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会,陆明寻找到里水镇大概方位,就带着赵仲在丛林小心前进,周围草木茂盛,又刚刚有贼匪劫道,心有预感,恐怕贼窝定就在这附近一带,自然处处谨慎小心。
正走着,陆明猛地抬头,远处山林正有烟火升起,顿时若有所思,一把将还往前走的赵仲拦下。
“陆大哥怎么了?”赵仲一脸疑惑,不知为何要把他拉住。
陆明抬头指了指远方上空那升起的袅袅炊烟,小声说道:“山中本就人烟稀少,那阵阵炊烟,说明那处地方便是匪寇贼窝,咱们若要继续往前走,可就得万分小心了。”
“贼窝……哦哦……”赵仲点点头,对他的话自然是毫无质疑,自身本就是个文弱书生,除了能说几个道理外,还真没什么本事。
“跟着我,看到东南方那块大石头没,待会你躲到石缝中,我会拿一些树枝在外面布置一番掩盖住你所在藏身之所,等我探查完贼窝后在来与你汇合。”
陆明眼观六路确定并无人踪,边走着边跟赵仲交代。
赵仲虽然紧张万分,但还是很明事理,知道陆明有事要做,而自己若跟着只会拖后腿:“我明白了,陆大哥放心。”
陆明点点头,捡来树枝干草,掩饰好石缝,叮嘱道:“小心些!”
“嗯!”
把赵仲安顿好,陆明掏出匕首爬上树,仔仔细细瞧着天空处那升腾而起的烟火之气,确定方向后,纵身跃回地面,沿着方向慢慢移过去。
他很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毕竟越是接近那处烟火升起之处,四周明显可以见到人走过的痕迹。
“嗯!”
陆明脚一顿,转身躲在一棵青松背后,前方是处山谷,正有七八名身穿灰衣手拿大刀的青年懒散的站在进山谷的门口聊天。
“看来这里便是那张楚一的匪窝大本营!”
目光微微闪动,却在这时耳朵传来一阵脚步声,陆明连忙以匕首为支撑像只壁虎般悄然上树,很快一队十数人的队伍嬉笑着从树林里出来。
“嘿嘿!洋中村那娘们真烈,咱们还没想干嘛,居然就自尽了。”
说话之人脸上有奴印刺青,啧啧怪笑后,转过身对手下众人道:“还有待会入山谷,大家都给我警醒点,大当家说了,咱们来这汇合可不是给黑山那群人当炮灰的,什么事情不要抢着表现,咱们进谷安心等大当家到达,都安分点。”
“知道了,哈哈哈!”众人笑着答道。
“老大我尿急憋一路了,先去解决下哈!”一名头裹平头小样巾,身穿圆领袍服的小喽喽极为尴尬禀告道。
那脸有刺青都汉子,给了他一个白眼挥手道:“快去快回,懒得管你,我们先进去吧!”
说着率领大家走向谷口。
“他娘滴!怎么在这时候憋不住!”小喽喽把刀扔下,正巧走到陆明待的树下解开裤子,顿时哗啦啦水声响起。
“真舒服……”
念头刚闪过脑海,脖子猛地一疼,便什么也不清楚了。
陆明扶住此人,确定那山谷边众人毫无发觉动静,迅速扒了此人的衣服穿上,将这家伙的小样巾解下拿在手里,故意披头散发遮掩住脸庞后,就小跑的走向山谷。
刚到山谷,就见一名原本守在谷口的青年笑道:“兄弟快点进去吧,你们青山寨的人已经先去了。”
“哦!谢了哈!”陆明笑了笑,抬头看向前面那脸有奴印刺青之人带领的队伍,思忖道青山寨嘛,随即一言不发连忙跟上。
匪寇之所以称之为匪寇,那是因为这行业中人的死亡率极大,都是一群真正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混日子的浑人,有人天性凶恶,名声狼藉,被人冠以贼;有人天性为善,替天行道,自然被称为英雄。两者之间,善恶分明。
如这群以黑山匪为首的贼寇,专门以打家劫舍为主,声名狼藉,令人厌恶。
然而朝廷因这第三次征讨高句丽,令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各地走投无路的百姓开始纷纷走到朝廷对立,乱匪肆掠,狼烟并起,自此在无力回天,天下乱象已现,正因如此朝廷对付各地匪寇才如此被动。
山谷内,上百顶帐篷胡乱搭建,毕竟只是群乌合之众,根本无法深知兵法运用,军营搭建的重要性。
所有人随意进出行走,都是些拿着武器的青壮年,散漫而无规矩。
唯有那四顶大帐篷外,有着各自统一服饰的魁梧彪悍壮汉守护周围,笔直站着一动不动,稍有人将目光注视过来,便会被立即察觉,回以冰冷目光,极有威慑力。这才是真正久经沙场后的悍卒。
“这位兄弟那帐篷外绣着朵白莲花是什么意思?”四个大帐篷中,一朵白莲盛开分外惹眼,陆明好奇的询问旁边正闲逛的行人。
左脸颊有颗大黑痣的男子,深深向他打量一番后道:“你小子是不是傻,咱们这一带谁不知白莲教,告诉你咱黑山寨大当家便是白莲七大舵主之一,你小子给我记清楚咯!”
