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双方相互交换胜败条件,且条件必须处于对等状态,否则誓约会被视为无效。
其实早在艾格文斯下达说明之前,决斗双方的互换条件便已经早已明朗。
骑士的失败将会直接导致这场婚约的失效与作废,而扎格的失败将会使他面临牢狱之灾。
决斗进行的前提是双方都无法剥夺对方的性命,这是不被誓约本身所允许的,其次就是时间限制的问题。
虽然是被称为“沙漏”的计时工具,但确切来说是一个木制的流沙器,当流沙器上方漏斗中的沙粒完全漏尽时,决斗便宣告结束。
原理是相似的,只是这个世界还未诞生玻璃这种材料,观察沙粒的剩余情况只能由站在一旁的牧师通过目测来完成,并进行口头转报。
那种规格的流沙器所计量的时间若是换算成我所能估摸的量的话,大致是30分钟左右。
“请多指教。”
说时迟那时快,当骑士的金色刘海出现在我的面前时,这句本应该是在站定时说的话语声才刚刚落下。
“很快,但是比起‘那摩多平原’上肆虐的斑豹还是显得有些拖沓……”
原本以为靠着这风驰电掣的突然一击,比赛便会以不速之客的倒下而直接落下帷幕。
但是,现实的情况并没有朝着阿尔文所预计的结果发展下去。
那把不起眼的扁平长刀正与自己的骑士长长剑剧烈摩擦着,时不时窜出耀眼的火花。
围观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阵阵的惊呼声,虽然在他们看来,扎格只是匆忙抬起刀面前接下了骑士华丽迅捷的突刺而已。
伊斯塔攥紧了双手,他在为扎格祈祷的同时也在为阿尔达祈祷,善良的少女不希望任何一方受伤。
当然,少女肯定是希望扎格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的。
即使他失败了,她也会竭尽自己的所有,至少让扎格能够全身而退。
虽然按照誓约的内容男人必须乖乖伏法,但却并没有规定刑罚的种类,至少在这个细节上还有和誓约讨价还价的余地……
伊斯塔抬起头,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二人,心中默默地为扎格加油鼓劲。
无论扎格有多么不在乎,但自己确实欠他太多了。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僵持着的二人之间。
“什么……”在骑士惊讶地低声呼到,当然只有自己和面前的男人可以听见。
扎格迅速向后退了一步,同时他猛然撩起自己的手腕重重顶回了阿尔文的长剑。
这让年轻的骑士颇感意外,要知道,阿尔文可以仅凭这势如破竹的开场杀便能够轻松战胜大多数对手。
仅仅在第一回合的较量中年轻人便认识到了,这对决容不得他半点马虎。
若是从剑术达人的角度来看,对方在剑术上的造诣也不过是个门外汉的水准,既不懂得“迂回防御”,也没有所谓的“抵制反击”。
但那略显粗糙的动作却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迟滞感,就像是举着巨斧的野蛮人纵情狂舞一般,虽然毫无技巧可言,但却能够把秉持优雅决斗的骑士打趴在地。
顾不得多想,阿尔文足尖似蜻蜓点水轻抚了一下殷红的地毯,身躯开始优雅地旋转起来。
舞动的剑刃最终凝结成了一根银色的“犄角”,一步大跨越便重新回到了扎格的身前!
剑尖微微颤动着,随后便华丽地轻挑而下,韧性与力道完美地交融在一起。
最后与白刃相接的“贰式”亲密地“拥抱”在了一起。
就知道你一定会正面接下,经过螺旋加速的剑刃早已囤蓄了我左臂施展的全部力量。
正面接下只会使刀身被这迅速传导的力量震得难以握持,再加上我全身相抵的力量定会使手臂承受不住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而使武器变得难以驾驭,瞬间脱手!
失去了刀剑的莽夫与生性刚烈的家畜没什么两样,在面对手持利刃的屠夫时也只能是任其宰割!
胜负在这瞬间变已经揭晓。
果不其然,当“贰式”的刀身与这积蓄着强韧劲力的细剑迎锋相撞时,那如同猛鬼般的强大拗劲,竟让扎格那早已做好抗冲击准备的手腕瞬间失去了掌控能力。
带着余温的刀柄竟然脱离了手掌,开始在二人之间旋转着并开始缓缓下落!
“哼,得手了……”寻见此状的阿尔文哪里会让扎格有重振旗鼓的机会!
骑士迅速收回了手中的细剑,不出半秒便如同呼啸着穿刺而来的穿云枪般,夺然窜出刺出这绝对无法回避的决胜一击!
牢牢地锁死了对方回避的路径,虽然是瞄着胸口的,但剑刃强大的韧性已经足以让阿尔文把剑尖戳进对方的要害之前改变剑刃的轨迹,让自己的对手最终只受些许皮肉之苦。
可不知为何,自己的剑尖虽然在即将刺入对方的胸口之前已经开始改变路径向着他的右肩刺去。
可渐渐的,剑尖不但没有如阿尔文所计算的那样刺入对方的肩膀,而是在这连眼皮都没能眨一下的一瞬间里,朝着对方身体的外沿刺去,而那里只有一团空气。
别说是伤到对方了,这根本就是连外套都没能碰到,就像是……自己的身躯发生了偏移。
正当骑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万全的一击竟莫名其妙的落空之际,一阵迟钝、混乱、模糊的疼痛感便席卷了他的腹部。
扎格的左手中竟然牢牢地握持着本该坠地的长刀,骑士的腰腹部竟结结实实地吃了那如同熊掌拍击一般的沉重打击!
他仔细一瞧,打击打他的不是刀刃,而是被打磨的极其光滑,浑然一体的漆黑刀背!!
“呜……”阿尔文痛苦的呜咽了一声。
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做为骑士的阿尔达又怎能失掉自己所秉承的优雅呢?
他强忍住这突如其来的肿痛感,勉强做到了不在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情。
阿尔文顺着扎格打击的方向,全身上下一阵抖擞然后打了一个“优雅”的趔趄,赶忙和这个毫无章法的陌生对手拉开了距离。
为了提防对方趁这个难得的机会举刀窜上,反将他一军。
阿尔文赶紧扭转过身子来,以面朝扎格后退的姿态防范这对方的突袭。
但却因为自己的脚后跟还未触碰到地面,若是扎格此时真的一跃而上,他恐怕会因为身体失去重心而被迎面击倒在地!
也就是彻底的失败了。
骑士颜面扫地不说,他那高亢的自尊心也会变得支离破碎。
如果会变成这样,他宁可选择去死。
然而扎格并没有这么做,他撇下刀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静静地注视着刚刚踩地的阿尔文。
虽然对方的眼神中并没有包含什么复杂的暗示,只是单纯地盯着阿尔文看而已,但在其这位年轻骑士的眼中,那双漠然的黑色双眸却仿佛在说:“你有本事就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