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那以后,你们要在王府落地安家了?”
独孤行挑眉:“怎么,我听你的意思好像不太乐意?”
楚云睿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教主……大舅子在我王府居住,再自然不过。”呵呵,他不乐意有用吗?万一哪天阿舞恢复记忆,想起这些事,不得闹跟他分居!
独孤行哑笑:“其实你也不用腹诽我们坏了你们夫妻生活。我来只是有事找你帮忙,事解决了,我还要离开的。”
楚云睿眼神顿时明亮。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只要他做得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凤天舞着急道:“哥哥。你们这就要走了?去哪里?”
独孤行宠溺地摸着她的头:“还没呢,等你们这边的麻烦事解决了再说。哥也舍不得你,想多处两天呢。”
独孤行的笑容有些无奈,凤天舞以为是他们之后要分离的缘故。一旁的夏长彦确实神色黯然地握了握手,不敢多说。
当年的恩怨……
为解决当年的恩怨,楚云睿准备把张月茹带去皇陵轩辕芸歌墓前。临行前却被徐半山告知,他早已把轩辕芸歌的灵柩转移到辰王爷的陵墓中去了,也算是了却他们那对苦情鸳鸯生不能同衿愿死能同穴的夙愿。
依山傍水之处,张月茹跪在墓前喃喃自语,身后是楚云睿等人,还有楚云风。楚云风自然清楚,母妃这时候没有反驳的意思。
没有人知道张月茹到底再说什么,只是过了好久,她抚摸着墓碑上的文字,突然就撞了上去。
血,染红了墓碑上的字。
而死,或许是对她最好的解决方式。
楚云风抱着张月茹下山后,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
秋雨,微凉。
凤天舞被叫到马车里等候,他们随后就来。可马车里的人看到他们三个人的神情总觉得不安。
她下了马车,顺着山路走了一里多的路程,才找到他们。那时,楚云睿刚好在帮独孤行运动好像。可独孤行口吐鲜血之后,便倒在夏长彦的怀里,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凤天舞跑上前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觉得独孤行应该只是昏迷不醒,可又不敢上前确认。
楚云睿赶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大舅子他只是晕了过去,待会就会没事的。阿舞,你先回马车等,好吗?”
不是没看到楚云睿眼神的慌乱,和夏长彦眼底的绝望,凤天舞拨开楚云睿跪在夏长彦跟前,手扶上独孤行的脸:“我哥哥怎么了?长彦?他怎么了?”
夏长彦声音嘶哑:“阿舞,他只是睡着了。”永远的睡着罢了。
“不可能!我刚才在远处看他还好好的!”凤天舞刚想仔细检查,却被独孤行衣领里突然爬出的黑蛇吓了一跳。
黑蛇绕着独孤行的脖子游了好几圈,像是在找东西却又没找到,最后安静的圈在他的脖子上。
凤天舞着急哭喊:“哥,你醒醒!醒醒啊!你不是说过以后要罩着我,不让我被楚云睿欺负的吗?”只是一会的凝视,她便安静住了。
此时的她安静的有点诡异,楚云睿拉住她的手想把她拉起来却都被拒绝。
凤天舞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不告诉我?”
她的眼神夹杂着太多的情绪,楚云睿凝噎。
“楚云睿,你爱过我吗?如果有,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找你帮的忙就是要他死!”
