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萱儿神色微微一变,深深的看了陶然一眼,起身冲杜清月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我来白大夫这里取药,怎么说陶哥哥先前也帮了我那么多忙,如今他这样我却没什么可以帮他的,所以,只能说对不起。”
是啊,除了对不起她做不到一件有用的事情。
“叶姑娘这可就客气了,区区小事哪值得记挂在心里啊。”陶然他爹也放下手里的毛巾,一脸客气。
叶萱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转头看着陶然,用目光一遍遍的冲他致歉。
她辜负了他,对不起他。
“萱儿姑娘,我爹说的对,你不必放在心里的,当然,我也不会……放在心里。”陶然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的言道。
萱儿看的出来他很想冲自己微笑,很想用他那温暖的笑容来安慰自己,只是,他面色僵硬,丝毫笑不出来。
深深的负罪感侵蚀着叶萱儿的内心,如此温暖的一个男人,如此心地善良的一个男人,被她给弄的遍体鳞伤。
将他伤害后,竟然从他眼中看不到丝毫的恨意,反而,他还在竭尽所能的安慰她叶萱儿。
他就算已经痛的难以呼吸,还在为伤了他的叶萱儿着想。
鼻子酸酸的,叶萱儿很想哭,但是她知道,此时此地,她绝对不能落泪。
于是,她只能咬着牙,默默的退到一边,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任何一个人。
屋子内的气氛有些僵,陶然他爹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觉得此刻不适合开口说话。
白青岩明显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咳嗽了一声道:“你们家陶然在我这的诊费和药费还有住宿费总计是一百文钱,按照他的伤势来看,还得住上两天,所以,你们给我一佰二十文钱便好,不赊账。”
恶俗的一句话,彻底缓和了屋子里面的气氛。
“是是,多谢白大夫了,这就给白大夫诊费。”杜清月应了声,连忙从袖子里面拿出钱袋开始数钱。
陶大叔在一旁呵呵笑着,这白大夫开价似乎是低了嘛。
“娘,给白大夫一百文便好了。”陶然突兀的一句话,让陶大叔的笑容蓦的僵住。
他没来得及说话,白青岩一脸怒气的看着陶然:“我出这么点价你还跟我讨价还价?真当我的药是在这路边采的吗?”
陶然见此虚弱的摇摇头:“陶然并非此意,只是我已经决定了今日回家,那二十文住宿费,就不必给白大夫了吧?”
“今日回家?”白青岩面色一青,沉声道:“你觉得你这个样子能今日回家吗?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
陶然却是下定了决心,继续道:“我没有丝毫冒犯白大夫的意思,只是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打搅白大夫,我的伤势我会注意的。”
“你……”白青岩正欲发怒,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侧头看了萱儿一眼,面色微微一变,他不自然的冲陶然道:“你执意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是不想留在这里打搅他白青岩,而是无法留在这里面对着萱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