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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独白

第六章独白

许深看到秋雨上了后面的出租车,他缓缓的走回自己的车,坐在车里,突然想寻一颗烟抽。不过因为车里放的基本是为别人准备的,好不容易才翻到一颗。想要点燃,翻了翻兜,却没有打火机,只得用点烟口点燃。香烟的味道很快就在车里蔓延开来,许深只是吸了几口,就让烟雾自由的盘旋,化开。许深闭了眼睛,就这样在车里静静的想,想着那张脸,他不忍心伤害的脸。

许多年前,在刚转到洪市一高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女生,长得很白皙,小巧的五官很可爱,长长的黑发,笑起来,月牙一样的眼睛,可惜的是他没坐在那个女生身后。他发现有些在意她是在她和韩慕生之间越来越亲近的时候,看到她帮助穆帅和韩慕生讲题那么耐心,甚至还和韩慕生搞出那么大的绯闻,可是她居然还不和他保持距离,他心里居然会觉得不太舒服。他会有意无意的和她说话,在她身边走来走去,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这学校的校花是他初中同学,这个女生似乎有些喜欢他,他知道,这个女生很漂亮他也承认,可是总觉得差那么一种感觉。那天,她又来找他,他和她说了一些有些绝情的话,希望她不要再来找他,给他造成困扰,却恰好被秋雨看到,他当时居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和她成为同桌是他万万没想到的,那天他好开心,可是他对她的心意,他自己也没感受出来。秋雨有些粗心大意,他会默默帮她做好,或是暗地里提醒她。秋雨不会做的题,他总是记下来,回家研究好讲题的方法,再给秋雨讲。秋雨和别的男生打打闹闹,他会生气,对秋雨恶语相向。秋雨没有来上课,他会胡思乱想。他总是觉得自己是得了什么毛病了,会为这个女生生气、着急。直到老师找到他谈话,问他是不是在和班里另一个女生谈恋爱,他脑子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不想她误会。他终于明白自己这种病症原来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可是他只是一个人的暗恋,秋雨不喜欢他,她甚至有些讨厌自己吧!他更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喜欢给秋雨平添许多烦恼,所以他隐藏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即使她不喜欢自己,他还是想陪在她身边,他的家做那趟公交车根本不到,他只能做几站再打车,就算是那样,能看着她也是好的。期末考试,他好怕秋雨考不好,和他分开,再无交集,但是他相信秋雨的能力,那天发成绩单,他满怀憧憬,谁知结果惨淡,他真的是好失望。

高三转眼到了,可是她已经不是他的同桌了,他会跟在秋雨的身后,陪着她到车站。因为不能专心,他的成绩开始出现起伏,他第一次在班级成绩滑落了一名。上课,他还会时不时的偷看她一眼,有时秋雨恰好转过脸来,他就紧张的立刻转回来。晚课前,到小卖铺买零食从来不是他的乐趣,可是在那里他能看到她,他也像孩子一样的开心,从此每天去各个小卖店找寻她的身影也成为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会制造偶遇,故意和朋友换值日的日子,就是想在打扫卫生时和秋雨分到一组,他陪着她一起倒水,一起拖地,就很满足。他一切的一切都在为她改变,他的朋友张元和他,虽说两个人同时是学习上的竞争对手,但是彼此又有种惺惺相惜的默契。张元知道他最近的变化,例如没事儿就拉着他去买零食吃,还和他换值日,成绩也下降了,他隐约觉得许深最近状态不对,就问:“你是不是最近在追谁呀?”这一问激起了许深敏感的神经,赶忙解释:“没有,哪有的事儿?我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压力太大了?我看不像,这分明是看上哪个小姑娘了,说吧!哥们儿不笑话你。”“哎呀!没骗你,真是没有这想法。”“真的?”“嗯,真的。”不过,张元是好心,张元提醒许深千万不要在高三因为感情耽误自己的学业,有想法等到高考结束再说。许深本来有些迷茫,他这么一说,也点头说好,想无论如何也要在高考结束再告白。张元一看这表情,深深的出卖了他的内心,“还说没有,你这小子,不诚实呀!”