陆明看着那家伙一副仿佛高人一等的模样,直接无语,不过倒也获得了个重要信息。
“白莲教?”
他挠头憨笑几声,被那家伙笑骂了几句后,赶忙跟上青山寨那群人后面。
一个表现平平的喽喽自然不被人关注,陆明起初那些担忧在青山寨众人并未发觉身后之人已经被调换为另一个人后,就彻底放心。
跟着众人来到一顶帐篷,很快那脸有刺青的领头人离开,等他一离开,青山寨众人立即散开,到处闲逛起来。
陆明稍微注意,见那刺青大汉走进到那绣有莲花的大帐篷里,便转身四处张望,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群山匪人马的实力了解清楚,等摸清整个山谷的防御系统后,方能徐徐图之。
山谷帐篷布置杂乱,只有进入谷内出口才有守卫把手,至于谷内,除了那四顶大帐篷外有精悍护卫守卫,其余地方则无人巡逻防卫,只有众匪嬉笑吆喝的喧闹之声,一些赌徒更是聚拢在一起玩着骰子赌博取乐。
“爹爹灵儿好害怕!”
“乖孩子,咱们不怕,你魏叔叔很快就会来救咱们的,很快咱们就能脱险的,灵儿乖乖的知道吗!”
“嗯!灵儿很乖的!”
“哈哈哈!看爹爹手里是什么?”
“呀!是梨子,爹爹你会法术吗?”
“快吃别被人发现喽……”
陆明刚路过一个偏僻区域的帐篷,便听到一对父女的谈话,悄悄掀开帐篷一角,见到帐篷里头有个铁笼子,正关押着两人,那男的约莫二十多岁,另一个是他女儿不过六七岁的小丫头,扎着小辫子,正好看到他。
陆明露出笑容,可惜他这一笑,却是把小丫头吓到,啊的一声尖叫,怯怯地抓住男子的手躲在身后。
那男子留着八字胡,眼睛炯炯有神,皱眉看过来,厉喝道:“钱财已经被你们洗劫一空,况且你家大王已经答应过我,只要我那老奴回去在取一万两银便放了我父女二人,怎么你们想食言吗?”
男子尽管身为阶下囚但气势逼人丝毫未露胆怯,令陆明高看了几眼,笑了笑回头见外面根本无人把手,转身钻进帐篷里都,摸着下吧,围着铁笼打量。
“呜呜爹爹……”
小丫头看到陆明望来,紧紧抓着男子的手,忙把头埋进男子长袍里头,低声抽泣。
“噗嗤!”陆明真的憋不住了,笑了起来,这小丫头还真可爱,朝男子笑道:“兄台对不住,我并非匪寇,如今只是乔装打扮混在匪窝中打探消息,待我将此处摸清,便会到里水镇上报。”
男子神情依旧冷漠,护着小丫头,丝毫不相信他说的,冷哼一声道:“无耻小人,如此卑劣借口也想用来套我,你想得太多了。”
说着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把小女孩紧紧守护在身边,背过身就不打算理会他。
“额?”陆明无语,瞪着眼睛足足瞧那男子好一阵,见那男子根本不相信自己,也是醉了,扭头懒得呆着在理会,他还有更重要之事要处理,哪有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悄然出了帐篷,在山谷里转悠一圈,终于打听出了山谷里匪寇的准确情报。
谷内以黑山马匪为首,按势力大小排列接下来便是绰号混江龙的朱谛,手下上百水贼常年盘踞河道,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实力极强,不过听闻这家伙跟那黑山马匪首领张楚一可是有些恩怨。
除此之外,还有于洋的巨鲸帮,南鼎红匪,汤阴一带的盗贼,其余都是周边几个土匪山寨受到邀请,这才齐聚一堂,总共约莫上千人。
得悉这些信息,陆明皱紧眉头,对无险可据的里水镇可就真担心了,最重要是张楚一有三百马匪,各
个装备精良,那可是相当骑兵的存在,一个冲锋过去,上千人也得死伤惨重。
而且他走遍整个山谷,却发现只有几十匹马,这说明张楚一的本部人马并未在谷内,这可真是够糟糕的事情。
骑兵机动性本就极强,若给里水镇一个突袭,那还打个屁,陆明愁眉紧锁,对此只能表示无奈,只希望自己打探到的那些情报有些用吧。
悄悄打量那四座大帐篷外的悍卒,确定毫无机会接近,只能先打消刺杀念头,渐渐向谷内南边那偏僻的树林走去。经他观察,翻过南边那树林山坡便能够离开山谷。
就在他准备趁机离开之时,突然旁边的帐篷猛地飞出了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