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焰坐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她低着头,安静得一反常态。突然,她抬起了头,眼神带着凶狠,像一只小野兽一样盯着他们两个看。
“不许你们乱说!”
染风没有说话。
沉焰盯着染风:“你说这些人是锦西的,我还要说这些人是古南的!谁知道是不是你派来的人,故意袭击我们两个,然后你再假惺惺跑来救人!你看准了我们两个人都不懂术法,自己一个人天花乱坠说一通,然后挑拨关系,渔人得利!”
染风看着她,脸色有些阴沉。
“别这么说。”袭楼拉了一下她,“他若是真想让你死,刚刚何必来救你?再说……都只是猜测而已。”
沉焰恶狠狠:“猜测也不许!”
染风没有说话。他转过身去,走到一个死去的人面前,用武器挑开了他胸前的衣服。那个人的脖颈上带了一块玉坠,看起来是多年护身符那样的东西,玉摸上去触手生温,清浅的碧色澄澈透明。
沉焰愣了一下,蹲下去拿起来看。那块玉坠似乎有很多年了,多处都有些磨损。
沉焰的脸色苍白了一下:“是……祥福斋的东西。”
祥福斋,是锦西都城的玉器店。这里的玉都是上好的灵物,店主会在卖出去的每一块玉石上施法,使玉石能够驱邪招吉。它的店主是有名的术法师,在锦西很是有名气。
沉焰伸手扯断了那根绳子,把那块玉石放入了怀里。
她突然想起来其实她见过这块玉石。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皇祀拉着她到街上,在祥福斋里挑中了它。后来皇祀把它顺手赏赐给了什么人,具体是谁,她记不得了,因为太久了。
她蹲在那里,缩成一团不再说话。
她也说不清楚怎么了,只是很难过,心里堵堵的。
傍晚。
郁殇一个人在屋内翻阅着一本野史。夕阳西下,屋子里光线昏黄。
门就在这时响了。
“将军。”门外有人低声。
郁殇微微皱眉:“进来。”
随从一溜小跑进了屋内。
“什么事?”郁殇斜眼冷冷看了他一眼。
随从低声禀报:“回将军的话。派去刺杀的人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哦?当真是一群没用的家伙。”郁殇眼神冰冷,“居然被灭了满门么?那……那三个人呢?”
随从低声:“应当都没有受什么大伤。”
“想来也是。我听说过,他们两个国家的储君和身边的那个随从都是英勇不凡的人,不是派去的那些家伙能杀死的人。”郁殇点了点头,“倘若他们其中随便一人是如今锦西的国君,想来政事也不会如此尴尬了。”
随从不解:“将军知道那些人的刺杀必定失败?”
“差不多。我本就没有对他们抱有希望。”郁殇冷冷。
“那将军……”
郁殇轻笑:“我不过是陪他们玩玩罢了。如今皇祀糊涂,居然养着这两个国家的祸害和这般模样的圣女。既然他不出手,我总有办法逼他们反目。到时候皇祀非除他们不可,便不是我的过错了。”
随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将军英明!”
郁殇的眼神变得冰冷:“到那时候,锦西……究竟是皇祀的,还是我的,可就谁也不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