毕业之前,许深在美国经营生意的爸爸要求许深参加SAT考试,希望许深能到美国上大学,许深不想离开中国,他希望能和秋雨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所以他没有报美国的大学。而在全班同学都写完班级同学录的时候,班主任将那本同学录交给了许深,让他作为班长保留这个充满回忆的本子。在写这个同学录的时候,有一个问题是你的暗恋对象,当时他想了半天才决定写上去的,他非常好奇秋雨的答案。虽然没有经过对方允许,擅自发掘人家的隐私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是现在许深已经不再顾忌那么多,回到家,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打开了同学录,翻到顾秋雨那页。

顾秋雨的同学录那页是淡绿色的纸,她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最喜欢的一个伟人是拿破仑;最喜欢的颜色是绿色…哈哈,越看这些越觉得有趣,还真的是她的风格。终于到了你的暗恋的对象那一行,许深本来想深吸一口气再看,不曾想眼睛已经扫到那个位置,他惊讶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待了一会儿,又爬起来再次确认了那个名字:许深。竟然是这样?秋雨也喜欢着自己!天底下大概没有比知道自己一直喜欢的人也同时喜欢着自己这件事更让人开心的了吧!许深感觉心脏跳得厉害,就快要蹦出来了。他一夜未眠,心想着他在高考结束后表白准备些什么?他们会有有很不错的未来,而且最好他能和秋雨去到同一个大学。

第二天到学校,课间的时候,秋雨到他这里问了一道题,自从他们不是同桌后,秋雨这是第一次来问问题。秋雨问的问题很简单,他不相信她不会,果然,她说的并不是和题目有关的话题:“你能一会儿出来一下吗?在楼梯那儿。”许深下意识的知道了秋雨想找他谈的目的,只好说“哦,我这道题还没做完,有什么事在这儿说吧!”秋雨只得说下次有时间再聊。之后,秋雨又来找过许深几次,问他能不能私下里谈一下,许深也都拒绝了。高考前,学校一般会让高三学生休息三天,准备考试,实际上也是拿着三年里所有在学校的东西,从学校离开。许多老师,许多同学也许多半是再见很难了,学校也放了好多告别的歌曲,这个场景是很悲伤的。整理好物品,他们班组织离校,秋雨拿了许多东西,和彭玉一起去坐公交车,看到许深跟在她们身后,秋雨让彭玉先走,转身走向许深,要和他一起走。

既然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只好面对了,不过这还是许深第一次和秋雨一起走路,他很享受,以往一直是他在她身后默默的跟随。秋雨刚刚哭过,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声音也有点沙哑,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向许深表白了自己的心迹:“我想和你说,我有点喜欢你,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觉得我怎么样?”许深终于听到秋雨的表白,心里美极了,不过他并不希望他们的感情影响秋雨的高考,而且,其实他更希望主动表白的是他自己。所以,许深思考了下,还是决定不要现在表达自己的想法的好,于是他说:“嗯,我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高考,你要努力学习,先不要想这些,等到高考结束的时候,我会给你答案。嗯…时间就约在毕业典礼那天的晚上,在学校操场,好吗?”许深看到秋雨充满失望的脸,他好想现在就告诉她,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的时机不合适,为了她好,他要抑制。平时很久才能走到的路程,今天显得格外的近,秋雨最终同意了许深的安排,然后和彭玉上了公交车,向他挥手道别,许深没有想到,那居然是最后一次看到秋雨向他道别。

那段过去,他不知道回味了多少遍,但是他今天用生硬的言语和逃避的行为亲自为过去画了结局,没人知道他的痛苦,因为他选择将过去隐藏起来。

这些年在美国,不得不承认,他遇见过许多女生,不同肤色的,不同性格的,不同长相的,比秋雨漂亮的,比秋雨成熟的…但是他真的无法动心。他的朋友都会替他担心,让他不要再等那个叫秋雨的女生了。其实他真的不是为了等某个人,他也曾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总会慢慢遗忘过去。只是当遇到每一个异性,总会不自觉的和她比较时,就会发现全世界好像只有那个叫秋雨的女生才能入得了他的眼。他无法忘怀,只能在见不到她的地方,更加的思念,直至将她刻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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