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悦看着静星落荒而逃的模样,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微笑,只是回屋再次面对脸色淡淡的令晨暖时,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面部的表情也有些僵了。
凌天悦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超大浴桶,只好问了句:“你洗吗?不洗的话就去屏风那边……”她边说边整理自己洗澡的衣物了,辛辛苦苦的一大通热水,总不能浪费了是不是?
“洗。”令晨暖说完这话自己都有点没反应过来,或许是她和仆人相处的方式感染了他,使他认为她是个坚守承诺的好人;或许是因为他看不惯她的虚伪;或许仅仅因为他想洗个澡。“麻烦凌小姐站那边吧。”
凌天悦愣了下,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你确定?”这这这,不对啊,这水本来她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他个男人,怎么能在陌生女子面前随便脱衣服呢,这是女尊社会啊,女尊!
看到凌天悦假意的谦让被自己拆穿,脸上还有几分不敢相信的模样,令晨暖的心情更愉快了,答道:“是啊,我相信凌小姐也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小人,不会偷窥我的,麻烦你去屏风那边吧,帮我看着点儿门。”
凌天悦的漂亮的眉毛抖了抖,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是成心和她过去不呢,把手上的衣服重重的放在榻上,愤愤的走到了屏风的另一面,靠着椅子闭目养神起来,同时马上联想到,他洗完澡的水,自己是肯定不用了,可她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啊,难不成放着家里舒服的大浴桶不用,非要花钱去外面人满为患的澡堂?看来,还真是只能这样了。
令晨暖的心情难得的放松,一件件褪下自己的衣物,跨进了温热的水里,多日来的紧张和疲惫竟然也化解了。
凌天悦双手捂着脸,心里甚至有点后悔了,怎么她花重金聘请的合作伙伴,完全不在自己的控制和掌握中呢?等把何纯赶走了,马上让他滚蛋!
这么想着,凌天悦耳边忽然传来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不知道何纯怎么又过来了?她立刻调整心态,用垂涎的声音说道:“公子,原来你不光脸蛋儿这么好看,身子也是这么迷人啊,怎么摸都不够。”
正在沐浴的令晨暖第一个反应是拳头砸进了水里,水花飞溅出来,溅湿了屏风,也造出了声音。这才发现,凌天悦根本就没有偷偷看他,停在门外的脚步声也让他明白她是在演戏。心顿时放松下来,也是,身上这么多深深浅浅的疤痕,她若是看见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口味够重的。
凌天悦听到何纯的脚步身顿住了,微微的弯了下唇角,压抑掉心里的紧张,继续厚颜无耻的说道:“公子,别害羞,躲什么?来,让我亲亲……”
“凌小姐,你太坏了。”令晨暖忽然想起的声音,带着男人染上情愫的磁性,让凌天悦微微有些尴尬,她只是想唱一出独角戏而已,没必要来拆台吧。
她恼怒的想去警告令晨暖一下,脑袋刚探出去又缩了回来,因为令晨暖那双淡然的眸子正好对上了她,显然是意外的,而她清晰的看到了他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挺难看的,也让人心疼。这个鸨爹,为了钱真是不择手段啊。
凌天悦刚刚避开的地方,便落下了不少的水花,声音很响,凌天悦暗暗庆幸自己反应够快,不然没洗澡就湿了一身,太不划算。本想道歉,可是何纯还没走呢!
令晨暖本来还想配合她演戏呢,但她看向自己的同情的眼神,破坏了他的好兴致,他是需要怜悯的人马?她配吗?!“凌小姐,既然这么喜欢我,一会儿要给我倒洗澡水啊。”他声音一如刚才的动听,眼睛里划过冷光,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惩戒。
凌天悦都想咬牙切齿了,语气却依旧异常温柔:“好,乖乖听话,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门口不远处的何纯吹了好一会儿的风,默默的看了眼手里的药膏,终于忍受不住的离开了。本来对令晨暖还有些同命相惜的感觉,此刻只剩下了绵绵不绝的厌恶。
凌天悦见何纯走了,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待在椅子上不敢动弹,直到令晨暖讥笑:“凌小姐还是快些把洗澡水倒了吧,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不有点儿晚了吗?”
凌天悦知道他在生气什么,自觉有愧,一声不吭的将洗澡水倒掉,还利落的收拾了屋子,让令晨暖对她倒有几分好感了。想不到这个纨绔少女还是挺能干的。
凌天悦将屏风挡在床和软榻之间,看见令晨暖警惕的望着他,只好解释道:“刚才的事情是意外,你尽管放心的睡。”
本来说完这话打住就万事大吉了,可凌天悦还是该死的补充了句:“那个,要不要让静星帮你擦点儿药?”看到那眸子里的寒光,她身体哆嗦了下,“随口说的,不用就算了。”立刻躲到屏风后面,隔开了那冷得可以刮掉冰渣的绝色的脸。
“拿来我自己擦即可。”令晨暖思索了下,反正她看都看了,倒不如要点药膏,对自己好点。
凌天悦躺在软榻上,困意很快袭来,迷迷糊糊之际听到了回答。
接下来的十来日,何纯都没有过来,一个人静静的吃饭、睡觉、发呆。
凌天悦任劳任怨的由令晨暖差遣,还要在别人面前装出无比甜蜜的样子,她花的钱,她的地方,真特么的欺负人啊!要不是何纯一天天的失望下去,她真的没心情演了,每日看那个人跟着王子使得优雅用餐她都受不了。其实如果单纯欣赏还是很美的,只是凌天悦狼吞虎咽时,他总是淡淡的扫一眼,顿时让她觉得喉咙里想像了根刺那么不舒服。
第十日的清晨,白天睡觉太多的凌天悦在躺在树上听鸟叫,见何纯好像又做了什么决定,脚步坚决的朝她的卧房走去。
凌天悦暗道糟糕,脚底踩风的从另一条路飞奔过去,从窗户跳了进去,直接跳到了床上,看着令晨暖刚刚睡醒的眸子泛着诱人的迷光,艰难的扯了扯嘴角。
一根剔透耀眼的簪子精确的抵住凌天悦的喉咙,冰冷的凉意浸透了她的皮肤,靠,要不要反应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