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过一段时间就要开学了,杨语盘算了下,把剩下的一段时间规划好。
杨大山这两天在起草盖新房的设计图,打春后天气暖些就要开工了。
趁地里这段时间不忙,不然盖着屋的时候地里忙起来,耽误人家挣工分。
杨语在杨大山的身后看了半天,她都不记得说过多少次了,就没有他杨大山不会的,就连这设计图画的也有模有样。
这时候,李彩虹让村里的一个小伙子传话说,老宅出事了,让他们赶紧过去。
杨大山扔下手中的笔,站起身的时候动作太大碰倒了凳子。
杨语紧跟在后,叫了屋里的杨华南一声。
谁出事了?
几人怀着这样的疑问着急忙慌的赶到老太太住的地方。
一进门就看到屋里老太太铁青着脸,杨大伯,杨三叔杨三婶,除了大伯娘刘春花外,都已经在了。
这阵仗大的有些吓人。
“娘,出什么事?”杨大山着急的说。
老太太目光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圈,“刚才你二妹哪里差人来了,说是常在让人来报信,秋冬被钱有那个混蛋给打了。”
年初三的时候杨秋冬也挨了打,这次钱常在的反应这么大,显然打的不会轻了。
“娘,您还在这磨蹭什么?那咱就赶紧去啊!看我这回不得好好收拾收拾鳖孙子玩意。”杨大山生气的说,早就想教训钱有这个混蛋。
杨大伯作为老大哥,他虽是个老实人,但在老实的人急起来也有几分性子。
杨三叔脸色不太好,说实话他挺烦那个拎不清的二姐,显然还在记恨以前发生的事情。“我无所谓,你们去我就去。”
老太太知道这都是二闺女杨秋冬自己作的妖,不怪老三阴阳怪气的模样。
“行,那咱这就去,老大的牛车套好了。”老太太掂着小脚,虎虎生威,带着股子劲,身体素质不错,就这架势一点都看不出是七十岁的人。
杨潇潇见杨语坐上了杨华南的自行车,也要跟着去,被杨三婶拉下来,“凑什么热闹,在家看着你弟弟,别让他去河里玩冰,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在掉坑里,要是让我知道你偷懒仔细你的皮。”
杨潇潇轻咬着嘴唇,目光嫉恨的看着杨语,又是这样,凭什么她去不成,杨语可以去?
杨语不也有弟弟?
“……”感情她杨潇潇还当这事好事来着,杨大山与杨华南都去,杨语害怕他们吃亏必然是要跟着的。
二姑杨秋冬的家离的不远,属于镇子南面的钱庄。去县城的路正好经过那里。。
到了地方,木门从里面拴着,杨华南正想敲门,被杨大山阻止。示意他直接撞开门。
杨华南一个猛劲门就轻松的开了。
老太太一马当先雄赳赳,气昂昂走进去。
二姑杨秋冬是与钱有妈在一个院子里住。
刚走进院子,东屋的门开了。
钱有妈吊着眼梢,嘴角下撇,颌骨异常突出,带着一副刻薄相。
见到杨家人来,眼睛里流露出惊讶戒备的神色。
钱有妈吊着眼梢,故作亲热地说,“哟是亲家母啊,稀客,快到我屋里来做。来的可真是不巧,秋冬啊和钱有不在家,去他大姐家啦。”
老太太不说信也说不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钱有妈被她这一直看的有些心虚,他们杨家来了这么多人,一副来势汹汹难不成是知道啦?
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会儿的家里就她自己一个人在,岂不是要吃亏吗?
真是失算,大儿子钱有时常不在家。可这二儿子不在,连着媳妇孙子都不在,这可怎么好?
“亲家,你不进屋坐下?哎哟,这亲家舅哥怎么也不坐?这传出去,不是我们钱家不懂事吗?”
杨家人冷眼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样子,脸上还挂着若无其事轻松的笑容。
隐约能听到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
老太太失了和他周旋的耐心,冷声说:“钱有呢我闺女呢?”
钱有妈做浮夸的拍了一下巴掌。“哎哟,刚才不是给你们说了吗?不巧的很,老大他们两口子都没在家。”
杨语微皱眉头,目光望向钱有妈,这老太太长了一副不省事情的模样,二姑杨秋冬又是个泥人性子。
男人不是个疼人,非打即骂,婆婆又是个如此操磨人的极品,想来也有二姑杨秋冬受的。
杨语见她眼角频频望向西边的那间屋子,用手指戳了戳杨华南,指了指西间的屋子。
杨华南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身子,正好挡住把杨语整个人挡住。
杨语蹑手蹑脚地走到西边屋子的窗台下,趴在窗口往里看,炕上躺了个人,穿的正是那天二姑杨晓东穿的衣服。
杨语大声喊了一句,“爸大哥快来二姑在这呢!”
钱有妈本来是挡在众人前面的,经过杨语这么一嗓子,老太太一伸手把钱有妈推到一旁,差点翻一个大跟头。
杨三叔离得最近,快人一步,西屋的门被锁着,撞了几下才撞开。
身后钱有妈还在叫喊,“你们这是私闯民宅,小偷强盗,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哎哟啊,钱有啊,钱生啊,你们还不快回来,你妈都被人打了,我苦命啊,这么一群人打我自个啊!”
杨家人没管身后钱有妈的嚎叫,走进屋里一看。
杨秋冬气息微弱的躺在炕上,双眼迷离无焦距的望着屋顶,像被人给丢弃的布娃娃般,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
李彩虹刷的眼泪掉下来,即使是杨大山几个大老爷们也红了眼睛。
老太太要强的脊背微弯,扑到炕上,颤抖的握着杨秋冬的手,“我可怜的女儿啊,千刀万剐的钱有,你不是人,我好好的闺女被你给作践成这样,秋冬秋冬,你看看妈,妈来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
杨语默,杨秋冬眼睛里失去可原有的色彩,身上透着萎靡萧索,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么?究竟要怎样才能把一个人伤的这么深?
“秋冬,咱妈来了,我们都来了,你快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我们这次铁定饶不了那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