楚云睿诧异:“阿舞,你……你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什么……凤天舞凄笑。她想起了曾经帮哥把脉,他体内几十种甚至上百种的毒药,她很清楚,凤天行活不了多久……想起了夏长彦说过,每次哥毒发时疼痛难当几欲求死,都是靠那条小黑蛇撕咬,才能减轻痛苦,想起若不是为了复仇,或许她已经见不到哥了。
在和凤天行重逢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恢复记忆了。但她知道她不能。面对失忆且快乐的她,凤天行就不会像从前那般自责愧疚。她想他轻松的活着。
凤天舞的手轻轻的滑过凤天行恬然的睡容。凤天行的武功和楚云睿的五级心经相克,两种武功同时在体内运转,导致经脉尽断而死。这也是为什么凤天行会找楚云睿帮忙的原因――他是轩辕熙绍的后人,自然会轩辕熙绍的武功。
只是一切发生的都太过于突然,她都来不及听到凤天行一句话,两人就已经天人永隔……
秋雨萧瑟,却不及心里悲凉。
回去后,楚云风让一切都回到了原位。放了皇后、太子等人,暗杀了大凉过来的同盟,让太医好好地给楚陵楠治病。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不想再失去了。
张月茹死了,但依旧是按妃位举办的葬礼。入了皇陵那天后,楚云风向楚云泽道歉后便不知所踪。
楚云文带着妻子,痴傻的楚陵楠和沉睡多年的夏思思也一并离开,重新生活。
东宫里,楚云清又开始批阅奏折了。只是就算一切都回到了原位,也回不到过去。父皇,弟兄,都离他而去。好在有多多,无论落难,还是辉煌之时,都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转眼又是一年春,燕子归来,百花争艳。
望娘岭上,有座新的竹屋。俏皮的姑娘背着竹篓准备出门。
“夏长彦,你快点起来啊!门口已经有病人来看病了!”姑娘直接破门而入,看到床上依旧挺尸的某人时很是气呼呼,一脚过去,“快点啊,起来!”
夏长彦懒洋洋的坐起,用手指梳了梳他那头的白发,声音沙哑:“这么早就有病人,真是扰人清梦。”
凤天舞从衣架上拿起他的衣服扔在床上:“快点快点!我要出门采药了。”
“我倒宁愿我采药,一天到晚坐在那里看病,累死人啊!”夏长彦边穿衣服边念叨。
凤天舞叉腰,音调一转:“哦!当初是谁要拜我为师学医来者的,怎么现在为师的话都不听了。恩?”
夏长彦知道说不过她,只好讪笑。
望娘岭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因为闻到空气,就能感知凤天行时刻陪在身边。只是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夏长彦时不免心疼,一夜白发,他对哥的情谊和自己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天,还不到中午,夏长彦就催人到山上来找凤天舞,催促她回去,说是有绝症病人。他不会,赶忙求救来了。
当凤天舞火急火燎的回到家,便看到夏长彦站在院子门口远远张望着她。
夏长彦狡笑:“你可算回来啦!”
凤天舞气喘吁吁:“什么绝症你都奈何不了?”
“相思。”
回答凤天舞的不是夏长彦,而是从他们竹屋里出来的人。一袭白衣衣袂蹁跹,笑容温文尔雅,眼神含情脉脉。
凤天舞转头看向说话的人时就愣住了,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快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依稀察觉眼角有晶莹泪珠滑落,属相思,味甘苦。
我叫夜宴尘,南越皇子,不是最大的,但母妃总是夸我是最乖巧最可爱,甚至最漂亮,我知道,这是母妃对我的爱。
小时候很喜欢被这样赞美。但长大后,想和母妃置气,怎么可以用形容女孩子的话来说我,我是堂堂七尺男儿。可惜那时,母妃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她化作一捧黄土,永埋在皇陵。
从我有意识开始,母妃,皇姐和我的小侄儿就一起天天围绕着我,父皇有时也会过来,慈祥和蔼的抱着我,用他满脸胡渣的脸蹭我的小脸,有点痛,但很开心。侄儿还在襁褓之中,天天几乎都在睡觉,这让刚会走路精神充沛的我不能理解,天天瞪着他那迷糊的眼睛,时不时戳戳他娇小的身体。他哭,我笑。皇姐会无奈的抚摸着我的头,和蔼的微笑,对我谆谆教导:“凡儿是宴尘的侄儿,是宴尘要保护爱护的晚辈,知道不?”
我不懂,但都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