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红门宴
非玉不急不恼,任由突如其来的箭雨将自己弄成了马蜂窝,谁知道,只听一阵放肆大笑,这箭雨便偏了,尽数扎到了狮子头上。
小星儿吃了一惊,知道遇到了高手,于是就返身回到上房,没有走几步,忽然又折了回来,不如在院子中走走吧,这个小院子如此优美,不如边走边想对策。
于是就一路溜达,无非就是奇花异草,香气扑鼻。与自己所在的岛上相比,过于娇小了。
走至西偏殿,小星儿便停住了脚步,只见这间屋子,一个家具物事都没有,但是地上和墙上却扯出了无数条拇指粗的白线。占了满满一屋子,胡搭乱扯,让人头皮发麻。仿佛正如世人所说的“千头万绪”。
这个有意思。小星儿停住了脚步,这些线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一脚踏进了房间,竟然被这线束缚得动弹不得,想呼救,又觉得丢脸,不呼叫,又被绊着。非常不舒服。他正要飞箭雨,手也被绑住了,想吐火,一根线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他的嘴巴。这些线也并没有紧紧勒住他,他盯着这些线瞧了瞧,线们,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个结,但是想要摆脱他们简直寸步难行。
被这玩意束缚住了,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不如舍了这肉身,先自己脱身罢了。于是小星儿在这哥们的脑袋中拍了几下,自己跳进了嘴里,顺着嘴里的线头爬了出来,藏在头发中。
这个叫“轶可”的二爷,仿佛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就又翻身睡了。
小星儿在他头发中可是急坏了,打他掐他拽他头发,奈何他睡得又死又沉。不如自己先行一步吧,于是顺着这些绳索朝外跳,不管怎么跳,总是跳不出去。
小星儿恼火透了,没有办法,还是继续在他的头发中间打瞌睡。
大约过了个把时辰,“轶可”二爷醒了,拍了拍身子,这些千头万绪的线头自动落了,于是他大踏步走了出去。把小星儿都看呆了。
他轻车熟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冲着外面喊:“把我的酒拿来。”有一头狮子拖着一大缸酒就进来了,“去叫少爷。”他朝狮子打了个响指。狮子一溜烟跑了,才不过须臾,狮子就拖着陌上华少跑了过来。陌上华少神情泰然。
非玉跟在狮子屁股后面,紧紧儿端着一盘菜蔬。
两人一见面,陌上华少就跳下狮子,张开了双臂,俩兄弟抱在一起。四只手像老虎钳子一样紧紧扣在一起,陌上华少说:“轶可,这一别可是整整十年啊,不知老弟在那里过得怎么样?”
“大哥,我……”轶可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咱哥们今天的一醉方休,不醉不归。”陌上华少深情地说。
“那是当然。”趁着哥们儿正在说话,非玉像变魔术一般,将这张一米多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色菜肴。刚刚看他进来,也就端了一小盘菜,居然被她变出来这么多。
轶可与陌上华少落座后,赫然发现这菜肴中间呈现三个大字“红门宴”,他偷瞧了一眼非玉,非玉寂静阑然。
陌上华少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
轶可自己站起来,非玉正要准备斟酒,轶可摆摆手,亲自斟满了酒,给少爷端上,陌上华少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纵是再多芥蒂,时间可以治疗一切。
就这样,边喝边聊,非玉已经悄然退下,换上了几位绝色美女,在殿前跳起舞来,一排安然和泰的景象。
酒过三巡,忽然,陌上华少问:“弟弟,听说你得了一件宝物,可否拿出来让哥哥瞧一瞧。”
轶可愣住了“哥哥,你还不知道我,什么宝物在我眼中,也是破烂。”
“你就拿出来吧。”陌上华少到底是喝了点酒,渐渐越发放纵自己了。
“……”,轶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自己瞧瞧吧。”陌上华少指着轶可的头发说。
轶可用酒杯中的酒照照自己的头发,啊,有一个赤身裸体的家伙挂在自己的右耳边,睡着了。
他一把把她扯了过来,扔在酒桌上,不偏不倚,正中桌子中间。小星儿被震醒了,吓了一跳。睁眼一看,一双桃花醉眼正死死瞪着自己,她嗖的一声,闯过窗户,飞了出去。
“谅她也跑不了多远。”轶可说。
“果然名不虚传啊,那里的东西都是这般小巧迷人。”陌上华少笑问。
“我喜欢的什么类型你也知道,这等小物并不如我法眼。”轶可苦笑着。
小星儿听到这里,悖然大怒。我这么悄悄溜走,岂不便宜了这个傻大个,不如回去。于是她转身回去,喷出一团火,菜桌上登时红通通一片,那三个字“红门宴”被描粗了一般,陌上华少嗖地掏出了宝剑,向自己的亲兄弟的心口刺去,轶可居然坐着不动,鲜血顿时从胸口流出来,陌上华少再用力,竟然扎不动,轶可的骨头比石头还硬。
小星儿还在生刚才的气,看到这个傻大个并不回避,也着实吓了一跳,她看到轶可站了起来,用手推开陌上花哨的剑,笑笑说,“哥哥,这样不好玩。”于是摸了摸胸口,胸口奇迹般愈合了。
“非玉,我们回去。”陌上华少的脸色有变,冲着门口气急败坏地大叫。
小星儿说:“杀死他。”她重新坐在了轶可的脑袋上。
“妇人之仁。”轶可说。送客,轶可大叫。
狮子跑了进来,托起陌上华少就出了门。非玉自始至终没有出现,那一排歌姬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在跳舞。