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6年，1月25日。
埃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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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严冬，从一月起才开始发挥威力。
曙光城去黑林堡的路上，一只庞大的队伍顶着寒流和风雪，浩浩荡荡的往边境走。
离开曙光城两百里后，大路慢慢变成小路，平直的路面也变得弯曲起伏。从帝都来的高头大马和华贵马车离了大道寸步难行，这些骑手和马车只得暂时返回曙光城。
而跟着皇帝出行的只有少量吃苦耐闹的步卒，但就算如此，队伍依旧浩浩荡荡蔓延一里开外。
皇帝和“首相”自然在最前列，埃蒙穿着普通的铠甲，没带头盔，头发被冻成一根一根的冰条。他面无表情，或许是伊克特人天生对寒冷的麻木。
俾斯骑着他的坐骑“猎牙”，是一只精神的黄色战马，它在泥泞且霜冻的地面上依旧如履平地。
皇帝穿着一声说不出种类的动物毛皮，一层厚厚的黑色毛皮把他的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活像只熊。
“公爵，你完全可以选个更好的日子。”俾斯埋怨道。
“陛下，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知道北方的冬天不好过，但是形势刻不容缓。”埃蒙板着脸说道。
“我总算知道你这副臭脸色从哪来的了。被这风吹上一个月，是个人都会成面瘫的。”俾斯说着，头更往毛皮里面缩了一些“要是长城没有给我惊喜，那你等着被满门抄斩吧。”
“您会喜欢这个‘惊喜’的。”埃蒙回答的不卑不亢。
“你们北方人，都跟石头一样，就是缺少了南方人的幽默。”俾斯说着，停了下来。
埃蒙落后他半个身位也停了下来，整个队伍如化学反应般很快就齐刷刷的停了下来，一时间背后都是兵器与盔甲撞击的声音。
“公爵，离长城还有多远？”俾斯突然问道。
“不到十天路程。”埃蒙答道。
“看来，我们可能要改道了。”俾斯抬起一只被不明毛皮覆盖的连五指都看不到的手，而手上不知何时站了一只青色的小鸟。
“公爵，你知道这是什么吧，看看。”俾斯动了一下手，鸟儿一动不动的抓在上面。
埃蒙皱着眉头将鸟儿接过来，在鸟的足上有一个用蜡封住的小筒，里面是一封密信。
“公爵。”俾斯提醒道。
“是林谷的消息，他们的守备军一夜之间全被杀死，大牢被打开，囚犯全部逃走。值得注意的是，杀死守备军的是银尾羽箭。”埃蒙读完，叹了口气。或许俾斯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皇子了，但是，有一点他肯定没变。
俾斯笑了，嘴咧的很大，又突然脸色一阴，转头呼喊道:“都给我回去！目标，林谷！”
部队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很快恢复了过来，整齐的转身，沿着他们一路艰辛穿过来的路以同样的艰辛返回。
“抱歉，公爵。不过，我等不了。”俾斯看着远方，突然沉默了。
“陛下……我很希望您看看现在长城的样子。腐朽，衰败。曾经辉煌的边境军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现在的长城是罪犯和奴隶的集中营，这座帝国的屏障……恐怕难以发挥他应有的用处。”
“公爵，即使长城外的妖魔鬼怪都越过长城打进来，我也会先去林谷。长城的问题好办，你做了首相，我就会给你两万人的卫队，你让他们修长城也好，抓野猫也罢，都由你自己决定。不过……”大军在缓缓流动，像一条银色的河流。俾斯的眼神看着远方，眼神复杂而锐利“这次出征，你必须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