直手臂抵住了他的动作:“走吧,我送你回家。”
上官安宁这才发觉刚才下意识的动作太轻浮了,面色微红道:“嗯。”
“你怎么认出我的?”凌天悦不解,明明蒙着脸呢。
上官安宁的眼里荡漾开一圈圈的媚意,低声说道:“我就是能认出来。”你身上的味道,你特别的眼神。
凌天悦第一个反应是,糟了,静雨是不是没戏了?
在淡淡的月光下顺着原路返回,发现刚才留下的四人仍在激烈厮杀中,血色横飞。
上官安宁害怕的靠近了她的身体,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静雨姐姐,我怕。”
“你刚才怎么不怕?”凌天悦抽了抽嘴角。
“我刚才闭着眼睛呢,没看到。”上官安宁天真无邪的答道。
“乖,松开,不然我怎么打坏人。”凌天悦尴尬,把他的手慢慢推开,又叮嘱他,“一会儿我把她们打败了,回家后让你娘再找几个功夫高的。”
上官安宁立即撒娇道:“静雨姐姐,你去当我的侍卫好了,万一再有坏人把我抓走,你可以保护我啊。”
凌天悦摸了摸他的头:“姐姐有事情要做,不能去保护你啊。记住我说的,回家后让你娘找几个功夫再好点的。”
她救了他这一次,下次呢,下下次呢?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只是尽力,但求无愧于心。
上官安宁还想说什么的功夫,凌天悦已经闪电般的冲进了人群,片刻功夫又飞了出来,四个穿夜行衣的人皆睁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凌天悦并不停留,脚底踩风的离开,上官安宁见状,急忙大喊道:“姐姐,不要走。”提着长袍便追了上去。
刚刚结束厮杀的护卫听到他的声音回神,马上拦住他:“公子,我们快回府吧。”
“不,我要姐姐,我要姐姐。”上官安宁不管不顾的向前奔跑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
凌天悦听到了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回头看了眼那个挣扎着要追上来的火红身影,又继续飞快的前行。
到了酒楼,刚刚潜入静雨所在的房间,看见她呆呆的坐在那里,顿时怒火就蹿了上来,她压低声音:“静雨,顾城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进宫告诉我一声?”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燃烧着火苗的眼睛,无不昭示着,她很生气。
静雨被突然拍在肩膀的手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时舒了口气:“我去了啊,可是被当刺客抓起来了,还被关了天一夜,”静雨开始诉苦,“还是十三殿下今天派人把我放了。”
“你什么时候进去的?”没有道理啊,令晨暖给了她们一块可以进入宫中的令牌啊。
“昨天早上。”静雨看到她的模样,也叹息着说,“别想了,十三殿下派人这么做的,他让我带句话给你。”
凌天悦在得知令晨暖作出这样的事情时,禁不住有些失望,听到他有话告诉自己,又全神贯注的盯着静雨。
“别这么看着我,”静雨被她严肃的眼神弄得有些紧张了,“他说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也不会打扰你了,他会请求女皇放弃给你们赐婚,之前的事情请你原谅。”
凌天悦在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隐隐的感到有些失落。那个高贵如斯的男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怕是对自己彻底死心了吧,这样也好,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