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余明非常不服气的,和父亲离开了余家大院的胡同,不过在他临走的时候,手掌上多出几道小枝条般细长的印记。
这几道红得发紫的印记出自余父。
余老爷子说,犯了错要受罚,这是常道。没让余明吃什么棍棒,而是找来戒尺,用戒尺代替惩罚。这一出闹剧随着余明和余父的离开,缓缓落下帷幕。
正午时分。
太阳依旧是那个在高空中悬挂着的太阳,它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同千千万万沐浴阳光下的人和地面一样,三河坝的村镇自然也在光照范围内。
明媚的阳光总是容易催发人午睡的欲望。
或是午休时间,坐偏房里用搪瓷杯子喝着水的赵叶枫,从未感觉到如此安静,纵然上官雨馨正给小猫喂食。
“好困……”
昨晚没睡好觉的赵叶枫,今天一早刚起来时还好。回偏房一把厚毛毯盖在身上,直到暖和的氛围充满他的全身,便让他眼皮子犯困,不断打着厚重哈欠。
生活是美好的,可其中任然充满了变数。
即使是这样一个宁静的午后,还是没能让赵叶枫好好休息。繁杂多变的事情犹如大江东去的河流,一件接着一件的找上门来。
几乎静悄悄的余家大院内,四下偶尔响起昆虫的低鸣,不过也在一瞬间内没了踪迹。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厚重的木质大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呼喊和敲门声。
“余老爷!余老爷!余老爷!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在门外呼喊的是个年轻男孩,这年轻男孩的呼叫声中透露着一股稚气,似乎才刚从一个小男孩变成一个大男孩。
先一步注意到这个声音的,是在堂屋休息的余母。她正闭目堂屋侧边官帽椅上打瞌睡,却被着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惊醒,赶忙起身去大门口开那扇厚重的门。
“娘娘,余爷爷在不在家?!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男孩很着急额头冒着汗珠,说话的语气也在打着颤,满身的泥土和手指甲缝里的黑色物,似乎正在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男孩说第两句时,赵叶枫和上官雨馨已经走到了面前。不过男孩并不搭理两人,而是继续用目光搜索着余家大院。
“我这么说这声音这么熟悉,这不是孙建国家的那小伙子吗?这么慌张干什么?三叔很久没看到你了,快进来坐坐。”
说话的是余三叔,他第四个到的。这之前一直在厨屋里烧火,给自己打下手。闻声以后,跑出来看情况。
男孩几乎用乞求的语气说道:“三叔,娘娘,我找余爷爷,求求你们快去叫他吧!”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孩到底是怎么了。
没等余三叔和余母动身,余老爷子自己从堂屋后边屏风里出来了。
余老爷子大步向着大门,从容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余明他娘你去准备茶水,三你去给娃娃弄点吃的。”那股子亲和感始终围绕在余老爷子身边。
男孩急道:“回来再说!回来再说!余爷爷,你先跟我去一趟!”余老爷子一下很好奇,是什么大事,能让一个活人急成这样。
为了能一探究竟,余老爷子从堂屋里拿出个单肩老帆布包。上面那几个“为人民服务”的红色旧字,和一颗红五角星的图案,让平淡无奇的包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余老爷子的包,来源于“文革”时期。
男孩没想到,他本只是为了叫余老爷子的,走的时候跟着去了三个人,其中有两个自己还不认识,余三叔却留在了余家大院里。
大山里,步行十多分钟的路程,赵叶枫他们翻过了一道道的山坡,走过一片片的菜地。鞋上干巴巴泥土,又增添许多新鲜的。
众人里除了余老爷子步如平路外,各个走的是极其艰难。特别是走在最后的赵叶枫,每每都快跟不上大部队的步伐。
上了一条通往深山里的羊肠小道后,一间大屋用的地基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远远看去,十多个人站在一个大坑前聊着些什么。
走近后赵叶枫发现大坑的边缘不整齐,要比其他的大坑陷得要深。除了阳光能照到里面的外围外,里面是令人感到压抑的深黑色。
“哎呀呀,我说老爷子,你克算是来的了,快点过来看一哈,这是个啥子,整的黑人的很!老火了嘛!”
人群中,一个头发稀疏的人站了出来。
他身上穿了件土夹克,不过早已分辨不出是颜色,一层厚厚的灰附在衣服上,似乎这件衣服就该是这个颜色。
余老爷子跟着男孩走了过去,留下了赵叶枫和上官雨馨。
“哥,这是怎么了?”
上官雨馨把赵叶枫拉到一边问道。
虽然对前面的情况一览无遗,可上官雨馨始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个深邃的洞似乎成为了主角。
“我哪知道?等答案吧……”
赵叶枫深知自己不是万能的。
面对妹妹的问题赵叶枫也只能如实回答,真正能解决问题的人站在洞外,现在他也在等余老爷子的答案。
余老爷子和一堆人说完话后,有人从山下找来了一截蜡烛。蜡烛是红色的通常专为贡品,早已是烧了一大半,留下一小节残蜡。
就像孩子总要学习一样。
当人面对一个未知的事物时,未知里面有什么无人知晓,但总有人要迈出这第一步,去探索那些未知的事物。
一个勉强算是壮汉的人,拿着蜡烛先在洞周围绕上圈,用肉眼看得到筑基地用的材料,大致二米左右高,想也没想就往下跳去。
上官雨馨扯着赵叶枫的衣角:“哥,哥,你快来看,有人跳下去了!”上官雨馨也没特别注意坑外的情况,只是不经意间看见一个男人正往下跳。
刚还在看外景的赵叶枫,不禁纳了闷:“现在的年头,人都会抢着让自己往坑里跳了?”玩笑话归玩笑话,他走了几步,离近了那个大坑,想让自己看清楚下面是个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